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繁休假的第三天，關於她的議論在智翠集團總部達到沸點。
“專案審計一個部門應該還是第一次吧！”
“看來問題不小，否則集團不會執意插手此事。”
“也不一定，捕風捉影的事之前也不是沒有過。”
“雲T的總裁助理都被請來了，若沒有實打實的證據應該不會這麼做。而且我聽說董事長要親自過問。”
“部門經理何許人？之前不知道公關調停嗎？引起董事長高度重視，怕是在劫難逃了。”
“之前來過，你沒注意。對了，就是有一年程序設計大賽，董事長親自頒發特彆獎的那個人。”
“難怪，這麼多屆程序設計大賽，不就出現她一個特彆獎嗎？看來有狂的資本。”
“再狂也要會做人吧！聽說廖助事先給過她機會，想私下聊聊照顧一下她的情麵，結果她壓根沒理會。”
“狂什麼呀？集團網絡還不是因為她才癱瘓的。秋季招聘會因為她也一度場麵失控。”
“啥人啥命，等著看結果吧！”
薑甜提著空托盤從姚翠涵辦公室中走出來，立即被拉到樓層大廳，“薑甜，你剛才端水進去，有沒有聽到什麼？”
“沒有！”薑甜翻著眼睛，“我說哥哥、姐姐們！若有消息我一準兒滿足你們好奇心。快都散了吧。我可怕被你們各自的領導數落，又說我招事兒。”
大家各自散去，薑甜走到姚翠涵辦公室門前貼緊耳朵，可惜聽不到。不過一想到簡繁就要被從雲T請走就莫名興奮。我可以無所作為，你不能不走麥城。誰讓你是我看得見摸得著的，跟我有可比性呢！
姚翠涵辦公室內。
“小穆，最近一直沒去阿姨家。阿姨都想你了！”姚翠涵起身從辦公桌後繞出來，坐到窗前的沙發上。“來，坐阿姨身旁，這樣說話方便。”
“好的。”穆森離開靠門口處的待客區，歡歡喜喜地坐了過去。
“老廖，你也坐過來吧。”
廖助遲疑一下，姚翠涵專有的休息場所，他從不僭越。最終端起茶水，坐在了最外側的單人沙發上。
姚翠涵拍了拍穆森，“小穆，你和廖助先聊。我了解的情況不是太多，先聽聽。”
“廖助，您問！”穆森欠身。
廖友快速磕了磕扶手，“是這樣的，簡繁最近造成的影響很不好。她若是在集團工作，早就將她辭退了。”
“姚阿姨，這都是我的錯。”穆森一臉無奈。
姚翠涵笑了笑，“你跟劍軒是兄弟，工作兢兢業業，員工的過失與你無關。”
“姚阿姨，簡繁是我朋友，不好的影響其實都是我造成的。若辭職，應該是我辭職。”
廖友心裡咯噔一下，就知道他會無理取鬨，沒想到這麼直接。你辭職，誰敢讓你辭職呀！最不能惹的就是林劍軒，讓你辭職，林劍軒跳出來咬人不怕，就怕姚翠涵要死過去幾回。若林劍宇是姚翠涵的眼珠子，林劍軒就是姚翠涵的心肝脾肺腎，絲毫碰不得。
“簡繁是你朋友？我和你廖叔之前不知道。不過，現在知道了也不遲，就不管什麼影響不影響了，由我親自出麵給簡繁找個更好的工作，也免得她在公司令你為難。”姚翠涵笑容親切。
“我不為難。姚阿姨，您彆怪我。可能我人情世故不太會考慮，就喜歡就事論事。為此，歐陽總喊我妖孽。簡繁的能力和業績有目共睹，否則，當初我也不會將她推薦給歐陽。集團網絡癱瘓一事，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
“你造成的？”廖友微笑著盯著穆森。就給你一個胡編亂造的機會。你編！
穆森揉了揉額頭，“我在國外也寫過一段時間代碼，來到雲T後對程序就更加癡迷。簡繁部門申請培訓，我便經常去雲T軟件研究院跟著弄弄這弄弄那。不曾想把U盤裡的毒染到了研究院的機器上。出事後，我也沒敢說。若是簡繁知道了，一定跟我絕交。她對待工作可是一絲不苟，六親不認的。若是簡繁因為這件事辭職，我隻能坦白我的錯誤，可是這樣一來，就有損劍軒的顏麵了。誰都知道，我是他從國外請回來的助理。我無所謂，劍軒的睿智可是不容置疑的。”
廖友偷瞄了一眼姚翠涵，得！這件事隻能算是抹平了。姚翠涵斷然不會給人質疑林劍軒的機會。安茹質疑雲T，姚翠涵都大為不悅。
“姚阿姨，這個秘密都要把我壓跨了，說出來好受多了。無論如果不能讓簡繁替我背鐵鍋。”穆森楚楚可憐。
姚阿姨急忙安慰，“阿姨知道了！小穆呀，不是背鐵鍋，是背鍋。聽小穆說話，阿姨就是覺得有意思。”
“謝謝阿姨，反正不管金鍋、銀鍋、鐵鍋，不能讓簡繁替我背。”
“好，這件事以後就不準提了。老廖，你記下了！”
“我記下了。”廖友暗自運氣。
“姚阿姨，還有秋季招聘會有人惡意搗亂那件事，其實也是我的責任。”
廖友努力微笑著嘴角，行，我看你再接著編！
姚翠涵卻和顏悅色，不急不躁，“小穆，我聽說那個人是簡繁私下裡管理什麼工廠開罪的人。按理說，她業餘時間做什麼，我們不應該管。但是，做什麼決定總要考慮一下後果。她是雲T的部門經理，誰針對她都會牽涉到雲T。你廖叔跟我說，那個工廠是她男朋友公司下麵的，既然如此，辭掉這邊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工廠管理不是很好嗎？小穆，這件事，你真要勸勸簡繁，是為她好。”
“姚阿姨，管理工廠是我勸她去的。”
“不可能吧？”廖友終於忍不住了，你勸她去，你憑什麼勸她去。“莫非工廠有你的利益？”
穆森咧嘴一笑，“那倒不是！那家工廠生產物流設備，雲T不是搞了一個供應鏈生態圈嘛！目前全部物流設備由雲仁代工。我就想著如果簡繁能多了解一下硬件，將來沒準就可以全盤接手雲T供應鏈生態圈的管理和運營。”
“你希望簡繁在雲T坐穩位置？”廖友語氣有些不客氣。
“是的。其實我完全是為了劍軒著想。我是劍軒的助理，向下貫徹他的管理思想和決策是我的責任。簡繁是我朋友，本身能力又強，她職位越高，坐的越穩，越能配合我工作。否則，有些工作我做起來還是有難度的。”
姚翠涵拍著穆森的手，“我替劍軒謝謝你，你為他竭儘所能，儘心儘力。”
“可是沒想到，這件事卻給簡繁招來非議。簡繁做事太認真，本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過仔細一想，她並沒有錯。承諾的事就要做好，這種契約精神難能可貴。秋季招聘會後，簡繁問我她是否還要繼續管理工廠，我建議她繼續。她在實踐中提高管理水平、積累管理經驗對雲T來說沒有壞處，何況雲T對於硬件生產不能一無所知。”
廖友撓著額頭。行，簡繁繼續管理工廠都被說的冠冕堂皇。大吸了一口涼氣，“管理工廠有什麼好處，有什麼壞處，我沒辦法評論。但是很多人反映，簡繁在雲T太擺譜了，出行必須專車配專職司機。周末也要司機出車，公私不分。沒辦法，我才考慮對簡繁的部門進行專案審計。隻要審恐怕就要審出問題。開弓沒有回頭箭，審計組已經組建完了，現在取消也不太可能。為了簡繁，小穆呀，我看。”
“我知道，我知道。”穆森打斷廖友的話，從包裡拿出厚厚一摞打印好的流水賬，外加複印的審批報告、憑單票據，“簡繁做事格外仔細嚴謹，我看了她部門賬務都感到不可思議。”
穆森將流水賬鋪在茶幾上，“姚阿姨，請允許我給您講一講。這份賬太清晰不過了。關於用車問題，阿姨您看這是簡繁的工資條目，司機的加班費、車輛用油，就連車輛保養，車輛保險每個月都按照天數比例給予了扣除。相當於，她沒有占用公司一分錢。”
廖友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拿起票據翻了翻，“這是連一帆的機票？”
穆森趕緊拿出一張審批報告遞給廖友，“關於機票的說明在這裡，項目組外租房子沒有發票，以此相抵的。財務部已經核實了。”
姚翠涵來了興致，一張一張捏著票據，“裡麵沒有一張吃飯報銷的條子？”
“是呀！”廖友急忙附和，“這不可能吧？項目結束聚餐總是常有的吧？這些賬不會是財務部專門給我們做的吧？”
穆森笑了笑，“我問過簡繁部裡的人了，她部門有專門的活動經費。項目結束，發放項目獎金時都要扣下一部分。”
“這不合理吧？簡繁不參與項目，她就沒有機會被扣錢！做項目的人不是吃虧了嗎？”廖友可算找到了借題發揮的點。
“可是她部裡人都很讚成，不參與項目的人員配合各個項目組工作都很有積極性，根本不存在不情不願的情況。而且，項目結束了，項目組成員也不再感到失落。他們的歸屬感在部門而不在哪一個項目組。”
廖友有些坐不住了，信誓旦旦跟姚翠涵說一定可以查出簡繁部門的經濟問題，結果全然無果。
“小穆，辛苦你了。這樣，這些打印的流水和複印單據暫時放我這裡。不忙時我再翻翻。”姚翠涵將茶幾上紙紙票票整理到一起。
“好的，姚阿姨。雲T熱烈歡迎審計組蒞臨指導。”
“老廖，替我送送小穆。”姚翠涵暗自歎息，看來審計組下去不過走走形式罷了。
廖友送走了穆森急忙返回來，“董事長！您看。”
“就這樣吧！”姚翠涵無奈，想要請走這個丫頭還真難！
“董事長，簡繁也太有心計了，做人做得如此刻意，想想都令人心裡發寒。我還沒見過有誰把帳做的這麼清晰，這麼漂亮的，真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
“好啦，我有些累了。”姚翠涵感到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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