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萌動的青春

韓聰一上午都在吳波的泰通力合公司，工作進展很慢，很多時間都浪費在與人的溝通上。如果有一個助手就好了，可是以目前的情況，是不可能抽調出人手的。

吳波對韓聰的態度相比之前還要熱情。這就是吳波為人處事的高明之處，你雖然動了我的奶酪，我仍然會以高姿態示人，但是心裡早已經計劃著如何從你手中奪回更大的奶酪。

韓聰不太習慣與人過於客套，拒絕了吳波的午飯邀請。正好借中午時間去雲T公司看簡繁。

簡繁得知韓聰就在公司樓下，像一陣風旋轉到韓聰麵前。

韓聰注視著簡繁，簡繁仰著頭看著韓聰。兩人的眼中都是滿滿的急切，思念太久，突然相逢竟然不知道如何表達相見的喜悅。

韓聰張開雙臂，“抱抱。”

簡繁的臉一片緋紅。

韓聰伸手抓住簡繁纖細滑嫩的手，將簡繁攬入懷中。久違的愛戀，無法割舍的情感瞬間湧入心頭。

“你沒變。”

“你也沒變。”

擁著簡繁，韓聰有種清新美妙的感覺。此刻，韓聰將一切煩惱都拋到腦後，隻想和簡繁就這樣一直相擁。

“簡繁，永遠不要離開我。”韓聰低聲說。從未說過這種乞求的話，今天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

“我一直都在呀。”

是呀，無論自己做什麼，簡繁都會安靜地等待。從相處的第一天即如此，如今來到北京了還是如此。一直以來都是心安理得的接受，可是今天卻深深的不安。蔣帥對簡繁一見傾心已經構成威脅，自己對愛的猶豫也是一種潛伏的危險。

韓聰發現自己竟然變得不自信了。

“你能請假嗎？我想好好陪陪你。”韓聰拉著簡繁的手不想放開。

“請不了假，我這周的開發任務還有很多沒完成。周末恐怕也不能休息。”

“哦，沒關係，你有時間就聯係我。”與簡繁相比，什麼都變得不重要了。

何佳宇在二樓小餐廳吃過午飯，重新回到姚菲房中。

姚菲睡的很安穩，何佳宇將姚菲身上的小毯子又向上蓋了蓋，空調房還是比較涼的。

姚菲這是何苦呢？你為什麼突然又喜歡上了彆人呢？還記得那年的畢業季嗎，我去學校找閆敏。你像一隻花蝴蝶，圍繞著我和閆敏，我隻當你是閆敏的好朋友，無論去哪裡你都要跟著，是一個可愛的小跟屁蟲。閆敏畢業答辯的時候，我和你一起在樓下等，你突然從後麵抱住我，你說你無法忍受我無視你，你說你無法控製對我的愛，你說你會為了我放棄一切，包括和閆敏的友情。姚菲，雖然我知道我不能對不起閆敏，可我還是回應了你，默默接受了你對我的愛。閆敏當然不能和你比，我和她在那個擁擠的大雜院中一起長大，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我自己，從來都是小心翼翼地、卑微地活著，我討厭那種生活。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得到了新的力量。姚菲，你這樣躺得很辛苦吧，不要怪我，我會永遠對你好的。姚菲，我不能沒有你。

此時，閆敏一個人躺在公寓的床上，眼淚滴在手中的一張B超單子上，單子上隱隱約約一張胎兒的影像。

何佳宇，我成全你。可是，你知道我是以什麼代價成全你的嗎？

小的時候，你常常把家裡的雞蛋偷出來給我。我住到姚菲家後，每到周末回家，都會給你帶些很稀罕的水果，我們那個時候多美好呀。你跟我說，你將來會成就一番事業，你會讓我過上真正的像姚菲那樣的生活。我信任你，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一個周末，我們的父母都忙於生計不在家。忽然，狂風大作，暴雨傾盆。屋內的天花板嘀嘀嗒嗒地向下滲雨，一定是房頂的油氈紙被風吹開了。我給你扶著梯子，你爬上去重新鋪好。等一切都弄好，我們看著對方哈哈大笑，都成了落湯雞。忽然，我們都不笑了。濕透的薄衫下凸顯我們年輕的身體，我們被對方吸引。屋外雷聲轟鳴，卻絲毫不能乾擾我們萌動的青春。你用顫抖的手將我的衣扣一粒粒解開，我看著你熱切的目光，當你的吻落在我的全身時，我心甘情願地將一切都交給你。

從此，我們一發不可收拾，尋找一切機會汲取著對方的身體。當我得知自己正在孕育新生命的時候，我是那麼的欣喜，我們說好的畢業就結婚，我等待著，我想在你畢業典禮那天再告訴你這個好消息。

然而，我等來的是什麼？你突然來找我，你抱著我，吻我，我興奮地迎合你。突然，我感到熱熱的淚滴到我的臉上，我才注意到你的驚慌失措，你的一臉茫然。你說你不能再愛我了，你說你的理想、你的抱負在殘酷的現實麵前是那麼的渺小，那麼的不堪一擊。你說你隻能借助外力才能成功，這個外力就是姚菲堅實的家庭背景。你說你不愛她，但是你彆無選擇。我心疼，但是我更心疼你呀。我讓你離開，我讓你去追求你想要的。

我一個人默默忍受痛苦躺在冰冷的床上扼殺了我們的孩子。何佳宇，你至今都不知道我為你付出了什麼。今天早晨，你竟然說我惡毒，我所做的一切難道不是為了你嗎？

在這個世上，最痛苦的莫過於“不可逆”，不可逆的似水柔情，不可逆的歲月蹉跎，不可逆的付出和堅持，不可逆的背叛和辜負，不可逆的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