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野種

2016-02-17 作者: 古手梨花
第187章 野種

再猛的睜開眼睛,自己還隻置身於石門後。

這個巨大的山洞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連道另外出去的門也沒有。

“我”站起來,來回打量時,竟然不見了陸禮承身影。

重回現世,我還恍惚著時,“我”已經慢慢從大石門走出去,因山洞裡太黑,要不是聽到腳步聲,差點跟迎麵而來的人撞見!

“我”停下腳步後,對麵那人也停了,他先開口,是陸禮承的聲音。

“你醒了?我去給你拿水,要喝點嗎。”

“我”沒打算伸手去接,是因為不屑。可我心慌的是,這黑燈瞎火的地方又看不清人,萬一不是陸禮承而是善於偽裝的守陵人……

“喝吧,我去確認左征情況了,他沒事。”陸禮承頓了一下,又補充說道:“他們都回車裡了,牛忙忙被小白帶了回來。”

“我”還是沒動,任雙手自然垂下,笑得很輕:“愛你愛的死去活來的風歌呢?”

陸禮承沒馬上回答,呼吸聲重了點,似乎不高興了。

“走吧。”

他伸出手掌來抓著我手臂,不由分說的拖著我往外走。再見到的他還是他一直以來的樣子,可我出來後,卻不隻是我自己了。

“剛才這石門後發生了什麼事?”

前世一副好奇態度。

“你沒必要知道。”陸禮承對前世的態度很冷,一副不願跟她多交流的姿態。

為什麼陸禮承對她的態度,總感覺不出有愛,好像是對一個拚命貼過來的愛慕者般冷淡。

哪知道我的疑惑,惹惱了前世,她在心裡暴跳如雷的罵了我好一通,明裡暗裡的諷刺我自以為是。

我心情本就糟糕,聽前世這麼一通說,心情更是好不起來,索性不理她。

從山洞口下去,還沒回到車上,就一眼看見車門外站著的三個人。

沒有一個人身上是完好的,多多少少的都帶著傷。

特彆是牛忙忙,鼻青臉腫的,見到我就想哭,卻眼巴巴的把眼淚給擠了回去。

他表情有種想說卻說不出口的憋勁,一咬牙,還是大聲說了:“思思我好想你,那臭婆娘見我不從,揍了我好一陣,還好拖到小白過來了,不然我就被提去喂貓蛛了。”

“我”一聽,輕蔑的笑了:“自己弱挨個女人打,你還挺得意的?”

“我不是得意。我把思思當朋友,我有高興或不高興的我就愛跟朋友說,我不怕丟臉,不怕思思看不起我。你沒有朋友,所以你懂什麼!”

牛忙忙語畢,本以為前世會破口大罵,哪知道她竟然愣住在原地,在幾雙視線的捕捉下,她才從茫然的神情裡回過神來。

我曾經為一人負天下,除開兒時,再沒有友人的記憶。

這句話前世沒開口說,我卻聽得一清二楚。

她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幾個人心懷鬼胎的站在廢車旁邊,看來是不可能再用這車了。

幾個人拿出手機一看,壞的壞,沒信號的沒信號。

感覺要被耗死在這地方。

幾個人上車,把東西清點一下,帶的食物不過,大概隻能撐個一兩天的,也就是說兩天之後,一定要從這個地方出去到市裡,才有辦法繼續下去。

牛忙忙說,市裡離這不遠了,走一天時間,應該能到一個鎮上,鎮上再歇歇腳,提輛新車繼續趕路。

沒人反對,繼續下去的路隻能靠雙腿走。

“我”視線掃到左征的時候注意到,左征的腿的確像是除了點問題,走路不太方便。

之前見識了守陵人易容的高超手段,我總隱隱擔心現在左征不是他自己。

可身體還被前世站著,我不方便說,哪知道前世竟然開口,話鋒卻直指牛忙忙。

“聽守陵人家族說,你是野種?”

此話一出,現場氣氛驟降到冰點。

陸禮承牽著我胳膊的手力道重了點,很不滿我剛才的話。

連我聽了都嚇一跳,沒想到前世能可恥到這樣,我立馬罵去:“你到底能不能消停一會兒?!牛忙忙沒害過你吧,這裡的人除了陸禮承外沒人跟你有恩怨,你為什麼要這樣?”

前世一副要讓全世界都恨她的姿態,古怪的讓我難以接受。

隻聽這時候的牛忙忙突然傳來爽朗的大笑聲。

原本他走在前麵,笑著回了頭,眼睛眯成一條縫:“嗨,不就是我爸不顧本家人的勸阻,跟不是守陵人一族的我媽結了婚,生下我的當天我媽就死了,然後等我記事以來,就在本家混著了。”

……

前世不問,我還不知道有這麼一出。牛忙忙輕描淡寫的說出來,可總覺得哪裡味道不對。

他媽媽怎麼突然在生產當天去世了?真跟守陵人一族沒關係?牛忙忙一直都沒懷疑到這件事上來?

即便如此,守陵人一族平時對牛忙忙的態度應該不會太好吧,牛忙忙這些年都是怎麼忍下來的,他一點都不計較這些?

這話題這麼傷人,自然是沒人再接下去,好在前世也沒繼續追問,話題就此打住。

走了快半天的時候,到了個湖邊。眼看著左征已經走得滿臉是汗,臉色也不太好,索性就暫且在這裡歇個腳,等過點時間再走。

落腳的時候,牛忙忙說要跟小白去周圍看有沒有什麼吃的。陸禮承則拉著我走到湖邊,他從背包裡拿出張毛巾,浸到湖裡,再擰乾拿出來,遞到我臉邊幫我耐心的擦著。

陸禮承認真的表情真的非常迷人,我在最痛恨他的時候也無法反駁這一點。

顯然前世比我清醒許多,“我”語氣泛酸道:“以前可是半點不碰這些的,轉世後就轉性了?”

陸禮承繼續給我擦著額頭,輕輕的,像對待臻品。他清洗毛巾時,才淡淡的回答前世問題。

“這一世遇上愛人。你變太多了,衾衾。”

衾衾應該是前世的名字吧,陸禮承一直這麼叫她,初初聽見,總覺得有寵溺味道,可細想一下,又有種刻意的疏遠。

而“我”的身體僵了僵,心情比剛才差了很多,等陸禮承遞毛巾過來要給我擦臉的時候,“我”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很不耐煩的讓他滾遠點。

自己則站起身來,走到左征旁邊坐下。

視線有意無意的往他腿上瞥,見他手掌蓋在左膝蓋上,感覺像是在給自己陣痛一樣。

他倒是挺能忍的,估計會很疼,走了這一路,還一句話不說。

左征的眼鏡估計是摔壞不能帶了,他摘下眼鏡後的眼神沒有平時的鋒銳,柔和了許多,左征是書生氣息的長相,無奈心眼太多。

“思思為什麼這麼看我,哦,你不是思思,是衾衾?”

左征不知從哪聽到的前世名字,竟學著玩味的念了一遍,“衾衾”這兩字被左征念出來,又有另外一種味道。

前世的感覺說不上來好壞,卻罕見的沒諷刺他,隻對上左征茫了的視線,噗嗤一笑:“你這腿再不治估計就廢了,你就不怕?”

左征意外的挑眉,似乎是沒料到前世會主動說起這個,他也笑了,溫溫的。

“忘了怕該怎麼表現了,有機會下次衾衾教我一下。但看起來衾衾也不太會表現害怕?”

“害怕是懦夫的表現,是無用之人才會有的情緒,害怕有什麼用?還不如想辦法變強。”

左征的視線裡透著幾分讚許,似乎很認同前世的話,“我”正打算說什麼時,牛忙忙和小白已經回來了。

一個人手上抱著一捆乾木頭,另一個人手裡拎著隻死兔子。一個不停的念叨,另一個麵無表情。

看來這一趟出去,收獲頗豐。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