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黑夜

2016-06-01 作者: 隻喝AD鈣奶
第68章 黑夜

玉陽師伯的話讓在場那些沸沸揚揚的聲音全都消失一空,他繼續冷冰冰的看著青龍和黑龍,“好了,屁話放完了,可以滾了沒。”

“走!”青龍臉色一變,直接轉身坐進了了車子裡邊,而黑龍則看了我一眼,獰笑著對著我劃了劃自己的脖子,也轉身離開了。

他們離開後,現場的氣氛這才沒有了剛才那種劍拔弩張的感覺,龍圖大師兄站在我身邊,咬了咬牙,“真是欺人太甚!他們永夜真以為這是他們的世界嗎?”

我卻沒有說話,而是呆呆的站在原地,那股子暖意讓我更加堅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真的有了家,這種有家的溫暖感,真的很讓人舒心啊!

因為永夜那兩個人的到來,葬禮也匆匆結束了,我,龍圖大師兄和龍靈師姐三個人跟在玉陽師伯身後,開始恭送起那些來送喪的友人。

等人全走光後,我也感覺到了,現場的人看我的表情,都有些不太對勁,怎麼說呢,都帶著一絲絲警戒。

我清楚,即使有玉陽師伯剛才的那幾句話,青龍的話還是對他們產生了效果,以後在張家,我不會太好過。

但這又怎麼樣呢?既然我心裡已經認定了自己是張家人,我便不會離開這裡。

我抿了抿嘴,跟著龍圖大師兄一塊兒朝著龍峰走去,回到山頂後,大師兄給我翻出了幾件衣服,讓我先去洗個熱水澡,不然回頭要感冒了,我去洗了澡後再出現的時候,發現大師兄也已經洗好了,正坐在那兒等著我,見我出來了,這才開口說道,“不要太過於在意那些話,也不要在意某些人,這裡是你的家,永遠都是你的家,隻要你不想走,誰都趕不走你!”

我點了點頭,知道大師兄在擔心我,我開口說道,“放心好了,我不會讓師父失望的。”

大師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現在師父的葬禮結束了,我也應該和你說一些事情了,一些你必須要了解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

“你想要知道什麼事?我先把你的疑惑解了吧,這樣才更好說清楚。”大師兄笑了起來。

“永夜,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裡麵的結構到底是怎麼樣的呢?”我好奇的開口說道。

沒錯,我最感興趣的就是永夜,說實話,除了複活江小詩和蘇醒紅藥外,我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這個一直不停試圖從我身上奪走東西的永夜給滅掉。

“永夜?可以說他是最異類的一個組織吧,他是一個散修的組織,你應該知道散修吧。”龍圖大師兄開口說道。

我搖了搖頭。

“好吧。”大師兄有些無奈,繼續開口說道,“咱們玄學界分為兩個大流派,分彆是以我們龍虎山,武當山,華山,全真教為首的正統修士,我們這種派係的基本上就是學自己本門祖師爺傳下來的東西,另外一個流派就是散修了。”

大師兄頓了頓,喝了一口水,繼續開口說道,“這散修,顧名思義,就是那些沒能得到我們這些大家族傳承,靠自己去發掘傳承下來的修士,他們沒有什麼派係的觀念,隻要對自己有利的都會去學習,所以雖然一開始散修沒有我們這些正統修士厲害,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他們開始反超我們了,畢竟他們會相互交流道術,相互學習,因為他們根本沒有什麼門戶之見。”

我點了點頭,原來這就是散修。

“而散修隨著發展起來,開始漸漸不滿意玄學界的一些龍脈都被我們這些大派係所占據,所以也就自發的組織起來了一個組織,想要和我們所有大派係的正統修士抗爭,這個組織就是永夜。可以說,一開始的永夜的確是那樣的一個組織,這樣算是良性競爭,我們也樂的見到這種局麵,但一切就在上一任永夜天師死後都變了。”大師兄開口說道。

“永夜天師?”我皺起了眉頭,對這個東西特彆的敏感,因為我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似乎這些永夜的人一直對我死纏爛打,就是因為他們永夜中好像有什麼天師快死了,需要我的肉體,所以一聽到這個,我就趕緊開口疑問道。

大師兄笑了笑,“永夜組織的最強者,整個永夜的領頭羊,就叫做永夜天師,天師之下是四大堂主,分彆是青龍堂,黑龍堂,火龍堂和冰龍堂,再下去就是每個堂主下麵會分配兩個長老,這長老就是上次你在那個東巴神國遇到的那位。”

“趙承元!”我的眼眸中帶著一絲怒意,正是這個趙承元,把紅藥的意識給焚燒乾淨的。

大師兄輕聲笑了起來,“看來你還記得他,在長老之下,就是護法,護法之下是執事,執事之下才是普通組織成員,整個永夜成員將近萬人,雖然斑駁不齊,但卻也是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無論是我們龍虎山,亦或是華山,全真教,武當山,單獨一個拿出來都比不過這個永夜,但我們幾個流派又因為相互之間因為香火問題,各有恩怨,互相猜忌,所以一直沒有聯手去消滅永夜,所以永夜才能一直存在下去。”

被大師兄這麼一說,我這才有些恍然大悟起來,我看著大師兄,開口詢問道,“對了,師兄我看你上去擊敗那個趙承元不費吹灰之力,你在永夜的話,實力相當於什麼級彆啊。”

大師兄怔了怔,苦澀的笑了笑,“不出意外的話,比長老要強一些,但比堂主又要弱一點吧。”

“那玉陽師伯呢?”我連忙開口詢問道。

“除了那位一直沒露麵的永夜天師,玉陽師伯可以擊敗永夜裡麵的任何人。”大師兄開口說道。

我點了點頭,大師兄這應該是往謙虛了說了,畢竟那個永夜天師一直沒有露麵,玉陽師叔沒打過,自然也就分不出勝負了。

“對了,大師兄,我上次聽你說什麼頂上三花,這頂上三花又是什麼東西呢?”我想起來之前大師兄和我說的,隻要我達到頂上三花的境界就能蘇醒紅藥,那麼這頂上三花的境界到底是什麼,肯定需要了解的。

“這頂上三花便是我們這些鑽研玄學之人必須要凝聚的東西,玄學之人分為先天和後天之說,這從後天能跨入先天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必須要凝聚出頂上三花來才可以,這頂上三花就是指精氣神三花,聚集了三花後,精氣神圓滿,便是可以達到後天大圓滿,隻要再進一步,就能夠成為先天之人了,成為先天之人便能延壽一百年,比如你原來隻能活一百歲,一旦你修煉到了先天,便可以活到二百歲了。”大師兄開口說道。

我點了點頭,算是明白過來了,開口說道,“那怎麼樣才可以凝聚出頂上三花呢?”

“首先必須要打通大小周天,也就是相當於你們武俠小說中俗稱的打通任督二脈。然後便可以聚集出胸中五氣,開始煉氣了,煉氣前期分為九重,到達煉氣九重的境界方能凝聚出三花來。”大師兄開口說道。

我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那大師兄你是什麼境界啊?”

“我啊?”大師兄笑了笑,“算是半步先天吧,這也是為什麼我可以完虐趙承元的緣故,他隻是普通的頂上三花高手,我卻已經邁過去半隻腳了,隻差一步就是先天高手了。”

我算是明白了,看來是隻有成為先天高手後,才有資格當永夜的堂主,也就是說,那個青龍和黑龍,最起碼也是先天高手,比之大師兄都要強很多。

而在永夜之中這樣的人有四個,在這之上還有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永夜天師,我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而我現在,根本就相當於什麼都不懂的嘍囉罷了,如果不是小佛爺的緣故,在木家寨的時候,我就被那幾個普通的永夜成員給抓走了。

“對了,大師兄,你知道什麼是龍榜嗎?”我忽然開口詢問道,因為我想起了之前在江暨村的時候,那老婆子和假的江小詩好像是說白狐是什麼龍榜第一的人,我有點好奇白狐的實力。

“龍榜?”大師兄皺起了眉頭,然後開口說道,“我想起來了,這是百年前,一名不知名的高手排的榜單,相當於百年前的高手排名吧,那名高手打遍天下無敵手,總之玄學界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然後他根據自己對手的人的實力,排了一個龍榜,這龍榜第一,自然就是除了那個排榜之人外,最強的存在。”

我怔了怔,白狐是龍榜第一?也就是說,在百年前,白狐除了打不過那個不知名的高手,整個玄學界的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不可能啊,首先之前在東巴神國,隻是那個場麵,就逼得白狐和陳破軍退走了,但那樣的場麵卻被大師兄輕而易舉的破了,就算是百年前的排行榜,那也太不對了啊,怎麼說,白狐起碼也是有玉陽師伯那般的實力才對啊。

忽然我想明白了,肯定是在當時,白狐有什麼不得不動用力量的忌諱,這也是為什麼,老婆子和那個假的江小詩那時候在江暨村那麼弱,都敢和白狐為敵的緣故。

想起來那個江流莫名其妙的死亡,轉世為我,又想起來同隊伍的江小詩,似乎也隻是比普通人強一點,想起來那個王玫居然會被趙承元給打死,我就覺得,在當年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導致這一群人轉世的轉世,死的死,傷的傷,再也不複原來的實力。

一想到這裡,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袋開始劇烈的痛了起來,那股子的痛楚讓我不由自主的抱緊的自己的腦袋,整個人蜷縮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起來。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要鑽進我的腦袋裡麵一樣。

什麼事,到底是什麼事!

就在這時候,我掛在脖子上的那塊玉散發出暖意,慢慢化解著我腦袋傳來的痛楚,將其撫平。

大師兄看到我奇怪的樣子,也不由得站起了起來,一臉緊張的問我這麼回事。

這時候我已經好了很多,雖然還是很痛,但也沒有剛才那麼難以接受了,所以我蒼白著臉坐了起來,對著大師兄搖了搖頭,說,“沒事,經常會這樣,想起些什麼,就會頭痛。”

大師兄還是有些擔心的看著我,最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看來應該是舊疾了,今天淋了雨讓你身體差了很多,你先修養幾天吧,等你休養好了,我就幫你把大小周天給通了,再傳授你如何煉氣吧。”

我點了點頭,摸索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大師兄連忙上來扶住了我,把我扶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麵,躺在房間裡麵,我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多到我有些措手不及的程度。

我伸出手來,看著自己張開的手指,歎了一口氣,壓在自己身上的東西真的是越來越重了。

我不知道我的肩膀到底能夠承受多少東西,恩情,仇恨,這些東西已經快要壓垮我了,想起那個龐然大物永夜,我心頭的惆悵更加濃鬱起來。

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我閉上了眼睛,那股子無助的感覺愈加的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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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雨已經漸漸小了下來,雨後的傍晚,空氣中帶著一股子鮮甜的泥土味兒,隻是聞著就讓人心曠神怡。

虎峰之巔,張玉陽端坐在房前的涼亭之中,涼亭中間的那張石桌上放著一把黑色的八麵漢劍,他看著那把八麵漢劍,苦澀的笑了起來,“師弟,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

那黑色的八麵漢劍仿佛聽懂了張玉陽的話,忽然發出了輕微的震動,劍身上傳出來一道道劍鳴來。

張玉陽繼續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你我相識也快一百年了,說實話,當初你剛入門的時候,我挺看不慣你的,憑什麼你一個後來的人,會得到師父那麼大的恩寵,以至於到後麵師父壽終前,醍醐灌頂的對象也是你,我才是師父最早收的弟子啊。”

說著說著,張玉陽老淚縱橫,“但其實想想,你我二人之間確實有著太大的誤會,這其中大多是因為我的自私心在作祟,我妒忌你,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處處針對你,弟子,我收的比你多,來拜師的人我全都收入了虎峰,你毫無怨言,沒有弟子就自己下山去收弟子,算起來,你才應該是師兄,因為你處處謙讓於我,相對於你,我才是那個不懂事的小師弟啊。”

“也正是因為我的妒忌,才讓你在十年前遇到了那樣的事,說實話,這十年的時間裡麵,我一直想要找你道歉,如果不是因為我的任性,你不會淪落到自己下山收徒的窘境,自然也不會遇到那個人,更加不會立下那樣的誓言,今日,你也不會遭天譴。全都怪我,但,直到你走了,那一聲對不起,我依舊沒能說出口。”

那黑色的八麵漢劍上的劍鳴聲也帶著一絲悲意來。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隻是,想讓我把這東西交給那小子,說真的,我做不到,我永遠忘不了七十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情,如果不是他,師父不會壽終,他可以說是我們張家的大敵人啊,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寧願遭天譴,也要拉他一把。”張玉陽說著說著,眼神也開始迷茫了起來。

仿佛這一瞬間,他回到了七十年前。

他和張玉濟兩個人,正值青年,雄心壯誌滿身,而在他們的身後,一名慈祥的老者總是那麼看著他們,眼眸中滿是溺愛。

“師父!”張玉陽深吸了一口氣,“你走了,把張家的擔子給我和師弟兩個人扛,但現在,師弟也走了,整個張家就隻有我一個人在扛了,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扛不住啊。”

也隻是那麼一瞬間的軟弱,張玉陽的表情很快又恢複了,又變成了那個古波不驚的張玉陽,那個讓玄學界人都為之顫抖的劍神張玉陽。

他抿了抿嘴,伸出手來在桌子上輕輕的敲打了起來,手指甲在石桌上摩挲的哢哢聲很是悅耳。

過了很久,很久,天也慢慢的黑了下來,張玉陽這才停了下來,“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收那樣的人為徒,但師弟你放心好了,既然你選擇了他當執劍人,我便幫你好好的培養他。”

話音剛落,張玉陽收起了桌子上的那把黑色八麵漢劍,輕聲笑了起來,“不過不是現在,現在的他,沒有這個資格配得上這把劍!”

張玉陽站了起來,抬起頭來看著那因為白天下雨而顯得霧蒙蒙的黑夜,開口說道,“哪怕,他是當年那個立榜人。”

夜,已黑,黑暗宛若一頭巨獸,將一切的一切全都吞噬的乾乾淨淨。

但這個黑夜之中,注定會有不少的人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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