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這座山是不是發生過一場修者之間的大戰?”
“這不能說。”
“漫山遍野的竹子為什麼死了?這座山為什麼寸草不生?”
“看山不是山,這山死了。”白無常來了一句文縐縐的很有哲理的屁話。
“三年前,白豐鎮到底發生麼什麼事?”
黑無常回答,“你們陽間不是說瘟疫嗎?姑且算是吧?”
我警告的瞪了他一眼,黑無常難訥訥不言,避開我的眼神。
“為什麼會死那麼多人?”
“瘟疫?”白無常試探道。
“又是不能說?!”
“這個真不能說。”
“那座小鎮裡有什麼?為什麼成了生命的禁區?”
“小鎮很危險,蘇先生您知曉一些事情之前,最好不要進去。”
白無常正色道。
“白豐鎮隻剩下了三個村子,全都是老弱幼童,這是怎麼回事?”
“有的人死了,有的人失蹤了。要不了多久,這三個村子也會消失的。蘇先生恕我直言,因為您的摻和,這三個村子,可能會消失的很快。建議您在這三個村子全都消失之前,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村子消失……是不是意味著,三個村子現在剩下的所有人,都會死?”
“會死,可能不會馬上就死。”
白無常說罷,天上烏雲翻滾而來,隱有雷光閃爍。
黑白無常同時色變,“糟了!說的太多,被警告了!蘇先生,您就饒了我哥倆吧,說不定再多說一句,天雷就直接把我們劈的魂飛魄散了……”
“你們不是化身萬千嗎?損失個把化身怕什麼?”
白無常頓時哭喪起臉,“每個化身都有著自己獨立的意識,咱這是見到您,遙控了它們。若是真被天雷給劈了,不僅僅是死一個那麼簡單……”
“行了!你們兩個走吧。”要懂得適可而止,和黑白無常以後還要打很多交道,不能把它們往死裡得罪。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看向一旁地上躺著的那光頭男老萬。
白無常咳嗽一聲,“不妨再等等,來來回回的跑多麻煩。”
既然已經動手,那光頭男老萬我是不會放過的,區彆在於死了會不會還要被我蹂躪折磨,取決於他都是否配合。
我拿開了光頭男老萬身上的符籙,隻用了三分鐘不到時間,就從他口中得到了我所想要的有價值的情報,那廝倒也乾脆,知道無法活命,得到我不再在他死後繼續折磨他的承諾,乾脆利落的用刀片劃開了自己的喉嚨……
黑白無常拿了光頭男老萬和阿順的魂魄,重新開辟了一個漩渦通道,告辭離去。
這夥人隻是看門的,知道的東西不多。
距離這個路口三裡開外的地方,有一個通往這座山裡麵的通道。
這座山深處,藏著不少人,外圍都是身手不凡的高手,但都是普通人;裡麵有修者出沒。
對阿順和老萬這樣的普通人而言,修者並不是什麼秘密。
山中為什麼藏了這麼多人,老萬不知道,據他痛快的交代,就連他們外圍看守的頭兒,那個強大到近乎非人的隊長都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像‘袁大仙’那樣境界低微,不過有了‘氣感’的煉氣期,在他們內部,並不被認可為‘修者’的一部分,隻適合做一些比較特殊的活兒,身份比起他們這些看門的都不如。
從光頭男老萬口中知道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上林村失蹤的那個孩童阿牛,是被他們這夥人帶走的,據說是內部有身份的人要求,擄一個孩子進去。
至於這座山裡麵究竟有什麼,有多少人,這些人從事什麼樣的活動,光頭男老萬一概不知。
進入山裡麵的入口不止一個,有很多個。這個早在我跟蹤那‘祝先生’看到那單向陣法之後就察覺到了。
上林村的人最近還會繼續失蹤,有傳出命令,天亮之前,必須再擄一個人送進去。
我按捺住了立刻就去尋到入口,進入其中的衝動。處在暗處,多多觀察,知道的越多,距離解開諸多謎題答案就越近。
“黑子,走快點!阿順和老萬那兩個混蛋,彆把肉都給吃光了!”刀疤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們送肉進山的內部,已經回來了。
“刀疤哥,有些不對……我聞到了血的味道!”
黑子的聲音低低的響起,然後兩人的動靜小了起來,幾乎聽不到有聲音。
那兩人渾然不知,他們在鬼門關轉悠了一圈,僥幸保住了一條小命。我在猶豫是不是也把他們給收拾了,想了想作罷。
弄死兩個人,給對方一個警告;這四個人要是全給弄死了,對對方造成的刺激就大了。
最重要的一點,現在殺了他們,除了沾染血腥外,沒什麼用。
我很快離去,深更半夜,直接找上了住在瓦房的袁大仙。
那廝酒足肉飽,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我在廚房找了些東西吃,然後來到了此人床前。
站了足足有一分鐘,那‘袁大仙’可能是受到我無形中溢散出的殺氣影響,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誰?!”
“我。”
“你是誰?!你……你小子怎麼進來的?”
袁大仙半裸著上身,從床上跳了起來。
“如果我是你,現在就不會那麼多廢話。給我個理由饒你不死?”
“你……你猖狂個什麼勁!要是祝先生在,捏死你如同捏死一隻雞……”
袁大仙說話的同時,手在床邊摸索著,一張我所熟悉的藍階符籙朝我麵門拍了過來,“你去死吧!”
那張符籙落在我臉上,我伸手將其輕輕揭下,然後看了看,絲毫未損,於是放進乾坤袋。
“鎮煞符不是這麼用的。”
袁大仙愣了愣,眼珠快速轉動,瞬間變了臉色,卑躬屈漆,整張臉強行凝成了菊花,笑諂媚無比,涕淚橫流,“這位爺……您,您饒了我吧!我剛跟您開玩笑來著,就知道傷不了您。您看,我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混口飯吃不容易……我,我可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位袁大仙可能是記起了那‘祝先生’的話,那王大壯被煞氣所控,是我解救了他。我是一個修者,一個貨真價實的他所得罪不起的修者!
“魚肉鄉裡,橫行無忌,栽贓陷害……這是你當下犯得過錯。你眉間有化不開的煞氣,手上有不少人命;你雖然境界低微,但隱有邪氣,修煉邪法。所以……你該死。”
“這位爺……您饒了我,您隻要饒了小的一命,我知道的東西都告訴您,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還有……我以後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你知道的有那個什麼阿順的多麼?”我問道。
‘袁大仙’倒吸了一口涼氣,“您……您殺了信哥?!”
“你說呢?”
“完了,全完了!這位爺,您殺不殺我沒關係,我都會沒命。‘祝先生’一定把這筆賬算到我頭上……”
“我可不僅僅隻是殺了他那麼簡單,那豈不是太便宜了你們這幫混蛋?姓袁的,如果你不好好配合我,我可以保證,讓你生不如死!哦不對,是死也難以解脫!”
“爺,這位爺!求您繞我一命,不管讓我乾什麼都行!”
這種小人典型的就是好死不如賴活著,死了是什麼樣對他威脅不大,他隻是單純的不想死。
“天亮之後跟我走一趟,給村民們解釋清楚,坦誠你的罪過!”
‘袁大仙’毫不猶豫點頭,“聽您的。”
“那個王大壯,是怎麼回事?”
“祝先生對那小子挺重視,用秘法控製了他。結果他被您還有您的同伴給救了……”
袁大仙偷看我的眼色。
我不動聲色,“你們是何時發現我那同伴的?”
“昨天淩晨兩三點,那個劉老太太死之前,有人要救她。被‘祝先生’給攔了。”
這人軟骨頭,交代的很徹底,從他說話時候的的神情、眼色和呼吸等,都能看出來,他沒撒謊。
“祝先生是什麼來頭?”
“他……”‘袁大仙’竟然猶豫了。
見我眼中厲色閃過,他一咬牙,“他是組織裡的大人物,我們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間……這位爺,我乾的那些壞事,都是他們逼著我乾的,您彆都算在我頭上。”
“組織?什麼組織?”我捕捉到了這個敏感字眼。
“我不知道,隻知道是一個很有勢力,實力也很恐怖的大組織!就連我修出氣感,成了道士,也是進入這個組織以後,因為立下過一些功勞,得到了一次大賞賜,所以才……”
我表麵不動聲色,心裡卻已經湧起了驚濤駭浪!
這個盤踞在白豐山上的神秘‘組織’,竟然已經能夠培養自己的修者,而且是把普通人改造提升,僅僅是一個所謂的‘賞賜’……
我在想自己可能又捅了一個馬蜂窩。
本意是出來曆練,散心。天意如此,又被莫名卷入大漩渦……
這一次我雖然是孑然一人,缺少幫助。危險性大增的同時,行動卻更加自由和多變。
對方再強大,我隱藏在暗處,徐徐圖謀,行走在重重危機之中,這才是曆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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