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正式聯手

2016-07-14 作者: 綰清弦
第136章 正式聯手

蘭欣死了,小順子帶人按照胤禛的意思帶人扣住她後,因看管的人一時不察,她得了空觸壁而亡。據說撞牆的力度很大,幾乎整個額骨都被撞裂,可見她是一心求死隻為了保住身後那人。這樣的決心,絕對不是被迫無奈的舉動,看來蘭欣從一開始就是埋在錢氏身邊的一顆棋子,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人到現在才將這顆棋子用上。

“可惜還沒來得及從蘭欣嘴裡問出她背後的人。”小順子憤恨說道。

“沒事,至少我們可以肯定這事恐怕不是伊氏能做到的。”我淡然說道。

對於蘭欣的死,我表現的很漠然,與小順子說起這事時,口氣如同談論天氣一般清淡。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些旁人的生生死死已經無法再對我有多少觸動,隻覺得遺憾沒有通過她揪出那個人,但也慶幸將這個暗樁及時拔了去。

“這是不是表示伊格格並沒有參與其中?”錢氏問。

從蘭欣被抓後,我和錢氏又開始恢複了走動,院裡緊張的氛圍也得到了緩和。

“這是兩碼事,雖然蘭欣是早在伊格格入府前就被送到你身邊的,她身後的人不可能是伊氏,但也不能說伊氏就沒參與其中。”我對錢氏解釋道。

“現在的問題是線索斷了,想揪出幕後指使恐怕會難上加難。”小順子沉聲說道。

“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如今妹妹懷著身子,咱們這院裡暫時隻求人不犯我,一切以妹妹養胎為重,平安無事就好。”我囑咐道。

有話在此,為求穩妥,儘管蘭欣這個暗樁被揪了出來,但錢氏的飲食依舊由我提供,院子裡的仆婢挑選時也更加謹慎小心。

太平的日子沒幾天,院裡就傳來了一件讓人錯愕的消息——李氏院子的禁令解除了。

這件事來得格外突然,就連我都一頭霧水摸不清楚胤禛葫蘆裡賣得什麼藥。直到當晚胤禛來院子裡時提及此事,才知道原來是李氏的父親借著弘昀的死向康熙上折子求請,說是李氏固然有大錯在身,但已領受過喪子之痛作為懲罰與報應,對德格格肚子裡未出生的孩子,也算是一命還一命,至於德格格的罪過,那是徐嬤嬤一家人為了報複李家做下的,如今李氏被禁足已有多年,又因弘昀的死打擊甚大,希望能夠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赦了她的罪過。

李氏的父親很受康熙器重,加上折子上言辭真切,讓康熙也大為動容,於是準了李氏父親的折子,讓胤禛取消拘禁。

七年拘禁,李氏重新獲得自由,但胤禛的寵愛不複。但她終究還有側福晉的名分和弘時傍身,所以在府中的地位並沒有因為七年的拘禁改變什麼。

被放出來的李氏變得異常低調,每天依舊是足不出戶,與烏拉那拉氏一樣成了府中影子式的人物。

不過李氏的複出讓烏拉那拉氏變得頗為緊張,就在李氏被解禁後的第三天,烏拉那拉氏將我召到她的院子裡。

沒有太多的寒暄,烏拉那拉氏直截了當地說:“在這個府裡,李氏最恨的人不外乎你我,七年的時間足夠磨圓一個人的性子,卻也能讓積累下來的不甘變成深入骨髓的恨,所以這次我們不得不麵對你我之間共同的敵人,你可有什麼好的法子?”

麵對烏拉那拉氏直白的問話,我隻是輕笑著反問了句:“福晉主子讓得了時疫的奴才進入弘昀阿哥的院子,接手害死弘昀阿哥時可曾想過有這樣一天?”

我的這話出口,烏拉那拉氏臉色瞬間慘白,眸中閃爍的是惶恐與疑惑,猛然站起身喝道:“大膽耿氏,竟敢隨口攀誣,虧得平日我對你多有照拂。”

她的反應讓我更加確定這件事就是她做的,輕笑著起身,也不行禮告罪,隻道:“這麼多年我是什麼人,福晉主子難道不知?奴才又怎會隨意拿這種話來攀誣。既然主子不願說,奴才也不多問,隻是這件事奴才能想到,側福晉恐怕也能想到,到時候奴才什麼都不知道,就當真是幫不了福晉主子,隻能看看四爺願不願意幫福晉主子想到法子。”

“你這是在威脅我?”烏拉那拉氏也不是吃素的,在驚恐與猶豫後鎮定下來,冷冷問道。

“福晉主子,我並無意威脅,隻是想讓您知道,側福晉對你的恨意比對我的更大,因為你殺了她的孩子,而那個孩子原本是她的一切希望所在。”我說。

“如果她想騰出手來對付我,必然會先將你滅掉,在她看來這等於是卸掉了我的左膀右臂,這樣也算是我側地孤立,然後她也能騰出手來對付我。所以你現在說的這些難道不怕李氏的對付和我的殺人滅口嗎?”烏拉那拉氏不愧是深宮大宅裡磨礪出來的,瞬間找到了我說話中的漏洞。

“會,我當然怕,可是我的意圖並不是糾結這件事,而是希望福晉主子能靜下心來與我一起聯手將李氏再也翻不起什麼大浪,我希望福晉主子能將我當做合作夥伴,而不是普通棋子想棄就棄。”我說。

“那也要看你是不是有這個能力和資格。”烏拉那拉氏恢複了往日的淡定,眸中閃過一絲精明。

我斂眸一笑,分析說:“側福晉現在恩寵不在,但有子嗣傍身,如今府裡的小阿哥們先後歿去,弘時就成了府裡的獨子與長子。如今李氏仍是戴罪之身,她不會輕舉妄動,必然是從中做些小手腳,所以她要做的是想辦法離間我和福晉主子奴才的聯手,讓我們倆出現猜忌,然後即便她不對我動手,你這邊也少了得力的人手。而你是殺子之痛的元凶,她自然可以先對付你,然後再來慢慢收拾奴才。這也是奴才不擔心她會先動奴才的原因之一。”

說到這裡,我頓了頓,看了眼處在深思中的烏拉那拉氏繼續道:“所以,福晉要想在此事上全身而退,奴才倒是覺得也必須從根源上解決。”

“根源?”烏拉那拉氏不解問道。

“是的,她能夠與福晉主子抗衡的唯一籌碼就是子嗣。如果我們讓四爺懷疑弘時的血統身份,然後再扶植福晉這邊支持的其他子嗣,將李氏唯一優勢給卸掉,讓府裡人看不到巴結她的好處,那麼也就沒多少人可供她差遣,到那時想拚也能拚命了。”我沉聲說道。

“如何讓王爺懷疑弘時的血統身份?”烏拉那拉氏問。

“我曾得到可靠消息,在當年德格格的案子裡,凶手曾經對四爺說過一句話,那句話一直到現在恐怕都讓四爺如鯁在喉,並未完全放下。”我含眸道。

“這是個法子,但需要仔細謀劃。另外你說扶植我這邊支持的其他子嗣,這恐怕有些難,試想她的孩子已經七歲,如今府裡也無彆的子嗣所出,從哪裡找可以扶植的子嗣。”烏拉那拉氏皺眉犯難。

“福晉主子可是忘了錢格格?”我提醒了句。

“你不是與她交惡了嗎?怎麼會想到要扶植她的孩子,何況她肚子裡的孩子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如何行事?”烏拉那拉氏說。

“奴才與錢格格原本就是假意交惡,是想找出院子裡的內鬼,如今內鬼已除,自然關係也要緩和起來。”說到這裡,我故意賣了個關子,拿起茶盞啜了口茶,才不急不緩地開口說:“福晉主子應該知曉奴才懂些醫術,加上近來有太醫照拂,對錢格格的脈相自然了如指掌。奴才與太醫都覺得這胎必是男胎不可。”我言之鑿鑿說道。

“為什麼你不自己生一個,然後讓我在背後幫襯,這對你不是更加有利?”烏拉那拉氏也問出了之前小順子問過的同樣問題。

“因為奴才現在還沒生孕,往後什麼時候有還不一定,再則奴才隻想安穩度日,沒有彆的大心思。相反錢格格的孩子如果一旦生出來,假如當真是男胎,就是僅次於弘時之後的小阿哥,是最有機會與弘時一拚高下的孩子。何況……福晉主子不覺得錢氏的性子比奴才更好拿捏,若扶植錢氏的孩子,總比奴才的孩子更讓福晉主子安心,不是嗎?”

這番話說得實在直白,也等於是對烏拉那拉氏表了一個態度,告訴她我無意與她相爭,所以不管做什麼決定,都不會損害她的利益。

這樣的對話讓烏拉那拉氏陷入了沉思。她並不確定我的話裡幾分真假,但她明白,我說的沒錯,她現在彆無選擇。

李氏會在弘昀去世後半年裡突然複出,必然是通過各方消息掌握了什麼讓她必須複出的理由,而且這個理由必然也是可以說動李氏父親找康熙開口求情的理由,如此一來不難猜測,李氏恐怕是想到了弘昀的死有蹊蹺,即便想不到到底會是誰做的,但她也一定將目標鎖定在了我和烏拉那拉氏的身上,而她現在已經恢複自由了兩天,這兩天她按兵不動說不準就是在查些什麼。

新仇舊恨,我和烏拉那拉氏與李氏的糾葛恐怕已經是一輩子的不死不休。因此這也逼著我們不得不重新聯手,烏拉那拉氏彆無選擇。

“其實我一直不解,你為什麼會對弘昀這個孩子下手,隻因為你不甘心他會對弘暉取而代之?”我將一直擱在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

“弘暉的死不是意外病故那麼簡單。”提到弘暉,烏拉那拉氏的語氣低沉輕緩,帶著傷感與思念。

我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內幕,但也不追問,耐心地等著她說完。

“原本我也以為弘暉隻是死於爛喉痧,可是後來徐嬤嬤離開府的時候才對我說,她之所以會針對嬌杏,不全是因為嬌杏做人做事的態度,而是因為嬌杏其實也是被李氏收買的人,她得了李氏的好處在弘時的藥裡下了龍眼。要知道弘時得的是爛喉痧最忌諱這些溫補熱性的食物,所以病情才會反複。徐嬤嬤之前也沒注意,後來弘時病故後,她無意中聽小廚房的雜役們說起嬌杏守著藥的時候一直在吃龍眼,還把龍眼往藥裡放,他們問起為什麼要放龍眼,嬌杏回答說小孩子怕苦,放些龍眼會愛喝些。那時候雜役們都沒想過龍眼會是害死弘暉的東西,也就沒有人多話。我可憐的孩子……就這麼沒了,都是李氏那個賤人害死的!”烏拉那拉氏說到這裡痛不欲生地慟哭起來。

她的哭聲讓我覺得心裡難受卻又無從安慰,隻能靜靜地在一旁沉默著等她發泄完心頭的情緒。

“我知道你是個好的,雖然你進府後,我不大喜歡你的性子,一心想降伏你為我所用,之後即便是用了些不太光彩的手段讓你放下了身段,但時間久了,我也能看出來你和她們那些人不一樣,你從未主動害過誰,甚至對弘暉也一直是真心的好。不管後來你是出於什麼目的說服萬念俱灰的我重新振作,我都要謝謝你,否則我又怎麼可能知道弘暉真正的死因,又怎麼能夠親自替他報仇。”烏拉那拉氏第一次和我談起她對我的看法,這讓我覺得意外和莫名地感動。

烏拉那拉氏站起身走到我麵前,將我的手拉起,不帶任何虛偽做作地懇切說道:“我和李氏這輩子注定是宿敵,有她沒我,有我沒她。可是眼下除了嫡福晉的名分和管轄內院的權利外,我什麼都沒有。你說的對,如果不想讓她母以子貴得勢,就必須要扶植更合適的人選。其實有你一點你說錯了,我並不介意扶植你的孩子,甚至那次得知你有孕時我還期待過,可是沒想到孩子竟然那麼沒了。不過如今聽你說起錢氏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或許你是對的,隻要不讓李氏如願,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我必然是支持的。隻要她不好,我怎樣都好!”

烏拉那拉氏最後那句話是從牙縫裡擠出的,可見她對李氏的恨意之深切。

“其實我一直懷疑,我的孩子也是李氏安插的人做的手腳。”麵對烏拉那拉氏的坦誠,我也沒有再以奴才自稱,也一並坦誠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李氏進府時間很長,又得寵十載之久,其勢力不可小覷。這也是我之前對她有所忌憚的原因,所以我們千萬不要以為她隻是個失寵戴罪的側福晉就掉以輕心,有什麼事多與我商量著辦。我拿你當妹妹,隻望你和錢氏不管是誰能得勢,都給弘暉正個名就好。”烏拉那拉氏握著我的手,沒有以往的作態與虛偽,目光澄清懇切地提醒我萬事小心。

我點點頭,應了句“知道”告辭離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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