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夜戰鬼差

2017-02-25 作者: 今朝如晤
第138章 夜戰鬼差

“你到雲海寺做什麼,你和竹奶奶又做過什麼交易。”藍小玉的口氣冷峻,她已經不是要追問答案的態度了,而像在例數夜闕君所有的“罪狀”。

夜闕君居高臨下的神色似並沒有在意過藍小玉的疑問。

“聽你的話?哈,夜闕君,聽你的話,不要到處跑,聽你的話,不要再多問,聽你的話,不要和他們接觸,”藍小玉覺得是不是自己在夜闕君麵前當乖乖女當的太多了,“那麼,在你眼中,我就是一隻應該聽話的小寵物?嗬,夜闕君,不應該由你來做選擇。”這才是藍小玉最痛恨的地方,夜闕君從來不會分享。

他隻告訴你他認可的,卻不會去聽彆人在想什麼,那歸結於一點,他從來沒有信任過你。

這個認知是藍小玉不能原諒和理解的。

她的話語停頓兩分,好像從嗓子裡深深的喘息出這口氣,連唇角都帶著冷然:“把戲到此結束,不用逢場演戲夜闕君。”藍小玉咬牙發覺自己竟然有細微的顫抖,她伸手一摸就拽住了脖子裡那一直沒有離身的青銅燈。

夜闕君的表情刹那凜冽了起來,就仿佛一瞬間收起了所有的溫山軟水。

藍小玉看到了,她隻覺得心口猛然緊張的收縮,令她全身都緊繃了起來,她似乎都開始忘記,夜闕君為什麼要在她身邊,是因為,那盞青銅燈。

也許是那種溫山軟水蒙蔽了她所有的感覺,所以忘記了最初的原因。

藍小玉下意識地往後退卻一步,就仿佛遇到什麼危險而不自主的行為,夜闕君對她這種防備的態度很是不悅,他的表情並沒有什麼不同,隻是眼角眉梢透露出的些許疏冷。

他逼上前一步:“把戲?你認為我的言行都是把戲而已?”他的眼神從藍小玉的臉滑到她拽握在手中的青銅燈,轉身即逝。“李想對你說了什麼。”他如同質問,直將矛頭對準了送情書的李想。

“李想什麼也沒說。”藍小玉脫口而出,“你不用疑神疑鬼的,我接受不接受他的好意,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夜闕君對她的態度似乎在今夜已經到達了藍小玉能夠接受的頂點。

鳥嘴在一旁聽得是冷汗直冒,藍小玉這小姑娘太不要臉,不,不要命了,這不是明目張膽的要給他家冥君帶綠帽子不成,他偷偷瞧黃蜂,黃蜂雙手抱胸冷著一張臉,顯然藍小玉的死活和想法與他根本毫無關係。

或者說,他從沒覺得藍小玉能頂著多久的“冥後”頭銜。

夜闕君的興致才是根本。

所以他的目光隻落在夜闕君身上,仿佛隻要他一個眼神,黃蜂就會很樂意替他除去這個小麻煩。

鳥嘴覺得棘手,藍小玉這犟脾氣,真特麼棘手。

夜闕君冷笑一聲突然出手拽住了藍小玉的臂彎,根本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另一手就按住了她的肩胛,藍小玉吃了個痛,任是沒哼哼出來。

夜闕君的手指在頸項撥弄了下那盞小青銅,竟然不知為何那冷笑就在唇角擴大了兩分:“收了我的東西,那麼即便隻剩下,藍、小、玉這三個字,他人也無法再染指半分,這個道理,我允許你用嘗試來證明。”

藍小玉臉色一變,她並不明白夜闕君的意思,可至少還能聽清楚那種自私的口吻,可所有的強迫都建立在這盞青銅燈的身上,而非她藍小玉——那是一種毫無感情,沒有波動的關係。

“沒有這盞燈,我什麼也不是對不對?”在夜闕君的心裡,沒有這個青銅燈,那麼她藍小玉什麼都不是,有了這盞青銅燈,藍小玉的一切都應是他的——呸,什麼見鬼的邏輯。

當初第一個交易就是因這盞燈而起,從那時候開始,他一直在避諱這個話題,甚至並不在她麵前刻意提起關於這盞燈的一切。

藍小玉的心也冷一半。

“那麼夜闕君,我隻是我,我是藍小玉,不是你的夫人,也不是什麼冥後,你聽好了,也記住了!”她的嗓音因為叫嚷而有些沙啞。

話儘於此。

話儘於此這刻,夜闕君的臉色著實陰沉了下來:“藍小玉,是我太放縱你了。”

“是你太自以為是了!”她給他下了個定義,這一次是十成十的指責和不滿。

難道藍小玉應該對夜闕君的施舍感激涕零,對他的安排和示好,甚至任何的溫情都應該感恩戴德。

憑什麼?

本就沒有憑什麼。

那都是一廂情願一意孤行的意願。

“夜闕君,你在乎的隻有它。”藍小玉心裡被這認知一愣,有種仿佛被所信任的人辜負了的感覺,所有的旖旎都被冠以欺騙的名頭。

她後撤一步扭頭就要離開他身影籠罩的範圍。

夜闕君雙眸一眯,隻一閃身就已經在她跟前,他的瞳孔中沒有任何的流光和倒影,像無儘地獄中的深淵,他的慍意顯而易見,藍小玉說過,夜闕君就是有那種本事,一瞬間將溫情化成鋒利的劍刃,殺人放血都可以毫不留情,不需要任何的言辭表達,一個神情都足以令你膽戰心驚,任何微弱的呼吸都要分崩離析。

藍小玉出言頂撞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指責都不應是他所容忍的。

他放低了姿態,平日裡對藍小玉的遷就並不是她今天可以恣意的資本和理由。

他的眼裡雖然沒有殺意,卻比藍小玉的不滿更甚,藍小玉看出來了,麵對一個鬼物,一個她至少托付過信任的家夥,她一時之間竟有一絲茫然。

她幾乎想也沒想就立刻表現出了防備的姿態,先下手為強,分指為訣,撚指下印,以手肘支撐隔開兩者的距離,另一掌就要拍去夜闕君身上。

夜闕君本沒有料到藍小玉會突然出手,彆說他,就連鳥嘴和黃蜂都是一愣,竟在這轉眼間不知該上去幫忙還是停留原地。

夜闕君比藍小玉想象的反應更為迅速敏捷,他反手就扣住她的手臂側身一躲,藍小玉一擊撲空很是惱羞成怒的迎上去,她正在氣頭上,根本不管不顧,隻想發泄,在夜闕君扣住自己手腕時,她低頭一個旋身掙脫了鉗製,踏出步伐就順手將肩頭的背包卸下。

月光零零散散時隱時現,藍小玉心頭急躁等不及片刻安靜,心知符籙不可能對這鬼神起什麼作用,甚至連威脅他的資本都沒有,她對這一認知很是懊惱,出手的意圖更是赤-裸明白。

夜闕君順勢握住她點指刻印的手,另一手就攬住了藍小玉的腰身,試圖將這個怒火中燒的小姑娘拉回來,他懶於反駁,更無謂解釋,卻謹慎於不觸及她手腕已開裂的傷口。

藍小玉被他扣壓住腰竟然動彈不得,後背就貼服在了夜闕君懷裡,她臉上又紅又燙,就差開汙破口大罵了:“你以為我是那樣的小姑娘,哄一哄騙一騙,就得心甘情願為你做事。”要她藍小玉不聞不問好好聽話,他當真以為自己是誰?

藍小玉也是被逼急了,直接抬腳一踩,手肘向後用力捅去,夜闕君眉頭一皺,胸口吃了藍小玉這一記悶揍令他的手徒然鬆開兩分,藍小玉趁機立馬脫身還不忘反手就朝那家夥一個手劈。

她這一連串的動作又快又準,說她沒有動心思考慮,是因為她知道這道符印要對著哪裡劈下去——

胸口。

夜闕君的胸口受過傷。

她的戾氣不下於要對付一個真正的鬼怪,夜闕君看到了——他看到了,所以,他的眼神直勾勾落在藍小玉的眼中,空無一物,就像浩瀚的星空失去了所有星辰的無邊無際——

他竟然不避不躲,任由藍小玉這一掌劈空上來。

藍小玉突然一個激靈反醒過來,腳下慌忙虛晃,強迫自己偏身而過,就在這時,黃蜂和鳥嘴也是搶步上來——他們自然不會看著藍小玉當真動手傷到夜闕君。

鳥嘴見勢不妙掠身就將夜闕君往旁邊護回,黃蜂更甚,他一個閃身突然就出現在夜闕君身前,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兩柄如同斷刺的利刃,而鋒利的側鋒明晃晃就從恰好偏著身體摔出去的藍小玉臉龐滑過,割斷了她耳邊的一縷發絲。

如果藍小玉方才沒有突然調轉方向,那麼現在死的,一定是她,而不是夜闕君。

藍小玉摔倒在地,吃了一嘴的灰塵,冷汗卻也出了大半身,現在就算想退也不容易,她才捏住背包,就發現背包被鳥嘴踩住了帶子,那鬼差壓低了神色拚命的朝自己搖頭,那意思可真明顯,擺著要自己彆再鬨事,趕緊賠禮道歉。

“滾開。”藍小玉呸了聲,她沒有傷到夜闕君,是她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彆人,她抹抹有些刺痛的臉頰,才看到手心裡有一絲血跡,八成是給黃蜂的利刃割傷的,那家夥向來對自己沒有一分一毫的客氣,更是恨不得殺她而後快了吧。

藍小玉見鳥嘴並不為所動,就從背包裡抽出那遊龍一般的法器,這電光火時間,“啪”,法鞭火辣辣一記抽打在鳥嘴的手臂上,頓時直將他打的皮開肉綻,鳥嘴“哇啦”一叫,怒目而視。

藍小玉竟然抽出了閭山法鞭,她咬著牙:“要麼讓開,要麼等死。”她揚手就是旋鞭而上,跨開馬步就抽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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