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她發誓,她是第一次這麼恨一個人。

2016-06-06 作者: 彤飛
第84章 她發誓,她是第一次這麼恨一個人。

季薔原本以為自己聽錯了,反應之後才知道顧西弦竟然答應她了。

這反而讓她有些意外的不安,畢竟她之前是抱著顧西弦會拒絕她的想法來的。

而她還想到了一件事情。

“如果我們訂婚的話,我們家可能會鬨得比較轟動。”季薔想起季家人,就覺得非常無奈,“所以鄭雨桐可能會知道……”

“我會處理,你不必管。”顧西弦冷淡道,“不過公布的事情,由我來安排。”

季薔立刻點點頭,站起身來,拿上手包:“那我先告辭了,顧總,你好好保養身體。”

“嗯。”

在季薔走到門口的時候,顧西弦突然開口:“你有沒有想過,做季氏的總裁。”

“我?”季薔回身,驚愕的看著顧西弦。

顧西弦也不過是因為想到了鄭雨桐,才對季薔難得說了這句話,因此道:“若想不受製於人,最好的辦法,便是站在頂峰。”

聞言,季薔似乎被點撥開一樣,突然精神一震,充滿感激的道:“我知道了,謝謝顧總!”

季薔走後,顧西弦拿過手機,劃開屏幕,壁紙竟然是鄭雨桐。

顧西弦不知道何時拍了一張鄭雨桐的照片,她正看向遠處,笑的一臉燦爛。

顧西弦當時也不過是隨手拍下,沒想到現在也可以睹物思人。

這個女人,還是笑起來更好看一些。

他想了許久,還是給鄭雨桐去了一條短信。

這在他之前是從來不會發生的行為,他一貫做事獨斷專行,此時卻小心翼翼的跟鄭雨桐解釋。

正如張愛玲一句經典名言:望著你時,我覺得自己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隻是我的心裡是喜歡的,於是塵埃裡開出花。

顧西弦為她,徹底放下了孤傲。

鄭戎一邊看文件一邊注意鄭雨桐。

她睡的很不安穩,即便在睡夢中也皺著眉,身體偶爾還會顫抖,令人產生一種想要保護她的情緒。

他看不進去文件,索性走到她身邊,借由為她蓋毛毯的動作來看她幾眼。

鄭戎覺得自己這種行為非常好笑,就像是一個毛頭小子在青澀暗戀著一個女生。

但是他又有些欲罷不能。

儘管鄭雨桐不是人間絕色,性格也不是柔若無骨,但她獨特的氣質卻吸引到他。

就在這時,鄭雨桐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震了一下。

鄭戎下意識看一眼,然後頓住了。

短信來自顧西弦,上麵寫著:我與季薔的訂婚不過是交易,不作數的,也不會結婚。

鄭戎微微皺眉,三兩下將手機解鎖,然後把短信刪掉。

既然都決定放手了,為何還要特意解釋一番,讓她再生期望?

鄭戎嘴角劃過一絲涼薄的笑,你既然將她推給了我,便不要想著能夠輕易再得到她。

他剛將手機放回去,鄭雨桐就心有所感似的醒了過來。

她睜開迷蒙的眼睛,因為剛剛哭過因此而眼睛有些疼。

“鄭總……你怎麼在這裡。”鄭雨桐還有些犯迷糊。

鄭戎無奈笑起來:“這裡是我的辦公室,你說我怎麼在這裡,剛剛我過來給你蓋毛毯。”

“哦。”鄭雨桐按了按太陽穴,清醒了一些,“我剛剛聽到手機響了。”

“是我的手機。”鄭戎臉上毫無破綻。

鄭雨桐不疑有他,拿過手機看了看,她的手機是鄭戎剛給她買的,鈴聲跟鄭戎一樣,她也沒有特彆設置。

果然沒有短信,看了看時間,而且她竟然睡了兩個多接近三個小時,都過了吃午飯的時間了。

鄭戎看她這樣,就笑著問道:“你要不要吃午飯?我一個小時之前讓廚師做了午飯,現在給你送過來。”

“不用了,我回去吃吧。”鄭雨桐覺得麻煩。

“但是我為了等你,也沒有吃。”鄭戎語氣有輕微的哀怨?

堂堂一個集團總裁,鄭氏家主,竟然在撒嬌?

鄭雨桐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暫時忘記了顧西弦訂婚的事情,或者說她強迫自己,在吃飯的時候不要想到他。

司機將午餐送了過來,鄭戎親自將茶幾收拾一下,然後將飯菜一一拿出來擺放好,動作竟然有條不紊。

鄭雨桐看的驚奇,她一直覺得,像鄭戎這種身份的人,應該不會做這種小事才是。

像是察覺到了鄭雨桐的驚訝,鄭戎輕鬆一笑,將一雙筷子遞給鄭雨桐:“爺爺對我們幾個的培養,都不是要高高在上,我在法國留學的時候,爺爺並未給我們學費,都是靠自己掙出來的,一開始人生地不熟,我隻能去打黑工,洗盤子。”

“不可思議。”鄭雨桐有些呆呆的,“很難想象鄭戎竟然去端盤子。”

“這有什麼,改天讓你見識一下我洗盤子的速度,不過過去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有沒有退步。”鄭戎哈哈一笑,很是灑脫。

他身上的優雅與矜貴與生俱來,但是卻並不會讓人覺得讓人有距離感,大概就是因為鄭伯安的培養,讓他在以後的生意場上無往不利。

鄭雨桐由衷讚歎:“你很厲害。”

鄭戎笑起來:“多謝誇獎。”

鄭雨桐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剛靠近嘴邊,魚肉的鮮香氣便飄進鼻端,她突然覺得一陣反胃惡心,立刻捂著嘴,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往洗手間跑去,剛走到洗手池邊,就忍不住開始嘔吐。

但是她肚子裡完全沒有任何東西,惡心的感覺卻完全沒有辦法緩解,胃裡一陣陣的翻騰,隻能一直乾嘔,感覺腸子都要嘔出來,難受的眼淚都流了出來,臉漲得通紅。

鄭戎也迅速跟了進來,擔憂的幫她輕拍後背,鄭雨桐難受的說不出話,隻能向他擺擺手,示意他出去,不要在這裡。

但是鄭戎卻沒有聽,也沒有說話,迅速給她倒了水讓她漱口,鄭雨桐接過來,感激的看他一眼。

好不容易平複下來,鄭雨桐已經折騰的有氣無力了。

但她還是開心的,畢竟如果沒有猜測,這應該是孕吐。

懷孕這麼久,除了那幾次肚子痛,鄭雨桐一直沒有彆的感覺,她有時候午夜夢回,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夢,她根本就沒有懷孕。

但是這次突如其來的孕吐卻讓她知道,她的肚子裡真的孕育了一個生命。

這種其妙的感覺讓她莫名其妙笑起來,儘管臉上的紅潤沒有褪去,猶帶著淚痕,非常狼狽,但那種明若星辰的笑容,眼睛裡投射出來柔和慈和的光芒,卻是美得令人震撼。

鄭戎心中一動,無法形容這是一種什麼感覺,隻覺得這一瞬間,鄭雨桐美的不可思議。

孕吐之後,鄭雨桐修整好,再次做到桌邊,頑強的吃飯。

她現在是兩個人的身子,不能餓著。

儘管胃裡還不舒服,不過已經好很多了,到底是剛開始孕吐,症狀很輕微。

鄭戎卻沒有動筷子,鄭雨桐還以為見到了剛剛的一幕讓他食欲受了影響,有些抱歉道:“鄭總,抱歉啊。”

鄭戎其實一直在想剛剛鄭雨桐的笑容,他也反應過來,鄭雨桐是孕吐了,但是她懷的孩子不是他的,露出來的笑容也不是對他。

鄭戎說不清有種什麼感覺,總之非常不喜歡。

聽到鄭雨桐這麼說,鄭戎清醒過來,搖頭失笑:“我怎麼會介意,你現在舒服點了嗎?”

“已經沒事了。”

“嗯,那快吃飯吧。”鄭戎道,“涼了會影響味道。”

鄭戎也開始陪她吃起來。

鄭雨桐觀察了一下,確定沒有影響到鄭戎,這才放心。

一頓飯吃完,鄭雨桐的精神好了一些,依然對剛剛的孕吐表示驚奇欣喜,但是很快,她就冷靜了下來。

這個孩子,成長過程中,不會有父親的陪伴了。

畢竟,顧西弦要跟彆人訂婚了。

上流社會,訂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儀式,訂了婚,以後結婚便是確定了的,很少會有後來反悔的,因此訂婚典禮也非常的盛大,甚至有時候會超過婚禮本身。

她不知道顧西弦訂婚的人是誰,但是她能做的就是以後絕不出現在他的麵前,不去打擾。

她真的不想變成每天哀哀戚戚的怨婦,或者以淚洗麵的小白花,更不想以肚子裡的孩子作要挾,來求著顧西弦跟她複合。她的自尊不容許她做出這樣的事,她想跟顧西弦好聚好散,但是她卻做不到很快忘記顧西弦。

或者說,她還需要時間。

她現在在閒下來的時候,總會無可避免的想起他,因此她現在必須得有件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然她覺得自己會鑽牛角尖。

顧西弦自發了短信之後,便將手機放在手邊,即便在看文件的時候,也總是走神,這在之前是非常罕見的,顧西弦工作起來猶如機器人一般,每一步都嚴禁正確,從不會有走神發呆的情況。

但是短信卻一點回音也沒有,顧西弦微微歎口氣,心想,大概她還在生氣,等到事情結束之後,他好好跟她道歉。

鄭雨桐吃過飯之後,不想回去,畢竟鄭戎那裡隻有她一個人,她很怕。

但是她又不好意思開口說留下,畢竟鄭戎非常忙,她在這邊隻會耽誤她工作。

鄭戎卻道:“雨桐,你著急回去麼,若是不急,正好看一下星光娛樂的資料,我已經讓榮昊整理了出來,你有空就先看一下,畢竟等你傷好,就要正式接管了。”

鄭雨桐求之不得,立刻答應下來:“好,謝謝。”

鄭戎辦公室很大,臨時又讓人在他辦公桌斜對麵放了一張桌子,暫時充當鄭雨桐的辦公桌,雖然這樣有些破壞辦公室的完整布局,但鄭戎絲毫不在意。

榮昊動作迅速,他已經將星光娛樂的所有資料分門彆類的整理好,然後將旗下所有藝人的情況都標注上了,非常詳細,一目了然。

怪不得鄭戎笑稱沒了榮昊會不方便,榮昊的工作能力果然非常好。

鄭雨桐就坐下慢慢看了起來,鄭戎也安靜批閱文件,間或抬眼看一下她,眸子裡有一閃而過的柔情。

星光娛樂剛成立不久,鄭氏之前做傳統生意,因此對這一塊上並不涉及,後來鄭戎成為家主之後,才開了星光娛樂,畢竟他非常敏銳的知道,若想宣傳什麼,這些明星的效用很大。

與其到時候還要去看彆人臉色,不如自己掌控絕對的主動權。

這也是鄭戎性格裡霸道的一麵。

因此鄭氏依靠雄厚財力,挖到了幾個一二線明星,並且還簽約了一批有潛力的新人,準備力捧。

但是鄭家對這一塊暫時還沒找到合適的人管理,鄭戎重金聘請了職業經理人,但並不是很滿意,跟鄭伯安也提過幾次,恰好鄭雨桐出現,便讓她順勢接管。

這裡麵也有鄭伯安想要考量鄭雨桐的意思在,看看她到底能不能勝任,若是不能,就把她好好養護起來,做一個不憂世事的公主,反正依靠鄭家的財力權勢,鄭雨桐必定可以享受到最完美的生活,但是如果鄭雨桐能夠勝任,便可以將她培養起來,成為鄭氏的對外形象,輔助鄭戎將鄭氏發展的更好。

鄭雨桐並不知道一個簡單的任命還有如此多的含義,她隻是想將這份工作做好,成為她新的起點,以後若是被揭穿了,依照自己的價值,她也可以被鄭氏留下。

說到底,鄭雨桐就是一個韌性極強,又安於現狀的人,骨子裡渴望安穩,不想生活總是發生變故。

做一件事從頭到尾,愛一個人從始至終。

原本她可以一直暗戀著秦之煬,等到他的告白或者等不到。

不過命運無常,她遇到了顧西弦,從此生活波瀾壯闊。

看了一會兒,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鄭雨桐拿過來一看,是王若楠的。

王若楠自從失業之後,幾次碰壁之後找到一份尚可的工作,安穩之後便時常打電話,怕鄭雨桐還在傷心。

鄭雨桐很高興能遇到王若楠這樣的朋友,因此接到她的電話很開心。

“雨桐,最近怎麼樣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王若楠的聲音竟然有些小心翼翼。

鄭雨桐跟鄭戎示意一下,起身出去接電話,回答道:“還可以,你呢,工作還順利嗎?”

“彆提了,老板太傻了。”王若楠小聲抱怨道,“不光固步自封,還特彆傲慢無禮,覺得普天之下皆他媽,誰都得捧著他,簡直無奈了。”

鄭雨桐有些好笑,又有些同情她:“那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王若楠歎口氣,“現在傳統雜誌蕭條,已經倒閉了好多家雜誌,咱們這種專業的,就業麵太窄了,我又考不進電視台,隻能先這麼做著吧。”

鄭雨桐聽著,突然有了個想法:“若楠,你有沒有想過轉行。”

王若楠的優勢在於腦子活絡,交際能力出眾,又擅長文字策劃,因此若是王若楠能夠來到北京幫她,她也可以輕鬆一些。

“轉行?”王若楠愣了下,“可以啊,反正我現在對這個並不怎麼堅持了。”

“那你要不要來京城?”鄭雨桐問她,“過來跟我一起工作。”

“真的嗎?真的可以嗎?!”王若楠非常驚喜,立刻答應,“好,我來。”

鄭雨桐有些無奈,這個既精明又呆傻的姑娘:“你都不問做什麼麼?”

“不管做什麼,跟著你做我很開心。”王若楠笑嘻嘻的。

“好吧,那你收拾一下,來京城找我,我會安排人去接你的。”

“好的!”王若楠一口答應,然後道,“謝謝你,雨桐。”

“沒事。”

兩人又聊了彆的事情,王若楠非常活寶,跟她談話實在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不過這次王若楠卻似乎有心事的樣子,一直欲言又止。

鄭雨桐大概猜到,不用說是顧西弦的事情,不過她已經不想再問,還有幾天就要去做產檢,她不想再維持著低落的情緒,便選擇性把他的消息屏蔽掉。

因此並沒有詢問,反而將話題岔了過去,然後又聊了幾句,就掛掉了電話。

鄭雨桐回到辦公室,想了想,跟鄭戎說道:“我可以在接管星光娛樂之後重新招人嗎?”

“當然可以。”鄭戎毫無異議,“現在星光娛樂是你的,你想怎麼折騰都沒關係。”

他們鄭家人一樣這樣麼……偌大的娛樂公司說給就給,管理上完全不過問,由著她折騰。

不過鄭雨桐卻非常趕集他們,並決心做出一番成績用以回報。

鄭戎突然想起個事情:“我記得還有十五天,就要去做產檢了。”

“嗯。”鄭雨桐也一直數著日子,聽到他還記得,非常詫異。

“我好歹也是孩子的伯伯,記得這個很奇怪嗎?”鄭戎失笑,但眼裡卻沒有帶著笑意。

不過鄭雨桐依然還在想去產檢的事情,並沒有看到鄭戎眼裡的情緒。

之後鄭雨桐就進入了艱難的孕吐期。

聞到一丁點異味會吐,吃到不舒服的東西會吐,就連什麼都不做,也會反胃惡心,她原本還開心終於有了孕吐,但是很快,她就被折騰的一點都開心不起來了。

這段時間,鄭戎也過得非常辛苦,他工作繁忙,卻還是抽出空來照顧鄭雨桐,還違背了自己的意願,重金聘請了一位保姆來照顧鄭雨桐。

鄭雨桐非常感激,在再一次的孕吐之後,跟鄭戎說道:“鄭總,我要不然,搬出去吧。”

鄭戎原本俊逸的臉上掛著兩個黑眼圈,眼裡也有紅血絲,看起來非常疲憊。

鄭雨桐這幾天就非常內疚,她的孕吐實在太厲害了,不光折騰自己,還折騰鄭戎。

她對鄭戎很感激,正因為如此,她才不能再厚著臉皮住下去,而是要搬出去。

不過鄭戎拒絕了:“沒事,你自己出去我不放心,不要再提出去的事情,你叫我一聲二哥,我必定要對你負責到底。”

他說的鄭重,鄭雨桐感激異常:“可是……”

“不要可是了,快去睡吧,我也去休息一下。”鄭戎揉了揉眉心。

看到他這麼疲憊,鄭雨桐有心想再提也隻能按下去,點點頭,順從的回了房間。

王若楠辭職之後,打點好一切,風風火火的就來了,鄭雨桐因為孕吐,並不能親自去接,就安排了司機去接她,將她安置在早就給她租好的單身公寓裡。

鄭雨桐直接去公寓等的王若楠,王若楠過來後,先是給了鄭雨桐一個大大的擁抱:“雨桐我好想你,真的太感謝你了。”

鄭雨桐好笑:“前幾天我們還通過電話。”

“這怎麼能一樣。”王若楠一本正經,將她鬆開後,上下打量了一下,“你怎麼瘦了?”

“這幾天孕吐,折騰死我了。”鄭雨桐對王若楠一向很信任,見到她也很放鬆,反正她懷孕的事情她早晚會知道,因此也不避諱的告訴了她。

“孕吐是這樣啦,我……不對,你懷孕了!?”王若楠說到一半,突然察覺不對,震驚的看著她,眼睛睜的有銅鈴大。

“嗯。”鄭雨桐被王若楠的反應逗笑了,“你這是什麼反應。”

王若楠還是十分震驚,突然腦子短路似的說了一句:“誰的?”

鄭雨桐:“……”

“呸呸呸,我這什麼臭嘴。”王若楠拍了嘴巴幾下,抱歉的看著鄭雨桐。

“沒事。”鄭雨桐倒是很坦然,最近的孕吐折騰的她什麼情緒都沒了,“是顧西弦的。”

“顧總的……”王若楠臉上又開始糾結了。

王若楠這人在生活上非常迷糊,不知道工作時候那股精明勁兒是怎麼來的,她臉上的表情很糾結,讓鄭雨桐又忍不住笑,果然把她叫過來是正常的。

“你是想說顧西弦訂婚的消息是嗎,我已經知道了。”

“你已經知道了啊。”王若楠臉上表情迅速轉化為氣憤,“不知道顧總搞什麼鬼,竟然要跟人訂婚,我聽到的時候,快要氣炸了。雨桐,你不要介意,沒了顧總,還有彆人,你再找個比他好百倍千倍的,氣死他!”

就在這時候,鄭戎也過來了,他知道鄭雨桐來了這裡,因此辦完事順便就過來了,接她回去吃飯,司機還在沒走,因此鄭戎敲門便開了門。

王若楠一看到鄭戎,就開始犯花癡,不過她現在還在氣憤,臉上的表情是憤怒的,看起來就像是對鄭戎不滿一樣。

鄭戎也沒在意,對鄭雨桐道:“該吃午飯了,你怎麼打算?”

“我想跟若楠一起吃。”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們兩個小心點,去食全齋,我跟沈琰打聲招呼。”

“謝謝。”鄭雨桐道謝。

鄭戎擺擺手,示意不必。

鄭戎來了又走,非常匆忙,王若楠有些感慨:“鄭戎真是個好哥哥,國家欠我一個哥哥!雨桐,我嚴肅問你一下,你還缺嫂子嗎,上過大學,特彆能吃的那種。”

鄭雨桐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王若楠真的是個活寶。

王若楠過來之後,鄭雨桐就安排她去了星光娛樂做行政秘書,負責統籌策劃藝人的各項事務安排。

放在這樣的位置也是要她先做出一番成績,然後再進行提拔。

鄭雨桐也抽空去了星光娛樂一趟,見了見公司的藝人跟員工。

星光娛樂現在共有藝人三十五名,一線明星二名,一位是唱而優則演的天後文嵐,一位是專精大熒幕的影帝韓宇臣,都是負麵緋聞很少,很讓人放心的明星。

二線明星有六個,唱歌,電視劇,電影都有,這六個人人品也過關,但是不及文嵐跟韓宇臣有神格。

剩餘的就是三四線及開外的小明星,還有名不見經傳的新人,鄭雨桐都需要對他們進行了解才能安排他們的發展方向。

韓宇臣是個非常英俊的男人,他是傳統中國英俊男人的長相,劍眉星目,一看就讓人覺得非常帥氣,他的性格也很好,在圈內是有名的溫文爾雅,人緣好,也會提攜後輩。

鄭戎當時挖他的時候,費了好大的功夫。

韓宇臣恰好在休息期,因此跟鄭雨桐見了麵,他果然是性格非常好的人,私下裡相處不會覺得端架子,也沒有麵對鄭雨桐這個身份時的諂媚,讓鄭雨桐對他的印象很好。

鄭雨桐詢問他有什麼發展要求,韓宇臣便把自己的想法跟她說了,他專精大熒幕多年,之前的公司似乎已經將他定型了,但他自己卻想要突破,但原來娛樂公司卻不敢冒險,因而一直拖著他,隻給他接相類似的角色。

之後鄭戎來挖他,他便毅然跳槽,不過他合約還沒到期,鄭戎給他付了違約金,韓宇臣卻想努力還回去。

鄭雨桐對他觀感很好,心裡將他的想法默默記下,準備在之後籌備加強轉型的劇本的把控,儘量滿足他的願望。

而文嵐因為全國巡回演唱會並不在京城,不過她也特意給鄭雨桐打了電話,跟她談了一下。

文嵐並沒什麼訴求,隻是想在星光坐穩一姐的位置,希望鄭雨桐對她資源優先,她也會給公司帶來巨大利益。

鄭雨桐也記下了。

她現在正處於摸索階段,鄭戎之前請的經理人被她留下,請他教自己管理上及娛樂圈內的事情,經理人倒沒有藏私,將自己的經驗告知了鄭雨桐。

鄭雨桐就像是一塊海綿,在遇到知識的海洋之後,迅速開始吸水,補充,充盈自己。

而她的學習能力非常出眾,幾天下來就有所小成。

隻不過缺乏的還是曆練。

這幾天鄭雨桐在保證休息的前提下,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學習,鄭戎都覺得她努力與聰慧的程度簡直令很多人自慚形穢。

鄭伯安一直不知道鄭雨桐懷孕的事情,他的感冒好了之後,身體又差了一些,隻不過精神還好,也在努力的做治療。

鄭雨桐還記得她過來的目的,因而即便再忙碌也會過來陪他一會兒,陪他吃飯,聊天,聽聽他說起的當年。

她從小就沒了家人,在洛城的那段時光非常的痛苦,所以她從小就非常渴望來自親人的關心。

她看的出來鄭伯安是真的將她當成孫女一樣來疼,對她的好不是作假,這讓她非常受觸動,也非常的內疚,畢竟她是騙他的。

鄭雨桐有時候會想,如果她真的是鄭伯安的孫女就好了,不是圖鄭家的權勢,而是真的有一個鄭伯安這樣的爺爺,隻是她知道,命運終究不會垂憐於她。

所以她也隻能用自己的行動來報答鄭家的恩情。

產檢越來越近,鄭雨桐心裡也開始恐慌起來。

她真的害怕,她車禍用的藥有刺激性,死亡之吻是毒品會刺激胎兒的大腦,她儘管在等一個奇跡,希望孩子是健康的,但是理智告訴她,這個奇跡是奢望,幾乎不能實現的。

有時候她也會胡思亂想,萬一孩子生下來有缺陷怎麼辦,萬一孩子大腦不能好好發育怎麼辦,她還要不要把他生下來?

即便她可以好不在意的照顧他,但是等到她老去,死去了呢,該怎麼辦呢?

孩子誰來照顧?他又該怎麼生活?

鄭雨桐想這些想的頭都痛了,越是臨近產檢,這些紛亂的想法越是侵襲她的內心。

以至於過了幾天才發現,她的孕吐竟然消失了。

鄭雨桐並沒有經驗,還以為是情緒不好引發的紊亂,內分泌失調之類的,因此並沒有在意,反而努力調節自己的情緒。

鄭戎也知道鄭雨桐這些天過得很不安穩,脾氣也有些不穩定,他知道原因也毫無辦法,畢竟他不能保證,這個孩子是健康的。

雖然嫉妒顧西弦,鄭戎卻不想這個孩子有事。

畢竟鄭雨桐對孩子的嗬護他都看在眼裡,他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健康出生,平安長大。

終於到了產檢這一天。

臨近元旦,各大商場都開始了促銷活動,街上采買的人多了起來,大街小巷,車水馬龍。

京城前幾天剛下過一場雪,冷得厲害,太陽儘管高高掛在天空,但是卻沒有絲毫融化冰雪的力量。

鄭雨桐一大早就醒了過來,覺得非常慌亂,心臟那裡像是空了一樣,讓她在寒冬臘月,都出了一身的汗。

鄭戎忍不住握住她的肩膀,寬慰她:“沒事,隻不過是個檢查,放輕鬆。”

鄭雨桐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她這幾天壓力大,又瘦了一圈,她本來就不胖,這一瘦更是讓人憐惜,她眼睛裡有些迷茫,像是在不安的等待宣判。

鄭戎心裡疼痛。

“鄭戎,我怕。”鄭雨桐坐在車裡,終於忍不住崩潰的哭了起來。

車子被堵在半路上,一點一點的朝醫院挪動,就像是淩遲一樣,折磨著她的身心,她倒寧願快一點過去,好早點知道檢查結果,總好過這麼一點點的磨蹭,讓她心揪。

鄭戎將她攬在懷裡,輕撫她的後背,不帶一絲彆的欲望,他憐惜而無奈,隻能安撫她:“沒事的,不要害怕。”

鄭雨桐趴在鄭戎懷裡,抓住他的外套,死死地,用力地,幾乎可以看見發白的骨頭,她真的太怕了,甚至有種掉頭走的衝動。

如果掉頭回家,她就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好好把孩子養大生下來,但是她不能。

她不能這麼不負責任。

她哭的很厲害,上氣不接下氣,但是那種心慌的感覺卻一直纏繞著她,無法驅散。

鄭戎也有些於心不忍,想要吩咐司機回去,但是堵在這裡,前進後退都難。

就在這時,醫院到了。

鄭戎早就托人預約了,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醫生,做了五十多年產科醫生,經驗非常豐富。

鄭戎幾乎是半抱著將鄭雨桐帶到這裡的,產科醫生是個慈祥的女性,七十多歲,精神矍鑠,她退休之後,醫院不肯放人,又將她返聘回來。

她一見到鄭雨桐的樣子,就和藹笑起來,仔細詢問了鄭雨桐的症狀之後,看她十分緊張,還安撫她:“不用緊張,先過來我把把脈。”

鄭雨桐幾乎是戰戰兢兢的將胳膊伸了過去。

醫生伸手搭在鄭雨桐手腕,找尋她的脈搏,切了一會兒脈,臉上原本帶著的笑容就消失了。

鄭雨桐的心也涼了下去,顫抖著問:“醫生,怎麼了?”

“沒事,你先去做一下B超。”醫生竟然沒按照檢查流程來,直接讓她去做B超。

鄭雨桐惶恐不安,覺得這句話像吃人的怪獸,幾乎將她吞沒,她渾渾噩噩被鄭戎帶著去做B超,詢問做B超的醫師她的孩子怎麼樣,結果還沒有出來,但是醫師憑借經驗說道:“沒有胎心搏動。”

這一瞬間,鄭雨桐幾乎沒了心跳,沒了呼吸,就像是一個植物人一樣,喪失了對外界所有的感官。

她愣愣的看著醫生,眼睛裡沒有焦距。

她在懷孕後查閱了很多資料,包括第一次產檢要做什麼,因此才知道她沒按照流程來,是有問題的,她也知道,沒有胎心搏動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她的孩子停止了發育,不會再長大了。

她的孩子,還沒來得及長大,看一眼這個世界,就死去了。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她究竟犯了什麼錯,要這麼懲罰她?

為什麼……

“醫生,會不會查錯了?”鄭雨桐過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有些著急的說道,“我前幾天還有孕吐的,反胃惡心,都有,怎麼會突然沒有胎心搏動了呢?醫生,我求求你,再好好檢查一下,我求求你了。”

醫生也有些不忍,沒有再說話,在結果出來之後,就讓護士拿走了。

鄭戎原本焦急等在外麵,看到鄭雨桐麵無血色的出來,立刻迎了上去:“雨桐,怎麼了?”

鄭雨桐站立不穩,幾乎下一秒就要跌倒,鄭戎連忙扶住她:“雨桐,究竟怎麼了?你彆嚇我。”

鄭雨桐閉上眼睛,一點力氣都沒了。

鄭戎連忙打橫抱起鄭雨桐,回到了剛才醫生那裡。

醫生已經拿到了報告,見到鄭戎進來,很抱歉的說:“很抱歉鄭先生,她的身體因為遭受過有毒物品的刺激,影響到胎兒發育,剛剛檢查結果顯示,胚胎停育,需要流產。”

“什麼?”鄭戎腦袋也嗡的一聲,呆住了。

鄭雨桐之前就聽到了,但是再次聽到這個消息,身體還是劇烈顫抖一下,像是受傷瀕死的小動物一般,絕望無助。

鄭戎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有兩個護士在外麵討論:“唉你昨晚看新聞沒有,洛城顧西弦竟然要跟季家小姐訂婚了,他不是之前還說他的太太是鄭雨桐嗎?”

“豪門的事情誰說的準啦,是商業聯姻吧。”另一個護士道,“不過鄭雨桐現在也是鄭家的小姐,她的身份不是更好麼?”

“這就隻能問問顧西弦了。”

“哎呀,亂死了。”

她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安靜的醫院,還是一字不落的傳到了鄭雨桐的耳朵裡,鄭雨桐閉著眼睛,晶瑩的淚水慢慢滑落,沒入頭發裡。

他們的孩子永遠沒了,他卻跟彆人訂婚了,儘管鄭雨桐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但是在此時卻無法接受。

她發誓,她是第一次這麼恨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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