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我有一個亙古不變的原則,那就是不信任何人。
我不是個懷疑論者,但是麵臨生死抉擇的時候,我就連自己都不信了,其實自己是最容易欺騙自己的,有過類似經曆的人,肯定會深知其中的要害。
我靜靜的等著,看看這個叫葉雲的人會說什麼。
果然,等了一會兒,葉雲開口說話了,她問個讓我匪夷所思的問題。
她問:“葉子,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說真的,這個問題,我是說這個問題的本身,缺少創意。
“乾嘛這樣問,你遇到過什麼?”
“那個叫鄭凱的人,他找我了。”
我偷偷看著她,她說這個的時候,竟然就是在說個笑話,說個跟她自己不相乾的故事,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驚駭和害怕的。
她是不怕的,可是我怕了。
鄭凱這個人,在我最近遇到的事情中,是最為奇怪,也是距離我最遠的案子,我之所以知道鄭凱,完全是因為我在那個網吧裡遇見那朵耄耋老人,跟他們的聊天過程中,才知道有鄭凱這麼個人,之後又是我的耳朵發揮魔力,讓我聽到了有人要害死鄭凱的秘密。
我看著她,也站了起來,就站在她跟前:“你說,我們誰的年齡大?”
“當然是我我了,我看過葉雲的身份證,比你大的。”葉雲說,她應該沒明白我問什麼,沒明白我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既然你比我大,那我叫你姐姐。”
“姐姐,可是我不想當姐姐,我想小點,當妹妹挺好的。”
“彆給我扯淡。”相信我的聲音很大,震撼作用明顯,“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姐姐了。當姐姐的人,一定要嚴肅。懂嗎?”
她點頭,應該是很很不情願的,管她呢,愛怎麼就怎麼的,她必須要聽我的,誰讓是我最先發現她的,並且是我把她給領導家裡的,從某種角度說,我是她的恩人。
“那我問你,我問你什麼,你就得回答什麼,好不好?”
她還是點頭。
第一個問題:“今天你為什麼約我出來?”
“這個還要問啊,葉子啊,你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這會兒……”她矯情著,是故意表示不滿。
“回答問題。”我的聲音很大,這個時候,我真沒時間陪她慢慢咀嚼。
她想也不想,直接就說:“我就是想知道,鄭凱是誰,為什麼說是葉雲害死的鄭凱?我知道,這件事彆人不知道,你肯定知道,最不濟,你知道的也肯定比我多。對吧?”
“對,是這樣,我是知道許多。你想知道什麼,我可以告訴你,不過這之前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知道知道鄭凱的?誰告訴你?”
“夢境中,做夢的時候,這個人出現了,他說要向我索命,說是我害死他的。”
“啊……”我張著詫異的嘴,托夢這種事,相比起我最近遇到的事,也算不上是什麼奇奇怪怪了,可從葉雲口中說出來,從施害者葉雲口中說出,受害者鄭凱的托夢,這還真有點驚世駭俗。
當我目瞪口呆,不知所以的時候,聽到葉雲銀鈴歡快的笑聲。
我又上當了,這個不知好懶的家夥,我真想……
說真的,對她我還動不起怒來,不知道為什麼,越是見到這個人,越有種親切感。
這種感覺,之前肯定是沒有的,在葉雲沒有死亡之前,在葉雲還是那個網吧的收銀員的時候,我和她之間,仿佛隔著幾道城牆。
這種親切感,來自於她死而複生。
葉雲笑著說:“好玩,真好玩,葉子啊,你相信托夢這種事嗎?”
“不信!”這是我的氣話,隨即我又改口了,“或者真的有吧。”
“或許真的有,不是說一定有。或許真的有,但也不見得我是遇見過,對不對?”
“你到底說什麼,彆這麼磨磨唧唧了,說吧。”
“好啦,我說的,我就是逗逗你開心。”葉雲說,“其實是有個人給我打手機,裝神弄鬼的,說他是鬼,是鄭凱的亡靈,他要過來索命的,要我死。當時我就想啊,我又不是葉雲,憑什麼要向我索命。”
“當時我就問他, 鄭凱是誰,為什麼鄭凱會死?”
“他不說,啞巴一個,手機裡弄著那種挺嚇人的音樂,其實我不怕的,一點也不怕。”
“他都是晚上半夜十二點打來的。然後是十二點半就結束,反正我最近也沒什麼事,早早也睡不著。我就當天天晚上十二點都聽故事了。”
“剛開始的時候我就想去問你了,一想吧,什麼事都問你,顯得我太無能了,我想自己步步為營,引他說出真相,說出誰才是鄭葉,可惜了,他就是不說。”
“沒有彆的辦法了,我就隻好找你了,直接問,我擔心你不說,於是就玩點小花樣,先求證下,看看你究竟知道不知道。”
我聽明白了,也想明白了,這個裝扮是鄭凱的人,多半就是許公子的人。
是許公子授意人乾的,許公子已經是驚弓之鳥了,他現在什麼都怕,哪怕是丁點的漏洞,他都會坐牢。
許公子啊,許公子,你這個人也太天真了。
坐牢,你當我慕葉會讓你好好的坐牢,你等著我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初你是怎麼對付我,我會讓你十倍百倍的償還。
“你就丁點也不怕?”這是我始終最好奇的,按理說,一個女人的不會有這麼大膽量的,如果是換了其她人,不是嚇暈了,那就是好事。
葉雲可好,就當這是兒戲,是跟自己不相乾的故事。
鄭凱的事,其實早就想告訴她了。
在我不能確定她究竟是不是葉雲之前,我是覺得,不告訴她為好。不想她背個心理大包袱。
再有一樣,我不知道要怎麼告訴她的。
我總不能告訴她,這些都是我耳朵聽見的。那我身上最大的秘密就暴露了,這個秘密當年慕青叮囑過,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說出去。
這樣吧,相信我有辦法了,雖然不太確信能否成功。
我拉著她,不行,瞧她這身妝扮,要是讓人瞧見了,還不得嚇壞了。
“你這身衣服,在什麼地方弄的,想嚇死人呀?”
“恐怖城的,借來的,一會還給他們。”說著,她站了起來,又奔著那個恐怖城的地方跑去,她去換衣服。
我也跟著她,這丫頭有點辦事能力,有腦筋,想問題很周到。
等她換完衣服了,我拉著她,打車,直接去了那個網吧,相信她對這個地方應該熟悉的,網吧對麵就是大宋酒樓,許豐和枋子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離開了。
我和葉雲站在網吧的跟前:“你想起來不,這個地方你來過?”
“我來過?我怎麼不知道?”葉雲根本沒有思考,“如果這些是葉雲的經曆,那就算了吧,我不會知道的。”
“那就那麼確信,你不是葉雲?”
“肯定的,我絕對不是葉雲,我的長相跟葉雲太像了,就是這樣。”
她非產的堅決,她已經認定了,她肯定是另外一個人。
我不敢那麼多了,拉著她,往網吧裡走,如果她真的是葉雲,她多少會對這個地方有點印象,要知道,她可是一直在這個地方工作。這麼久了,不可能丁點印象也不留下。
到了網吧,幸好的是,網吧裡的人員流動性很大,許多人並不知道葉雲是誰,要不然,他們肯定會被嚇到,也會鬨出麻煩的。
我和葉雲坐在一台機器跟前,這是靠著牆壁的位置,順著這個位置,能夠非常清晰地瞧見對麵大宋酒樓的包房裡,正好能前瞧見剛才我和許公子在的那個包房裡。
“你喜歡上網吧?”
“不喜歡。”說完之後,她有解釋句,“但是我會。我什麼都會。”
她說的這個會,是****同網絡相關的東西,這個也難怪,她如果經常在這個地方工作,耳濡目染的,肯定是對這些東西不陌生了。
可是,她一口咬定她不是葉雲。
“你知道不,這個地方有許多人上網的, 其中有一人,他叫鄭凱。”
“鄭凱?”顯然,她對我說出這兩個字非常感興趣,聳起耳朵聽著,“就是那個,自稱是冤魂的鄭凱。”
“對,應該是他。”我又問句,“那個人自稱是冤魂,你確定他是人,是人偽裝的?”
“肯定的了,我的判斷不會錯的。”
“你怎麼知道,為什麼那麼確定,總得有個判斷依據吧?”
“依據嘛,說了,怕你不信。”
“哪那麼多廢話,信還是不信的,說出來聽聽,隻要你彆胡說八道,瞎扯淡就行。”
“其實吧,如果真的是冤魂,我能感覺得到。”
她這樣說,說完之後,我真的以為她又在扯淡,胡說八道。她的表情和神態又是那麼的認真,應該是非常的認真。
“你能感覺得到,你拿什麼感覺?”
她低頭說,想了許久,最後才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第六感吧,人都是有第六感的。”
她這樣解釋,是不想就這個問題繼續下去了,或許她真的說不好,畢竟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是無法用道理和科學解釋的。
算了,還是言歸正傳好了。
對麵的大宋酒樓,有些包房的窗戶是開著的,在我這個位置,能瞧見裡邊觥籌交錯的畫麵,因為距離有點遠,他們說著什麼是聽不到的,但是,如果有些不想露麵的人,一定出現在這個包房裡,那肯定是會暴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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