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城隍微微發怒的表情，我心裡也暗道不好，畢竟放白狐出來的事情還得看他呢，所以我連忙搖頭，開口說道，“城隍大人，不是這麼說，隻是，我先前和令千金也不認識，而且我確實是不知道這次迷魂塔大比是招親的，所以才有此誤會，並不是在下想要反悔。”
城隍眯著眼睛看著我，忽然笑了出來，“那你現在知道了？”
“嗯。”我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心上人？”城隍的臉色稍緩，開口詢問道。
“沒有……”以前的話可以說我的心裡有江小詩，但現在，說真的，我是沒有什麼心上人了，和張龍靈，白狐，也隻是有那麼一縷情愫在裡麵，但那也因為各種各樣的情況而擱淺了，所以這時候，我的確可以算是沒有心上人。
“你可曾婚配？”城隍繼續開口詢問道。
“沒，沒有……”我雖然知道城隍問的問題是什麼意思了，但還是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開口說道。
“你父母可曾要求過你未來的婚配嗎？”城隍繼續開口詢問。
“父母雙亡……”我咽了口口水，愈加感覺不自然起來，我轉過頭去看向張龍圖，想讓他幫我點什麼，然後發現他這時候也失魂落魄的坐在那兒，一臉的迷茫。
雖然不知道張龍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過顯然麵前的事情已經指望不上張龍圖什麼了，看來隻能靠自己了。
這時候城隍也開口說道，“父母雙亡啊，這樣不太好，成親的時候沒有父母在可不成禮數，這樣吧，你把你父母的名字，和戶籍所在地給我，我給你查查，看看能不能從地獄中把你父母給弄過來。”
城隍這句話一出，我也是怔了一下，因為我發現，我從頭到尾想著救誰，卻從來沒有想過我的父母，他們也是慘死的啊，為什麼我會不想到他們呢？
我開始感覺到深深的自責起來，我實在是一個不孝子，所以這一刻，我竟是想不出哪怕是一句的反駁話語，就這麼傻乎乎的呆立在原地，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城隍也發現自己抓住了我的軟肋，臉上湧起了一片笑意，開口說道，“怎麼樣？我夠厚道吧，另外，將你父母從輪回司中拉出來這件事，可不算是那一個條件啊，除此之外，你還可以找我提出一個要求，隻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幫你滿足。”
我咽了一口口水，呆呆的看著城隍，感覺自己的內心此刻無比的焦灼，雖然我心裡很想拒絕，但一想到我那慘死的父母，那想要拒絕的話剛到喉嚨中就被我給咽了下去。
“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這時候小佛爺也開口說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了。”
這時候城隍也開口說道，“先不說這個了，賢婿你之前說過，你來並不知道爬塔大比是招親的，那就是說，你是為了我的那個承諾來的，和我說說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既然以後咱們是一家人了，那麼，一家人也不說兩家話，隻要能做得到，為父肯定幫你做到。”
看到城隍已經儼然一副我嶽父的姿態，我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和反駁什麼，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開口說道，“我有個朋友，之前可能是因為一些誤會，被城隍大人您給打入了泥犁地獄。”
“泥犁地獄？”城隍也怔了怔，“你說的是誰？”
“一個女人，因為我之前年紀小不懂事，大開鬼門關，冒犯了城隍大人您，她來解決這件事，但好像是因為處理方法不對勁，所以出了一些不該有的誤會。”我開口說道。
“你說的是那個殺神？”城隍也皺起了眉頭，“殺了我上千鬼王，十萬陰兵的那個白發女人？”
“沒錯，就是她！”我感覺到城隍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也硬著頭皮開口說道。
“放了她啊，倒也不是不可以，本來也沒多大點事，上千鬼王十萬陰兵罷了，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上次她說話的語氣有點衝，這才有了一些誤會，不過既然那個大開鬼門的人是賢婿你，那就沒問題了，既然是誤會，我自然會幫你解決，一會兒我就安排人把她給放出來。”
聽到了肯定的答案後，我用力的吸了一口氣，這一次我是怎麼都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我看了一眼那一臉幽怨的紅裝女子，苦笑了起來。
心裡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鹹一股腦的全湧上來，根本嘗不出到底是什麼味道來。
這時候城隍也看著我，“既然是誤會那自然沒問題，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要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我愣了一下。
“你和那個殺神是什麼關係？”城隍皺起了眉頭，“我可不想把人放出來，你回頭和人跑了，讓我女兒守活寡。”
“什麼關係……”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了。
朋友？那種感覺也不像，因為我想起了在泰山時候，那一個將我的意識拉回來的吻。
但要說是戀人，卻又不是那種情況，因為我清楚，白狐喜歡的是第一世的江流，根本就不是我……
什麼關係？還真的說不清楚。
“算是朋友吧。”過了好一會兒，我這才輕吐出一口氣，開口說道。
“什麼朋友？”城隍繼續開口說道。
“普通朋友吧。”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句話後，我感覺自己的內心開始疼痛起來。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我的內心竟是住進了這個身影，想起了那個在虎峰之巔說出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這麼對他的那個人，想起了死死將我守護在身後，寧願自己被封印百年的人，想起了泰山那一個意猶未儘的吻，想起了很多很多。
雖然距離上一次離彆已經快過了一年，但那張冰冷的臉頰此刻在我的腦海中竟是無比清晰。
那個在記憶中，我承諾幫她笑，幫她哭的人兒啊。
我的呼吸開始感覺炙熱而有痛楚起來，滾熱的呼吸仿佛在灼燒著我的呼吸道，讓我開始變得失魂落魄起來。
我和白狐之間，真的是普通朋友嗎？
“看來不是普通朋友這麼簡單啊！”城隍輕聲笑了起來，然後臉一冷，繼續開口說道，“既然如此，事情可不能這麼辦了，我可以答應你將你的那位普通朋友給放出來，但你以後就得住在光就居，並且不能和她接觸，你能答應我嗎？”
“……”我呆呆的看著城隍，過了好一會兒，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可以，隻要你放她出來。”
失去自由，不能見她。
這樣似乎也沒有什麼，隻要知道她還安好就可以了。
一直以來，都蒙受你的照顧和保護了，你一次又一次的將我拉出一個個絕望沼澤。
這一次，換做我來保護你吧！
很快，我就和城隍約法三章起來，確定了三日後大婚，而後我和張龍圖回到了客房，到了房間裡麵後，我皺起了眉頭，看著張龍圖，開口說道，“師兄，你怎麼了？從出來後就一直失魂落魄的，像是丟了神似得。”
張龍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想好了嗎？真的要迎娶光就居公主？”
“還能有什麼辦法呢？不這樣的話，我就救不出白狐，不這樣的話，我也見不到我的父母，人總不能隻為了自己活著。”我開口說道。
“可是，你的誌向應該遠不止如此才對啊！”張龍圖開口說道。
誌向？
我怔了怔，想起了我對劍九老人的承諾，想起了那還在修羅海等著我的祖師爺張道陵，想起了很多很多，如果我選擇救白狐出來的話，也就意味著得要拋棄這些……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怎麼選，我的內心都過不去，這就是一個兩難的選擇題，根本無解。
世上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這一刻我竟是深刻的感受了這句詩句中的意思來。
“人總是要學會取舍的不是嗎？”我看著張龍圖，“更何況，城隍還答應了放我父母出來和我團聚……”
張龍圖歎了一口氣，“好自為之吧，不過既然你打贏了做這光舊居駙馬，那麼以後就彆做對不去婉兒的事情了，畢竟，人總不能朝三暮四。”
“婉兒？你認識那個光就居公主嗎？”我開口詢問道。
張龍圖輕聲的笑了起來，“不算認識，這些天通過一些照顧我的丫鬟知道的，總之這個光就居公主也是個好人，可千萬不要辜負她啊。如果你始亂終棄的話，彆說是城隍，連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我有些錯愕的看著張龍圖，總感覺今天他的情緒有些不太堆積。
張龍圖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把臉偏到了一邊，不再言語。
氣氛也一下子變得尷尬僵硬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我站了起來，開口說道，“回自己房間去了。”
“嗯，好。”張龍圖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我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到了房間後，盤坐在床上，開始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這一次婚禮根本就是打亂了我的所有計劃。
這和我想象中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啊。
這不是我想要的那個結果，但如果想要達到我要的那個結果，我卻終究要走上這條路。
其實這個才是最揪心的事情，迎娶一個自己根本就不喜歡的人，雖然她很好，但終究不是我的……
我的思緒也開始飄向遠方。
我開始在心裡思索起來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才好。
就在這時候，房間的門響了，我打開門一看，房門口站著一名鬼帝，鬼帝看著我，開口說道，“你就是我的妹夫？”
妹夫？
我怔了怔，旋即反應過來這個鬼帝應該就是那個婉兒的哥哥吧，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了，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隻能選擇沉默。
那名鬼帝看著我，開口說道，“你根本就配不上婉兒，陽間人！”
配不上嘛……
我心頭開始苦澀起來，先不說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問題，我根本就沒有想要娶的意思啊。
“父親要見你，你過去一趟吧。”這時候那鬼帝繼續開口說道。
我點了點頭，有些失魂落魄的跟著鬼帝一塊兒朝著外麵走去，走到一半，鬼帝忽然開口說道，“若是讓我知道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婉兒的事情，不管你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我沉默了。
跟著鬼帝一塊兒到城隍房間的時候，鬼帝也退了出去，等這鬼帝離開後，城隍也看著我，“怎麼樣？新環境還滿意嗎？不滿意的話，我給你換一間屋子。”
我搖了搖頭，“不用勞煩了，您也知道，到了這個境界，修行最為重要，居住的環境倒是其次。”
“固守本心，不錯，知道我找你來做什麼嗎？”城隍開口詢問道。
我搖了搖頭。
“白天我說的話嚴重了一些，男兒應該誌在四方，尤其是你這種天縱之才。”城隍開口說道，“我不應該束縛你，將你束縛在光就居這個牢籠中，最後也隻是將你養成一個空有實力的廢物罷了，一個廢物可配不上我的婉兒。”
被城隍這麼一說，我的心頭也熱了起來。
果不其然，城隍繼續開口說道，“你心裡一定也有你自己要做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會攔你，和婉兒成婚後，你可以帶著她離開，在居住在光就居這事情上我可以鬆緩，不過另外一件事我絕對不會放鬆。”
“不能見白狐，對嗎？”我開口詢問道。
“沒錯，不管你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普通朋友，我都不允許你再見她了，以後和她的聯係，該斷就斷了吧。”城隍開口說道。
“可以。”說出這句話後，我感覺撕心裂肺的疼，“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親眼看到她從泥犁地獄中離開。”
“你還懷疑我。”城隍失聲大笑起來，“不過也罷，這才是人上人，真正的天才肯定是不能相信任何人的！”
城隍話音剛落，“走吧，我帶著你去拘人！”
我點了點頭，跟著城隍一起朝著外麵走去，很快，我們就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結界外麵，我可以從結界外看到裡麵泥犁地獄的情景，那是真正的地獄，進入其中隻會享受那無窮無儘的痛苦。
不能和白狐聯係嘛……
也罷，隻要她不再受苦，不再失去自由。
我做什麼，都值了。
Copyright 2024 樂閱讀lread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