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2017-02-24 作者: 對方離開
205

李傕的聲音有些大,慌得劉啟趕緊捂住了他的嘴,道:“稚然!噤聲!這是皇宮!再說,啟僅僅是就事論事而已!相國年前時候,兩千石武將六個,並州軍僅溫侯一個,可那時可沒這麼多閒言閒語……”

李傕先是不服,隨後又有些喪氣,不得不說直腸子就有這點好處,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李傕道:“不過話說過來,並州軍那囂張樣,總是令人憋了一團火!”劉啟笑道:“那是太平久了無戰事,等派出去打打,或許就好了……”

李傕一想,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道:“也是,這段日子風平浪靜,不少人都憋了不少火氣!”劉啟不以為然,但還是點了點頭。事實上,他還是沒了解異族邊疆軍隊和中原軍隊的差異,前者燒殺劫掠已經形成習慣,甚至部族在打贏戰爭中就是這麼做的,可以說,這本身就是部族文化,改不了的……如今克製了大半年,沒出什麼問題已經算是夠開眼了……

劉啟其實心底裡沒想到,或者是說是忽略了,這其中與他可大有關聯。不得不說,小小的蝴蝶翅膀是會創出奇跡的,由於華雄未死,西涼飛熊軍實際上撐門麵的人還在,到不輸於並州軍太多(華雄武藝高於張遼),更令飛熊軍感到憤恨的是,區區人數僅有十分之一甚至更少的並州軍竟然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和自家平起平坐……彆的不說,就算在戰場上,並州軍也沒太多拿出手的功績(虎牢關三英之戰本質算是平局,儘管那是戰略性後退),可飛熊軍呢,不說徐榮大破曹操,就連李方這些小腳色也是劫掠糧草無數……

所以說,所謂的克扣軍餉,事實上就是飛熊軍出身的軍糧官看不過刁難罷了,隻不過換在他人眼中,這個拖時間的刁難就變成了克扣……衝突就誕生了……

李傕指了指陪練的少年道:“你道那馬兒為何來到了宮裡,真以為馬騰會如此心慈?”劉啟一愣,奇道:“這還有緣故?”李傕冷笑一聲道:“馬兒乃相國孫婿,說不得董家的基業或許會交給他!”劉啟笑道:“怎麼,聽你的話,有些不甘心?”李傕點了點頭,道:“他姓馬,不姓董!傕自然不服!啟!你彆亂插話!”

李傕道:“就在不久前,馬兒受了傷!”劉啟瞅了瞅馬超,奇道:“這倒是看不出!”李傕冷笑道:“和他對練的是誰?真能牽動他的傷勢才怪!”劉啟看著那位由於劍重而使得出劍的角度都歪歪斜斜的劉協,不由得笑了起來。

李傕道:“馬超的傷是傷在張遼那廝手裡……”聲音很低,但劉啟聽在耳中卻感到一絲冷,這雖然是他回長安之前的事兒,但這不代表他不明白其中的含義。馬超的存在,其實用現代一個詞更好地能說明其中的含義——“華雄二世”,這倒不是說馬超未來的模板就是華雄,而是指他的武藝在西涼軍中的地位影響,當然這也有董卓給他造勢的緣故…………

至於傷勢若要用牽動這個詞的話,自然不會是輕傷,不過看馬超的樣子倒是無礙,這就是不是皮骨傷,而是內傷了……不過長安的名醫多,馬超自然是不會留下什麼病根,隻不過張遼的這種做法很容易讓人引起遐想——這就是傳說中**裸的打臉吧……

李傕的臉努了努,劉啟看著那隻蘿莉有些笨拙的想要拉著韁繩,笑了笑道:“怎麼,與她還有何關係?”李傕道:“暴躁的馬兒自然得有冰塊才能震住,她就是那個冰塊……”

劉啟的臉木然,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妹控?看了看那三歲蘿莉,隨後劉啟又瞅了那對鬥的二人一眼,果然那隻冷傲的馬兒時不時的往這邊瞅一眼……真是一物降一物,劉啟甚至有些懷疑,將來誰娶了這個小娘子,或許有機會能影響這馬兒的說……

不過隨後,劉啟看向那位小皇帝的目光也不一樣了,那蘿莉沒有皇帝的首肯自然是進不了宮,雖然現在的名義是玩伴,不過就從這個名義的頒發就能看出這個小子也不是好糊弄的鬼……小小年紀就懂得籠絡人心,不管怎麼說,馬騰和董卓都承了他的情。劉啟不禁有些頭疼,這麼聰慧的小鬼可不好帶,這個做師傅的可是壓力山大……

劉啟有些頭疼,可如果深悉並涼衝突的根源,他恐怕得更頭疼了。上章說過,對於邊疆少數民族來說,劫掠是一種文化。但很不幸,劉啟向李儒提議說用大量的商稅代替農稅發展,由於暴力機關的存在使得整個雒陽跟來的豪族敢怒不敢言,至於長安早已經荒廢了二百年,倒是沒什麼太有出息的文官大族(有才能的都去了洛陽)……

而商稅最重要的條件隻有一個,不是暴利而是穩定,也就是說不論是法律的穩定還是環境的穩定都很重要。所以說董老大發話禁止劫掠,下麵的小弟不能乾這些搶砸活,自然是心存不滿,渾身不爽……要知道,在正史中,董卓被批評殘暴其中有一條很重的罪行就是縱容士卒劫掠,民不聊生……

縱然在關中有商稅,隻不過劉啟所能見的文官都是大人物,家中的產業不止關中一處,所受的損失還小些,若是此時統一全國,估計劉啟的下場比商鞅晁錯好不了多少——“都是在帝王身前搬弄是非的小人”……

劉啟輕聲道:“張遼呢?相國如何處置?”李傕冷笑道:“相國當時又不在場,再說,比武之間打打傷傷不正常麼!馬騰看著自家長子怕出事,就丟到了宮裡!”劉啟摸著下巴道:“你對那馬征西貌似也沒啥好感麼(馬騰被封為征西將軍)”(在漢代,非親長,若是直喚他人姓名就是蔑視不尊重,至於劉啟,好吧,這廝未成年,他人自然稱呼他為“啟”)

李傕啐了一口道:“不過是個樵夫,借著時勢爬上來的人物!”好吧,這又是一個看不起暴發戶的人,不過劉啟很懷疑,至少人家祖上出過君侯出過名將,但你李傕呢?(馬騰祖上馬援,漢伏波將軍,馬援祖上馬服君趙奢,也就是趙括之父)

李傕沒有注意到劉啟古怪的目光,道:“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馬騰那重視漢家血統!”劉啟一愣,聽起來這大漢族主義真心不錯,很符合當時傳統觀點,但要注意的是,發出此觀點的人究竟出身於哪裡呢!

在邊疆,雖然男兒是部落的單於,但不要忘記,所謂的部落實質上仍然是母係氏族社會,這最重要的表現就是兒女隻知有母不知有父,也就是說,真正撫養孩子長大的母親是沒錯,不過父親麼有待商酌……倒不是氏族風氣開放,實在是劫掠成風,那些女子下一刻的丈夫是誰,真心不得而知,所以說鐵木真的長子術赤雖然非他親生,但鐵木真依然待他如親生,這就是氏族文化了……

這麼一推論,李傕看不起馬騰也可想而知,馬騰的母親是羌女,結果他本身瞧不起羌人,可想而知,李傕會如此反感……

夕陽西下,官邸中不少人說說笑笑,正是回家的時候,一天的工作又結束了。隻是這一群“進賢冠”中有一個貌似不搭群,氣宇宣揚,銳利的目光一下子就盯住了那個有些脫離於眾人之外的猥瑣小胡子,叫道:“李廷尉正(廷尉正,秩千石)!遼等你多時了!”

小胡子定睛一看,猥瑣的臉上愁容更重,隻是看到周圍的人略折射的目光,心中不自覺的起了陰霾。隻是,小胡子卻對眼前這人起不了惡感,無他,這人是鄉黨,甚至也算是發小,看著大步流星走來的青年,笑道:“文遠?彆來無恙!”

張遼笑道:“還好意思說!主公前幾日擺了宴席,一乾人就你不來,真是掃興!今天主公好不容易在秦樓擺下了酒席,你可不能臨陣脫逃了!”李肅小臉一苦,看著這個忠義無雙一臉正氣的漢子,誰再跟他說這類人都是一根筋他就和那個人急,你丫的都堵上門了……

李肅猛然感到背上的刺似乎多了一些,更顧不得周圍人那“果然如此”的目光,心中一亂,急匆匆的拉著張遼,逃也似的離開了官邸……

李肅,正史上也就是個小人物,在董卓呂布情仇錄中出場了兩次罷了,不過在三國演義中的前身《三國誌平話》中算是董卓帳下第二把交椅,武藝竟然隻在呂布之下,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曆史中的謎題……

隻不過此時的李肅,可是有些狼狽,對張遼埋怨道:“文遠你可不厚道!”張遼笑眯眯地道:“怎麼,有宴會叫你,難道還是害你不成?我們這些人可都沒忘了並州出來的老家夥……”李肅眼神一頓,眯向了東北方,喃喃道:“並州……並州……真想不到,這一走就是好多年……”

李肅的猥瑣臉猛地嚴肅,竟然浮出了一腔正氣,先前那滑稽的氣息一掃而空,輕聲道:“文遠!?就算是擺宴會,倒也不至於去李家的產業吧!”張遼笑道:“女公子吵著吃秦樓的牛羊肉泡饃,主公最溺愛她,自然是帶著她去!”

女公子也就是呂布和嚴氏的女兒呂雯,也就是遊戲中的呂玲綺,今年方七歲(史書訂親中大概是197年左右,那時她13歲),時常愛做男兒打扮,隻是七歲的她已經在呂府中可不安分,時不時的的騎著赤兔二代(剛好是個小馬駒),穿著一身盔甲,真是活生生的小一號呂布(公子可形容諸侯的女兒)。

至於秦樓,則是這半年在長安最火的一家飯樓,說火主要火在這是個高樓建築。要知道,在漢代所謂的樓大多都是“小樓如煙囪一般”立於底樓上,不過這個秦樓上下兩層幾乎占地相同,又能居高臨下,再加上廚子都是一等一的,自然就火了。當然,在中國,火熱的飯樓自然得有後台,所謂的李家自然就是李儒郎中令。至於建樓的圖紙,則是賈詡無意中發現的劉啟塗鴉的圖紙,外加上參考了從洛陽搜刮的《公輸密錄》,和李儒無意中談起了這事兒,某個陰謀家自然發覺了其中的奧妙,不得不說,很多情報就是從飯館中傳出的……劉啟自然是沒有股份,不過在賈詡眼中,有何沒有沒設麼區彆,反正李家就李婉一個女兒,遲早還得當做嫁妝賠進去……

李肅點了點頭,不過心中“嘎登”一聲更壞了,看向張遼的目光也有些不自然,心中不自覺的想到:該來的始終要來,在這個世道,當官想要不站隊,始終隻是癡想罷了……

張遼道:“說實在的,眾兄弟都替你不值!好好地秩兩千石去做什麼廷尉正(李肅原先官職騎都尉,秩兩千石,光祿勳即郎中令下屬)”李肅苦笑一聲,來了,真來了,這還沒到正宴呢,這就開始了,道:“文遠!隻不過肅覺得有些煩悶,想換換新環境罷了……”張遼是不經意的說出,自然是不會借題發揮,話題一轉,隨後就說起溫侯家的女公子……

天下無雙的溫侯擺宴自然是包了整個二層,這事兒李家的掌櫃更不可能拒絕,甚至連問李儒都沒問,若是這點眼色都沒有,那還出來打點什麼生意……

李肅剛登樓,便看得一位男子戴著銅冠,一對翎尾直懸至腰,一身黑衣,拉著一位女童,笑了一聲道:“來的好晚!讓我一乾人久等!雯兒,還不叫叔叔!”

呂雯倔強的看著李肅,有些生硬的作揖道:“見過叔叔!”李肅揮了揮手道:“這就是小溫侯?果然不錯!看到了這對眼睛,肅不自覺的想到了二十年前的奉先……”呂雯欣喜地看了李肅,又是彎了一腰,隻是剛做到一半就被李肅拉起,告誡道:“年輕時的奉先可不會對任何人彎腰!你要記住,並州的頭狼,即使是年幼,也不會卑躬屈膝”

呂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了自己的父親,小腰不自覺的挺了起來,隨後一雙手輕輕地拉了她一下,道:“雯兒!還不趕緊讓李叔叔入席!在這個地方站著可不是待客之道!”

呂雯看著這位男子,點了點頭,趕忙讓開身位,李肅笑了笑道:“魏續!可算是擺擺長輩威風了!”魏續哈哈大笑,他是呂雯的舅舅,嚴氏的表兄弟,道:“若不是我家那個不成器的連話都不會說,我才不會出這個風頭……”呂布輕笑一聲,魏續的長子才兩個月大,整天就是對天投降狀,當然是無法擺長輩威風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