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甘做人質

2016-06-17 作者: 浩瀚馨語
第26章甘做人質

焦雪花講述到這裡時,不由得停了下來,她的黯然的表情掃視了一下車水馬龍般的車外街道。

此時還是交通午高峰階段,陳東河開車搭載著她,行駛得並不快。陳東河一邊開車一邊聆聽焦雪花的陳述,已經對這個案子入迷了。

他一見焦雪花停了下來,不由得追問道:“那個女司機情況怎麼樣了···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了?”

焦雪花一看距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路程,於是繼續講道:“那個叫王春霖的一看我們已經找到出租車了,就猜到我們已經抓捕了他的兩個同夥,隻好把一切都招供了。他們把女司機劫持到水泵房後,對她實施性@侵後,就殘忍地把她殺害了,並把她的屍體掩埋在了附近。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我們會這麼快出現在那裡,本來計劃等王春霖的婚事過後,再設法處理出租車的。”

陳東河此時露出了憤怒的表示:“可惡!法院當初為什麼沒判他們三人死刑呢?”

焦雪花又向他講述起審訊的過程:“等我們把他們押回市局進行分彆審訊時,劉清楊和李宗昌麵對我們,一句話也不說,他倆也許怕自己的供詞跟同夥的對不上號,或者是因為感到絕望。但王春霖卻向我們講述了案件整個過程。當初他們三個人確實是像我預想的那樣,騙得女司機搭載他們三人回王春霖家的。當時,喝醉酒的是李宗昌。那個劉清楊操著外地口音,把一張百元大鈔拍到女司機手裡,隻求她把他們送到村裡不遠的王家就行。女司機一看他們三個人都是時髦的城市人打扮。又是跟自己的顧主同是來村主任家和喜酒的,所以,就降低了警惕心。可是,當那個喝醉酒的李宗昌一被推上車後,酒勁就清醒了一些,當他發現女司機容貌俏麗,穿著性感時尚時,就醉語挑逗女司機。女司機卻沒有生氣,而是半開玩笑說什麼‘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之類的話。王春霖覺得有門,為了滿足他同夥的性@欲,就向女司機提出了高價‘交易’,那個女司機因為貪財,就糊塗地同意了他們,可事後,他們三個人身上都沒帶多少現金,女司機對他們不依不饒,那個醉酒的李宗昌情急之下,把女司機推倒了,結果她的頭正碰到了水泵房裡麵的鋼鐵設備上···”

陳東河疑惑不解道:“這也許是他們想為自己開罪,就故意這麼說吧?那個女司機就算再貪財,也不可能冒失跟三個陌生男子走吧?”

焦雪花苦笑了一下,稍後又講道:“我們當然不能信王春霖的一麵之詞,後來通過調查,感覺他的供詞符合邏輯。”

陳東河瞪著好奇的眼神,又追問道:“那你再說說?”

焦雪花解釋道:“我們確實在水泵房的電機上,發現了有女司機的血跡,這證明女司機生前確實被撞到了。而且,那三個人因為身無任何利器,要想脅迫一個正在開車的女司機,也未必辦得到。除非女司機主動配合他們把車開出村子,並穿過莊稼地來到水泵房。因為我們可以設想當初情景,他們三個人隻有一個人能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而另外兩個人坐在後排座位上。他們可以扼住女司機的脖子,或者捂住她的嘴。但畢竟需要她來駕駛車輛的。女司機在他們三人對自己產生不軌時,不可能順從地把車駛離村裡吧?她完全可以刹車,並按動車喇叭求救的。彆忘了,當她改變行車路線時,還處在光天化日的村子裡。”

陳東河對此不以為然道:“這個理由並不充分啊?假如我是他們其中的一個,我會借故讓女司機停車,再趁她不備,用拳頭把她砸暈,再把她的身體從駕駛室裡移開···”

焦雪花黯然地打斷道:“我們當然不會聽信王春霖的一麵之詞,也設想了當時的情景。後來,我們又通過對女司機的調查,才知道她婚前從事過色@情服務的。直到嫁給了現在的老公,才‘從良’的。也許她的惡習難改吧?如果遇到看起來有錢或者長得帥的男乘客,經常給人家某種暗示,而且毫不在乎人家趁機對她‘揩油’。當時雇她車的邵先生就向我們提出了這一點了。後來女司機的老公也終於承認,他的老婆為了錢,也確實跟某些男乘客發生過那種關係。所以,當她看到王春霖等人打扮時尚,又出手闊綽(指一出手就掏出一百元錢),就極有可能順從他們的。”

陳東河又不解道:“難道你們就是因為鑒於這樣的情況,才沒判他們死刑嗎?”

焦雪花又解釋道:“我們警方隻是負責調查和取證,至於怎樣處罰他們,那法院的該做的事情。不過,對於‘強@奸殺人滅口’或者是‘嫖@娼誤殺’,法律上是有嚴格的界定的。他們三個人最終被分彆判處死緩和無期徒刑了,並被投放進距離潼遙而百多裡遠的潼西監獄改造。”

陳東河這時又忿忿道:“他們三個人既然逃脫了死刑的判罰,就應該好好接受改造。難道看不出來嗎?越獄就是一個死,而且還要逼迫你去見他。簡直不可理喻!”

焦雪花聽了,隻是苦苦地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陳東河此時已經開車接近現場了,當看到前麵的世紀幼兒園被路人圍一個水泄不通時,不由又問道:“雪花你知道那個挾持孩子和老師的越獄犯是誰嗎?”

焦雪花沉思道:“我剛才雖然沒有來得及細問,也猜出他就是王春霖了。”

陳東河一愣:“你為什麼如此肯定?”

焦雪花又解釋道:“因為我們抓捕他們之後,除了王春霖之外,其他兩個人一直保持沉默。而且,當我們押著王春霖再去王家提取兩個嫌疑人時,王春霖的女朋友一看他被抓了,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了,並且追著押解王春霖的警車跑出了很遠。而且,整個王家都陷入了悲痛之中。王春霖當時正跟我乘坐同一輛警車,他突然對我冒出這樣一句話,‘是你把我的家給毀了’!我當時回了他一句,‘你先把彆人的家給毀了’!”

陳東河聽到這裡,更加不安道:“那他要見你,究竟是什麼目的?”

焦雪花輕輕搖搖頭,隨即冷靜地表示道:“目前他挾持了一個女老師和十多名孩子,我不會逃避這樣的情況的,隻能見機行事了。”

他們說話間,車已經停到了人流的外圍,焦雪花隨即下了車,並往人群裡擠去——

由於她身穿警察製服,圍觀者立即為她閃出一條道。她終於來到了身處前沿的同行們麵前。

正在這裡指揮的是張副局長,當一看焦雪花趕來了,就焦急道:“雪花你可算來了,如果再遲到五分鐘,他可能就開始殺人了。”

焦雪花表現得異常冷靜道:“張局,到底是什麼情況?”

張副局長介紹道:“那三個越獄犯趁潼西監獄的防範鬆懈之際,突然襲擊了一名管教。不但殘忍地殺害了他,還奪取了他的佩槍,並越獄逃了出來。監獄方麵立即通報了市局,並聯合組織警力進行圍捕。可是,他們三個人卻劫持一輛出租車逃進市區了。我們經過嚴密的追捕,終於在附近截獲了那輛出租車,並逮捕了其中兩個人。而另一個叫王春霖的越獄犯卻持槍逃進了這個幼兒園。他目前控製了二樓的一間舞蹈教室,並以一名年輕女老師和十幾名孩子做人質。我們雖然已經包圍了那間教室,但為了人質安全,也是投鼠忌器。對方叫囂要麵見你,並威脅說,如果你在下午一點之前不露麵的話,他就每隔一分鐘,就殺死一個孩子,並扔出教室,直到把所有的人質殺光為止。”

焦雪花這時一看手表,距離下午一點,已經不足兩分鐘了。她立即把自己的警帽和佩槍往張副局長身邊的警員手裡一塞,然後義無反顧地走上了二樓,並靠近了那間教室門口···

她剛接近門口,就發現敞開的教室門裡麵一些蜷縮在角落裡的孩子們了。那個王春霖為了觀察外麵的情況,並沒有關閉教室的門,假如有人敢接近那裡,就會立即被他察覺。

王春霖感覺自己給警方的期限已經到了,就惡聲叫道:“現在已經到時間了,既然那個女警官不敢來見我,我可要大開殺戒了···”

“王春霖,”焦雪花不等他話音落下,就一聲嬌叱——“我來了!”

焦雪花在說話間,已經把自己暴露在了王春霖的視野中。她同時也看清楚了王春霖。他正靠在空曠的教室一角,一隻手夾持著一個二十左右歲,已經被嚇得花容失色的姑娘,而他另一隻手卻用槍緊緊去觸在了她的太陽穴上。而那十多個孩子,則紮堆在另一側的角落裡。由於教室並沒有後窗,王春霖可以集中精力,麵對那扇敞開的教室門和一扇前窗。因為這間教室處於二樓,警方即便調來了狙擊手,也沒有射殺他的角度。除非他主動跳出來。

王春霖一看赤手空拳的焦雪花已經出現了,心裡依舊緊張,並把槍口狠狠杵著年輕女老師的太陽穴,食指也不禁顫抖著···

焦雪花見狀,沒敢再往前邁步,而是高舉雙手道:“王春霖你不是要見我嗎?我已經來了。請你不要再難為老師和孩子們,好嗎?”

王春霖用凶狠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焦雪花,並冷笑道:“你沒有帶槍嗎?”

焦雪花隨即解下自己製服裡的槍套,然後扔在了地上,並對王春霖表示道:“請你放心,我已經把佩槍交給我的同事了,你可以再好好打量一下我的身體,哪裡還能有藏槍的地方?”

王春霖此時就像一個輸光賭注的賭徒一樣,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野蠻地向焦雪花命令道:“你既然來了,就趕緊進來。”

焦雪花又高舉雙手道:“我可以進去做你的人質。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必須放掉那位老師和孩子們。”

王春霖獰笑道:“我隻要你一個人做人質就足夠了,我想控製更多的人,也沒有這個精力呀。”

焦雪花這時朗聲道:“你說話要算數。假如這次你失言了,那接下來你提任何的保證,就都是不可信的。”

焦雪花這句話不僅是說給王春霖聽,也是說給正陸續趕過來的自己的同行們。

王春霖眉頭一皺道:“你哪來那麼多的囉嗦?隻要你肯做我的人質。我保證放掉這裡所有人。”

他講出這段話時,同樣是用最大的嗓門。

這時候,那些圍觀者中的孩子和年輕女老師的家長們都激動起來了。他們在警方的攔阻下,隻能靠喊話紛紛哀求焦雪花:“求那位姑娘救救我們的孩子吧···”

焦雪花聽到那些家長們的哭叫,就知道他們希望自己進去,從罪犯手裡換回他們的孩子。當她再看到那些被嚇壞的孩子們聽到外麵親人的哭叫,也紛紛痛哭起來了,就再也於心不忍了。她把銀牙一咬,就要邁步走進教室——

“雪花,不要啊!”

陳東河也擠了進來,當發現焦雪花就要置身去做凶惡的罪犯人質時,不由得驚呼起來了。他如果不是被乾警們阻攔,也會奮不顧身衝上來的。

焦雪花扭頭看了一下樓下的陳東河,隻是對他報之一笑,就再次舉步邁入了那間教室的房門——

“雪花!”

陳東河聲嘶力竭地大叫一聲後,就癱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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