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夜探雲海

2016-07-20 作者: 今朝如晤
第104章 夜探雲海

“喂,你怎麼那麼生氣?”藍小玉的手腕都被那家夥給拽疼了,才一天沒見而已,怎麼性情大變一樣,“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夜闕君臉色並不好,他幾乎是拖拽著藍小玉下到山腳的:“你最好離雲海寺遠一點。”他根本不願意透露更多。

“不成,李想的魂可能就在裡麵,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藍小玉揉了揉發紅的手腕。

夜闕君泯了下唇,原本有些削薄的唇角就帶著春寒料峭般的清冷,令他在不拘言笑時的表情多出兩分冷峻難以捉摸:“我找到魚鰓了。”他突然說了句不相乾的話。

“什麼?”藍小玉被這回答也弄的一愣,“魚鰓怎麼了?”

“他並不好。”夜闕君簡而言之。

“並不好是什麼意思?”藍小玉皺著眉頭趕緊跳腳到夜闕君麵前,“受傷了?真的受傷了,誰乾的?”魚鰓一個鬼差會受傷的話,不是佛門就是道門的人乾的,修為絕對不差,可魚鰓又是怎麼和這些人碰到扯上關係?

不是說鬼差和修道之人本就是儘量兩相安嗎?

藍小玉滿肚子的疑問:“你、你在哪找到魚鰓的?”

“雲海寺。”

雲海寺。

藍小玉吃驚的嘴裡能塞個蘋果,她扭頭去看半山腰雲纏霧繞的寺廟:“你說魚鰓是在雲海寺受的傷?”

“不錯,”夜闕君頷首,“他不是傷於道人,而是陣法,這雲海寺恐怕有詐,也隻有你,”他的口氣中竟免不了有兩分忿忿,“好言好語偏當作耳邊風,藍小玉,這麼不知好歹罔顧性命的話,”他突然放低了語調,那聲從胸腔中崩出來的輕哼帶著涼薄之意,一下便俯身到了她的耳邊,每一個字眼都像靈蛇或似煙霧般鑽進她的耳朵裡,“不如我現在就讓你淪為地府的禁製,”夜花的氣息就仿佛突兀的彌漫了開來,從腳底沉溺到頭頂,“如何?”他的輕言輕語與音符的挑動無二,水滴聲落在青苔的岩石,和落在胸臆間蕩起的漣漪一模一樣。

“就連孫道陵都不會知道你命喪誰手。”他半闔著眼眸,涼薄裡就多了點慵懶和毫無所謂。“藍小玉,你的自以為是遲早會害死你。”

就仿佛在說,誰都是死不足惜。

喝!藍小玉幾乎沒敢動一下,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生怕驚動破壞了這如夢似幻的氛圍,夜闕君當然隻是嚇唬她的,他想殺她,還用得著打招呼麼,就算打了招呼,她也防不勝防。

然後她這“幻覺”就被戳破在夜闕君敲她腦袋的時候。

“呀,”她揉揉額角,“你舍得我,我還舍不得我自己呢。”她哼哼唧唧的。

“知道自己的命金貴,就好好護著。”一天到晚豁出命去似的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少自以為是替天行道。”想當英雄也得看著分寸、注意能耐。

藍小玉還真有點被這家夥給憋氣的,處處打壓她的氣焰、削她的微風,瞧他總拿這高高在上的姿態來教訓自己:“你快變得跟鳥嘴一樣的老媽子了。”可她哪裡敢跟那尊大鬼神抱怨,隻好挑個合適的比擬。

夜闕君的神色一斂眯起了眼。

“沒沒,我是說您關心我真是三生有幸,”他這樣子看起來就特彆的危險,那種電視劇裡描述的,不動聲色千裡之外取人首級一定就是這樣,所以藍小玉識相的忙改口,“對了,你說的魚鰓傷於法陣是什麼意思?”

“雲海寺的事與你本無關,你應該回竹姑那。”夜闕君仰起臉,看著遠處雲霧彌漫,不管這雲海寺有人在幕後搗亂,竹老太那還不會有邪祟敢去搗亂。

又來頤指氣使的!

“喂,你……”藍小玉的話就頓了兩分,跟夜闕君這樣的家夥絕對不能抬杠,越抬越吃虧,“行行行,您是老大您說了算。”她踢了踢球鞋,拍拍裙擺,“我這就打道回府。”

夜闕君一提溜她的後衣領子:“你會這麼聽話?”藍小玉這種態度也是看起來可疑又反常。

“當然……”不會,她努努嘴,“竹奶奶家的孽障都不知道被你扔哪去了,我這不是還得去找它嘛。”這借口不錯,希望孽障如同竹奶奶說的自個兒回去了,哦不,那家夥八成已經在路上被大蘆花雞迷的團團轉了吧。

“早該讓竹姑好好管教管教,”好色是一碼事,吃豆腐吃到藍小玉身上,那就是另一碼事了,他說著就抬了抬那小姑娘的下巴,“她給你治病了?”竹姑的手段倒是不可小覷,藍小玉現在看來一碗藥下去竟有生肌氣色,怎麼說,就是常人看不出的那種病態逐步消弭,他自然是不希望姓藍的總出離魂症,否則任是神仙在世也救不了她這一輩子。

畢竟,他夜闕君還需“仰仗”藍小玉。

藍小玉才不客氣,“啪嗒”就打掉夜闕君的手,說誰吃豆腐呢,他自己怎麼就不檢討檢討,古人說的好啊,一日三省吾身,他那是一日三犯。

“她可比你有能耐。”藍小玉歪歪嘴,竹老太那碗藥雖然同樣難以下咽,可至少沒出現什麼“後遺症”,之前兩回她沒少吐,藍小玉就拽著自己的兩個辮子一甩一甩的。

夜闕君居然沒有反駁,像是因為藍小玉的話而產生了幾分似是而非的掩映在眼眸中的唏噓,轉瞬即逝:“依著她的法子,你每隔六天就得去一趟竹家服藥,以三十六天為限。”

藍小玉打了個響指表示這沒問題,她喜歡那對祖孫正想跟她倆多親近親近,順便沒準還能再扒出些她師父的“黑料八卦”:“所以魚鰓現在沒事了嗎?”魚鰓那家夥,她也喜歡的緊。

“他恐怕最近都不能出冥府,”夜闕君眼瞳一暗,將話題從魚鰓身上調轉開,“你說過你在招魂的時候遇到過屍體?”

“對對對,”藍小玉點頭,“不能確定是什麼怪物,但絕對不是活物。”她想起那垂涎一樣的皮膚和隻有一隻巨大的眼睛的臉,汗毛管子就要在大太陽底下豎起來。

夜闕君思索了片刻把藍小玉往回一拽:“那些東西若是衝著你來的,這兒就極不安全,”白貓,飛蛾,屍體,雲海寺,他並不敢斷言是否是聯係在一起,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寺廟問題很大,“你現在就回竹姑那,這幾天都不要離開。”

這雲海寺怕是有高手設陣,若是與之為敵,他不認為藍小玉這本事能撐得下去,道門玄術乃千變萬化,有馭鬼之術,自然也有殺人之術,孰善孰惡這種話,連人心自己都控製不住,又怎麼管得住這語誦指法。

“哎哎哎,”藍小玉蹭蹭鞋底,“你是在說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可能都是從雲海寺裡來的?”沒道理啊,這裡大活人進進出出那麼多,活人聚集生氣盈天之地是絕對不可能有陰損之物出現。

這是個比較簡單的道理,比如說有些市裡的大學和高中總會規劃建造在一些比較陰冷或者乾脆就是舊墳場等的邪氣地兒上,不是為了彆的,就是因為少年人血氣方剛,滿身的陽氣是可以鎮壓一切陰邪之氣的。

就說這雲海寺,且不說它是個佛堂聖地,光是遊客一人一腳,就能把那些妖魔鬼怪給踩扁了。

所以藍小玉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夜闕君對這裡很是疑惑,“喂,魚鰓會不會是被什麼大力金剛指啊,如來神掌什麼的,”她手舞足蹈的,“給打傷了?就是、就是他是不是冒犯了菩薩,被菩薩給……”藍小玉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這還真說不準,好端端的一隻鬼你跑人家寺廟裡來,菩薩見著了你不把你給收服的妥妥帖帖的?

夜闕君按住了藍小玉的腦袋:“把腦洞關一關。”藍小玉打賭,這詞兒一定是魚鰓教給他的,說著就把她給扯去了公車站。“現在,上車。”他要看著藍小玉打道回府才安心。

藍小玉撇著嘴老老實實的坐上了公車,當然,她對於夜闕君的話也不是不信,那家夥救過她好幾回,可現在的問題是,李想的魂怎麼辦?孽障也跑了,唯一的線索就是雲海寺,可雲海寺夜闕君不讓她接近,彆說夜闕君,就連寺廟裡的小和尚也不會讓她正大光明的去那後殿山腰。

藍小玉攤手聳肩,歪點子她倒是不少,過了一站等了半個多小時搭車先去了一趟臨市,逛了菜市場和小地攤,買了些必要的道具塞進背包,再搭末班的城鄉公交回到惠光山腳下,找家小鋪子趁收攤前吃了一碗小餛飩。

味道不錯,藍小玉抹抹嘴。

今晚上,她要夜探雲海寺。

這跟電視劇裡的武林高手飛簷走壁可不同,大寺廟的門口有監控,她隻能尋思著從小角落入手,偏僻的圍牆院門鑄得還都挺好。

她看看手機的時間是晚上十點,趕緊摸著黑就上了山,夜裡的山路要多詭異就多詭異,地燈都是隔了十來米才有一盞,可藍小玉哪裡敢從正門大階梯上去的,穿著林子,又不能離石階太遠,否則就看不到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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