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 遍體鱗傷

2016-05-31 作者: 山有水
一百一十八 遍體鱗傷

就在我被那兩隻凶殘的大螞蟻給快要拖回去的時候,白板哥,我估計他已經跑出去有幾百米了,才猛地回頭發現我不見了。

他一邊咒罵著我,一邊又跑了回來,在昏暗無光的腸道裡尋找著我。

借助著從透明腸道外麵勉強露進來的一絲光亮,白板哥終於發現,我被那兩隻螞蟻給拖到了一處堆滿屍骸和人的頭顱的小山丘下麵,暫時拖不過去了。

兩隻白螞蟻將觸角交叉在一起,好像是耳語了一會,然後似乎定下了一個醜奴之極的主意。

一隻大螞蟻呲著它的三瓣嘴唇,好似奸笑著衝著我走了過來,然後張開它的口器,從裡麵伸出一條紅色的舌頭,首先舔舐了我的鼻孔和嘴巴一番。

我嚇得一動也不敢動,隻看著這個該死的大螞蟻一個人表演,等到它舔舐清楚了我的七竅之中的兩竅,然後它轉過了身,突然撅起了它的屁股,對準了我的臉!

……

我之前嘗過那些大蟑螂的臭味炸彈,突然明白了,蟻酸炸彈就要射向我了!

白板哥也從後麵看見了情況不妙,急忙喊道:

“李銳,快趴下!它要對你噴蟻酸了!”

大家如果跟樹林裡的那些紅螞蟻打過交道的話,就應該知道這些螞蟻的厲害了,它們在受到威脅之時,就會從嘴裡或者是屁股眼裡噴射出一股子強酸,可以讓對手眼睛失明的,或者是灼燒它們的皮膚。

我的老天!那樣大一點的螞蟻,就足以讓人害怕,而此時,我麵對這樣跟小狗差不多大的白螞蟻,它如果噴出一股子蟻酸,我就算不當場被這強酸給燒死,也恐怕要給蟄傷失明了的。

我可不想變成瞎子!

……

距離這樣近,我想要跑路,做個範跑跑看來是絕對不成了,所以我急中生智,一個滾路,就將身子翻了過去,然後用屁股和後背對準那隻白螞蟻。

就在這個時候,我估計那隻該死的螞蟻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一股子白色的液體,就像是利箭一樣,從它的身體裡高壓噴出,直接朝著躺在腸道裡的我噴射而出!

後來,我還是很感謝這個白板哥的,他好幾次都在危急關頭救下了我,這一次也不除外,要不是他,我恐怕已經被蟻酸給燒的變形了。

我沒有估計到這些蟻酸竟然有這樣厲害的腐蝕能力,所以我自以為隻要自己翻過身體,隱藏眼睛和臉麵,就可以萬事大吉,大不了自己的背上受點蟄傷而已,不會有大的麻搭的,所以沒有啥緊張的。

可我哪裡知道,就憑這一股子蟻酸,就可以置我於死地。

因為這些白螞蟻肚子裡積攢著像王水一般的武器,那就是那些異常厲害的消化液。

一滴這樣的消化液,就可以腐蝕掉一磅重的肉或者是一根粗大的骨頭,所以這一股子蟻酸,至少有一升的蟻酸,不要說殺死我,這足以殺死幾頭牛的!

當然,這些都是我們後來在討伐血咒家族時,抓住那些江南巨水鬼時,從他們的腸子裡麵抓住這些白螞蟻時,作了一番試驗,然後才知道這些蟻酸的厲害的。

但是,現在我根本一點也不了解這些蟻酸的厲害,所以我的反應也不快速,隻是在原地打了一個滾。

我就像是那些剛出道的小獅子一般,不知道江湖險惡,麵對眼鏡蛇噴出的毒液,還以為是空中快遞來的飲料呢。

……

這就是我一直感激白板哥的地方,我躺在地上,就像是一個死人一樣,等待那些強烈的蟻酸,來宣告我的死亡。

而且,最可悲的是,我馬上就要被燙死了,但我居然不知道。

其實,如果沒有白板哥拉我一把,若果那些蟻酸都落在了我的後背上,很明顯的結果就是:

我的後背就像是著了火一樣,皮膚和肌肉瞬間被腐蝕掉,然後肋骨也被消化掉,最後隻剩下一副空腔,裡麵的五臟六腑和各種器官,就會完全露在外麵。

接下來,另一隻隱藏在黑暗角落裡的白螞蟻就會趁機出來,將我的五臟六腑給掏個乾乾淨淨的。

那時候,就算是這隻白螞蟻不掏我的內臟,你想一想,一個沒有後背保護的人,露著自己的五臟六腑,行走在江湖之上,就算是華佗在世,仲景重生,又安能救我命乎?!

所以,我感謝白板哥那絕對是應該的,因為在這個該死的腸道裡,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已經是第三次救我了。

……

白板哥抓住我的一條腿,使勁往前麵一拉,我隻感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扯動著,向前麵躥出了足足有三米左右距離。

如果我能夠再做個實驗,就是將我這樣一個七十幾公斤重的人,平躺著被拉出三米距離,得需要多大的力氣啊?

我估計至少這個拉人的人,應該有一頭牛的勁道。

白板哥就是力氣大,他咬著牙,一把把我拉到了安全距離,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那股子白色的蟻酸,吧唧一聲就射在了我剛才躺著的地方!

這真是千鈞一發,要不是白板哥拉我一下子,我就會毫無疑問地喪命白螞蟻之口的。

……

我雖然驚險過關,但我的兩雙皮鞋和腳後跟就沒有那樣幸運了!

一些落到地上,又被水鬼大腸腸道壁給飛濺起來的白色蟻酸,就落在了我來不及躲避的皮鞋和腳腕子上了。

我想都沒有想到,我的皮鞋,是人頭馬的牌子,當然是真貨,不是水貨,居然這樣經不起腐蝕。

一陣白煙之後,那雙人頭馬,就化成了兩堆白灰!

不錯!是白色的灰,不是黑灰。

我在心裡驚叫了一聲,MYGOD!這家夥竟然有這樣厲害的內功,吐出的這些白色透明的液體,居然能燒化一雙皮鞋,真是驚險啊,要是我不被白板哥扯一把,後果可想而知。

我從地上爬起來,突然感覺腳腕子一陣劇痛,我低頭一看,我的媽呀!

我的襪子肯定是被燒糊了,因為它們已經消失不見了,腳麵上的肉也似乎都被烤糊了一樣冒著煙,而且有的地方,至少有三大片,皮膚和肉沒有了,裡麵的腳骨都白森森的露了出來!

我嚎啕大哭,一屁股坐在地上,隻是摸著自己的一雙腳,哭天喊地的悲傷不已。

……

我後來才明白,我真的不是一個做俠客的料,因為在緊急關頭,我就不能隨機應變,像是一個該死的女人一樣,隻是哭泣。

不過,要是你也遇到這樣的情形:大腿根的幾片肉被那些該死的大蟑螂給撕扯了下來,到現在還血淋淋地掉著,手指也被咬傷了,疼得要命,現在兩隻腳又被白螞蟻給無情燙傷了,你說一說,到這個時候,我是哭還是不哭?!

如果這個慘狀輪到你,你該怎麼表現呢?

我估計你恐怕早已經要昏死過去了!

……

一切不幸都喜歡列著隊報到,你聽,那些該死的腸道寄生蟲大軍又瘋狂撲來了,而麵前的這兩隻該死的白螞蟻,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說起來你都不帶相信的,那個白板哥,雖然沒有了寶貝,但那個做起戰來,簡直不輸給任何猛男。

他舞動著手裡的工兵鍬,上下翻飛,就像一團飛舞的梨花一樣,衝著那兩隻白螞蟻就揮砍了過去。

白螞蟻也是饒人的主,它們左右蹦跳,快速地躲避著白板哥的鐵鍬,抽空還咬上白板哥一口。

……

你不知道,爆發力不足以致敵人於死命,隻有耐力,才可以讓敵人最後屈服。果然,這個白板哥不像是程咬金,隻會三板斧,他一直舞動著自己手裡的鐵鍬,我都不知道他哪裡來的力氣,或許是一種信念在作怪吧?

反正這個白板哥將手裡的鐵鍬一直舞動了足足有五分鐘,直到那兩隻白螞蟻躲無可躲,藏無可藏,最後,被迫交出它們的一些腿子和身體部位之後,才倉皇逃竄!

就這樣,在扔下一地腿子和皮肉之後,那兩隻白螞蟻終於攜手撤退了。

我抱著腳,這會兒也忘記了疼痛和害怕,眼睛裡充滿了敬仰之情:哎哎呀!白板哥,你真是太偉大了!

白板哥抖動衣服,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弄出嘎巴嘎巴的骨頭響聲,意思是,你李銳看一看,這就是當年的我,一個英俊瀟灑的神州鬼國俠客!

但是,白板哥沒有高興出一秒鐘,就突然媽呀的尖叫了一聲,然後倒在了地上!

我顧不上腳疼和腿疼,急忙爬起來,跌跌拌拌地跑了過去一看,唉,原來是剛才跟那兩隻大螞蟻作戰時,被它們大鉗子給砍了一下子,至今,不知道是那隻螞蟻的口器,還死死咬住他的肩膀頭不放!

而且,白板哥的全身上下,似乎也沒有完好無缺,而是傷痕累累。

我這才發現,那兩隻該死的白螞蟻,竟然如此牛×,將白板哥也咬了個遍體鱗傷!

……

我沒有急救經驗,所以上前就像一把把那隻口器給拔下來,但是,我絲毫沒有撼動那隻顫顫巍巍的口器。

白板哥被我一拔那個口器,隻疼的大喊了一聲道:

“李銳,你想害死我啊!不要拔,疼死我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那隻口器就那樣扭動著,似乎還活著一樣,一直往白板哥的肉裡麵直鑽進去。

我真的佩服這些該死的腸道惡魔的厲害了,口器離開了主人的身體,居然還這樣頑強不死,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

嘯叫聲略微停頓了一會兒,然後重新響起了。

好像是那兩隻受傷的螞蟻,已經跟它們的大部隊接頭了。

……

白板哥忍著周身劇痛,從地上勉強爬起來,對我說道:

“李銳,咱們趕緊走!遲了就來不及了!”

我使勁點點頭,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扶著白板哥,然後朝著那個幽暗的大腸腸道儘頭就走了過去。

簡而言之,不知道我們下跌了幾個大腸彎道,最後好不容易才來到了一堵牆跟前。

我看著這堵完全是由沒有消化完的骨頭,和已經轉化成型了的糞便組成的屎牆,心裡哀歎道:

“我李銳今天這是怎麼了?人家都是天無絕人之路,我是到處是危機四伏,而且似乎都是無解的,我怎麼就這樣背啊?!”

白板哥鼓足力量,大聲說道:

“李銳,你彆泄氣,隻要我們在那些腸道惡魔到來之前,挖來這道糞牆,我們就可以從這個巨水鬼的肛門裡,來個高空墜落,然後重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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