第144章 不舍

2016-02-17 作者: 古手梨花
第144章 不舍

僅存的理智一掃而空,怒火中燒的踢腿一腳踢在婆婆輪椅上。

我抱下豆豆,他小臉虛弱的猛嗆幾口,我慌張抹掉他臉上的水珠,著急的把他抱回房間,陸長安一看,趕緊跳下床跑到旁邊來,從未有過的著急。

“弟弟怎麼了!”我慌張的叫來小白,小白一眼了然,蹲下來緊急處理豆豆的相關事宜,她問我豆豆溺水多久了,我答不出來,小白沒追問,一下一下按壓豆豆胸口。

動靜不小,背後傳來開門聲音,我猛的回身,對上陸禮承疑惑的眼,我忍著一把掌扇過去的衝動。顫抖的聲音掩不住恐懼。

“你帶著你媽從這裡滾出去,再敢踏進來一步,我要她命!”

心臟像千萬隻螞蟻啃咬難忍,我緊捏著拳頭,指甲深陷掌心裡才能找回絲絲理智。

要不是那人是陸禮承千方百計帶回來的婆婆,她落我手裡怎麼可能會給她留口活命氣!

陸禮承眼睛一動,看清了房間內狀況。他淡漠的留下一句過去看看就出了房間。

床上的豆豆情況有所恢複,他儘量撐著眼皮,虛弱的喊著“媽媽”,聽得我心都快碎了。

我快蹲下來,摸著豆豆的臉,問他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豆豆搖頭,喊了幾聲冷。我和小白一起給他換上了衣裳,又添了床被子怕他感冒發燒。

豆豆把臉蒙得隻剩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他一直很緊張的看著我,這種感覺我太心疼了。

“怎麼了豆豆?”

“媽媽,豆豆錯了。”

我沒明白豆豆意思,輕聲問他怎麼了。

豆豆眼眶裡含著淚,搖搖頭道:“奶奶說豆豆是孽種。”

“胡說八道!”我沒管理好自己情緒,在豆豆話音剛落的時候破口大罵。我氣得快暈過去。

“豆豆,你彆聽彆人胡說,無論那個人是誰,那個人怎麼說豆豆,都不要理會,豆豆你是媽媽的孩子,是媽媽的寶貝。因為媽媽的軟弱讓豆豆受委屈了。”

陸長安氣得臉頰通紅,他作勢要衝出去,卻被小白快速攔下,身體不能動小腳卻不甘心的繼續踢動。

“放開小爺,放開小爺。有人欺負弟弟,小爺報仇去!”

我見陸長安激動,心情更糟糕了,我卻沒辦法說跟陸長安一樣的話。他小我大,他是哥哥,我是媽媽,但她還是我的婆婆,陸禮承的媽媽。

“長安,你是哥哥要懂事,那是你奶奶!”小白見我表情不好,慌張的哄勸陸長安道。

陸長安卻一點沒被說服,跺腳著急道:“小爺不管她是什麼什麼,她欺負弟弟胡說八道,她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小爺去糾正她!是她做錯事了,要道歉!”

豆豆的話,每個字都在震撼我。他口裡說出來又怎麼可能不是我所想的,可為什麼換到我身上,這種話就說不出口了?

“是奶奶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進房間來的陸禮承蹲下來,伸出雙手作等待風擁抱的姿勢。

陸長安愣了一下,內心彆扭著,卻還是直直的超陸禮承懷裡撲去,沒兩秒,傳來他悶悶的聲音。

“你也要道歉。”

陸禮承表情看不出情緒,聲音卻染上濃鬱的溫柔:“好。我道歉,”

一把抱起陸長安放在床邊,陸禮承坐下來,手蓋在豆豆的小手上。

從一開始懷孕的時候,陸禮承就非常不接受豆豆的存在,當豆豆出生到現在,陸禮承沒抗拒也沒排斥,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溫情裡透著疏離。

豆豆還小,卻又十分敏感,見陸禮承這樣,表情一下緊張了起來,他慌張的視線一轉,落我身上。我給了他一個寬慰笑容,他才稍微放鬆了一點。

“讓你受委屈了。”陸禮承頓了頓,繼續說道:“但你是個男子漢,是要保護媽媽保護小白姨的男人,你要記得,有些委屈要自己扛下來,有些要學會忍耐。因為你應該清楚,你聽到的都不是真的。虛假的毀謗,不該擊垮你的情緒,懂嗎?”

豆豆一臉茫然,在陸禮承說完這番話後似乎還是不太能消化,他愣神了幾秒鐘時間,在很認真的想,最後鄭重的點了點頭,他不一定聽得懂,卻選擇接受陸禮承的說法。

陸禮承輕輕點頭,又轉向陸長安,他表情凝重了點,看得陸長安也變的嚴肅起來。

“你不能因為任何理由莽撞行事,你肩上扛著有家人的責任,你選擇做一件事,有想過媽媽的感受沒有?有想過結果沒有?你不是裁決公正的法律,你用以保護周圍人的途徑是你能改變結局的能力。”

陸禮承對兩小的說的話無疑震撼到了我。我曾以為陸禮承不接受豆豆,可他願意教導他,他願意傳達承認豆豆存在的訊息。

“好,我知道了。我會改的。”陸長安很誠懇的重“嗯”一聲,點頭如搗蒜。

陸禮承眼神放鬆了些,再移到我臉上後,對我點了點頭。

我跟在他身後出去,估計關上了房門。我掃了眼婆婆的房間門,也是關的好好的。

“今天的事讓你受委屈了,你想要的報複發泄在我身上會讓你好受點的話,你就去做。”

說到底,陸禮承還是要護著婆婆。我能理解,可是我不接受。

“冤有頭債有主,是你做的我一定會報複你,今晚是最後期限,明天你們都搬出去,彆留我這。”

隻要一會想到婆婆罵豆豆孽種的場景我就忍不住要撕了婆婆的衝動,可是我的身份不讓也不允許。我卻能幫我兒子解決掉後續困擾。

就是彆讓這麻煩留在我們能看得見的地方。

陸禮承隨口應了下來,我詫異他的順從,卻也不打算探究背後原因。準備回房間再看看豆豆情況,手腕卻被拉著。

“彆去那裡,無論如何,你彆去那裡。”

這是陸禮承第二次要我彆去那地方了,可是我真的能不去嗎?

“你就這麼不想活著了?”

“我更想你活著。”

“我活著?”說到這,我止不住的激動,聲音尖了許多:“你以為我不想好好活著?你出事了就能換我活的安寧?那我也同意你去死。可是你死了有什麼用?不如你活下來,我去賭一次,你信我一次,我能安全出來。”

一想到陸禮承一意孤行的選擇就頭疼,擺在麵前的時間不多了,陸禮承極速衰老一次就損耗一次他身體。

在他徹底死亡前,他的身體隻會一天不如一天。

“不用你……”

陸禮承馬上要說的話,被我狠狠的吻給堵住了,我捧著他的臉,貼著他冰涼的唇幾秒後又退開。

“我承認,如果你不在了,會對我的生活造成麻煩,沒有人比你更了解公公,知道該怎麼應付,沒有人能代替你身為父親的身份,開教導兩個兒子,沒有人像你一樣,還能牽製住風歌。”

說到哽咽時,我停了下來。陸禮承卻緩和了臉部的寒氣,好整以暇的問我,眼睛裡散著光亮,像是在高興著。

“還有呢,繼續。”

我深深吸了口氣,瞪他,陸禮承卻不著急,靜靜的等我回答。

我明明可以說沒有什麼好繼續的了,我說過的已經是全部,可是我張開嘴,說的卻是另一番話。

“我舍不得,你彆去死,好嗎。”

深埋在心裡的不舍,是我支撐到現在的動力,他陸禮承為什麼不懂,他怎麼可能不懂。

我誠懇的盯著他,等他回答,心跳加快。

而陸禮承聽完,一句話沒說,嘴角緩緩上揚,他溫暖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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