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蔡大娘

2016-04-27 作者: 佚之狐
第155章 蔡大娘

靈堂前的蠟燭在旋風中連一秒鐘都沒有堅持住,就熄滅掉了。

我有些緊張,低聲說了一句:“來了。”

葉默在我旁邊搖了搖頭:“不是九柳。”

果然,旋風慢慢地停了下來,有一個人影出現在院子當中,這人確實不是九柳,而是江老鬼。

江老鬼看到院子中的靈堂,又看了看上麵供奉的靈位,頓時愣住了。他有些驚訝的看著葉默:“這怎麼回事?”

葉默擺了擺手,低聲說:“不用著急,假的。”

葉默隻說了這樣一句話,其餘的並沒有過多解釋,因為現在並不是解釋這些的時候。但是江老鬼顯然很相信葉默,馬上點了點頭,坐在我們身邊,低聲說:“馬寶寶被九柳的人救走了,馮家老祖宗已經回去了。”

葉默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一切都在他的意料當中。

從杜鵑上吊開始,一直到現在,杜鵑的母親都坐在院子裡麵,一動不動,神色呆呆的。像是承受不住刺激,已經迷失心智了一樣。

我蹲在火盆旁邊,隻能暗暗歎息。

白天的時候我已經補了一覺,所以熬到半夜,也沒有感覺到困倦。

忽然,小院的門口出現了一個顫顫巍巍的身影。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子,正晃晃悠悠的走進來。

我看到她兩腮塌陷,一副皮包著骨頭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害怕,因為她這幅樣子,似乎不是活人。

不過我仔細看了看,發現她腳步沉重,而且身後拖著一道明顯的影子,應該是活人無疑了。

老婆婆慢慢地走到靈堂前,然後蹲下來開始燒紙。

我感覺到她身上似乎冒出一股寒氣來,冷颼颼的,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我本想問問她是誰,不過仔細想想,也許是杜鵑家的親戚也說不定,與老婆婆想比,我才是真正的外人,所以就把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

我看了看葉默,葉默正在神色自若的燒紙,好像沒有看到老婆子一樣。

老婆子燒了兩張紙,歎息了一聲,伸手輕輕地拍著棺材,低聲嘟囔:“多好的一個閨女,就這麼走了。唉……”

她繞著棺材轉了一圈,歎了口氣,然後就顫顫巍巍的,似乎要離開了。

然而,她走到杜鵑母親身邊的時候,忽然停下來了,隨後慢慢地坐在了杜鵑母親身邊。

夜晚的台階很冷,可是這老婆子像是感覺不到一樣,對杜鵑母親說:“這孩子,好好地怎麼死了?”

杜鵑母親聽到有人和她說話,茫然的回過頭來,看著老婆子:“你說什麼?”

老婆子一臉同情:“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心情我能理解,當初我不也是這樣把孩子送走的嗎?”

杜鵑母親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了,頓時痛哭起來。

她應該已經抑鬱了一下午了,所以第一聲哭起來之後,就再也止不住了,淚雨滂沱,我們在旁邊聽得都有些不自在。

老婆子拍了拍杜鵑母親的肩膀:“好了,人死不能複生,咱們還得活下去不是嗎?”

杜鵑母親點了點頭,哽咽著說:“蔡大娘,多謝你來勸我了。”

我聽到這裡,心想:“他們果然是認識的。估計是同村。”

杜鵑母親有些絕望的說:“現在我們家,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老婆子嘿嘿一笑:“這有什麼?我們家,不也是剩下我自己了嗎?”

杜鵑母親輕聲說:“那怎麼能一樣?”

老婆子淡淡的說:“怎麼不一樣了?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覺得,我老婆子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而你還年輕,是嗎?”

杜鵑母親搖了搖頭:“你彆多心,我沒有那個意思。”

老婆子笑了笑:“其實,依我看,你們家杜鵑根本不該死。隻不過來了幾個掃把星,把她給害死了。”

老婆子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向我和葉默看了幾眼。

我心裡納悶:“這個掃把星,該不會是說的我們吧?”

老婆子的暗示很明顯,杜鵑母親怎麼可能感覺不到。隻是她搖了搖頭,低聲說:“他們都是好人,是來幫忙的。雖然最後沒能救了杜鵑,但是這喪事也是他們幫忙張羅的。”

老婆子不依不饒的說:“我活了這麼大歲數,看人不會錯的。杜鵑的死,一定和他們有關係。到你家來之前,我已經遇見吳大誌了,聽他把經過講了一遍。我就想啊,杜鵑答應嫁給吳大誌,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要不是這幾個人摻和了一下,這丫頭至於落個上吊的下場嗎?”

杜鵑母親聽了這話,愣了好一會,然後看著葉默說:“我記得你當時和杜鵑說了些什麼話,後來她就不對勁了。當時你跟她說什麼了?”

葉默淡淡的說:“你在懷疑我?”

杜鵑母親搖了搖頭:“我不是懷疑你,我隻是想弄清楚,我女兒是怎麼死的。”說到這裡,杜鵑母親已經有點審問的意思了。

可是還沒等葉默回答,她又搖了搖頭:“算了,人死不能複生,就算問出來了又怎麼樣?更何況你確實是來幫我們的,就當是你好心辦了壞事吧。”

老婆子在旁邊對杜鵑母親說:“你可以不追究他們,但是這幾個掃把星必須趕出去,不然的話,人死了之後,那鬼魂也不安生。”

葉默一副被冤枉了的表情:“好吧,既然你不信我們,我們就走。”

他把我拉起來,快步的離開了賭鬼家。

我們兩個出了院子之後,直接上車,開著車向村子外麵駛去。

在車上的時候,我問葉默:“那個老婆子好像有點不對勁。”

葉默嗯了一聲:“是啊,很不對勁,估計和九柳有關係。”

葉默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把車藏在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就帶著我又跑了回來。然後我們悄悄地趴在賭鬼家的圍牆上,小心翼翼的向裡麵張望。

我看到老婆子已經站起來了,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啦,我也該走啦。”

杜鵑母親一副要送送老婆子的意思,可是走了兩步之後,杜鵑母親好像想起什麼來了,驚異的看著老婆子:“蔡大娘,你不是癱瘓十多年了嗎?怎麼忽然能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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