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麼鬼？她怎麼變成這狗屁村長的老婆了？”
我心中湧起了巨大的危機感，同時回想起剛才老頭子問村子的那句話，“村長，你換新媳婦了？”
這個“換”字，讓我隱約覺得不妙，這個來曆不明的村長，難道經常換媳婦？
我看了那說話的老頭子一眼，決定等下找機會套套他的話。
村長大喜之事，整個村子都籠罩在了一片喜慶之中。
許多婦女開始張羅著做飯，全都湧入了後院的廚房裡，男人都退了出來。
這些人聚攏在一起，並不聊天。
有旱煙的抽旱煙，沒旱煙的蹲在地上，玩著地上的石塊，偶爾有兩個人聊天，也是在談著天氣的事情。
“這天怎麼老是灰蒙蒙的？”
“村長說快了，馬上就要天晴了哩。”
“是啊，村長不會騙我們，肯定會天晴。隻要把那些活全做完，就可以出太陽了。出了太陽就都好了。”
“嗯，都好了。”
他們的對話很奇怪，難道他們從來就沒有見過太陽的？
我不禁抬頭看了天，灰蒙蒙的天，有點像是沙塵暴似的那種天，仿佛將一切生機都斷絕，充斥著一股莫名的陰氣。
很壓抑。
那年輕村長跟吳君妍也不知道去了哪，我心裡有些急躁。
在人群裡，我終於瞅到了那個老頭子。
他縮脖子，坐在大院的石階最下麵抽旱煙，燃燒的煙絲明明滅滅，我連忙小心湊了過去。
“老爹爹，你煙癮真夠大的，一直就沒看你嘴巴歇過。”
老頭子乜了我一眼，噠噠兩下將金屬煙頭裡的煙灰磕掉：“也就這點愛好。”
“有個愛好好啊。”我嘴裡應著，不動聲色的轉話鋒：“煙這東西能提神，在村長家做那事也蠻（很）累人，抽一口可以放鬆撒。”
“你也去做過？”老頭子這時候低著頭的頭抬起，再次看了我一眼：“做事的時候，我好像沒有看過你。”
“我新來的撒。”我笑道。
“新來的……”老頭子低下頭，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難怪沒看過你。不過我們村子，不怎麼歡迎新來的人啊。”
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我赫然覺得周圍不對勁，隻見所有人都停了任何舉動，垂下雙手，齊刷刷的看向我，一張張灰撲撲的木楞臉上，連眼珠子都不轉一下。
他們也不說話，隻是死死的，直勾勾的盯著我一動不動的看。
一股沉重的壓力，油然而生。
“嘿，老爹爹真愛開玩笑。其實我一直都在做事，距離你比較遠，你沒看到也正常。”我強笑道，背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上帝聖母如來佛祖保佑，彆讓我在這裡嗝屁了！我心裡麵瘋狂祈禱，如果話沒套出來，反而被人看出什麼端倪被搞死，那就丟臉丟大了。
“就問你個話，流汗了啊？”老頭子突然間笑起來，拍拍我肩膀，然後又恢複了那木楞的樣子。
其他人也都齊刷刷的轉了回去，玩石頭的玩石頭，放空的放空，依舊是一片安靜。
等了一會兒，忽然後院裡有女人喊了一聲：“吃飯了。”
平靜的人群轟的一下亂吼吼的往裡麵衝去，爭先恐後，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
我嚇一跳，這……這究竟是什麼飯菜，竟擁有這樣的魔力。
跟在人群後麵去了後院之後，就發現一張張的泥桌上，擠滿了舟村的男女老少。
桌子上簡單的鋪了一層藍色塑料布，上麵的菜肴黑漆漆的一團，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有人已經開始搶著吃了，手裡拿著那漆黑黑的東西用力咬去，啾啾——那東西發出了尖叫聲，裡麵淌出血來。
我不禁打了個寒噤，什麼東西？難道是活物？
忽然間，我頭頂上啪嗒的掉落一個東西，砸得我腦袋生疼。
我剛一回頭查看，就有幾個人跟餓狗似的撲到了我腳下，開始搶奪起那掉下來的東西。
那東西黑漆漆的，竟然跟泥桌上的一樣。
我抬頭一看，不禁打了個寒噤。
頭頂是古槐粗壯的枝乾，密密麻麻、蜿蜒縱橫的枝乾上垂落了一個個的黑色果實。
有些還沒有拳頭大小，但已隱約透著一股紅光。
它輕輕的搖曳，裡麵仿佛傳來一種嬰孩似的啼哭聲。
原來舟村的人吃的就是古槐結的奇怪果實。
說來也奇怪，這些人吃了果實之後，看上去渾濁的目光裡，迸射出隱約的血色光芒，整個人精神了許多。
一些老人家甚至乾癟的皮膚裡有了血肉，一下子充滿了活力。
很多人都高興起來。
“謝謝村長、謝謝村長大人賜福。”所有人都開始跪了下去，向村長住處所在的方向磕頭。
他們一跪下去，還站在地上的我就成了眾矢之的。
不得已，我咬緊牙關，也跪了下去，裝模作樣的在地上磕了一下。
我匍匐在地上的時候，忽然就聽到了村長所在的屋子裡，隱約傳來了一陣聲音。
“……師姐，你怎麼來了？東西找得怎麼樣了？”說話的人是那村長，陰柔的聲音裡不帶任何感情。
“哼，我的事情你就彆管。至於你，我當然要過來看看。你現在進展如何了？師傅對你可不放心，催得很緊。另外江州神道界已經收到了風聲，正在查我們幾個。”
說話的女人聲音聽上去竟有些耳熟，但我一時間又想起不是誰。
“江州神道界，嘿嘿，來的幾個傻瓜而已，怕什麼？我叫他們有來無回。而且，他們一定追查不到我們身份！”那陰柔的村長繼續道。
“這古槐樹你要小心，彆控製它不成，反被它清醒過來……到時候會有點麻煩……”
“師姐放心，我的術裡，還有什麼東西能夠逃脫？”
“那女人你要好好看著，她身上的血，對那兩個東西有很大吸引力，你要好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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