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陸禮承和湮在這一世是否曾遇見過。但此時兩人之間不善的情緒流竄,空氣中仿佛彌漫著火藥味道。
陸禮承單手俯撐地麵一躍,從兵馬俑坑裡出來,大步朝我們麵前邁,冰冷的手掌抓住我胳膊,我忽地撞進陸禮承懷裡,臉貼著他結實的胸口,單邊耳朵被他手掌捂住。
“你怎麼跟來了?”陸禮承孤傲的語調裡,有不滿。
“我一直活著。”湮平靜如水道。
兩個人的對話就此斷開了,雖像閒聊,可陸禮承的語氣重了點,十分不滿。
看來這兩人前世就不是和平關係,畢竟隔了個衾衾在中間,倒也不可能關係好。
“走吧。”陸禮承垂下眼簾,心疼的看著我。
我錯愕的點下頭,順跟著陸禮承要出去,走了兩步後,扭頭對著湮,很恭敬的道了聲謝,深深鞠了一躬。
還是陸禮承狠勁把我一拽拉我站直身體,我被他半拉半拽的出了兵馬俑坑的小道上,走回到我們之前分開的地方,我迅速把手抽回來,懊惱道:“你弄疼我了。”
“我就隻是弄疼你你討厭我,而彆人是救你你感謝他,對嗎?”陸禮承冒火道。
不明白他哪來的怒意,我敷衍著道:“我前世的殘魂被他收走了,從此我的身體就再是我自己的了,我感謝他一下有什麼不對?”
“就是,思思是知恩圖報的人,沒什麼不對。”左征這話表麵上的確是在幫我,可語調酸酸的,聽起來味道都變了。
我們越走越遠,我勉強回頭,才能看見身形越漸渺茫的湮,不知怎的,這麼看著他,竟有點難過,想跟他再見一麵的想法越來越深。
徹底遠離湮後,我們才停下腳步。
我看這情景,把黑玉牌給摸出來,遞給陸禮承道:“這牌子是我前世的吧?”
陸禮承手裡握著黑玉牌,表情透著古怪,隨後又淡淡的“嗯”了聲。
看來真是這樣。
“湮的意思,這塊黑玉牌就是我要找的東西,我們趕緊拿著這黑玉牌出去見守陵人交換,讓他們幫我把陸長安給搶回來。”
我說這話時非常激動了,可陸禮承和左征的表情很淡,似乎我所激動的都是荒唐的。
“怎麼了?”
我心咯噔一下,有不好預感。
“思思,你記得我們是怎麼分開的?”左征冷不丁問道。
我點頭。
“當時你們在我身後看到了什麼?”
直到現在,我都好奇這個。為什麼他們看到我身後東西時,表情都不對了。
“那你記得多出來的一個腳步聲嗎?我們在你身後,看見了一個人偶。”
我倒吸口涼氣,居然看到的是十二人偶中的其中一個人偶!
可轉念一想,既然公公都來了,準備對我們動手腳,那其中一個人偶進到陵墓裡來,也不為過。
我猜想跟來的這個人偶,就是在墳墓裡能派上用場的,具體這人偶是什麼詛咒,我說不上來。
“然後呢?怎麼了?”
聽到人偶我就緊張,這人偶是碰也碰不得,要人偶出事我隻會落得更嚴重的下場。
結果陸禮承腔調陰冷道:“你碰到了它。”
“我沒有!”我趕緊否認。要是我碰到了人偶,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可左征幫腔道:“當時你的確碰到了那人偶,我和阿壯也都看見了,而且當時你的姿勢非常怪異,就好像知道人偶在哪,故意碰到的一樣。所以我們當時就猜測到,可能不是你碰的。”
不是我,那隻可能是我身體裡的前世殘魂。
我驚心動魄的追問道:“那然後呢?”
“然後你就昏迷了,昏迷了沒兩分鐘,你重新站了起來,當時阿壯攔著我們不讓我們碰你,你像夢遊了一樣繼續往前走,然後……”
左征口中的我的行為跟我經曆過的不儘相同,看來我當時走的每一步都被他們看得一清二楚,隻是我看到的幻影他們看不到而已。
“可是為什麼你們又在兵馬俑坑裡,你們後來沒見到湮?”
左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無奈道:“當時你跳下兵馬俑坑之後,出現了兩個空缺的地方,當時阿壯一下把我給推到其中一個空坑裡,我就像被封印住了一樣。”
我震驚的又看著陸禮承,他的答案也差不多,可是他的印象裡,是阿壯先推的他。
所以兩個人都進到了空坑裡,之後我再進到主墓時,他們就沒再跟上來了。
看來老頭的失蹤可能是他自己故意為之,也可能真是公公把他擄走了,可阿壯是故意把我們留在這裡後自己逃了出去,估計是怕詛咒牽連到自己頭上。
但之前老頭連提都沒提過這狀況就消失不見了,總讓我覺得很不爽。
“那這黑玉牌還能交給守靈族嗎?到底這黑玉牌對他們來說有什麼作用,解除詛咒,讓他們繼續奉承前世?這樣感覺也沒什麼不好的。”
“如果恰恰相反呢?”陸禮承冷不丁道。他掃我一眼,臉色緊繃道:“或許這守陵一族從一開始成為衾衾死士,就是因為這個傳承到現在的詛咒,一但守陵一族有了異心,就會遭受到詛咒的威脅,他們一直等了這麼長時間,等到你的出現,希望靠你來解除這詛咒,還守陵一族的自由。”
這麼說來……
前世對守陵一族的態度是不太信任,而守陵一族的老頭之前刻意表現出來的忠誠又有點古怪。
“這樣豈不是更好麼。”我笑道:“守陵一族的也都是人,憑什麼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跟外族人相愛結婚,守陵一族的女人已經銳減得數目不多,難道要一妻多夫才甘願?都一百多年了,為什麼還要死拉著守陵一族下水?這守陵一族更新換代了這麼多代,該有權利自己選擇自己人生了。”
“那老頭要是知道你有這覺悟,估計也不會想要騙你,但隻是有一點,你要想清楚,解放守陵一族,你得罪的人是誰。”左征突然問道。
我沉默後,脫口而出的回答:“是我前世。”
不僅是我前世,還有跟我前世有關聯的風歌。
得罪了殘魂被封印在玻璃瓶裡的前世倒無所謂,可風歌是個棘手的大麻煩,她身後的組織好像比守陵一族還要難對付,關鍵她這個人,就是個大麻煩。
要是她聯合上前世的殘魂,想想就頭疼。
“所以我一定是腹背受敵的情況,對嗎?”
之前還這麼以為過前世的處境,沒想到這情況同樣也發生在我身上。
“那風歌……”我還在做最後的掙紮:“風歌是什麼意思?”
“出去之後才知道。”陸禮承這麼回答我,我也明白過來,不出去的話,什麼都不知道。
“那好,先出去吧。”
我們合計著從原來的路又出去了,當重新見到陽光時,又重新見到個老熟人麵孔。
守陵一族的老頭。
老頭眯著眼笑,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熱情的朝我們引上來,噓寒問暖。
再見這老頭,我心裡就堵得慌,故意靠他遠一點,他似乎也注意到了,也不在意,他伸手指著出去的路說:“幾位這麼辛苦,要不先歇一歇,或者現在走吧,外麵有車等著呢。”
我們幾個你看我我看你,還是選擇上車,不然從這裡走出去,人生地不熟的,更加麻煩。
期間老頭坐上了副駕駛位之後,又接到個電話,他嗯嗯啊啊的敷衍了幾句後,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我直覺上感覺,這通電話跟我有關係,或者說跟我手中的黑玉牌有關係。
Copyright 2024 樂閱讀lread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