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喇嘛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我本能的閃躲了一下，他看向的是我的眼睛。
我用的是心眼，所以他看我的時候，我就算是想要凝聚目光，也沒辦法用眼睛去看他，最多是用沒有聚焦的瞳孔掃在他的臉上而已。
他的目光，最快的落在了我的手上，最後他微笑著對我點了點頭……
這個笑容裡麵，都是慈祥和善意。
可是我卻知道他心裡麵最惡毒的念頭，還有另外一幅嘴臉，就怎麼都覺得這個大喇嘛，虛偽到了極點。
我的手上，緊緊的抓著兩個號牌。
大喇嘛收回了目光，沒有繼續看我了。
心眼的視線一瞬間就落在了諸葛流雲的身上，同時我還發現了白頭發老頭正蹲在蒲團之上，一邊啃著雞腿一邊看著我。
他的眼中有些驚訝，然後愣愣的伸出來了一隻手，上麵抓著一個油乎乎的腿，說：“這麼快就出來了？你碰到什麼人了？”
白頭發老頭的話，讓我瞬間回想起來了剛才的一幕幕，攥緊手看著手臂的位置，又低頭去看肚子……
中年男人死了，我的右手上黑鐲子能夠擋住怨氣，不會被司徒敬發現。他也不可能知道我拿著的是一號牌。我反手把牌子都收進了手中，然後我咬著唇點了點頭，說現在先不說……
接著我用心眼在場間迅速的掃視了起來。
白頭發老頭在我胸口前麵晃了晃手，說：“彆看了，輸了的那個，現在已經到山下的湖邊了。嘖嘖，小姑娘動作挺利落啊。”
我的臉色卻很白，我擔憂的看著諸葛流雲，喃喃的說：“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諸葛流雲和柯明海兩個人都拿著十三號牌。我已經明白了過來，我們雖然身體還是都在大殿之中，其實卻以另外的方式進了另外一個地方。
我喃喃的說：“如果在裡麵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嗎？”
因為我想到了最後那個中年男人眼中的絕望，還有腹中的嬰兒，吞噬掉他魂魄的那一幕。
白頭發老頭擦了擦嘴巴上的油，說：“雖然禿驢們都糟糕了點兒，但是這個場地弄的還是不錯的，當然在裡麵死了，就真的死了……”
白頭發老頭說話之間，僵硬了一下，手上的骨頭也掉了下來。然後他突然不說話了，隻是盯著我的右手，還有肚子。
我的心裡麵，則是更加擔憂了起來，如果這樣的話，豈不就是讓諸葛流雲和柯明海死拚？不知道為什麼，想到柯明海手中的那顆黑牙之後，我就怎麼都沒辦法平靜。
就在這個時候，諸葛流雲的身體突然晃動了一下，然後，他直接就睜開了眼睛！
這個動作，格外的突兀，讓我愣了片刻，馬上我就反應過來，猛的一把抱在他的身上！
諸葛流雲也很快反手抱住了我，我顫抖的說沒事就好，嚇死我了……
諸葛流雲拍著我的肩膀，不過他沒說話，我的心眼能夠看見他的表情，上麵全部都是疑惑。
諸葛流雲還去看了白頭發老頭一眼，接著諸葛流雲搖了搖頭。
我心裡麵茫然了一下，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猶豫之間，我還是問了句柯明海怎麼樣了？
諸葛流雲卻頓了頓，說：“等到一會兒回去房間了再說。”
我馬上明白過來，這裡麵，是有問題的。
諸葛流雲的手上的確拿著十三號牌，應該是已經贏了才對。
白頭發老頭的臉上也少了嬉笑了，大殿裡麵不停的有人醒過來。
當然我也能夠看見身邊有人消失……
他們就那麼直接的消失，沒有征兆……
很快，大殿裡麵的人就少了一半。
這個時候，大喇嘛晃動了一下手中的禪杖，上麵的鈴鐺發出來叮鈴叮鈴的聲音。
眾人的目光，包括我們的，也都轉移了過去。
大喇嘛道了一聲佛偈，然後說：“第一場比試已經結束，剩下的諸位，還請稍作休息一日，明日的比試，便不是讓諸位相鬥了……”
有人問比試內容是什麼。
心眼的視線掃過去，我發現他的臉上明顯有些傷口，還在往外滲血。
我也隱隱的感覺得到自己的胸口還是那種格外疼痛的狀態，是之前那個中年男人傷了我。白頭發老頭說的的確沒錯。
在那個人問完了之後，大喇嘛又道了一聲佛偈，然後說：“第二試，是心性，最後拿到舍利子和老僧替其洗髓的那位獲勝者，自然不能是殘忍嗜殺之人。等明日，諸位依舊在大殿之中等待，屆時老僧才能詳說具體……”
說完之後，大喇嘛便拿著禪杖，朝著大殿之外走去了……
又有人不甘心的問：“手上沾了血，殺過人，就不能過比試了？”
大喇嘛停頓了一下，聲音中帶著一絲絲的厚重，說：“佛在心中，殺人者，必有懲戒，但並不能說明，你沒有佛心。”
場間的眾人，都紛紛的送下來了一口氣。
我心裡麵，卻格外的不自然了起來……
捂著自己的肚子，同時那個位置，還有兩個一號牌。
在這個過程之中，我沒有看見大殿裡麵，柯明海的身影。
可諸葛流雲的表現，又太過奇怪，還有就是我……
我肚子裡麵的孩子……又開始吞了一個魂魄，並且，我明顯感覺到肚子又大了一點點……
大殿裡麵的人，都紛紛的離去……
我們是走在最後麵的，也沒有去壩子那邊吃晚飯，白頭發老頭說不想吃那些沒油的東西。
等回到住著的房間裡麵的時候，外麵的天色，都已經微微的發黑了。
進屋之後，白頭發老頭就用上了隔音符，諸葛流雲開了口，他聲音有些難聽和不確定，接著說了句：“不是柯明海，拿著十三號牌的，是一個死人。”
諸葛流雲的話，讓我心裡麵驟然就是一僵。
我喃喃的說：“怎麼可能，不是說牌子不能更換麼？每個人的氣息都是固定的，怎麼變得掉？”
諸葛流雲搖了搖頭說他不知道。明顯，諸葛流雲捏著拳頭沒有鬆開。
我想不到，柯明海之前那麼挑釁諸葛流雲，竟然臨陣的時候，脫逃了？
諸葛流雲的目光移動到了白頭發老頭的身上。
白頭發老頭眉頭皺的很緊，撓著腮，接著他搖了搖頭說：“灰僵的同伴肯定來了，他們的目的，不可能是讓這隻灰僵和暴脾氣第一次就鬥個你死我活，這下有點兒麻煩了，我本來還想讓暴脾氣直接打廢了他呢。”
諸葛流雲皺眉說：“他怎麼換了的牌子？”
白頭發老頭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哼哼了一聲說：“還能怎麼換？咬人唄，咬了一個，就多一個小灰僵，然後氣息一下就相同了。但是你們這些普通人就沒辦法換了。”
白頭發老頭說完之後，目光凝重了下來。
然後他沉聲說，事情有點兒小麻煩了，你們兩個千萬要小心了，不能離開我身邊……
停頓了一下，白頭發老頭盯著門，接著說：“禿驢們，還是沒放棄找佛光和佛骨舍利，老禿驢也說了，明天的比試是心性。他肯定會帶你們到某個佛氣很重的地方，來引動舍利和佛光的氣息。”
我心中一驚，喃喃的說：“那怎麼辦？放棄？離開？”
白頭發老頭一下子就從桌子上跳了起來，瞪大了眼睛說小姑娘，心眼都給你開了，就想走了？我告訴你，呆到最後，這件事情要是成了，旁邊這個暴脾氣好處大著呢……
我被白頭發老頭的反應下了一跳。但是也沒繼續去說話了……
他撓著頭發，說：“有了，把舍利放在我身上，至於佛光，現在已經進了你的眼睛，他怎麼都找不出來了……”而就在同時，我的心眼裡麵，有了一絲絲的悸動，本能的控製，視線一下子就穿透了房屋。
我看見了對麵一個房間裡麵，站著幾個人……
一個是柯明海，另外一個是那個女人。
而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柯玨林，可還有一個，是一個和柯明海很像很像的女人，她很年輕……
她的目光，正在看著我們的房間！
就是因為這樣，才觸動了我心眼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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