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新娘子

2016-06-01 作者: 佚之狐
第275章 新娘子

我們沒有進村,反而繞著村子轉了半圈,來到村子外麵的一處農田中。

農田裡麵有稀稀疏疏幾座墳墓,墳墓當中時不時有一點火光冒出來,似乎有人在那邊燒紙。

迎親的隊伍停下來了,王寡婦走出來,對我和葉默說:“你們兩個跟我來吧。”

我和葉默都有點不明白怎麼回事,不過我們也沒有多問,畢竟我們是假裝黃鼠狼上身,這時候說多錯多,倒不如沉默。

王寡婦的步子並不快,但是腳步很沉重,似乎給墳地中的人提醒一樣。

果然,幾秒鐘後,墳地裡麵出現了一個女人。

這女人穿著尋常人家的衣服,臉上滿是風霜之色,看樣子是吃過不少苦的。在她旁邊的墓碑前麵,還有一團未燃儘的紙錢,正在熊熊燃燒著。

那女人見了王寡婦,馬上迎了過來:“王嫂子,你來了?”

王寡婦點了點頭,指著女人對我們介紹說:“這是李大姐。”

我和葉默都神色古怪的叫了一聲:“李大姐。”

李大姐看著我和葉默猶豫著問:“這兩位是誰?看起來有點麵生?”

王寡婦說:“這是來迎親的童男童女,從外麵找來的。你也知道,這種事不好讓當地人來做。”

李大姐連連稱是:“確實不好找當地人,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王寡婦擺了擺手:“把禮金拿過來,給李大姐看看。”

葉默捧著盤子走過去了,王寡婦把盤子上麵的紅布掀開,露出下麵的金錠子來。

李大姐看到金子之後,兩眼放光,伸手就要抓過來。

王寡婦連忙攔住她:“李大姐,你忘了我怎麼說的了嗎?這不是真的金子,是財運,不能用手抓。”

李大姐尷尬的笑了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金子,有點忍不住。”

王寡婦點了點頭:“我們要的東西呢?”

李大姐從身上掏了掏:“這是我小姑的頭發。還沒出閣的黃花閨女呢,你們可要讓那些人好好待她。”

王寡婦把頭發接過來說:“這是當然了,人家有這麼多錢,娶過來了,還不是讓她吃香的喝辣的?再者說了,咽了那口氣,和你們家還有什麼關係?還不如弄點錢花花呢。”

李大姐點了點頭:“是啊,是啊。”

她看著身後的墓碑說:“我剛才燒紙的時候,也跟老祖宗這麼說了,希望他們彆怪我。”

王寡婦拽了李大姐一把:“彆耽擱時間了,把血滴上去吧。”

李大姐答應了一聲,就咬破了手指,把血滴在了金錠子上麵。然後把金錠子從托盤中拿下來,擺在地上,劃著了一根火柴,把金錠子燒了。

這時候我終於確定了,這些金錠子確實是假的,用錫紙折成的。

李大姐看著火光,不放心的對王寡婦說:“有了這些財運,我真的能發財嗎?”

王寡婦點了點頭:“真的。”

李大姐又問:“像你一樣,開雜貨鋪,買電視,通電話嗎?”

王寡婦不耐煩的說:“當然了。”

李大姐鬆了口氣:“那就好,你不知道我多羨慕你。”

王寡婦笑了笑:“好了,咱們去接新娘子吧。”

李大姐有些擔憂的說:“接新娘子,我就不用去了吧?我有點害怕。”

王寡婦說:“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那些迎親的人你看不到的。”

李大姐答應了一聲,就向村子裡麵走了。

而王寡婦把那一縷頭發放在葉默的托盤裡麵,帶著我們回到了隊伍當中。

新郎官問王寡婦:“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王寡婦點了點頭:“放心吧,順利的很。”

隊伍又浩浩蕩蕩的向村子裡麵走了,我能遠遠地看到李大姐正慌張的回家,而我們也就遠遠地尾隨著她。

幾分鐘後,李大姐進了一個小院。這院子的院牆很矮,而且連大門都沒有,我們乾脆悄悄地走進去了。

我和葉默還有王寡婦三個人腳步很輕,屋子裡麵的人並沒有聽到。至於新郎官一班人,它們是黃鼠狼,想要在黑暗中隱藏行跡,更是簡單極了。

我們藏在屋門口,向裡麵張望。我看到屋子裡麵有五個人。

一個老頭,一個老太太,他們兩個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少女唉聲歎氣。那少女顯然已經不行了,躺在床上出氣多,進氣少。

一個麵相粗獷的男人正站在屋子裡,對著李大姐發脾氣,質問她說:“你剛才乾嘛去了?”

李大姐有些不自在的說:“我去外麵轉了轉。”

男人似乎是她的丈夫,很生氣的說:“轉了轉?是不是去燒紙了?我妹妹還沒死呢,你就去祖墳燒紙,你什麼意思?”

李大姐也急了:“誰說我燒紙了?你有什麼證據?”

男人氣呼呼的說:“你身上一股紙灰味,我早就聞見了。”

李大姐開始撒潑:“我就是去燒紙了,怎麼樣?小姑子躺在這裡也是活受罪,她早點走了也安生。”

男人氣急敗壞的揚起手來,要打李大姐的耳光。

坐在床邊的老婆子把他攔住了:“算了,算了。反正人也不行了,燒不燒紙也就那樣了,準備辦喪事吧。”

這幾個人圍在床邊,束手無策的等著小姑子斷氣。

忽然,遠處的樹上傳來了嘎嘎的叫聲,像是有一隻烏鴉在夜啼。

而那少女也徹底的沒有了呼吸。

男人坐在床邊,使勁的歎氣擦眼淚,而院子當中的黃鼠狼們則忙開了。

王寡婦拿出那一縷頭發來,拴在了新郎官的頭發上麵,微笑著說:“這叫結發夫妻。”

然後又把我手中的花塞給了新郎官。

時間不長,少女的屍體上出現了一個黑影,她飄飄蕩蕩,兩眼茫然的向屋子外麵走來了。

或許是有那一縷頭發的緣故,她徑直走向了新郎官。

新郎官把花塞到少女的懷裡麵,引著她向院子外麵走去了。

少女茫然的走了一會,等到了街上之後,忽然說:“死了之後,不是去陰曹地府嗎?你們是黑白無常?”

王寡婦笑著說:“他不是黑白無常,是你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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