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重影

剛剛的幻覺是那隻嬰兒鬼做的，我曾經和它對視過，估計就是那時著了它的道。

我半眯眼睛走向夜琰，摸摸鬼嬰的小腦袋，咧開嘴角拉出一個恐嚇的笑：“喂，臭小鬼，想轉世就乖乖收了你的迷障瘴不許再留在人間害人，我會念往生咒助你投胎為人。”

“不要，我不要聽你的，我要留在這裡。”鬼嬰開口說話了，圓圓的眼睛如打開的水龍頭湧出大把大把的淚水，委屈地癟著小嘴用可憐的小眼神望著我，活像我欺負它似的。

麵對愛哭鬼，我感覺心煩和頭疼，挑眉不悅吼道：“閉嘴，再哭一掌拍死你！”

小鬼立即收住哭勢怯生生地盯著我，用軟軟的嬰兒音哀求：“漂亮姐姐，求求你讓我留下來，我不要離開這裡。”

“給我個理由。”我對嬰兒下不去手，打算用溫和的方法完成它的心願讓它自己心甘情願離開，況且我隻會揍鬼不會滅鬼。

鬼嬰用渴望的眼神望著和助理跪在夜琰麵前的院長，眼裡充滿傷心，讓我直覺它和院長之間有些淵源。

隻是，這樣的眼神從一個嬰兒眼裡透出來，我感到無比怪異和驚悚，忍不住打起寒顫，聽著它說起一段往事。

鬼嬰是院長和妻子的第二個孩子，一年前，生它時，母親難產失血過多而死，它在母親產道憋太久，出生後身體很弱，送往育嬰箱時已經死亡，死前睜開眼時看到未曾見麵的父親，連一聲哭啼的招呼都沒有給他，小家夥一直想和他打聲招呼。

失去妻子和孩子後，院長一蹶不振沒有再來醫院上班，鬼嬰一直在醫院等了很久，直到一個月前，醫長重新回醫院上班，它找到了他一直圍在他身邊轉，想要和他打聲招呼，於是把人困在了辦公室。

聽完小鬼的故事我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理解不了它想和院長打聲招呼的執著，覺得它太小題大做。

“小鬼，我可以讓他見你一麵。不過，和他打完招呼後不要再對人世間有任何眷念，乖乖去往生。不然……”我指著拎它的夜琰，用最陰暗的表情恐嚇它，“你會成為他的點心，姐姐很負責地告訴你，他可喜歡吃鬼嬰，味道鮮美脆嫩。”

“哦，你也吃過？聽上去你似乎也好這口，下次本王會給你準備一份。”夜琰舔舔嘴角，彎著好看的鳳眸冷幽幽地盯著我。

“夜琰，用你的鬼氣罩住小鬼，讓它現形。”我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丟給夜琰一記白目，恨自己不會開天眼，遇上見鬼的事情隻能求助夜琰。

夜琰詭異笑道：“你是在求本王嗎？本王沒有感受到你的誠意。”

“哼！”我冷嗤一聲，從他手裡抱過鬼嬰，對小家夥說，“會鬼上身嗎？我把身體暫時借你用。”

“你敢！”夜琰一臉陰冷的盯著我，眼裡透著危險的陰鬱之色，食指點在鬼嬰額間把鬼氣引入它小小的身體。

很快，院長看到鬼嬰，興許是父子天生的某種聯係，院長對鬼嬰的出現不是很害怕，眼裡的一點恐懼很快被不可置信的目光取代。

“它是……”院長激動地看著我。

我點點頭說：“是你死去的鬼子，和它道個彆吧，早點讓它去往生。”

“謝謝，許小姐！”院長一邊向我道謝，一邊從我手裡抱過鬼嬰，看著它眼眶濕潤起來，囁嚅著說不話。

“爸爸、爸爸……”鬼嬰用小小的手抓住院長的大拇指，露出屬於孩子的開心笑容，一點點化成螢火散在整個辦公室，最後一點點消失。

鬼嬰消失後，突然我胸口堵得慌，心裡有股酸澀，轉身走出辦公室，用最快的速度奔出醫院打的返回學校。

剛進學校東區大門，迎麵撞上一個人，身子蹌踉後退半步，接著被那人抻手扶住。

“謝謝……”

“許萌，我正愁找不你呢，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了。來，這是我借你的錢，因為太久都快忘記了，拖到現在才還你，真是對不起了！”張朋拿出一塊錢遞給我，不好意思地搔著後腦勺。

“沒事我先走，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忙，快沒時間了！”張朋急匆匆地從我身邊大步流星而去。

什麼事情這麼趕？他最後一句話有些奇怪，我很在意，回頭發現一件詭異的事情，張朋的影子出現了重影，似乎有什麼東西一直跟在他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