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誰不是棋子呢

2016-05-31 作者: 子非般若
第175章 誰不是棋子呢

枋子正在談客戶,最近她一直很忙,總是早出晚歸的。

自從結識了許公子之後,我以為她會依托在這棵大樹之下,在許公子這個平台推動之下,找一份既安逸,又體麵,掙錢又多的工作。

可實際上,枋子沒有這樣做。人雖然變了,變得脫胎換骨,可是骨子裡的那種獨立,從小養成的那種鍥而不舍的毅力,這些東西並沒有在她身上失去。

她還是在依靠著自己,是打拚,也是奮鬥,她要用自己的努力,和自己的雙手證實給彆人看,她是有能力的,彆人可以做的事情,她同樣可以做到。

她要告訴彆人,她不比彆人差,雖然從小到大她沒有受到過什麼教育,出生在一個非常偏僻的地方,阻礙了她同外界的溝通,不可能最快的知道彆人可能知道的訊息。

等她忙完之後,我出現在門口,等著她。

她見到我,有點意外,又有幾分驚喜:“你什麼來了?來之前也不說一下。”

不管怎麼說吧,我和她是從小到大一起玩,一起生活,一起磕磕絆絆的,這種在摩擦當中生成的友誼,是最為牢固的。

雖然我們之間,有過許多分歧,也有過矛盾,甚至說有過爭執,可是這些在這份友誼跟前,真的也就微不足道了。

“我們一起吃個飯吧!”我說,其實在村子裡的時候,我們經常在一起,可是到了城裡之後,我們還真的很少,在一起吃飯,尤其是那種輕輕鬆鬆的,單單是為了交談,為了放鬆,而吃飯。

在城市裡,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很多,即便是在一起,也都有著各自的揣摩,各自的心思,麵和心不和。

想想這些,我的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兒。

我一直在說,她變了,變成我都不認識了,可是反過來想想自己,其實我也變了,變得連我自己都不認識了。

她說當然可以,正好樓下有個西餐店,很精致的,東西也好吃。

我們兩個一起下樓,奔著那個西餐店走過去,在路上的時候,她問了我一句:“慕檀的事,真的非常抱歉,當時我也非常的生氣,才會報警抓他的。也沒想什麼後果,更沒有想過給他造成什麼影響。”

聽她這樣說,我的腳步稍稍放緩了,她的口氣,她的神態,她是不應該知道慕檀已經出來了。

這麼說,這件事情是許公子自己做的,事先根本就沒有商量過,他完全是瞞著枋子來做的。

不管是從哪個立場說,我都需要提醒一下,畢竟我們是朋友,是一個村子裡走出來的。

“慕檀已經出來了,你不知道嗎?他沒有找你?”

枋子很意外的,她的腳步也慢慢放緩,看得出,現在的她要比從前聰明多了,她善於聽言外之意,她聽出來的了,我這樣說是為什麼。

“他出來了,怎麼出來的?”

“是許公子動用自己的關係,找人幫忙,他才說得出來的。”

“你是說,許豐,他——他怎麼會?”

枋子此時此刻的意外,就跟我當初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的反應是一樣的,這兩者之間,或者說他們兩個人之間,根本就不可能替對方考慮什麼的,他們是仇人,是冤家,如果一定說有什麼關係,那就是視同水火,都希望對方倒黴,倒大黴才好呢!

枋子追問一句:“你沒有弄錯吧,你是聽誰說的?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肯定不會了,就是許公子。慕檀已經找過我了,我們見過麵,我已經讓他回村裡了,我擔心他在城市裡,在鬨出什麼禍,哦,對了,許公子還給他幾千塊錢,說是讓他拿著這些錢,去好好休息休息。”

“這怎麼可能呢!他沒給我說過這個事?”

枋子的心思一下子就亂了,在他的腦海當中,一定是盤算出幾十種可能性,許公子為什麼這樣做。

放緩的腳步又加快了,匆匆地奔向那家西餐店,我就跟在她的身後。

她的語言一下子減少了,我問什麼,她會支支吾吾的回答幾句,然後又什麼也不說了,她的心思完全散了,在想著這件事兒。

這頓飯吃下來,顯得索然無味。

本來今天可以好好的放鬆一下,聊一聊自己的心情,說說最近遇見什麼事兒了,好的,壞的。

可是什麼都泡湯了,一下子變成了憂心忡忡。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跟枋子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有事兒。而我自己呢,往往也是懷揣著目的來的,又帶著一堆目的走,我這個人變的,越來越不真實。

我希望把我最壞的一麵,最不真實,最奸邪的一麵,放在許公子身上,可是偏偏不如意,我遭遇的對象,往往是我身邊的人,我的朋友,我最親的人。

可是我能怎麼樣呢,枋子,你說你,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和那個許公子混在一起,我的拳頭去打打許公子,可是打不到,你偏偏擋在我們中間,這拳頭,這重量,隻能是打開你身上。

這頓飯吃得很尷尬,說真的,我的控製和駕馭能力不是很到位,粗糙,缺少靈活性。

之前我想到了,許公子把慕檀弄出來,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給枋子,也沒有商量過。

可是我忽略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枋子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她會有什麼反應,會有什麼舉動,她的舉動會不會破壞我的計劃。

飯吃完了,我問枋子,晚上要去什麼地方?

枋子說,今天忙碌了一整天,身心俱疲,打算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繼續工作。

可是我知道,這是謊言,不是真的,就算是再疲憊的話,她今天也不會休息的,她會去找許公子。

她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問清楚,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這件事情,絕對不是許公子跟慕檀之間兩個人的事,中間還夾著一個枋子,其實是三角戀,三個人之間的關係。

枋子走了,我凝視著這個背影,心裡有點發涼,因為這個背影是我所熟悉的,可是今天看著,顯得非常的陌生,並且隔離。

我有一種懷疑,今天晚上枋子根本就見不到許公子。

棋子再漂亮也是棋子,棋子永遠代替不了下棋的人,一盤棋,真正的核心和指揮者,是那個主人。

許公子就是那個主人,那個真正操控者枋子的人。

截止到目前,我相信枋子還什麼都不知道呢,什麼都不清楚,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許公子為什麼跟她交往?

除了男人天性的欲望之外,最最重要的是,枋子是血祭村的人。

今天,許公子玩這一套,肯定是跟枋子有關係,因為慕檀也是血祭村的人,對了,我也是,我們都是血祭村的人。

這個時間,枋子肯定是找不到許公子的,因為許公子不能見。

我就不一樣了,我肯定能見到他,他之所把慕檀從看守所裡弄出來,恐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是他繼續突破的防線。

今天下午,許公子找不到慕檀,肯定著急得如熱鍋上螞蟻,他的這筆生意陪了,沒賺到太多的利益。

我沒有去他的公寓,這個時間,枋子多半會去他的公寓,為了躲開枋子,他不會繼續留在公寓裡,我拿手機給他打過去。

剛剛響了一聲,手機就接通了。

我聽到他高高在上的聲音:“鄭葉啊,你是過來感謝我的嗎?”

心中有怒火,是需要忍住的。

想玩死許公子,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我背後有蔣三這張牌,目前我是強勢的,力量對比優於他。

可是我不會用最簡單的方式,我和蔣三不是一條心,蔣三有屬於他自己的目的,我有自己的任務。

我謝過許公子:“慕檀的事,真的要謝謝你。”

他說:“乾嘛這樣客套啊,我說過,我欣賞你這個人,自然也會欣賞你身邊的人,慕檀有麻煩了,我施以援手,儘綿薄之力。”

我說,我想見到他,親眼見到。

這樣一句一句的說著,輕描淡寫的,不會問出什麼,況且許公子這個人心術很深,憑我的這點道行,還不足以隔山打牛,就能切中他的要害,

許公子猶豫了,推辭幾句,說一會有個重要的客戶見。

我說,那明天,明天總會有時間吧?

他再推辭了,說這今天都很忙,蔣三有吩咐,要求他,天天都要提供些蔣振南的消息,如果不遵從,會讓他倒黴的。

他不見我,肯定是做賊心虛了。

“那好,你如果總這麼躲著,我就去找蔣振南。”我隻能這樣說了,我知道,這樣的威脅對他來說,是最有殺傷力的,許公子並不是特彆的懼怕蔣泰北和蔣三,更不怕我,但是他對蔣振南的恐懼,是發自骨子裡的。

果然,這個的確是許公子的死穴。聽我要拿蔣振南威逼,他當時就範了,說這就有時間,這就過來。

我累了,不想過去找。我把自己的位置告訴他,讓他過來找我。

也就半個小時,許公子過來了,他沒有自己開車,他是打車過來的。

他臉上的腫脹好點了,不是那麼明顯,想必,他還是在恨著蔣三。

這是個大超市,人山人海的,非常熱鬨。他問我,要不要找個地方喝點什麼?

我朝四周望望,應該不會有什麼熟人:“你擔心讓什麼人見到?”

他笑了,輕輕拍著額頭:“你聰明,瞞不了你。”

他這是恭維我,許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多想,禿子頭上的蒼蠅,一眼就能瞧出來,許公子是什麼人,性格十分的張揚,平時開車,都是開那種最好的,最醒目的,今天乾嘛打車?

我想,他肯定是換了好幾輛出租車才對,這人真謹慎,就不知道他提防,懼怕的人是誰,是蔣三,還是蔣振南?

目前來說,這兩個人都能要他的命。

星巴克裡找個安靜的地方,是二樓,靠著窗戶,是他選的地方,這樣能監視外邊的動態,也是居高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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