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文弼從乾坤袋中掏出傷藥,簡單處理了傷口,神色略有些蕭索,“怎麼可能……這不合常理,這不可能!你……你到底是誰?!”
穿著麻衣,身材高大,麵貌威嚴方正的李道子師父虎目看向於文弼,“你腦子被驢踢了?問出如此白癡的問題?於文弼,你竟敢動我徒弟,隻是一根手指的代價,那是不夠的!”
“李道子,你究竟走到了哪一步?……難道你已經登堂入室,步入那個境界了?!不對,這沒有可能,即便是昆侖聖地,海外仙島那些老怪物,也不能走到這一步!但是你的力量……”
“本座的深淺豈是你能枉加揣測的?於文弼,我給龍虎山那老牛鼻子一個情麵,不取你性命。自己砍下一隻手吧!”
於文弼等人原本十分囂張,但是麵對師父,卻再也囂張不了。師父的霸道,那是絲毫不講道理的。
“李道子,你看清楚這是什麼!奉勸你一句,見好就收!既然你來了,我等放過你徒弟便是,若是把我們逼急了動用此物,你必然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喬天華色厲內荏,威脅道。
“早就想見識‘仙’的力量,這符雖隻有全盛時期不到一成的力量,但好歹也有一絲‘仙’醞!換一個條件,你二人全力催動這張符攻擊我!你的那隻手,本座不要也罷。”
李道子師父雙目之中爆發燦燦神芒,有些興奮,霸道之餘,還有著瘋狂!
於文弼和喬天華麵麵相覷,想了想一咬牙,正要有所動作,一旁的荊子安突然開口,“於長老,喬長老,你二位如果真照他說的做了,咱們所有人,隻怕多會死無葬身之地。到時不止是丟一隻手,定會丟了性命!”
我走到師父跟前,隻覺得前所未有的揚眉吐氣。
我為刀俎,人為魚肉。形勢的轉變,從李道子師父出現到現在,不過三分鐘時間。
“此話怎講?”喬天華下意識問了一句,於文弼則是看了看超市門口方向,臉色變得鐵青無比!
隻是喝李道子師父對了一招,他便失去了師父繼續爭鋒的勇氣。唯一的依仗便是手中的半張神階金符。
“彆忘了,裡麵還有三位‘小朋友’。這金符一旦使用,恐怕兩位也無法掌控自如吧?這裡是極陰之地,萬一對超市產生衝擊,犯了忌諱,咱們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能夠保證我們安全離開這裡的本錢,便是我們各自所掌握的依仗。若是被逼到一定的地步,再用此來拚個魚死網破!”
荊子安目光閃動,說出這番話。
“李道子前輩,茅山與龍虎山同為正統道門,本應同氣連枝,如今之爭,不過是利益之鬥罷了。能否行個方便,得饒人處且饒人……”荊子安轉而看向師父,姿態很低,稱呼李道子師父為‘前輩’。
“哪來這麼多歪理?我給你十個呼吸的時間,若還不按照我說的話去做,斷的可就不僅僅是一隻手了!”
李道子師父不耐,懶得聽對方言語。
荊子安臉色變得潮紅,被無視的尷尬和憤怒,讓他幾乎無法自控。他深深的低下了頭,不再說一個字。
“於師兄,你看怎麼辦?”
喬天華問於文弼。
於文弼手中的半張符籙拿起又放下,如此重複兩次之後,距離師父所言的十個呼吸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
於文弼一咬牙,手往腰間一抄,一把明晃晃的短劍爆發寒芒,然後手起劍落,一片血雨灑落!
於文弼自己砍斷了左手,切口平整,可以看到裡麵的骨頭血肉,血管噴薄出濃稠的血水,刺鼻的血腥味道彌漫開來。
“如此,你可滿意?!”於文弼聲音嘶啞,大吼了一句。他眼睛通紅,瞳孔滿是血絲。
“滾吧!以後再犯,定殺不饒!”李道子師父揮了揮手,趕蒼蠅一樣。
喬天華躬身撿起於文弼那隻斷掉的左手,緊急送往醫院治療,這手一定能夠治好。以龍虎山的雄厚資源,於文弼的左手說不定能完全恢複,完好如初。
但短時間內,這位龍虎山第三長老隻怕要沉寂,失去了一隻手,實力大損。
師父帶給於文弼的不僅僅是恐懼,還有強烈的羞辱。
“本打算把你那隻手徹底留下的。”師父的這句話說出口,喬懷安和於文弼的身體一僵。
“半個月之後,本座將親身前往拜訪龍虎山。你們做好準備吧!你的那隻手,便當做是敲門磚和見麵禮了!”
師父說道。
於文弼和喬天華對視一眼,兩人表情看不出什麼,於文弼忍著劇痛,冷聲回了一句,“隨時恭候大駕光臨!”
師父竟然要去闖龍虎山!這還真應了之前於文弼的一句話,師父還真有這個本事與底氣去龍虎山走一遭!
可以想象,師父如果真去龍虎山,那是何等的凶險。李道子師父是茅山的頂梁柱,龍虎山若是能乾掉師父這一強力威脅,茅山再不能成為龍虎山問鼎玄學界的擋路石。
可想而知,龍虎山定會傾儘全力去對付師父,明裡暗裡的招數層出不窮。師父竟還囂張到直接告訴對方要去的時間,這是提醒對方提前做好準備,這樣的自信,是不是有些過頭了……
師父再強,也隻是一個人,麵對龍虎山這等龐然大物,師父畢竟是人,不是神!
“我讓你走了嗎?”師父看向某個方向,聲音響起。
正要不引人注意離開這兒的荊子安頓住腳步,“李道子前輩,有何見教?”
“龍虎山的人敢碰我徒弟,於文弼付出了一隻手的代價。你難道就想這麼走了?”
荊子安抬起頭,這是和師父對視了一眼便敗下陣來,視線偏向彆處,“李道子,我是朝堂之人,不僅順天意,還順這個時代的潮流。我掌有大勢,你若為你茅山著想,就不該對我咄咄逼人。況且……我荊家能立足朝堂根深蒂固,也不是沒有本錢!”
師父背負雙手,氣宇軒昂,“王侯將相,與我何乾?惹惱了本座,斬殺便是!你威脅不了我。聽聞荊家有幅圖,風水源於千機,那副‘千機圖’便是你的依仗?你若有本事,可用此物來讓本座見識見識!”
荊子安咬牙,沉默片刻,“你要怎樣?”
“留下一樣東西,我許你全身而退。”
師父的目光看向一物,一直被荊子安捏在手上的那枚白虎印。
“不可能!此物乃是龍脈薈萃凝練之物,象征著……”
師父直接用行動打斷了荊子安的話語,隻見師父伸手一指,一道雷光從天上落下,劈向荊子安。
無中生雷,禦雷之法,師父禦使雷霆,竟已到了這等境界,隻是力量的牽引,不需要咒語和手決的配合。這是僅次於‘言出法隨’的境界!
那道粗大的雷霆從空中落下,就像是一條鞭子一樣,直往荊子安頭頂鞭笞!
荊子安連忙閃身躲避,師父一步跨出,直接出現在荊子安躲避雷霆後出現的位置,袖口一卷,荊子安的白虎印便被奪走。
“李道子,你是在逼我……”
啪!一聲脆響,是響亮的被扇巴掌的聲音。
荊子安的半邊臉迅速紅腫起來,眾目睽睽之下,他竟然被師父給甩了一個巴掌!
荊子安的呼吸粗重起來,氣息狂暴,一種特殊的能量氣息突然波動,從遙遠之處傳遞到這裡……
荊子安嗬嗬一聲冷笑,竟然從幾乎暴走的狀態直接恢複了冷靜,“李道子,我不會上你的當。想讓我拿出千機圖來,你可以親身前往我荊家,我荊家必然傾儘全力,好好‘接待’你!”
李道子師父淡漠的看了一眼荊子安,“孬種!”
這種簡單粗暴的刺激和挑戰人的底線,是極為傷人的。李道子師父明顯沒有尊重人的意思。
荊子安卻木頭一樣往前走,也不費口舌去討要那白虎印。
老鬼站在那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有些無所適從。
“彭老的眼光差勁了些,選了你這個和稀泥的在外行走,實在丟臉!我送你一句話,寧折勿彎,隻要你低頭了,再想抬頭可就難了!”
老鬼滿麵羞慚之色,對李道子師父行了一禮,然後轉而看向我,“蘇子陵,小軒和小玉他們就暫時拜托你照顧了。兩個小家夥有些特殊……但是切記,莫要讓他們過多動用他們特殊的能力,對他們的成長不利……”
“那兩個孩童與我徒大有緣分,此事不用你來操心!你倒也辛苦,於江山社稷而言,還是有貢獻的。壯士不斷腕,豈有出頭日!你們的體製,確實該改一改了。”
師父話中所說的體製,指的是修者在朝堂之上的體製。
“多謝前輩警言,我一定牢記在心。”
老鬼告辭,匆匆離去。
然後不過一刻鐘時間,外麵圍著的特殊力量全都散去。這裡很快恢複了平靜。
此時已經早上十點多,頭頂那片烏雲仍舊籠罩。
師父站在超市門口,卻沒有進去,而是朗聲道:“尊駕何時離開此地?”
我先是一愣,然後沉默,覺得有些為難。
師父是在對‘小荼’說話。
良久,小荼的聲音軟軟糯糯的響起,“李道子,你乃人間修士第一強者,也會懼怕見我?”
“尊駕移步到外麵,我或許會嘗試嘗試,能否屠掉一尊曾經的神!”
師父的話帶給我巨大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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