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芳鄰

2016-05-27 作者: 樸芬
第七章 芳鄰

隻見一個長發披肩,一襲粉色長裙的女孩站在大門口。我看著這個皮膚白嫩,眼睛漆黑的女孩恍惚了一下:這裡可是隻見莊稼不見人煙的農場啊,如今農田都打了除草劑,不到秋割時候這裡是沒有人跡的,這個女孩從哪而來啊?

“我叫小園,是這裡一家農場主的女兒,就住在附近的一所民房裡,咱們算是鄰居啊。”可能是看出了我的迷惑,她就忙解釋說。

我頓時明白了,和小白相視一笑。心裡雀躍起來:這裡居然還能碰到這麼一個尤物做芳鄰,真是喜從天降啊。

“我在鄭州大學剛畢業,就和爸媽住在這裡玩幾天再回去工作,昨天就聽見這裡舉行婚禮熱鬨非凡了,因不認識怕來了冒昧就沒有來,今天才敢來拜訪了,這是我送給你們的一份小禮物,彆見笑哈。”她舉起一個大紅色的盒子對我們甜甜的笑著。

我丟開小白就朝她跑去,熱情的接過她手裡的盒子說:“呀,太好了,太謝謝你的美意了,嗨,想不到在這荒郊野外還能遇到如此良人——哈哈,怪不得這些莊稼都長的這麼美,原來是有美人把美氣輸送到每一棵禾苗上了呀。”

她聽了這話笑的格格的響,我把走過來的小白拉過身邊跟她介紹:“我叫王飛,他叫小白,家住菏澤市裡,這裡是我們的彆墅,我因喜歡這裡的風景空氣和浪漫詩意,就在這裡結婚度蜜月,嗬嗬。”

她聽了用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看看小白,然後後歪頭叫了聲“飛飛姐”“小白哥”,我大聲的“哎”了一聲,小白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朝她點了點頭。

然後小園就作陶醉狀仰起頭笑著說:“是啊,我也是非常迷戀這裡的景色和環境才經常來這裡的,看,這裡遠離塵囂,滿眼綠色,天高雲闊,靜水深流,空氣都是原生態的味道,置身在這裡感覺自己都不像人了。”

小白露出潔白的美牙笑著親切的問她:“不像人那像什麼呀?”

她把那雙大眼睛一眨吧說:“像一股香氣,像一縷清風,像一朵白雲,還像——像一個鬼魂,能飛能飄能遊能隱能現。”

我和小白對視一眼哈哈哈笑起來。

我們請她進屋裡玩兒,她也像我初見這裡一樣來回的轉著看,看的眼都花花了,嘴裡直叫喚“太美了,太酷了”。說她頭一回來這裡就注意到這裡了,早就想進來一飽眼福了,但是聽爸媽說是個空宅子就不敢近前來看,今天終於見著真麵目了,她太興奮了。我就熱情的請她以後天天來玩兒,並撒謊說是因為我們在城裡工作都忙,才不經常來這裡,對這裡也新鮮的不得了,不過雖然喜歡也得住些天就回去上班,就趁這幾天好好玩玩吧。她聽了高興的不得了,也邀請我有空去她家裡吃飯。

她在我們這吃了午飯又玩到很晚才回去了,我和小白等她一出門就又迫不及待的擁在一起了,不過我們一點也不埋怨她耽誤我們親熱了。

晚上我們一起去廚房做了晚飯,吃了後就熄了燈又依偎在床上卿卿我我我我卿卿起來。我嗲聲嗲氣的問小白:“小白,你看那個小園長的漂亮嗎?”

“當然漂亮了,清純婉約,像一首唯美的詞。”小白脫口而出。

我撅起了嘴對著他的臉說:“嗬,你對她的評分可夠高的呀,她像哪首詞呢,是不是像李清照的《點絳唇》啊?”他最愛慕李清照的詞。

老實的小白慌忙跟我解釋:“不是,不是,我可千萬沒那麼想,我隻是,我隻是隨口說說,你,你看你,不是你問我嗎。”

我把臉一扭偷偷笑起來,他這才知道是我逗他,把手伸到我腋下就胳肢起我來。“哼哼——”一聲清晰的冷笑又紮進我耳朵裡,我腦子裡一炸,劈手打開小白猛坐起來兩眼瞪大在屋子裡搜尋。小白不解的跟著我坐起來看著問:“怎麼了,好好的嚇我一跳,快,躺下好好睡吧,不鬨了。”

我一把推開他的手氣喘籲籲的說:“有人,我聽到有人笑,不會是附近農場的人來聽洞房吧,這農村人可都好這一口。”

小白一下子把台燈開開,又去把室燈開開,然後打開窗戶用手機照著來回巡視了一遍笑著說:“你傻我也傻,就算是他們要聽牆根也進不了我們的院子啊,你看咱們的院牆多高啊?”

我想想也是,就皺著眉頭嘀咕:“我剛剛真聽到啥聲音了呀,是我聽錯了?”

小白遲疑了一下走過去把窗戶拉開了,“嗚嗚——”一股夾著青草氣的風聲透過來,小白趕緊合上它,聲音立即消失了,但仔細聽外麵還有時而變幻著的風聲。他笑笑說:“聽見了吧,是風聲,這裡空曠無人,滿是莊稼,風的叫聲也是尖銳的,像各種聲音,不像咱們城裡,房屋挨著房屋,連風聲都被隔沒了,就算是大風也是悶悶的,鈍鈍的,你是剛才被一陣風聲驚著了,看你,大驚小怪的,虧你還到處跑呢,這點常識也沒有,嗬嗬。”

我這時覺得平時文文弱弱的小白特彆的勇,而我自認“女強”,此時卻如此慫相,不由自嘲起來,就低頭乾脆做出小鳥依人的媚態說:“人家膽小嘛。”

小白哈哈一笑朝床上撲過來。

小白又呼呼的睡去了,我卻心裡裝著事兒睡不著,孩子般把身子擠在小白懷裡,把臉蒙在被子裡僅露出眼睛滴溜溜的四處轉動著看。我不由自主的又仰起一些頭去看床尾的鏡子裡。天,我全身一下子麻了——那個鏡子裡又顯現出一個紅衣人的模樣,而且那個影子好像看到我看她一樣漸漸的更加清晰了,我看見了她的臉,蒼白,冷豔,我像在噩夢裡般拚命的想喊出來但發不出聲,眼看她在我愣愣的眼神裡輕輕牽動嘴角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忽然,她的臉倏然一變,表情可怕,眼球凸出,舌頭緩緩的吐到下巴上——“見鬼——”我怒喝著一躍而起。

“飛飛,飛飛——”小白也一躍而起抱住了我,我感覺他渾身冰涼兩手直抖,我馬上懵了,我是在做夢吧?就迷迷糊糊的如夢方醒的樣子說:“啊,啊,做夢了,我做夢了。”

他慌亂中去開台燈卻把台燈碰到了地上,我趕緊下床去拾台燈,他也跳下了床一手摟著我跳下床夠著胳膊去開室燈,當屋裡一片白亮的一瞬間後,我看著靜悄悄的屋子,確定自己剛才真的是做了個奇怪的夢了,就把手一揮攀住他的肩膀說:“沒事沒事,我做了個經常做的跟人打架的噩夢,哈哈,對不起驚著你也許跟小園對詩的美夢了,睡吧睡吧。”

小白卻直直的盯著我問:“你到底夢見啥了?”

我怔了一下無所謂的笑著說:“啊,也沒啥新意,就是夢見這個鏡子裡有個美女,我怕她跟我爭你,就火了朝她叫,哈哈幸虧是夢,要是真的可麻煩了,長那麼好。”

小白卻沒有笑,他麵露陰鬱的走過去摸摸衣櫥上的穿衣鏡,又打開那個鏡子,樣子小心翼翼的,好像裡麵真有人。我看他那個緊張的樣子就輕鬆的笑笑逗說:“嗬,你還真信裡麵有美女了,那好好找找看她藏在我的衣服裡沒有,不過就是找出來了她今晚也沒戲,哪個女人敢當著我的麵搶我男人我就敢當著她的麵睡我的男人,饞死她。”說著撲到他身上去扒他的睡褲。小白繃不住笑著把我壓到身下。

我在小白懷裡背過身悄悄的回想剛才,真有些“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了。難道我是真的看到那個鏡子裡的詭異美女了?難道這座宅子真的不淨?“嗨,我呸,我還真被忽悠的走火入魔了哈,去她的鬼去吧。”我罵自己和鬼。

躺在被窩裡想想又嘲笑起自己了:虧的自己還天天吹噓我遊遍天下神鬼不怕呢,還說自己是純唯物主義者,啥都信就不信邪,咋這就自己嚇自己了呢?真是頭重腳輕根底淺嗎?

這樣一來我忽然被自己激怒了,一拍床單對著那麵鏡子叫:“哎,我跟你說,姐還真就是遊遍天下神鬼不怕,我還就是啥都信就不信邪,彆以為你花花臉弄弄虛我就怕你了,跟你說你就是真的是個能噴火能吸血的厲鬼姐都不怕,姐我是鐘馗的第一千代傳人,啥也不乾,專門捉鬼——”

“你瘋啥了你——”小白嚇得聲音都變了,從被窩裡坐起來緊緊的箍住我的身子往下摁,還騰出手捂我的嘴。

我嘻嘻笑著扭臉鑽進他懷裡說:“沒事嚇嚇鬼,省的那鬼不知道我來了還賴在這裡不走,叫她趕緊閃魂不然有她好看,哈哈。”

小白悶喝一聲:“你有完沒完——”

我楞了一下,看著月光下他生氣的臉我“哼”了一下,賭氣給他一個背,還用屁股猛一頂他的肚子。

他嘿嘿笑了笑從背後抱住我,我用胳膊肘搗他,他嗤嗤笑著一隻手摁住我的胳膊一隻手又伸進我的睡衣裡。“啪”的一聲脆響,把我倆都驚住了,我們四目相對了幾秒鐘後同時坐起來跳下床開燈。

我愣住了:地板上居然隔著一副老式的相框,而那相框裡相片上的女人就是我剛才在鏡子裡看到的那個女人。她穿著一件紅衣裳,披著一頭烏黑的長發,長長的鵝蛋臉,小小的嘴,微微的笑著,冷豔,絕美。

看小白驚懼的神色,我一把拾起它鄙夷的笑著說:“哼,幾百年的老相片了,不知是你爸爸第幾位夫人的遺物,恐怕是擱在那個犄角旮旯裡掉下來了,真惡心,滾去吧。”說著拉開窗戶把它扔出去了。小白伸著手去攔但已經飛出去了。他隻得笑笑看看我說:“老婆,咱們繼續。”

早上我趁小白蹲廁所的時刻悄悄的下樓找被我扔到外麵的相片,心想從二樓扔到外麵的大理石地板上肯定把相框上的玻璃給摔碎了,忽然想起昨晚上扔的時候並沒有聽到響聲,按理說該聽到摔碎的聲音的呀,我疑惑著下樓打開門走到外麵去找。但是奇怪的是我找遍了整個宅子也沒找到那個相框的影子,彆說碎片了。我就想可能是我手勁大扔到外麵去了,算了,一張破相片還值得姐去找啊,哼。

小白卻顯得很不安的樣子,他在早飯後再各個房間裡轉了一圈後笑吟吟的說:“飛飛,咱今晚上換一個房間住吧?”

換房間?我眯著眼來回看著這數不清的房間說:“乾嘛要換呢,我覺得咱住這一間最適合咱們住,你看,它位居最西,不僅向陽,而且窗子下有這棵白玉蘭花,那花香到了夜晚直往咱屋裡竄,哎我聽說玉蘭花最適合在臥室窗口,它的香味,有壯陽的功效呢,嘻嘻。”

小白這個薄臉皮又受不住了,他又羞又嗔的笑著說:“看你這個傻妮子,胡說個啥哩,小心被來玩的小園聽見嘍。”

我以為小園又來了就朝門口看,發現沒有就又逗他:“咋的呢,想小園了?”

他又緊張起來指著我說:“你,你,你真是,真是——”

我看著他一縮脖子說接著逗他:“不過我跟你說,我可不是那小氣的女人,隻要你能應付得過來,找一個二房來給我當丫鬟使使我也沒意見。”

他笑著一把把我抓在懷裡擰住我的臉說:“你這個小妖精是蘇妲己我可不是紂王,你彆想誘惑我逼迫良家婦女貽害天下。”

我們鬨了一陣子後我看著他的眼睛問:“你真的想換房間住?”

他把眼睛躲開我看著滿院子的房子說:“不是,你看咱這麼多房間,每個房間的構造風格都不一樣,咱不一間一間的住住試試?”

我頓時也來了興致,馬上小鹿一樣跳進跳出好幾個房間巡視一番激動的說:“小白,咱這彆墅少說也有一百多間,要一間一間的都住過來還真需要些日子哩。”

他笑笑說:“看你,瘋起來就不想停,咱哪有時間一下子都住過來呀,學校隻給了我一星期的婚假,咱得趕快回菏澤去呢,咱能住幾間就住幾間吧,來日方長是不是?”

我沒理由堅持不換的,並且他的理由很誘人,如果在每個不同的房間做同樣的事的話,不是很美嗎……我色色的看著小白腦子裡又浮想聯翩起來。

“小白哥,飛飛姐。”雖然我們聽到她的叫聲趕緊分開了,但是她還是驚愕了一下,然後紅著臉故作輕鬆的笑:“嗬嗬,看你們這對多親密,真令人羨慕啊,我要是也能找到小白哥這麼個文質彬彬的英俊書生就好了,哎飛飛姐你跟我說實話,小白哥是不是你夜裡經過他的書房然後進去給他紅袖添香就成了這番好事啊?”

我聽了哈哈一笑說:“不是,是他夜經荒園看到正吟唱的我,然後成了這番好事。”

小白笑著在我肩上拍了一下說:“彆胡說了,這小心這白天說聊齋晚上就遇到鬼。”說完他趕緊進屋給小園拿水果了。

小園格格笑著和我坐到院子裡的涼亭裡等著小白伺候,她笑著說:“飛飛姐,你彆說我還真挺喜歡看聊齋的呢,還想遇到個鬼浪漫浪漫呢,隻是啊,福淺命薄就是住在這荒蕪人煙遍地田野的地方也連個鬼的味兒都沒聞到過,你說虧不虧啊。”

我覺得她的話很對我的路子,就牛逼哄哄的跟著她叫起來:“嗨,真的耶,我也是個不怕鬼的人,真要是給我遇到了鬼好鬼我收用了,惡鬼我要他小命……隻是啊,那些鬼都是假的,我跑遍了那些靈異之地怪異之處都沒見著個鬼影兒,鬼,哼,鬼他娘個吊。”小園為我的粗話不好意思的看了小白一眼,然後才和我一起哈哈大笑。

小園照例在這玩到很久才走,晚上我就和小白就把二樓最東邊的一間小屋收拾了一下把大紅色的新被單挪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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