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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裡傳來了不知從哪兒響起的窸窣聲。
那是落葉聲呢?還是蟲子爬行的聲音呢?
鼻腔裡充斥著草木的味道。
人類鋪平的道路被踩在腳底,平穩的感觸讓他感覺像是踩在棉花上。
——一切都和過去的自己所熟知的一樣,
但……
新生的惡魔徜徉在越來越黑的夜空之下,他抬起頭來,舉目望著天上星星點點的光芒。
是被那璀璨的月光熠灼了眼目?又或是被沉重的黑夜壓低了腦袋?
惡魔垂下了頭,而後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黑紅的顏色粘附其上,仿佛永遠洗不淨了似的——如同那上麵滿滿染上的罪惡那樣。
他深切地體會到,自己已經改變了。
那深沉的罪孽,以及漆黑的可怖意誌,將一直帶領他前往最深邃的黑暗。
殺戮,死亡,人類的碎肢,給他帶來了如同要融化了一般的快感,儘管再如何為自己開脫——那是剩下那九百九十九份意誌引導的,僅存的千分之一的、名為“簡”的意識,也依然難辭其咎。
在一瞬間,作為人類的部分也被複仇蒙蔽了雙眼,並成為殺戮劇的主因。
“簡·皮埃爾殺害了三百名人類”——這是不可否認的現實。
這個屬於人類的世界,也已經無法再接受成為惡魔的自己。
那麼,自己該去哪兒?
不,不知道。
或許會在哪一天被人類驅逐,並返回地獄吧——又或者被人類的高階神職者發現,並用神術徹底淨化。
無論哪一條,對他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選項。
但在那之前,自己又該做些什麼?
不知道,腦袋裡一片空白。
或許……隻能慢慢地等待死亡吧。
當殺戮的**淡去,當原本的仇恨消湮。——
空虛在一點一滴地蔓延。
那如同一把尖尖的錐子,它紮在惡魔的心尖上,不斷敲鑿著內心的空洞。
他多麼希望,那屬於惡魔的九百九十九個自我能再度活躍起來,讓仇恨與殺戮的**重新充填內心,但——沉寂的意識中卻徒然餘下了因**無法滿足而產生的失落感。
虛無——僅僅是一片虛無。
惡魔忘卻了情感,忘卻了思考,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如同本能般地、獨自開始了行動。
或許是覺得不做些什麼不行吧。
他邁開了腳步。
在被死亡填滿的幽寂森林裡,像是驗證自己的存在一般,惡魔邁開了腳步。
在深深的、深深的黑夜中,惡魔獨自行走著。
沒有終點,沒有停歇。
僅僅是無言地行走著。
腳爪踏碎了落葉,鎧甲刮擦著樹乾。
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惡魔,仿佛連意識都要沉浸在夜晚中一般……
如果黑夜一直持續的話,惡魔或許會一直這樣行走下去吧。
但——它還是來臨了。
最初的前兆,是微微開始泛起灰色的地平線。
惡魔敏銳的五感馬上讓他意識到了天際的變化。
於是,心懷憧憬的惡魔向那投去了視線。
那是希望的象征嗎?
又或者是無情的審判?
神聖的、耀眼的金色圓環,在惡魔的注目下、艱難而緩慢地、一點點爬上了地平線。
啊……
惡魔發出小聲的驚歎。
日出……嗎?
像這般觀看日出,還真的是久違了。
記得上一次是在——
是…在——
啊,對了……
上一次看日出,是在他還是人類的時候。
那天正好是在野外露宿,當早早起床的他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思索著今天的早餐要吃什麼的時候,淺淺的金色便在地平線上出現了——就如同今天一樣。
真是美麗的朝陽——一邊這樣作想,惡魔不自禁望著冉冉升起的太陽出了神。
不知道是否還有誰在陪伴著自己一起看日出呢?
城鎮的市民嗎?早早開始工作的農夫嗎?又或者哪個因與夥伴的冒險約定而興奮地睡不著覺的孩子?
他們……各自又懷揣著怎樣的想法?
一定是在考慮著今天的工作、以及工作後的休憩的安排吧。
那可真是、讓人羨慕的無上幸福啊……
人類的簡·皮埃爾一直有一個願望。
那是從出生到現在起,從未有所改變的願望。
——成為真正的人類。
像真正的人類一樣工作。
像真正的人類一樣玩樂。
像真正的人類一樣娶妻生子。
像真正的人類一樣結交朋友。
以及……像真正的人類一樣,在子孫後代的圍繞下迎接死亡。
啊啊,如果可以的話,再有個漂亮的妻子就好了。
臉上時刻掛著溫柔的微笑,棕色的、被紮成發辮的頭發,以及——
惡魔中斷了自己的思緒。
——因為那突然湧上的悲傷,已經讓他沒有餘力去思考了。
啊啊,是啊……自己無法回歸人類的生活了。
無論是人類的食物,人類的床鋪,還是簡所喜愛的、與旅途中遇到的人們所說的每一句話,以及那悠哉地在馬車上度過的生活也……
——都再也回不來了。
天上的諸神啊——
告訴我,我究竟了做錯了什麼?
一直陪伴自己的孤獨也好,如同影子般的自我也好,甚至連那預定好的、悲慘的結末也好,自己都無言地接受了的。
但——
為什麼要對我進行如此嚴厲的懲罰?
我已經滿足了那虛假的人生,並準備踏入了虛無。
可是,為什麼要讓我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告訴我——神明大人,無法接觸光明的我,還能夠做些什麼?
啊啊,為什麼胸口會如此疼痛?
為什麼,我會連眼淚會流不出來?
告訴我,天上的神明啊!
我要怎麼結束這黑暗的、沒有救贖的人生?
咚、咚地,沉重的聲響回蕩在寂冷的晨曦之中。
那是惡魔攻擊自己的聲音——他抬起又粗又黑的巨大手臂,然後重重砸在自己的胸口上,旋即又重複上一次的動作。
即便無法給堅如磐石的黑甲帶來一絲一毫的傷害也好,魔依然沒有停止自我摧毀。
咚、咚。
咚、咚。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擂鼓般的噪音如同雨點般接連不斷地響徹著。
咚、咚地。
咚、咚地。
仿佛永無止境般、被悲傷吞噬內心的惡魔狂舞著——
那到底持續了多久呢?
終於在日中之時,惡魔“撲通”一聲跌倒了。
他匍匐在地上,深深的無力感籠罩在了心頭。
惡魔意識到了——
自己…是無法靠這種手段死掉的……
飛蛾為了接觸光明可以投身火堆,而他卻連這樣的權利都沒被賦予。
僅僅是…以無比淒慘地姿態苟活在不屬於自己的世界上。
空虛嗎?
不——不可能一直空虛下去。
就算無法滿足、就算執念不去改變。
但——
空虛總要被“某種東西”填補上。
那麼,那會是什麼?
最初的時候,是一點一滴的悲傷。
惡魔尋找著自己悲傷的理由。
然後,他發現了——
悲傷所產生的伊始,不正是自己變成惡魔的瞬間嗎?
於是,悲傷開始了迅速的發酵,變質,並隨著變成了另一種情感。
絕對不該有的……漆黑的、充滿惡意的情感……
喀嗒。
小小的聲音在腦袋裡響了起來。
啊啊——那把束縛自己的理智之鎖,終於徹底毀掉了……
空虛的惡魔。
無法救贖自己的惡魔。
他終於——找到了自己最後的生存意義。
如果拗斷那個女孩的脖子的話,會發出何等悅耳的聲音?
如果把她的胸膛切開的話,會流出什麼顏色的鮮血?
如果用手爪刺穿她的身體的話,她會用何等令人愉悅的表情迎來死亡?
徹底解放的惡魔,終於聽見了——那一直縈繞在自己的、誘惑的低語……
“明白了嗎?”
那是高亢地、聽上去很暴躁的男人的聲音。
而當這個聲音落下之後,一個粗沙的女人的聲音隨之響起:
“可憐的被害者呀,是誰加害了你?”
他們是誰?
是一個自我中的某一個嗎?
又或者是彆的什麼外來者?
不,那不重要——
被“另一種”情感填滿內心的惡魔放棄了思考。
“想知道我們是誰嗎?”
“好吧,去聆聽我們的聲音吧。”
“——我是黑。”
男人的聲音說。
“——我是白。”
女人的聲音說。
“我生於白晝,卻墜於黑夜。”
“我生於黑夜,也墜於黑夜。”
而後,男人的聲音接著道:
“那麼,你呢?”
“先從你的名字開始吧,小惡魔。”
啊……自己的名字。
那是在最初就被遺忘了的,在誕生伊始被地獄賦予的名字,那是——
阿庇斯。
“阿庇斯嗎?很好。”
“那麼,繼續說出來吧,你適才所想到的,另外一個名字。加害者——那是誰?”
加害者……她是——
內心毫無波動。
過去的情感仿佛消湮乾淨了一般,千分之一的人類靈魂沒有泛起絲毫波瀾。
那本應守護的女孩。
那絕對不該怨恨的女孩。
她的名字,卻被輕巧地、說了出來……
維多…利亞。
於是,一切就這樣開始了轉動。
笑聲,腦海裡傳來了近乎癲狂的笑聲。男人的笑聲、女人的笑聲,交彙在一起的笑聲。
“英雄在朝日下迎來的背叛。”
“天使在神的意誌下墮落。”
“小小的石頭牢房喲。”
“它圍困住了兩個有罪的靈魂。”
“現在,新的典獄長到來啦!”
“他用刀子與毒藥尋求著解脫。”
“三個可憐的靈魂呀!”
“他們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
“可憐的公主嗬,兄長的屍體被扔去了荒原。可憐的公主嗬,揣著怨恨自戕,美麗的屍體掛上了籠中的房梁。”
“憤怒的王子喲,父王被叔父謀去了性命。憤怒的王子喲,揣著怨恨複仇,帶毒的長劍為仇人烙上致命的毒傷。”
“可憐的公主嗬,情人的心臟被擺上了金杯。可憐的公主嗬,揣著怨恨自戕,匕首的鋒刃紮進了柔嫩的胸膛。”
“憤怒的王子喲,父王被佞臣謀去了性命。憤怒的王子喲,揣著怨恨複仇,英雄的腦袋被乘在盤中端上。”
“台上的演員們,唱吧!跳吧!用那狂亂的舞蹈掀開帷幕吧!”
“台下的觀眾們,哭吧!叫吧!用那悲慘的哀嚎敬上歡呼吧!”
“當太陽落下山去——”
“當月亮爬上山坡——”
“當窮人們躲藏在夜晚的寒風中瑟瑟發抖——”
“當富人們開始在黑暗的掩護下飲酒作樂——”
“六百六十六位戲子輪番登台,黑白色的馬戲團,即將要開幕了!”
“看看吧,滿足於驕奢生活的有錢人門!看看吧,在苦難人生中掙紮的窮苦人們!”
“來吧,帶上假麵的友人喲,一起為不死不休的喜劇倒數——”
“三、”
“二、”
“一、”
“這就是我們的……”
“——複仇劇的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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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交彙的黑與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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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看哪兒,有個女孩兒倒在那裡了……”
“……她是從哪兒來的?……”
“……看樣子是從東方過來的……”
“……啊……看她的臉……”
“怎麼回事?這些黑色和紫色的斑點……“
“……先把她運進城裡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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