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全部都是假的

我的心一涼，是啊，我竟然忘記了，他可以操控我的意識……

“絕望了？”顧承澤眯著眼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臉：“還有更絕望的呢！”

他的手指伸進我的心臟，我心口一陣劇痛。

“以為我不敢殺你？”顧承澤將我的心臟取了出來，輕輕推了我一下。

我要死了，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看著被黑氣圍住的秦久，臨死之前，跟他說：“我死後，必為你的小鬼，替你忍受傷痛，我會將身上佛光都給你，把所有從江家列宗那看來的符咒口訣，通通都交給你，所有我能給的，全部都給你……你一定要留著這條命在，殺了……顧承澤……”

忽然天空被什麼東西劈開，原本看不見星子的天空，有月光照了進來。

我聽見一陣嚎啕大哭聲，緊接著，有一個人把我從地上抱了起來，她大聲喊著：“姐姐，姐姐……你沒有死，你什麼事都沒有，假的，全部都是假的，是江河造出來的幻境，都是假的……”

什麼？都是假的？

我慢慢睜開了眼睛，緩緩的朝我的心口看了一眼，我的心臟還在，我也沒有被摔的跡象。江河……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幻境，想要在幻境裡殺死我！

“姐姐，你不要怪江河好不好？他隻是太心急了，顧先生入了邪，如果不殺了他，顧先生會危害人間，江河是捉鬼人，他……他必須要殺了顧先生。否則人間動蕩，他責任最大，會被天下捉鬼人追殺……姐姐，江河他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翠煙已經哭成了淚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忽然大聲笑了起來。

翠煙愣愣的看著我：“姐姐，你笑什麼？”

四周是荒蕪之地，我就是死在這裡也不會被人發現，這分明是江河想要讓我死在這裡的節奏，在那個幻境裡，他故意讓我被顧承澤殺死，就是想讓我積攢很重的怨氣，死後變成厲鬼。我是陰時出生的人，是被煉化的最好方法。而我又發下誓言，死後將所學本事都教給他，他可以不費什麼事的就學到江家本事，這一招棋，走的可真是一個好啊、

“翠煙，你知不知道，是他殺死了萬骨。”

我的聲音很輕，輕的好像已經沒有力氣再去說話了。

翠煙的眼淚還掛在臉上，她使勁兒的搖著頭，眼淚飛向天空中：“不可能的，江河不會殺了萬骨的，是萬骨中了邪，又去了你的房間，它才死的……”

我一把拉住翠煙的手，朝她大聲說著：“我用了監視咒，聽見了顧承澤跟江河的對話，顧承澤讓他殺了萬骨，他真的殺了萬骨！”

翠煙大聲的哭著，聲音淒厲哀怨，那音色不再如孩子一樣悲傷，而是響徹天空的淒涼，大風忽然刮了起來，她的眼淚撒在空中，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鬼哭，她的眼睛像血一樣的紅，流出來的眼淚也漸漸變成了血紅色。

可是我不怕她，我現在唯一有的，也隻有她了。

我想去抱一抱她，可是她卻連連後退：“姐姐……江河他……他肯定不是這樣的人，他隻是喜歡錢罷了，他不是壞人……”

“你知道麼，萬骨的身體裡，住著的我的顧承澤，那時候你說，感覺到世界上最重娿的人忽然離開你了，就是因為顧承澤走了。現在的顧承澤，是入了邪的顧承澤，不是我們的顧承澤。”我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的說，就是要讓她聽清楚，聽仔細。江河殺了我的愛人，現在還要殺了我。

翠煙的哭聲比方才更大了，她滿臉都是血淚，麵目變得哀傷又猙獰。

我抬手去擦她臉上的血淚，可是怎麼擦也擦不完。我不想讓她這麼難過，可是又想讓她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樣的，江河給了翠煙生命是不假，可是顧承澤對翠煙也很好……

翠煙忽然緊緊抓住我的衣服袖子：“姐姐……你放過江河，好不好？”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翠煙：“他殺了顧承澤，還要殺了我，你竟然讓我放過他？”

翠煙絕望的看著我：“可是……可是我喜歡他……雖然我沒有心，可是沒有心的人，也會喜歡上人……”

原來她喜歡江河，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翠煙喜歡跟江河說話，以前我一直以為翠煙隻是因為江河給了他生命，所以才會那麼粘著江河，我以為她對江河的感情，跟對我是一樣的。可是現在才反應過來，她竟然喜歡的是江河……

“江河是天煞孤星，他不能跟活人在一起，我是個厲鬼，不會克他，可是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姐姐……我知道，我現在說這個，你會很傷心。可是我……我忍不住想要跟你說出來，因為這個世界上，我除了跟你說，就沒有什麼人可以說了。”

“翠煙，如果我放過他，他還是會殺了我……”

“不會的，姐姐，你去白龍寺裡，你身上有佛光，白龍寺的方丈一定會保護你。佛家自古就比捉鬼人聲望高，江河不敢在哪裡亂來的！”她說的很急切，像是怕我不相信似的，又說：“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肯定不會害你！”

“那顧承澤就白死了麼？”我看著她問。

她忽然撲進我懷裡又開始嚎啕大哭：“姐姐，江河不一定知道萬骨身子裡的人是顧先生！”

我緩緩推開了翠煙，很認真的看著她：“翠煙，你有你的觀點，我不怪你。可是你不要在我麵前說這種話了，我不想聽。我隻知道，如果他沒有想要殺了萬骨，那顧承澤現在就不會死。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顧承澤死了，你知道麼，他就死在我麵前，我看著他垂死掙紮，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什麼辦法都沒有。”

翠煙想要抓住我的手，我卻避開了。

她原本就無光的眼睛，此刻更顯得暗淡了。

我心有不忍，可是一想起顧承澤的死，所有的不忍，也隻能強行吞了下去。我摸著指頭上的江家戒指，想要讓江家祖宗收回江河所有學來的本事。他是個捉鬼人，而且，我並沒有忘記，南派跟北派之間的紛爭，江河沒了一身的本事，現在這個顧承澤也必然不會再用他，他很快就會被南派捉鬼人殺了。

這應該就是因果循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