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我看向那趙琪,皺眉不已。
趙琪不再言語,而是突然一把抱住了我,“雨晨姐,快!”
計雨晨死後怨氣所化的厲鬼發出一聲尖銳的嘯聲,黑氣利箭般飛向孟導。我正要動念阻止,貼在我身上的趙琪手放在了我腰間,腰間一陣刺痛感,有那麼一瞬間氣息運轉不暢,不到幾秒鐘的耽擱,厲鬼已經得手。
孟導發出一聲極為痛苦和恐懼的慘叫聲,一旁正在拍攝的劇組成員嚇得驚叫聲大起,亂作一團。荊星河派來的幾個人則後退幾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滾開!”我運轉力氣震開趙琪,來到孟導跟前,一手揚起正要拍在他身上,逼出那已經上他身的厲鬼,身後陰風來襲,我詫異的轉過身去,隻見趙琪的身體軟倒在地,她的魂魄遁出,正飄在我麵前。
“為什麼這麼做?”我很是複雜的心情,有些想不明白。
能熬到這一步,趙琪也算得報大仇,恩怨了結後,她可以有新的生活。她付出死亡的代價,為的是什麼?
趙琪是個有秘密的人,她能控製計雨晨死後所化厲鬼;自己死後,魂魄也能短暫的擁有生前的記憶,短時間內達到‘神魂出竅’的效果。現在的她已經死了。
“蘇大哥對不起,我對你隱瞞了一些真相。辜負了你的信任……今天無論如何,姓孟的這混蛋必須死,而且要死的徹徹底底!”
我瞳孔微縮,冷聲道:“你們是想吞噬他的魂魄?讓他徹底的魂飛魄散?有我在,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而且你們想過沒有,如果真那麼做了,你們也難逃飛灰湮滅的下場!”
普通的厲鬼也沒有吞噬人魂魄的本事,頂多把人弄死。我想不通,趙琪即便付出死亡的代價,又如何做到這一點。
我低估了趙琪對孟導的怨恨,她果然是個很會演戲的人,竟連我都騙了過去。
如果她所言屬實,孟導有取死之道,我隻是答應她,讓她和那厲鬼親自報仇。若是孟導因此而魂飛魄散,我此次的多管閒事,怕是會給我帶來災禍。
上次被人設計陷害墜入幽冥道,以‘鬼母’之隕栽贓嫁禍,後續的連鎖反應,大鬨地府,最後甚至驚動了和‘冥王’鬱壘並駕齊驅的存在‘神荼’。我現在和地府的關係本就微妙,再惹事,隻怕就沒以前那麼好過關了。
趙琪的魂魄是透明的,濃鬱的陰氣正在緩緩消散,“蘇大哥,我們願意為自己做的事承擔後果。不管你今天願意還是不願意,都改變不了結果。”
“你太讓我失望了,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我就隻能送你你們下去了。”我歎息一聲,心中竟生不出一點怒火。
趙琪有趙琪的執念,我有我的原則和底線。
兩張黃階的符籙出現在我手上,我口訣掐動,伸手一指,兩張‘鎮魂符’飛向孟導,針對的是附在他身上的厲鬼。
噗通!孟導一頭栽倒在地,‘鎮魂符’暫時壓製了厲鬼,使得那厲鬼動彈不得。
孟導的整張臉已經被黑氣覆蓋,一個模糊的女人的臉,厲鬼完全把控了他的身體,要將其驅逐出來,還需花費功夫。
我伸手在腰間一抄,手上半個巴掌大小的紫色玉葫。這是下山之前茅山當代掌門符山師叔所贈的寶貝,專用來懾服鬼物,降鬼除鬼的‘法器’。
紫色玉葫對準趙琪,法決念動,玉葫葫身上紫色和金色的線條微微發亮,一道力量綻放,牽引著趙琪的魂魄飛過來。
“蘇大哥,永彆了……”趙琪的魂魄沒有作絲毫掙紮,形體開始潰散,玉葫的收攝之力失去了作用。
“不要!”
我臉色大變,無法保持淡定,失聲喊出兩個字。
趙琪所付出的不僅僅是死亡的代價,赫然也是魂飛魄散!
她形體潰散的刹那,魂魄也死了。所以玉葫才會不起作用。
一道道純淨的陰氣撲向孟導,我抬手準備阻止,卻有一瞬間的猶豫。再要有所動作已經來不及。
趙琪魂魄潰散,餘下的隻是純淨的‘靈魂能量’,被那計雨晨所化的厲鬼吸收。
計雨晨的麵貌愈發清晰,厲鬼之身浮現紅色的光暈,鬼氣和怨氣提升,這是進階的征兆!
它的臉開始掙紮,有了動彈。兩張‘鎮魂符’無火自燃,失去了效用。
這時候的它,已經有了吞噬魂魄的能耐。
“啊!!”這是孟導發出的最後一個聲音,它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計雨晨’發出淒厲的怪笑。
趙琪的目的達到了。遺留的一個問題便是,即將進階為‘鬼將’的‘計雨晨’,該如何處置。
“死……你們都該死!”一道黑氣從孟導身上湧出。
‘計雨晨’和趙琪不一樣,趙琪即便是死了,也還保持著‘人性’。‘計雨晨’是怨念所化的凶鬼,執念達成後,凶殘更甚,不分善惡。完全墜入了鬼道。
我正準備用紫色玉葫將其收拾掉,荊星河派來的幾人動了,被強製留在這裡的劇組工作人員一個個栽倒在地失去意識,一矮個子青年先我一步,一道藍符打出,正中那剛從孟導身上脫離出來的‘計雨晨’。
藍色符籙沒有燃燒,而是發出一道強光,把‘計雨晨’所化的黑氣完全包裹,接著符籙落下,矮個子青年伸手接住,又在藍色符籙上貼了一張符。
‘收鬼符’,一次性符籙,很是強效。但性價比不高。
我沒有阻攔那矮個子青年,他收取了凶鬼‘計雨晨’後,竟挑釁的看向我,目中有冷笑和怨毒,“茅山蘇子陵,還記得我麼?”
這是一個熟人,但也僅僅隻是有過一次交際,一麵之緣而已。
回老媽家過年那趟,大舅和小舅同時遇到麻煩。一件墜樓案,一件失蹤案。我們追查事情真相的過程中,遇到了一支‘靈異局’的隊伍。
一個山羊胡子帶隊,實力比我當時的我們還大大不如。這個矮個子青年當時很囂張,一言不合便大大出手,以劇毒的‘蠱蟲’對周言發起攻擊。
周言捏爆了他的蠱蟲,並叫破他的來曆,是嶺南苗家後輩。
此人當時失去了本命蠱蟲,修為大損,等同半廢。不過幾個月時間,看這氣色竟比以前還好。
郭美麗曾隨口一言,說此人麵相大惡,必會給自己和身邊人帶來災禍。
在這裡遇見他,隻怕不是偶然。這也印證了一個事實,荊星河是敵非友。
矮個子青年態度囂張,但在我眼中,他不過是一跳梁小醜而已。
我漠然的眼神瞟了他一眼,伸手道:“把它給我。你沒有資格收它。”
“蘇子陵,周言不在你身邊,你還敢跟我們耍橫?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矮個子青年被我的態度激怒,奚落嘲諷的話隻說了一半我便已經不耐煩。
輕飄飄的一掌打出,矮個子青年做了一個閃躲的動作,然後臉色劇變!
我的氣機鎖定了他,這一掌他沒辦法躲開。
無形的掌力拍在他身上,他的身體斷線了的風箏一樣飛起,在半空中吐出大口的鮮血,落地後發出慘叫聲。
一個勁裝漢子,矮個子青年的同伴連忙上前扶住他。
“不長記性的蠢貨,再有下次,就取你小命!”
修道之人念頭通達,一般快意恩仇。這矮個子青年連續兩次主動挑釁,俗話說再一再二不再三。
“蘇子陵,周言……我一定要殺了你們,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嘶啞虛弱的聲音,矮個子青年身受重創,還是很不甘心的威脅道。
我眼睛微眯,心中已然動了殺機!今晚的遭遇本就讓我鬱悶,這矮個子青年是存心給我添堵啊!
我一步步緩緩走到那矮個子青年跟前,一腳踩在他手上,他又是一聲慘叫,五指不自然的張開,我拿走了他手裡攥著的那個封印了‘計雨晨’的符籙。
“你太菜了,沒資格這麼威脅我。”
“你知道我是誰嗎?蘇子陵,嶺南苗家一定不會放過你們,不僅是你跟周言,整個茅山,都要承受我的怒火……”
砰!
那扶著他的勁裝漢子一拳砸在矮個子青年腦袋上,很是乾脆利落的一拳,直接將其砸暈。
“蘇先生,還請看在荊大少的麵子上,繞過他這一次。”
我微微皺眉,一種玄妙的感覺,心頭竟浮現陰霾。難道是因為剛才矮個子青年最後那句話?
嶺南苗家……荊星河不會那般好心幫我,怕是給我挖了一個很大的坑!
矮個子青年膽敢出手搶奪凶鬼,隻怕是被荊星河當槍使了。
“替我給荊星河帶句話,欠他的人情我不準備還了。”
勁裝大漢沒有吱聲,麻利的把矮個子青年扶起背上,剩下的人把那些昏迷中的劇組工作人員抬貨物一樣粗暴的抬走。
我怔然的又呆了一會兒,荊星河的人把現場收拾乾淨後,有人來催促我離開。
正要出門,我手裡拿著的那封禁著‘計雨晨’的符籙竟然在微微發熱……
我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扔掉了它,然後向內殿外閃電般奔出。
一聲爆炸的巨響,那符籙自爆了。確卻的說‘收鬼符’沒有問題,因為很難做出這種‘定時炸彈’般的手腳。
是被封禁的凶鬼‘計雨晨’出了問題,從內而外的爆炸。
我隱隱感覺到,這與趙琪有脫不開的乾係。
內殿裡發生爆炸事故,損失不小,也是個麻煩。不過這得荊星河來買單。
荊星河的人把我送回酒店,第二天一早,我手機收到一條很長的消息。
竟然是趙琪的手機發過來的消息,提前定時,這個時間點發送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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