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人皮手劄

2016-03-31 作者: 狼七
7人皮手劄

打開人皮書的第一頁,上麵用血紅色的打字寫著幾個字:第八代守靈人手劄。下麵的落款是爺爺的名諱。翻過這頁之後的第一頁便是“剝皮鼠。”

上麵用的是半白話文記錄著剝皮鼠的來曆,我用了將近一下午的時間,勉強將爺爺的文字翻譯出來終於可以將一下關於剝皮鼠的故事呈現在大家的麵前了。

爺爺記錄的關於剝皮鼠的來曆是從幾封信開始的。

閆世會:

見信如麵。

整整三個月未與兄見麵了,弟無限想念。我被皇帝派帶熱河大興土木,雖表麵是為了避暑納涼建立行宮,可是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這件事也是我在真正來到這裡才了解到的。

前幾日這裡的天氣異常怪異,陰雨連綿。現在是初春,而且熱河地處北方,這樣的天氣確實很奇怪。不過更奇怪的事情還在後麵,皇帝派來的風水師在尋訪陰宅回來的路上忽然失蹤了。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這個風水先生你也認識就是蓬鬆隱士,多年來一直幫助皇帝勘探風水,每次必找到正穴。所以皇帝非常重視此人,而今天他卻離奇的失蹤了。當時為對正走到一處槐樹林中,忽然狂風驟起,黑風瞬間席卷了整個槐樹林,天昏地暗。我立在馬上卻被大風吹了下來,所有的旗杆都被吹折了。

你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當狂風過後,卻驚人的發現蓬鬆隱士失蹤了,他所乘坐的官轎中隻剩下他在一處山穀中尋找到的五色土。

此事我已經上報朝廷,正在等待朝廷的回應。

今天寫這封信一個目的是要告訴你我這裡還算平安,另外一件事就是想和你說這次的任務好像並不那麼簡單,你在朝中多幫我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打聽出一些關於這次任務其他的信息。我有種感覺,似乎我們這些人都是送來陪葬的,可能我們永遠也回不去了!

弟:閆世德

第一封信很簡短,但是我似乎能夠從這封信中感受到什麼。毫無疑問寫信和收信的人是我的兩位祖先,信中的弟弟似乎發現了這次任務的某些異常,便寫了這封沒有沒腦的信。懷著與各位看客同樣的好奇,我又翻譯了第二封信。

閆世會:

見信如麵。

你上次的信我收到了,你說朝廷裡沒有任何動靜。似乎大家都對這件事諱莫如深,我想越是這樣就越是說明這件事情的非比尋常。

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我的哥哥!那就是在我的那封信發出去之後,我們找到了蓬鬆隱士。隻不過找到他比沒找到他更讓這件事難辦。你知道嗎?在第二天的早晨我們開始大規模的搜山,就在那片槐樹林裡我們找到了蓬鬆隱士,而令我們大吃一驚的是,蓬鬆隱士被發現的時候身上卻是血肉模糊的,他的皮膚被完全的剝去了。

剝皮的技術絕對是一流的,我想就連宮廷中最一流的劊子手也無法做到那一點。在他屍體的旁邊是一張被剝下來的人皮。看到那具屍體我們所有的人都吐了,我整整一天沒有吃飯,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總是出現在我的腦海深處。

在屍體的周圍沒有找到人的足跡,難道這座神秘的林子裡藏著什麼剝皮的怪物不成。後來我們把屍體裝進了棺槨,告訴士兵將這件事情保密。

可是這個消息還是不脛而走,幾天之內傳遍了整個軍營。所有的士兵都開始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終日。為了平息風波我今天在校場殺死了幾個傳播這事的士兵,但是我自己現在卻比那些士兵還要害怕。

究竟是什麼剝去了蓬鬆隱士的皮呢?

這件事還沒有結束,軍營了卻又發生了另外一件離奇的事情!

這件事說來蹊蹺,前幾天幾個士兵閒來無事就進入深山去狩獵,卻無意中發現了在懸崖上懸掛著一具黑色的棺槨。在熱河這個地方懸棺很少見,甚至可以說這個是絕無僅有的一個。那群士兵中有一個來自南方,祖傳善於攀爬絕壁,於是在一旁士兵的攛掇之下便爬上來那麵懸崖。

他打開懸棺,裡麵是一個很小的盒子。在懸棺的後麵是一個幽深的山洞,雖然是春天,天氣已經不是很寒冷了,然而站在洞口的他卻在一直打著冷戰。不過即便如此,強烈的好奇心還是驅使著他走進了山洞。

這個山洞很寬敞,橫向可以容得下兩輛馬車並行。這個士兵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忽然止住了步子,他看見眼前有一雙燈籠大的眼睛在注視著自己,他隻是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黑乎乎的身體,還有一對鋒利的牙齒。

他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便從棺槨中拿出那個奇怪的盒子,爬了下來。他把在上麵的經曆告訴了同行的幾個士兵,其他人都覺得詭異,但是並沒有上報。盒子也被他們隱匿了起來。而事情到這裡卻隻是個開始。

就在他們回來的那天晚上,怪事開始在軍營裡發生了。那天晚上開飯不久,一個參軍匆匆忙忙的跑進來我的營帳,臉色蒼白,目光中充滿了恐懼,他結結巴巴的和我說,在那天晚上的粥裡發現了人的骨頭和頭發。

我慌忙跟著參軍跑到了那口熬粥的大鍋旁,此時一顆頭顱正隨著翻騰的氣泡在粥鍋裡忽上忽下的翻騰著,骷髏上的肉已經全部脫落,隻剩下白岑岑的骨頭,我不禁開始嘔吐了起來。

不過我立刻想起了什麼。於是馬上命人打開風水大師蓬鬆隱士的棺槨,果然不出所料,他的屍體不翼而飛了。可是正在這個時候,又是一顆頭骨從粥鍋裡浮了出來。我看到此情此景已經是目瞪口呆了。難道還有另外一個人也被剝皮殺害了?

正在此時,一個士兵風風火火的從營帳裡衝了出來,一下子跪倒在我的麵前,滿頭大汗,嘴角蒼白的說道:“大將軍,我在我們的營帳裡發現了一張人皮!”

他的話正好與我的猜測相契合。我立刻跟著他來到了他們的營帳,隻見在那個士兵的床位上平放著一張還帶著血的人皮。與之前發現的蓬鬆隱士的人皮類似,這張人皮也是一樣的完整而精致,更像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我詢問了和他在一起的士兵之後才知道了昨天所發生的事情。而且他們也上繳了那個盒子。這個盒子說來著實很奇怪,因為它的材料既不是金屬,也不是木製品。但奇怪的是非常有質感,在盒蓋的後麵刻著一些奇怪的文字,這些文字讓我想起了咱們家中的族譜。

兄長你還記得在咱們家中的族譜上那些形狀詭異的文字嗎?今天我在這個盒蓋上發現的文字竟然和族譜上的字驚人的相似。

我記得第一次見到族譜的時候,那些字就像是用烙鐵烙在了我的腦海深處一樣,因此看見那些文字的時候我既感到吃驚,又感到親切。

我記得咱們家的老人有人認識這些字,我已經將盒蓋上的文字拓印了出來,隨著這封信一並寄給你,希望兄長早日回信!我現在有種不詳的預感,似乎有一雙眼睛在一直盯著我們。

弟:閆世德

讀完這一封信,我立刻拿過那個盒子。打開盒蓋,背麵果然雕刻著一些奇怪的文字,我輕輕的撫摸著那些字,凸凹的很有質感。

我放下盒蓋,正準備打開的三封信,這時我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刺耳的鈴聲讓我渾身的汗毛瞬間豎立了起來。幸好現在隻是夜間十一點左右,否則這午夜鈴聲我還真的不敢接。

拿起電話,裡麵出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你的手機吧!”電話裡的聲音立刻讓我想起了剛剛邂逅的美女秦羽,我再看看電話上的來電顯示,上麵顯示的果然是我的號碼。

“對,嗬嗬,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丟了!”我摸著腦袋傻笑著說。

“哦,是丟在走廊裡了!剛剛我聽到走廊裡有電話鈴聲,還以為是鬨鬼呢,後來我打開門一看一部手機在走廊裡閃爍著。幸好你的電話本裡記錄著你家的固定電話。”秦羽的聲音很悅耳,比巫媛媛那副潑婦的語調要強的多。

“哦,謝謝你啊!”可能剛剛給我打電話的就是巫媛媛吧!

“你住在幾號房,我給你送過來!”

“很巧,就在你樓上,你住1403,我住1503。”說到這裡我的腦海裡掠過了什麼,不過那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好吧,你等下我給你送去!”說完秦羽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我立刻收拾了起來,把那個盒子塞進包包裡。看看整個房間,除了散落在茶幾上的煙灰之外,好像整個房間還算整齊。

三分鐘之後,門鈴如我所料的被按響了。我連忙推開門,秦羽微笑著站在門外,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淡淡的幽香也在瞬間傳進了我的鼻腔。

“給,你的手機!”秦羽很靦腆的站在門口,而並不進來。

我接過手機,不好意思的說道,“謝謝啊,進來坐坐吧!”

“時間好像已經不早了!”她害羞的說道,“不過……不過我還是進來看看吧!有點好奇我樓上的鄰居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微笑著閃開身子,她微笑著走了進來。她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一股怪異的香味傳進了我的鼻孔,讓我再次心猿意馬。她在我的客廳打量著,然後扭過頭對我說:“男生都像你這麼會整理房間嗎?”

我的嘴角上揚微笑了起來,這個美女不但長的秀色可餐,就連誇人也這麼有技術含量。

“就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嗎?”秦羽坐在沙發上問道。

“嗯,爸媽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業,沒心情管我,所以我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住!”我從冰箱裡拿出兩廳可樂放在茶幾上。

“哦,原來是這樣啊!”她的目光還在四周打量著,忽然落在了沙發上的我那個包包上。由於拉鎖沒有完全拉上,所以盒子的一角裸露在外麵,此時那個黑色的盒子在白色的節能等下散發著幽幽的光,讓人有種眩暈的感覺。

“你包裡的是什麼?”秦羽好奇的問道。

“一個盒子!”我連忙拿起那個包,將拉索拉上。

“好像很神秘啊!”秦羽靦腆的笑著,而她的目光卻始終盯著我手中的包。“可能讓我看看嗎?”

“這個……”我為難的望著眼前的這個美女,她抬起頭一雙烏黑靈動的眼睛在閃爍著,那種眼神讓我無法拒絕。

“好吧!”我下定決心似得說道,反正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索性給她看看倒也沒什麼大礙。

我拉開拉索,小心翼翼的抽出那個黑色的盒子。此時那個盒子散發著一樣的光澤,猶如一枚黑色的珍珠一般。秦羽不自覺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雙手輕輕的在盒子上撫摸著,神態即驚訝又惶惑。似乎這個盒子對於她來說擁有一種致命的誘惑力。

“這個盒子真是太奇特了!”秦羽的手撫摸著盒子的表麵,頭低低的望著盒子,以至於我可以很容易的看見她文胸的顏色。暈,我立刻提醒自己,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畢竟要有點道德啊。

“你拿著看吧!”我說著將盒子放在秦羽的手上,她欣喜的衝著我點了點頭,然後抱著盒子坐在沙發上,一邊撫摸著盒子,一邊不住的搖頭。

“這個盒子真的是太不一般的,是什麼材料做成的?”她抬起頭望著我說。

“我也不知道,好像不是金屬的,也不是木質的!”我坐在茶幾的對麵,她欣賞的是盒子,而我似乎欣賞的是她。

她緩緩地翻開盒子,就在盒蓋即將翻開的瞬間。房間裡的燈忽然熄滅了,瞬間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漆黑。這個小區是全新的,停電這種狀況自從我搬進來之後還從來不曾發生過,可是今天是怎麼了?

“秦羽?”黑暗中我輕輕的呼喚著她的名字,可是過了良久還是沒有回音。當我的眼睛適應了屋子中的黑暗的時候,我發現我的麵前空蕩蕩的。秦羽早已經不見了蹤影。我的房門一直是關著的,所以我可以確定她一定就在這個房間沒有出去。

可是她去了哪裡呢?我調整了一下呼吸,耳朵此時也變得異常的敏銳。周圍死一般的沉寂,正在這是一陣清脆的滴水聲從衛生間傳來。我扭過頭,竟然發現衛生間裡透出暗淡的燈光。我站起身輕輕的向衛生間走去。走到衛生間的門口,我將手輕輕的放在門把手上,稍一用力,衛生間的門竟然就這樣被我擰開了。狹小的衛生間裡空蕩蕩的,隻有一個未擰緊的水龍頭在自顧自的滴著水,發出單調而機械的滴答聲。

衛生間裡的燈光很亮,可能是應急燈的緣故。蒼白的燈光傾瀉在衛生間裡白花花的,我快步走到那個水龍頭前,用力的將水龍頭擰緊。滴水終於止住了,壓抑在胸口的恐懼感也瞬間一掃而光了。我緩緩地抬起頭,麵前是一麵巨大的掛鏡。鏡子中的我臉色蒼白,大汗淋漓。我對著鏡子傻笑了一下,鏡子中的我也開始傻笑。

可是當我的笑容停止的時候,鏡子中的我卻仍然在笑。那笑容漸漸的開始扭曲,嘴角裂開,眼睛睜大到誇張的地步。正在此時我感到脊背冰涼,似乎自己的後背貼在了一塊冰上。一張冰冷的唇抵在我的脖子上輕輕的說道,“你的臉癢嗎?”

我完全驚住了,愕然的一動不動,仿佛雙腿被灌入了鉛水一樣沉重,想挪動也是不可能的。而鏡子中的我卻伸出雙手在臉上亂抓,血水順著指縫流淌出來。鏡子中那張完整的臉此時也已經支離破碎了,破碎的皮膚從臉上散落下來,白岑岑骨頭裸露在外麵。

現在鏡子中的我的臉上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了,一雙呆滯的眼睛被幾條鮮紅的肌肉固定在眼窩中。

我強忍住胃裡的劇烈反映,微微的低下頭。正在這時一雙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慌忙扭過頭!正好與秦羽四目相對,她滿臉疑惑的望著我說,“你怎麼了?”

“你,你快看鏡子裡!”我結結巴巴的說。

“鏡子?”她談過頭向鏡子望去,然後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疑惑了,“鏡子裡隻有咱們兩個人的影子啊!”

我回過頭,這一下我的心臟差點跳出來,鏡子裡的我確實已經恢複了原狀。而身後卻站著一個低垂著腦袋,長發披肩的女人。我屏住呼吸,恐怕又是自己的錯覺,然而那個女人的頭緩緩地抬起來,漸漸的鏡子中出現了一張燒焦而扭曲的臉,她的嘴微微的牽動著:“看看,我就說沒有什麼,隻是咱們兩個人的臉!”

我徹底崩潰了,不會那麼巧合吧!難道這個美女又是一個鬼女,我緩緩地回過頭,眼前還是秦羽那張精致而美麗的臉。

“走吧!已經來電了!”秦羽拉著我走出了衛生間,客廳裡的燈光很是耀眼,我勉強的適應了客廳裡的強光。這是秦羽已經準備離開了。

“能不能把這個盒子借給我看兩天,兩天之後我一定還給你!”秦羽溫柔的說,我幾乎沒有經過大腦的過多考慮便點頭答應了她。剛才的一幕著實將我嚇得不輕,我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這個女人能夠儘早的離開,隻要留下我這條準備奮鬥的命,拿走什麼我也不在乎。

關上房門我像是虛脫了一樣,雙腿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我才剛剛從老家回到S市沒有幾個小時,卻又發生這樣恐怖的事情了,難道我的一生都不能擺脫那些靈異的事情嗎?此刻我忽然很想巫媛媛,雖然刁蠻,但是給人的感覺永遠是那樣的可以信賴。

巫媛媛現在在做什麼?也在想我嗎?想到這裡我拿起了那部被秦羽送回來的手機,秦羽說剛剛是聽到手機的鈴聲才從屋子裡出來發現的手機。那麼那個給我打電話的會不會就是巫媛媛呢?難道她現在也在想我?想到這裡我的心裡湧動著一股暖流。

拿起手機,我翻開這未接來電。很奇怪,為什麼沒有未接來電的記錄呢?最近的一次記錄也是在老家的時候巫媛媛打給我的那個電話。難道秦羽是在騙我?

忽然我的腦海中又掠過了什麼,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秦羽,這個名字是那樣的似曾相識,不,不僅僅是似曾相識,我甚至和她認識,就在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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