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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8-30 作者: 對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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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手頭很緊的。

那公子有著自己的打算,覺得認識了劉啟,自己使著錢,現在可以靠他跟彆的少年打架,可以介紹其它大族的少年認識,將來可以把他們當成政治籌碼,所以妹妹嚷著要玩弓箭,就縱容她來,借機認識。他想讓貼身隨從上去鬥鬥,喊了一聲,派了出去。劉啟看一看他拍來的隨從,渾身肌肉大塊,牛高馬大,卻也不當回事地點頭,照讓他做將軍。

隨著一聲“開始”,劉啟立刻衝向大尹子,三下五除二地將他團團甩開,無意間被郭華攔住一拌了一腳,在地上翻了跟頭,滾起來繼續跑。

外麵的公子遙控指揮,然而他號令的丫鬟還沒有跑劉啟,就倒在地上。

不過,到地的丫鬟卻擋住了劉啟的去路。

大尹子和郭華猛地從背後跑上來按,劉啟也停住腳步,雙手各拉一個往後退,將他們引撞倒一起,在哎叫聲中晃過另一個丫鬟。

上場的隨從還在猶豫攔截的方式,就被劉啟抱住了腰往上掀。他有點自詡,覺得自己的牛高馬大,正要沉腰,方知道被吸了個動彈不得。他慌忙用手按劉啟,確不知道“夯力抬”最忌諱重心不穩,反無意中把重心抬高了,隻感到自己身子一輕,真被掄了一圈,從彆人的肩膀上朝後翻去,當即驚呼一聲抱頭。

他剛剛抱住頭,砸到地下,身上就趴來兩個身體,是後到地大尹子和郭華。劉啟回頭看一看,跑到公主圈裡,大聲叫著:“快問。”

那少女興奮激動,問:“你叫什麼?”

劉啟有點兒不敢相信,愣道:“劉啟!”

阿雪問上一個劉啟老愛糊塗的問題:“你前麵是南還是北?”

這是長月,生地方,一時沒有留意,劉啟果然撓頭鬱悶,抬頭在天角找方向,自嘴巴嚷:“上北下南!”

阿雪毫不客氣地把推走。

後麵的人趕上來就摁,劉啟踩著腳衝回老窩。

一個丫鬟被他踩哭了。

旁邊的公子感到大丟麵子,高聲喊過她,給了一巴掌。

丫鬟再不敢哭,抽噎著返頭。

劉啟很不滿,喊道:“彆打你家小丫,要不服氣,你也進來。”

公子本來就有著興趣,叫著“狂妄”,甩掉衣裳上來。劉啟這次很慎重,慢慢從靠近丫鬟的地方走,用餘光掃著靠上來的四個人,問那個哭過的丫鬟說:“腳還疼不疼?”

丫鬟猛然想起挨過的一巴掌,不敢怠慢,不顧一切去拽。

劉啟哈哈大笑,高叫著跑回自己的老窩,讓一群人望塵莫及。

眾人不走,他不出來,公子故意作於假象挑逗,說:“我們都回去歇息歇息。”大尹子和郭華也假假地往回走,時而回頭留意劉啟。劉啟突然衝刺,從正中間跑,眼看就與那回頭的公子撞上,把腳尖踮起來,轉了個圓溜溜的彎,到他背後奔跑,臨走時還用屁股頂了他一下。

那公子怕他和自己碰撞到一起,正伸著腳來抵,被他的屁股一頂,差點沒有摔倒。劉啟趁著後方空虛,長驅直入,後麵的人誰也追不上。劉阿雪怪身旁少女隻會興奮地叫,來回跺腳,慌忙將自己數了二、三十的數交割給她,自己召喚“護國神獸”。

但遺憾的是,“苯苯”不理睬她。

劉啟嘿嘿笑著,正要慢悠悠地踏進去,麵前的少女擺著手,大聲宣布:“五百!”劉啟一下傻了眼,問:“怎麼這麼快?”但一看自己的腳,高興如故,說,“數得快也沒用,我已經踏著圈線了。”

少女不高興地撅著嘴巴,問:“你叫什麼名字?”

劉啟意外,爛笑道:“劉啟!劉飛鳥。”

劉阿雪要補充,少女已經搶問第二問題:“前麵是北還是南?”

劉啟隻是反應不過來,上次劉阿雪已經問過,他當然想都不想:“南!”劉阿雪生怕這少女再問傻問題,立刻接過話:“阿媽是要生阿弟還是阿妹?”

劉啟回答不出來,肯定也回不去,隻好扯旁邊少女的短處:“她問了問過的問題。”

後麵跟上來聽答案的都譴責劉啟:“你不早說?”

少女已經迫不及待,大叫:“罰。罰。罰他學小狗-爬。”

劉阿雪推那少女:“你才學小狗-爬,憑什麼叫我阿哥學狗-爬?唱歌。”

那公子一位兩個公主的意見不和,提議說:“即唱歌,也學會叫的小狗-爬!”

劉阿雪卻不是,嚷道:“其實你阿妹根本沒有數夠五百個數……”阿雪立刻扯出那少女的作弊,說,“我才數了二十來個數,她接過來就數到四百七十七。”那公子也因妹妹耍賴無趣,說:“不玩了,天要黑,改天再玩吧。我叫黃天霸,人人都叫我‘京城第一騎’,彆的本事沒有,就喜歡交朋友。”

劉啟連忙介紹:“我阿妹劉阿雪!大尹子。郭華。”

他不懷好意地問:“你阿妹呢?!她叫啥?”

黃天霸不高興地說:“我妹妹是我家的寶貝,你休想打她的主意,除非你有了功名。”

劉啟說:“功名我遲早會有的,我妹妹也是我們家的公主呢,她就有名字,怎麼你阿妹沒有名字呀?!”

少女根本不因自己作弊丟麵子,挑釁地衝著阿雪哼了一聲,勾勾指頭,讓劉啟到自己跟前,說“我叫皎皎。小黑碳。”

兩撥人分開,分彆回家。

路上,劉阿雪一個勁地問劉啟:“我和剛才的黃皎皎誰漂亮?”

劉啟整日和妹妹在一起,倒是覺得黃皎皎漂亮,卻笑著說:“你好看,她可愛,你沒她白。”阿雪發了無名之火:“我也沒她嬌氣。”劉啟聞聞身上的汗味,發愁道:“不知回家能不能先洗澡。”

劉阿雪就是想和他頂嘴,說:“你說信奉長生天的人——”她頂到一半,大尹子打斷說:“蒼生天不讓洗澡?”

劉啟以前懶,含糊說:“有地方讓。有地方不讓,以前……那個……!”接著拿大堆的道理來說明他以前也愛洗澡。

回到家裡,女人們正在一起納涼,二牛媳婦給婆婆打著扇子,跟花流霜說:“我家二牛說他行,他替二牛賣肉可有一手了。不少回頭客人回去的時候問他弟弟呢。”花流霜說:“我就怕他鬨著要合夥,胡亂折騰,把你們生意搞壞。要是你們跟他合夥,那將來彆後悔,要不?賠錢了說給我,我貼給你們。”劉啟心裡有了數,知道他們在講什麼,高興得不得了。

花流霜突然轉變態度,允許劉啟跟著二牛為小生意奔波,風月是其中明白緣由的。劉海受秦綱所邀,出兵平定燕山賊,加上所出資捐,被秦綱賜了從六品的官職,那也是秦綱在下臣沒有陛見前所能行的最高封賞——六品以下任免。接下來,他又與秦綱一起南下旋滅王勳、薊河嶽。之所以能將之一一旋滅,三千鐵騎突襲、破陣戰功至偉。自古戰事一起,武人升職就是連跳,哪怕章維是秦綱借兵的對象,要分潤部分功勞,但這幾仗打下來,也跑不了三品的一路總管。

然而,一家人來到京城,能受門吏的氣,好好一個偉男兒,天天要去吏部排隊坐冷板凳,時間一長,花流霜和章藍采不免認為,朝廷說不定會趕他們回老家,就算是不趕,隻怕也隻給了非實職的小官坐坐。

這時候,家鄉的形勢在那兒放著,回去不是件事兒,自家男人肯定是苦苦自己的一家人,保持塞外的安定,不願回去。

要真要落戶中原,提前鍛煉、鍛煉劉啟,將來讓他二叔給他些產業,讓他經營也不錯。

這不隻是靠猜,也還有跡象。

本來一家人來京城,家族放在京城的掌櫃一個勁求見,都不給見,這一天,花流霜一反常態,給見了兩次。

第一次是專門問宅邸,問問也沒讓置辦。第二次是問一問生意。

哪有把這兩個事分開問的,還要在一天之內問。

這還不說明花流霜的心態麼?

她想在京城建造府邸,解決當下的問題,更有心為劉啟的將來謀個產業,先明了一番,將來好開口向老二要。

風月明白歸明白,心裡老不順。

在劉啟身上,他是下了苦心的,雜家,法家,兵家,霸王術一氣猛灌,辛辛苦苦教出來,那是心頭血,到頭來去打理幾家店鋪?怎麼傳承自己治國平天下的理想呢。為此,他歎了一晚上氣。

次日早上沒有殺豬時的豬叫,天明了他才睡著。

劉啟也沒有聞豬起舞。但偷懶隻延遲到天蒙蒙發亮。他已經習慣了早起,都是在往常殺豬時候轉醒,花流霜叫他起床晨練,他正貓在床上裝懶,假裝還在夢鄉,哼哼著四處藏頭亂拱。

花流霜叫了兩下,先一步出去。又睡了片刻,他猛然警覺,出其不意地睜開眼睛,害怕母親回來時帶著涼水,“呼”地一下往床下鑽。章藍采提隻鞋子要過來威脅,劉啟卻已經躲在床底下。

可惜床下太臟,他打了個噴嚏,被章藍采掀開單子,看對眼睛。

劉啟賴笑一下,連忙說:“我鞋子掉床下了,我找一找鞋子。”章藍采不爭執真假,問:“找到了沒有?”

劉啟乾笑半天,快快地爬出來,看阿媽還在看他,回來又笑,接著猛地跑到院子裡,在水井邊拔盆水揉臉。

夜裡很熱,他睡了一身汗,剛剛又從床下出來,身上很臟,四處看一看,轉身進了洗澡棚,一再倒水。

他洗起澡來也不消停,跳動如見鬼,哦呀呀唱歌:“我是一隻可憐的劉啟,每天早上睡不好。”

唱著,唱著,他突然停了下來,四處警惕,從缸邊的木頭縫裡抽出張鏡子,照照鏡子,咧咧嘴巴看看牙齒,蘸水抹著眉毛說:“不知道阿雪找不找她的鏡子。”

他不是很滿意自己的長相,卻安慰說:“黑點莊重。”

把鏡子藏好,擦了擦身上的水,穿上自己的短褲,走出來,他就到處炫耀胳膊上的肌肉,蜷著胳膊,四處走動,看阿爸在水井邊洗臉,也立刻走過去,再次掄起胳膊,讓肌腱滾動隆起。

劉海怪異地看著他,問:“你有事給阿爸說嗎?”

劉啟笑咪咪地打個哈哈,看完自己胳膊上的老鼠,再看住阿爸,問:“怎麼樣?”

劉海放下布巾,微笑著說:“我看看。”

說完,把兩隻粗大的指頭放上一按。

劉啟慘叫了一下,再看軟了的“老鼠”酸疼,半哭半笑著說,“怎麼可能?”

“快穿衣裳,遲早阿爸按不動。”劉海笑一笑,拍拍他,“你妹妹和阿媽們先去玩了,阿爸等你。”

這個早上,劉啟很是勤奮地練武,不停撐牛(俯臥撐在過去的叫法),休息時也不忘道貌岸然地給劉阿雪說:“阿哥打今兒起就要掙錢養家,你要聽阿哥的話。阿哥說一是一,明白嗎?”

劉阿雪莫名其妙地看住阿爸阿媽。

過了一會兒,她才知道劉啟有求於人,想改變自己那一頭的小辮子,紮起爵來。劉啟一張口就解釋說:“今年十四,該束發了。束發讀春秋,長大有成就。”章藍采抓過他的辮子,團半天,卻不明白,說:“好好的,很好看的。”劉啟歎了口氣,說:“要和二牛哥一起做生意了,總要像個大人吧。”

看一家人都不理解,他立刻苦悶地笑笑,哼哼兩句,說:“有什麼了不起!?都不幫忙,我自己束起來?”

他這麼說了,回去也這麼做,對坐水盆,整弄他的頭發,直到二牛喊他一起出去,他才結束水盆邊的奮鬥,隻是把頭發用繩子歪紮在腦袋後麵,垂在背上。逛街逛到中午,他還特地買了涼帽遮住太陽,免得麵孔黑上加黑。

他突然特彆愛惜相貌,連夜晚坐到月亮下也帶上帽子,在房子裡見燈光也遮住麵孔。

一家人從來都沒想過他想白起來,隻覺得他詭異到極點。

等真相大白的時候,眾人都當成笑談,一有空就笑著提醒他,監督他,就連二牛的瞎眼老娘見劉啟都問:“小鳥,你今天忘記帶帽子了沒?”

最先受不了的不是旁觀者,反而是越來越堅持不住的劉啟。

他很快受不了弄直頭發的苦差事,更不要說時時帶帽遮陽的習慣,一開始故意忘記帶,在人家提醒中表示一次半次不要緊,接著乾脆弄丟帽子。

誰知丟一個來兩個,二牛媳婦把出嫁前的白蔑兒編的涼帽也給了他。

劉啟終於見帽色變。

當然,“美男子”計劃的夭折還和他們麵臨的困難有關。

在如此急著找房子的時候,讓一本正經努力賺錢養家的人兼顧美容?

開鋪子首先就要定鋪子的位置,租賃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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