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冥婚?

2016-04-29 作者: 鬼九
第3章 冥婚?

“這可咋整!”

打小就穿了一次白喪鞋,二十幾年平安無事倒也沒在意,誰知道今兒竟然遇到這種怪事。

老八也一籌莫展,麻利的關掉了監控,蹲在地上大氣不出。

“喂,老八,你說咋整?”

我踢了他一腳,這家夥比我長七八歲,生性豪爽,應該是個有主意的人。

他吭哧了一聲,抬眼瞅著我,試探性的問:“大成子,要不關了鋪子躲幾天,興許能好。我也正好回山東探探親,這事兒有點瘮人,迷信這玩意誰也說不準。”

我當時沒有吭聲,接二連三的吸煙,看著他開始收拾皮箱,跺了跺腳,嘴裡嘟囔了一句讓他路上小心,然後一溜煙的竄出了門。

雖說嘴上不說,其實打心眼裡覺得老八說得對。迷信這玩意一旦沾上,估摸著挺難纏的,否則我出生穿個軟底鞋,為啥這輩子注定是個納鞋匠。

利落的收拾好東西關了店,腳下麻利的往回走,心想著要不學老八也出去躲幾天。可不就沒注意前麵的路,一頭衝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我楞子都沒倒清楚,塗抹星子噴了一臉,張嘴就是對我破口大罵。

媽的,本來老子就心情不爽,這不是上趕著找茬麼!

“老子……”

我剛提起拳頭準備美美砸一拳,一抬頭看那大胖子就愣住了。胡茬臉的胖子也吭哧了一聲,咧嘴笑了:“大成子,咋是你。”

還真是巧了。

當時看著劉胖子這麼一大坨肉出現在縣城,心裡蠻高興的。

這家夥當年高中的時候和我也算是鐵哥們,畢業後聽說去外地修車了。五六年沒見一點都沒變樣,不過看身上的衣服,咋就變成了保安。

劉胖子那個高興,非要拉著我擼串。

兩人在啤酒攤對付了一頓,說說笑笑挺開心,還說他現在酒量不成,腦袋暈乎乎的疼。這不還沒等我消停,劉胖子話題一轉就說起了三公裡女屍案的事情。

我一口脾氣卡在嗓子裡半天沒說出話來,瞪大了眼珠子:“咋?你也知道?”

“可不知道麼!我可是趙家灣的人,到李家灣也就十來分鐘的路!”劉胖子拍了一把胸脯,眯著眼壓低了聲音,“大成子,告你個事兒,閻神婆可是我三舅媽,你說我能不知道麼?”

什麼?

我倒吸了口涼氣,腦子嗡嗡作響,一把抓住了劉胖子的手:“胖子,閻神婆真是你三舅媽?”

“騙你乾啥!”胖子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瞧著行頭職業,都是三舅媽給我算出來的,可神了。”

我當時腦子一蒙,扯著胖子的胳膊,又請了幾串大腰子,問他要了閻神婆的地址。

胖子還問我是算姻緣還是算女人?

我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這事兒跟誰都說不著。

和劉胖子分開後,我包了一輛出租車就趕到了趙家灣。據胖子說閻神婆這種算命卜卦的人大門對聯都是黃色的,而且門頭上總掛著一個大銅鈴鐺,相當好找。

可不才進村轉了幾處院子就尋到了閻神婆的門。

看房子構架不老,新翻修沒幾個年頭,不過一靠近院門就聽到裡麵嘰裡咕嚕的念叨聲,鼻子裡充斥著一股濃重的香火味。

沒敲門,劉胖子說進門前先撒紙錢敬各路神佛,然後進門大喊一聲神婆救命就成。

剛一聽還覺得有些可笑,可是站在門前就覺得這裡挺詭異的。

我長提了口氣,這種地方本來這輩子是不想來的。不過誰叫咱遇上這種事兒,隻能撒了紙錢,進了院子扯了一嗓子:“神婆救命。”

話音剛落,東頭長屋的門簾揭開了,從裡麵鑽出一個頭發亂糟糟的四十歲女人。

乍一看,像個神經病,眼睛在我身上上下打量,手裡捏著一串珠子撥弄,嘴裡還一直在嘀咕。

“你就是胖外甥說的成九金?”神婆眯著眼,嘶啞的嗓子終於出了一聲。

我渾身一個激靈,點了點頭,被她帶進了屋子。

這屋不見陽光,牆上貼滿了三清畫像和符紙,香案上煙火繚繞,熏的人胸口疼。

一進門閻神婆就笑了,煞白的牙看著讓人心頭發涼:“女人腳碰不得,碰就要娶。人可以放得開,屍體卻放不開。”

蹭!

我一個激靈從凳子上看了起來,這閻神婆果然和村裡傳的一樣,神的很,竟然知道我碰了女屍腳。

當時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民稻草一樣,一股腦的將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

閻神婆眯著眼睛嘴裡一直在念叨,等我說完之後才寫了一張黃符塞在了我的手裡。

“三寸金蓮最忌諱男人摸,何況你是活人她是死人。如果沒錯,昨晚你穿著白喪鞋出去,多半是冥婚了。”

神婆一說冥婚這兩個字,我就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白喪鞋上的泥土!還有監控上我直挺挺的出門、和空氣打招呼……

很可能真的是冥婚!

前幾年跟著一個納鞋匠學這門手藝時就叮囑過:納鞋匠不能碰屍體,否則就是活人娶鬼。

當時我還覺得可笑,現在看來八九不離十。

“閻神婆,有什麼解救的法子沒?你得救救我,必須救救我。”我搖晃著神婆的胳膊,心裡著急的冒火。

神婆閉著眼睛讓我走,讓我出門就去城南墳地找自己的墳頭,挖了將那張寫著自己名字的符埋進去,然後回家納一雙紅色的軟底鞋穿在腳上。三天之後可以躲過一劫。

感恩戴德,差點都趴在地上磕頭了。我連聲道謝,一溜煙的出了門,上了出租車就往城南趕,臨近出城還買了一把鐵楸。

司機師傅一聽要去城南,千百個不願意,說是那裡邪門的人,哪有人還把死人葬在城南墳地的。

越是說邪門,我就越覺得神婆說的對,加了兩百塊錢才拜托司機將我帶到了城南墳地。

我剛下車,司機麵色就變了,咕噥了一聲讓我自己想辦法回去,從窗戶裡丟給我一百塊,一腳油門奔出好幾米。

城南墳頭在我們縣有名的緊,據說這裡埋得不是殺人犯,就是離奇死亡的人。

我站在百米外嚇得雙腿發顫,一股涼颼颼的風從後脖子吹過,就像是有人在我背後吹起一樣,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捏著符紙咬了咬牙,一趟子衝到了亂墳圈,挨個找。

可不,一轉頭就看到了一處新墳,石碑也是新立的,上麵沒有名字,卻有一張特彆醒目的照片。

噗通!

我後退了幾步,不小心踩到了一塊石頭一個屁蹲坐在了地上。

“怎麼可能!”

這照片竟然是我,照片上的我就站在墳前,表情非常木訥,穿著白色的白喪鞋,右手臨空伸著,似乎是抓著一個什麼人的手。

昨晚我真來過這裡?

冥婚!

“去******冥婚,老子又不是嚇大的!”

翻起身踢了一腳石碑,用力的撕下照片扯成碎片,幾腳挖開了新墳。

靠!

看著裡麵的小棺材我怒罵了一聲:“還沒老子一個胳膊長,還想陷害老子冥婚?”

我掉了一根煙深吸了幾口,一腳踩開了盒子,將那張符紙放在盒子裡,然後填平了墳堆。

剛才怒氣衝衝不打緊,這會一鬆氣,渾身脫力,靠在石碑上吸著煙,心裡尋思著明兒一定要去李家灣好好收拾收拾這個老婆子,好心好意給你閨女做鞋子,想不到這婆娘竟然想害我。

叮鈴!

突然,空蕩蕩的墳地裡手機響了,這種突兀的聲音嚇得我一個哆嗦翻起身,慌張的看了四周一眼才接了電話。

“老八,坐上車了?”我提著腳底下的石頭,問。

“坐你大爺,你小子酒還沒醒啊。老子剛來鋪子就看你關門來著,本來想找你擼串呢,你小子去哪了?納鞋的人在外麵排隊等呢,你小子生意不想乾了咋滴!”

老八破口大罵了一聲,震得我當時就蒙圈了。

“等會!”我順了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你不是今早說要回山東嗎?我剛去閻神婆那裡算了一卦,說是三公裡那女屍要害我,這會在城南墳頭呢。”

“哎呦我去,你小子真的還沒醒酒啊。老子昨晚有事先走了一步,你小子又喝到幾點了,咋這個點說話還瞎嘀咕哩。再說了,閻神婆是王老婆子請來算命超度閨女的。如果女屍要害你,閻神婆咋可能幫你。”

這……我突然哽咽了,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得嘞,小爺您趕緊回來先!你門口都被擠爆了!”

嗡……

當時我的腦子就炸了,老八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今天和我看監控的人不是他?還有昨晚上送我回來的人難道也不是老八?

不對!

突然我感覺周圍一下子冷清了不少,一望無際的墳頭似乎在呲牙咧嘴的笑。

我連滾帶爬的跑上了公路,腦子亂糟糟的擋了一輛車就趕到了鋪子。

果然,鋪子外麵好幾個修鞋的在排隊。

老八站在門口賣關東煮,看著我愣在不遠處朝我招了招手:“趕緊的開工,老子都被你的客人煩死了。”

“老八……”

我的嗓子劇烈的蠕動了一下,從腳底竄起一股涼氣直衝腦門,看著老八向我招手,我本能的饒了一大圈才站到了鋪子門口。

“你就是成九金?”

突然,隔壁一個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嚇得抖了一下,扭頭看著那男人,好眼熟,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不過看眼睛哭得紅紅的,估摸著家裡是死了人。

“我,我是!”

“大成子啊,麻煩你幫我兒子納雙白喪鞋送他一程吧,好歹你們也是同學一場,雖說我家娃娃混的不如你,頭七入館那天你也來送送吧。”

“同學?”我皺了皺眉,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這個,我有點記不起來您是我哪位同學的家長。”

“哎,我是劉殊榮的老爹。殊榮前不久從北京回來,我給尋了個保安的差事,誰知道,誰知道昨晚上喝了酒竟然從摩托車上摔下來,當場死了!可憐我的娃啊!”

“劉殊榮?劉胖子!”

轟!

我的腦子快要炸了,今兒一早我還碰見劉殊榮了,怎麼可能是昨天死的。他還跟我說昨晚喝酒喝多了頭疼。

難道……

今早遇到的不是劉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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