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力？
我仔細觀察李韞的神情，這廝神情怨毒，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不似作偽。
聽還是不聽？
接觸了神道界這麼久，了解得越深，我對很多東西就越敬畏。
從前我不相信詛咒、降頭什麼的，但是現在我信。
其實詛咒，降頭裡麵，都有精神力存在其中，也就是修煉者的靈能，它是一種很特殊的能量體。
包括願力。
而業力，這種能量體更加神秘。它好像是天地間的某種秩序，會導致無窮因果。
神道界的修煉者，最害怕沾染上業力。一旦沾染上太多業障，修煉路途會出現許多不可知因素，導致走火入魔甚至暴斃。
要不要聽？
我相信李韞變成這麼慘烈模樣，絕對是有原因的。他的話可信度很高。
那黑矮胖子跟他背後的幾個大漢，聽到李韞的話，臉色微變，連忙走了出去。
顯然他們跟李韞在一起，遭遇過一些什麼事情，對於李韞的話很信服。
“二肥、老黑、小龍，你們出去吧，我聽聽他怎麼說。”我想了想，對身旁的幾個兄弟道。
“天天，你儘說屁話。你曉得我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撒。”二肥嘿嘿一笑，向李韞擺擺手：“廢話彆太多，趕緊說！趕緊的！”
“你們還是出去。這東西跟我有淵源，算得上是我的事。而且——萬一我真出事了，你們也可以幫一下撒！不然你們也嗝屁了，搞個雞巴？”我大聲道。
我話語很堅持，二肥跟老黑並不是愣頭青了。
這事很詭異，本來跟陰世鬼錢有牽連就死了很多人。真萬一李韞的毒誓裡有什麼後果，所有人中招也不好。
想了想，他們帶著龍瀝，走了出去。
“天天，你小心，我會在門外盯著！”老黑衝我點點頭。
等他們一出去，我平靜了下心情。
“開始說，我想要了解你知道的一切。”我目光凝在李韞的臉上，平靜道。
“你看來不知道，半年前調查我古董店失竊案的那幾個警察下場吧？”李韞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笑容有些陰森。
“管他什麼下場！快說，我耐心不好！”
身為雜務科的一員，黃天蕩裡發生的水怪殺人，這件事情我要追蹤到底。
同時這裡麵涉及到陰世鬼錢，我既然繼承《鬼書》，心裡麵隱約還是以鬼師一脈自居。曆代鬼師都會用肉身鎮壓陰世鬼錢，現在陰世鬼錢又出現，我當然要做點什麼。
“好，我說。”
“其實，我一開始，是個摸金的（盜墓，行話）。挖掘江州附近的一些古墓什麼的，弄點小錢花花，後來發家了……但是有一次，出了一件事，讓我不敢再摸金了，改開了古董店……”
我沒心思聽李韞胡亂東扯西扯，“說正題！”
李韞看了我一眼，嘿然冷笑：”……一年前，我聽一個同行叫‘瞎貓’的，說江州一處山下，有一座老墳，裡麵有好東西，邀請我一塊去。當時瞎貓是來我屋裡跟我說，當時我就發現他很奇怪，他像是被炭火燒了一樣，渾身烏七八黑，當時我還沒有想到那麼多，如果知道他搞成這樣的原因，我是不會去的……但這家夥確實拿出了好東西，一顆夜明珠，好大啊，足足有小孩拳頭大小，我當時鬼迷心竅，一口答應下來……”
“我們去了那個地方，還有當地山裡的兩個老家夥等著，兩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是他們帶的路。那座山很荒，沒有什麼草木，但是到處都是巨大的亂石，石頭都有兩三人高，道路就在縱橫的亂石裡，如果沒有人帶，進去裡麵絕對會迷路……我們走了好久，才走到一個亂石堆裡的洞穴門口。那洞穴很陰，很冷，那兩個老農站在門口就不進去了，說‘仙魔洞’是鬼穴，他們不敢進去。我跟著瞎貓進去了……”
“我們是吊著繩子進去的，那洞穴好深，足足有十幾米，繩子都快探到底了，我們腳才挨著地麵。裡麵一片漆黑，我剛剛打開強力電筒，本來想問老貓一些事情，但一下就說不出話來了。我就看到老貓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頭：‘神仙奶奶放過我啊，我又給你帶來了一個人，求求你放了我，給我一條活路……’，我當時一聽不對勁，一腳向老貓背上踹去。老貓被我一腳踹倒，好像沒有什麼知覺，還是一個勁的磕頭。我走上前看清楚了，才發現他跪著的地方，是一堆銅錢。這些銅錢一看就很有曆史了，起碼有上千年的曆史，質地都很獨特，有地獄圖……我當時鬼迷了心竅，想這些古錢應該是什麼小國的，值一些錢，錢裡還埋了古董，我都往懷裡弄……弄一下子，我就發現不對，身邊一點光沒有了，連我強力電筒裡的光，都消失得乾淨，太黑了，像是黑咕隆咚的洞一樣。我聽到老貓開始慘叫，瞬間我手電筒又能照到東西了。我又看到了老貓，駭（嚇）死我了……”
“老貓身上爬上去了一個黑漆漆的影子，那影子像是人，又像是鬼，那東西張開黑漆漆的嘴，在老貓身上啃著。老貓也不反抗，隻是一個勁的哼哼唧唧，躺在地上不動，後來又來了好多影子，都爬到老貓身上啃他，慢慢的，老貓被啃了之後，整個人就一點、一點的消失……我駭（嚇）死，趕緊抱著一些古錢古董，扛起包裹就往外麵跑，跑了沒有幾步，我就不能動了。我看不見，但是感覺有手提住了我，拚命把我往天上拉……這時候我就看到，不，不是看到，還是一種感覺……”
“……一個穿著金朝服飾的女的，不，準確來說，是一張人皮，全身乾癟，沒有血肉，飄在我麵前。她沒有瞳孔，聲音冰冷，看著我笑：‘好，來了個水命之人，隻要你幫我完成一件事，我讓你活，不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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