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瘋子

2016-04-29 作者: 鬼九
第24章 瘋子

劉伯的消息對我來所是個驚天霹靂。

帶我來民樂鎮完全就是一個陰謀,自打遇上了三公裡女屍之後劉伯就一直在幫助我,早應該成了閻神婆母女的眼中釘肉中刺。

畢竟如果沒有老爺子的插手,恐怕我早已經成了閻思思的活丈夫。現在聽到他瘋了,心裡無法控製的湧上一股酸楚,眼眶裡的眼淚水汪汪,讓我憋了回去。

昨兒老爺子同我一道出去,然後分道揚鑣。起初遇上李家大姨的時候她還提醒過我,當時隻是覺得有些疑惑,事後壓根就沒多想。隻是琢磨劉伯馬上能夠找到閻神婆的下落,興奮的才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誰能想到帶我來民樂鎮的劉伯早已經在昨天晚上離奇失蹤。

這麼說……

我長長的吸了一口煙,感覺煙屁股都快要燒到指頭的時候才扔在地上使勁的用皮鞋踩了一圈又一圈:“二錘子,老爺子出事了,我得回去!”

“怪不得今兒看到的老頭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錘哥沒有絲毫的情緒,隻是蹲在燒紙鋪子門口,在口袋裡捏出了一把大糯米用黃紙包裹著,呈一字型排開,然後用打火機蹭蹭的點著,“行了,都這個點了,能活著出來不錯了。剩下的事情等明兒天亮了再說。”

心裡著急忙慌,恨不得現在就能見著已經發瘋的劉伯,但是這個點哪裡還有車,隻能壓著心裡的不痛快和錘子回了賓館住下。

一晚上睡的不踏實,看著隔壁床上呼呼大睡錘子,腦子裡全是他單刀闖入燒紙鋪子,拉下脖子上的地攤貨對付閻神婆母女的。

敢肯定的是,今晚遇上的閻神婆母女,一鬼一屍。五年前傳聞被火化的閻思思竟然可以詐屍,而死了沒幾天的閻神婆卻隻是以臟東西飄忽不定的出現。看來當年火化的事情隻是個假象,否則閻思思不可能以屍體的狀態找我冥婚。

更詭異的是……

劉伯曾近說過一些臟東西得事情,詐屍和鬼魂是兩碼事兒。一個人死後要是不安寧,要麼詐屍要麼鬨鬼,哪有像閻思思這樣,前段時間還好好的提著一隻人皮高跟鞋來修鞋,今兒又以詐屍的狀態和我冥婚。

閻麗花這個老娘們……絕對不簡單!

“喂……”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踹了錘子的床一腳,“你小子假模假式的怎麼懂抓鬼驅災的事兒?”

錘子翻了個身,呼嚕聲一波接一波。

我能感覺到二錘子應該是聽到了我的話,但是卻故意以裝睡還逃避我的追問。

這家夥幾年沒見,似乎也不是那麼簡單!

第二天一早,錘子就送我上了車往縣城走。去車站的路上我追問了一路關於昨晚上他一個人鬥閻麗花母女的事情,錘子支支吾吾說隻是湊巧,將我強行塞上了車。

等大巴車出了民樂鎮地界的時候,錘子才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凡事小心。民樂鎮這種鬼地方以後不要再來,既然燒紙鋪子裡的臟東西能纏上我,就不要靠太近,最好的辦法是出去躲一躲,找找高人想想法子。

對於錘子的秘密我一直擱在心裡,不過更多的則是救命之恩的感激。

劉伯都能著了閻神婆的道,但是錘子卻能帶著我在燒紙鋪子全身而退,應該是有些真本事的。

到了縣城剛趕上午飯飯點,哪裡有什麼心思吃東西。鑽進出租車就忘殯儀館趕,但是等我到了門房的時候裡麵卻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殯儀館的大門從外麵掛著一個鎖子,貼著今日閉館的字樣。

“閉館?看來真和劉伯有關係!”

我摸出手機麻利的撥通了給我發短信的電話,沒響幾下對麵就接了。一聽聲音竟然是李家小子的聲音。

“李哥,我是大成子,劉伯呢?”

“哎……”李家小子長長的歎了口氣,沉默了一會,“你來大姨家尋我,正好我們都去看看。”

說實話,和劉伯的交情也不淺,但是我壓根就不知道他家在哪?

既然已經瘋了,要麼是在醫院要麼就是在家。

這種突如其來的人來瘋八成是著了魔道,既然李家小子知道這事兒,肯定不會帶劉伯去醫院,畢竟在殯儀館的人心裡都有個魔怔,遇上這種事情最先想到的就是著了活兒!

李家小子帶我上了樓,大姨正在客廳剪紙。黃一層白一層的全是祭奠先人的燒紙,還有市麵上最新的冥幣,乍一看玲琅滿目,感覺像是開燒紙鋪子的一樣。

我剛進門就聞到了一股紙灰味兒,還沒靠近大姨就被她指著站在門口,然後用燒紙在全身擦了一遍,這才讓我坐下來。

“大姨,劉伯怎麼會出事?”這事兒在我心裡已經憋了一路了,沒有問李家小子的原因就是想要直接了當的問問李家大姨,畢竟大姨上了年歲,又在殯儀館待了好幾年,這其中的門道應該比他侄子要懂得多。

大姨倒是沒有急著回答我劉伯的事兒,手底下捋著燒紙,眼睛在我身上掃了又掃:“成娃子,昨晚上遇上臟東西了?”

咯噔!

我眼皮子重重一跳,心跳加快了不少,拉著凳子湊近了大姨壓低了有些顫抖的聲音:“大姨,你竟然看出來了?”

“昨兒和你分開後我越想越不對勁,今早上去殯儀館一瞅,你和劉老頭都沒尋見。不過劉老頭住的門房門窗上的黃紙卻漆黑一片。這事兒擱年輕人身上不知道,但是有些年歲的人都的懂,黃紙燒黑如果不是人為,就是有臟東西。”

大姨頓了頓,指著桌子上嶄新的黃紙片子:“劉老頭在殯儀館多年,不可能傻到自個點著門窗上的黃紙,唯一的可能就是著了活兒。之後侄子說自個在昨晚上逛街的時候遇上了劉老頭,老頭說明兒要帶著你去民樂鎮找閻神婆。我一聽就不對味,趕緊給你發了短信,隻是生怕你小子一個人跟著他遭殃,沒說的那麼明白。”

李家小子?

我扭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嗑瓜子的李胖子,感激的朝他點了點頭。李胖子擺了擺手,示意小事一樁兒。

大姨將折疊好的黃紙捆成一落兒,這才給我倒了一杯茶繼續說:“隻是你小子沒懂我的意思,看來是驚心動魄的一晚上。不過你能平安無事的回來倒也讓人放心。隻是劉老頭……”

說到劉伯,大姨一下子就沉默了,看樣子似乎有些惆悵。屋子裡本來壓抑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我屏息凝神等著大姨的下半句,半天隻是聽見了自個的心跳聲。

“老頭是怎麼瘋的?”看著大姨似乎不想多說的樣子,我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李家小子識趣的遞給我一根煙,抬了抬眼,意思是抽一根冷靜一下。

大姨看著我,似乎在等我點煙。等我吸了一口的時候才從陽台上摸出了一張曬了很久的符咒小心翼翼的疊好放在口袋裡。

“大姨,那是……”我指著她的口袋,剛才隻是瞥了一眼,但是那物件很熟悉,像是符咒。但是這張符咒和劉伯畫的似乎有些不同,剛才在太陽下竟然泛著金光。敢肯定的是大姨拿的符咒應該來之不易,似乎有些年頭,而且從材質來看似乎是綢緞的。

“興許能夠讓老頭子康複的東西,我手頭也隻有這一張。”大姨指著桌子上的東西,讓李家小子裝了背包,沉甸甸的一人背著一個,“走,跟我去劉老頭家看看你就明白了。”

李大姨知道?

當時我還有些愣神,當時劉伯認識大姨還是通過李胖子介紹的,她怎麼會知道劉伯的住處。經過我身邊的李胖子擠眉弄眼的拍了一下自個的胸脯,我才反應過來劉伯的住處這小子應該知道。

劉伯住的地方在城郊,怪不得老爺子一直住在殯儀館。自打我們下了車往馬路旁的幾處土房子都得時候就覺得這地方怪荒涼極了。都是清一色的土房子,長年風吹雨打地基有快要倒了。院子的牆上大大的寫著一個“拆”字,看來也存活不了多久了。

今兒太陽雖然頂在腦袋上暖洋洋的,不過剛進了土村,隻覺得周圍寂靜的讓人心慌,一股涼颼颼的風在各個巷道鑽,撲在臉上有種被指甲戳的刺痛。

越是往裡走,心裡越是不舒服。劉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喪子,前幾年沒了婆娘,一個老頭吃吃喝喝都是問題,何況還住在這種地方。

“啊……滾開!給我滾開!”

李家小子走在前麵帶路,走到村子最裡頭那院還算是不算舊的土房子院門時,裡麵突然爆發出了一聲歇斯底裡的怪叫聲。

“劉伯!”

當時我身體怔住了,劉伯怎麼會發出如此的慘叫聲,好像是受到了什麼樣的痛苦一樣。但是在我準備踢開門衝進去的時候卻僵住了。聲音雖然淒慘,但是那種癔症似的嘶喊聲中還時不時的哭喪著,讓人不寒而栗。

人常說:人老七分傻,多半人來瘋!

彆說是這種莫名其妙的失心瘋,就是在大街上遇到一個傻子,自個也覺得心裡忌憚的緊。

倒是李家大姨,聽裡麵的響動踩著高跟鞋快步走上來,推了我一把:“大成子,趕緊的!”

得嘞!

腦子嗡的一聲回了聲,一腳踹來掉了漆的木頭門撞進去。

一進門我就傻了,雙腿發顫,根本走不動路。跟在我後麵衝進來的胖子一個急刹車裝在我的後背上,整個人一個狗吃屎趴在了地上,但是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西屋裡的劉伯,喉嚨劇烈的蠕動了一下。

“怎麼可能?”

我反複嘟囔著,不敢相信眼前是真的。李家大姨大叫了一聲我的名字,和李胖子將我從地上扶起來。剛鬆開手,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

恐怖!

比昨晚上在燒紙鋪子見到的閻思思還要觸目驚心。閻思思雖然是臟東西,但是心裡卻明白隻是一具屍體。但是眼前的劉伯是個活人,被綁在一張凳子上,身體劇烈的掙紮。一雙眼珠子血色密布瞪的大大的,嘴裡胸膛全是血跡。

剛才一進門就就瞅見劉伯一邊嘶吼,一邊用牙咬著綁在身上的繩子。明顯的繩子已經被咬斷了,上麵血跡斑斑。但是老爺子壓根就沒有任何離開凳子的意思,蹲在凳子上抓起自個的右胳膊就咬。

地麵上的一灘血裡麵還有幾塊小碎肉,猩紅觸目,讓我一下子覺得劉伯撕咬的好像是我的胳膊一樣,右臂傳來陣陣疼痛的幻覺。

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乞丐,披頭散發,見著我們三個衝了進來,身體一晃從凳子上摔下去,蜷縮著身體,一邊咬著胳膊,一邊哆嗦的看著我們。

懼怕!

他的眼神裡全是懼怕,隻有看到人的時候瞳孔才會緊縮一下。

“劉伯?”我當時完全被驚嚇了,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個吃自個肉的,片刻的失神接著就是歇斯底裡的一聲怒吼,完全失聲了,從地上連滾帶爬的朝劉伯撲去。

劉伯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怪叫了一聲,先是向後退,突然衝出了西屋將我攬腰抱住,嘴巴狠狠的咬在了我的胳膊上。

嘶……

痛!感覺老頭子的牙齒都要咬破我的皮膚了。

“大成子!”這事兒也就是幾秒鐘的反應,等李家大姨反應過來的時候劉伯已經把我死死地的纏住了。

我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強烈的紙灰味和死肉的味道,嘴裡噴出來的味道都讓人覺得快要暈厥過去了。

劉伯昨晚上到底遇上了什麼東西,竟然會在一夜之間變成這個樣子。

李胖子不虧有一身的贅肉,聽到李家大姨的救命聲,幾步衝上來將我和劉伯給強行分開了。老頭子上了年紀,但是力氣卻大的很,好像根本不像是他自己似的。李家侄子兩百斤的體重,等把劉伯重新綁在凳子上的時候累的氣喘籲籲,坐在門檻上支著腰子大喘氣。

我身體軟軟的往後倒,幸虧大姨扶了一把才沒有跌倒,右胳膊的衣服被強行撕爛,小胳膊硬是讓咬開了一個口子,鮮血往外麵冒。

大姨嘴裡嘟囔著老不死的不安寧,趕緊從口袋掏出了一張創可貼給我貼上。

“劉伯到底怎麼了?”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老爺子竟然會變成這樣,似乎不像是一個人,更像是靠本能的動物。

“成娃子,你聽過上身嗎?”

這兩個字就像是一盆涼水,讓我渾身一個哆嗦,扭頭盯著一臉為難的大姨看了一眼,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大姨你是說去年在皇城縣發生的鬼上身的那個上身?”

大姨點了點頭,不說話但是卻已經證明了我的猜想。

怎麼可能?

鬼上身!走活人的路,行厲鬼的事,遲早是禍害!

當年的皇城事件,最後還不是白白的死了一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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