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七章 另有隱情

2017-05-28 作者: 紅穀
第三零七章 另有隱情

“收破爛的,給老子滾出來!”

“嗚嗚嗚……俺家乖孫很聽話的,天天往街上跑也沒見走丟過,那個小年輕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肯定是他拐走了俺乖孫,我該怎麼給孩兒爹媽交代喲!”

“把那個混蛋揪出來,不把咱幾個娃兒交出來,要了他狗命!”

外麵群聲鼎沸,鬨成一團,我住的這家旅館位於鄉村,其實就是家庭私人開的,樓梯道堵滿了人,也沒見旅館有人來乾涉。

我在房間裡麵,正理順著一些思路,房間門被敲的咚咚響。

跟外麵那些人基本是講不了道理的,該用什麼法子解除現在的困境?

“老楚來了!你咋讓這種人住進你旅館呢?趕緊的把門打開,把那小子揪出來!”

然後是鑰匙插進鎖孔,接著是門把手扭動的聲音。

旅館的老板也是村裡人,當然向著老鄉。這些村民認定的事情,不管有沒有證據和道理,人一多再聚集起來,足夠令人頭疼。

我住的是四樓,在那些人進來之前,直接打開窗戶跳了下去。

旁邊就是政府辦公大樓,還有鎮派出所。我抱著試試看的態度進了派出所,然後報案。

民警一聽我的情況,直接讓我等著,什麼話都不講,臨走時候還關了門,沒過一會兒,又進來倆民警,還都拿了手銬的。

“膽兒挺肥啊!在俺們鎮子上犯了事,還敢跑這兒來告刁狀?警告你老實點!先蹲幾個小時號子,你得老實交代,那三個娃都被你藏哪兒去了?應該不止你一人兒,還要供出你同夥!”

其中一民警晃蕩著手銬,凶狠的臉色,對我說道。

“你們有什麼證據懷疑我是人販子?還有,如果我真是,我會主動自投羅網嗎?你們就是這樣辦案的?沒有證據就拷人?”

我歎了口氣,進來之前就猜過會有這種待遇,事情真發生的時候,心裡還是難免失望。

那兩個民警對視一眼,露出嘲笑的表情,“哥們,就你這心理素質,一看就知道是慣犯!都自身難保了,還教我們怎麼辦案?”

另一民警衝我瞪眼,“小子,問你什麼話老實交代,要是敢跟我們打馬虎眼,絕饒不了你!”

我任憑這倆人給我戴上手銬,接著就被關進一屋子裡,還真是晾了我幾個小時。

一直到下午的時候,門被打開,我被帶到審訊室,開始問話。

派出所接待室坐滿了人,全都是本地村民,從門口經過的時候,那些人見到我頓時見到仇人一樣吵翻了天,有脾氣暴躁的還嚷嚷著要打人。那倆民警像是故意這樣,目的是嚇唬我,倒也不敢真讓我在派出所被那些村民圍毆。

姓名、性彆、年齡、籍貫等問題,我一一照實說了,麵對他們的‘拐賣孩童’和‘坑蒙拐騙’指控,我一一否認,不管對方是言語恐嚇還是語言誘供,我都不上當。

折騰了兩三個小時,‘審訊’我的人換了三個,最後上場的是什麼副所長,見什麼都問不出來,立馬翻臉,讓人查我的檔案,說是就不信我這種人底子是乾淨的。

又在小黑屋呆了不到半個小時,門被打開,一群人站在門口,那個穿著製服的副所長竟然在這群人最後麵,低著頭滿身都是汗,一言不發。

為首之人是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略顯矮胖,見到我的第一眼先是一愣,接著臉上堆滿微笑,連忙自我介紹,是某某書記,姓明。

明書記要跟我握手,我抬起手對他晃了晃,戴在我手腕上的手銬明晃晃的有些紮眼。明書記臉色陰沉的都快要滴出水來,頓時怒聲嗬斥,那副所長連忙上前,哆嗦著手給我開了手銬。

一切轉變的太過突然,但並不突兀。我一直表現的很淡定,就等著他們查我的身份,通過公家係統可以查知我另一層身份,那是‘靈異局’賦予我的‘特案組’成員身份,雖然沒標注什麼具體職務,但所代表的級彆以及權限,在這種小地方,卻高的有些嚇人。

這也是那特殊部門身份對我唯一的有價值地方了,某些小事上,可以避免不少麻煩。

我沒有跟這些人多打交道的興趣,就問我現在‘洗白’了沒有,那明書記連忙表示村民已經被驅散,對我的懷疑都是子虛烏有,會調查清楚之類的。

出了派出所,那明書記一個人緊跟上來,跟我套近乎。不外乎是試探,我來這裡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並且大包大攬,隻要他能做到的,我儘管提要求,他一定儘全力配合。

於是我直接問了,有關淩寒梅的死亡,還有當年那個副鄉長家閨女的死的一些陳年舊事。

那明書記臉色頓時變的十分古怪,直問我調查他表妹有什麼事。

二十多年前的副鄉長閨女,恰巧是我麵前這位明書記的表妹!事情簡單多了。

回到我住的旅館,明書記的‘善後’工作做得不錯,這旅館的楚老板點頭哈腰在門口迎接,絕口不提早上的時候夥同村民撬開房間門的事。

回到房間,我問了明書記幾個問題。

明書記的表妹叫明圓圓,她就是淩無影的‘鬼媽’。

那淩寒梅死後,屍骨無蹤,生下鬼胎後魂飛魄散,時隔二十多年,要找到淩無影的生父,線索還是要從村裡找。

“知道淩寒梅這個人吧?”我問那明書記。

他頓時臉色變了,“蘇先生,您這趟專門為了這件成年舊案來的?都過去二十多年啦!那時候我才二十來歲,啥子都不是,我啥都不知道咧!”

明書記有些緊張,目光閃爍,不敢直視我。

陳年舊案?聽村民們口口相傳的,淩寒梅的死,也就是難產,雖然當時死的詭異,但大家其實也就是當做恐怖故事來聽,真正親身經曆過詭異事件的人,過了這麼多年即便不忘,也早該放在心底了。

既然被認定為‘案子’,那麼當時鬨出的動靜,一定遠不止村民們傳的那麼簡單。

我繼續追問,明書記一開始不肯說,我隻好擺起所謂的‘架子’,用了特殊部門給予的‘公家身份’威脅他,他的心理防線很快崩潰,交代了實情。

淩寒梅當年的死,其實另有隱情。

那副鄉長叫明安慶,是鄉裡出名的惡霸,卻生了個好兒子,名字叫明榮全。當年淩寒梅那是村裡的一枝花,出落的水靈靈的。

淩寒梅和明榮全讀書的時候認識的,緣分湊巧,上了同一所高中。二十多年前農村人能念到高中,已經算是高級知識分子了。

明榮全跟他那個老子‘村霸’不同,斯斯文文的,長得眉清目秀,而且學習成就優秀,性格沉穩。郎才女貌,兩人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那個時候的談戀愛跟現在不同,特彆是農村人,沒有家長同意,媒妁之言,談戀愛的尺度,頂多不過是拉拉小手而已。

明榮全和淩寒梅高中畢業後回村,兩人同時向家裡公布戀情,明榮全家裡樂開了花,淩家閨女十裡八村都在覬覦著,水靈靈的,能成自家兒媳婦,而且又是‘高級知識分子’,這可是大喜事。

但淩寒梅那邊卻出了問題,兩人的感情遭到了家裡人激烈的反對。淩家有些家底,否則在那個年代,也不能供出一個高中畢業的閨女。但淩家是外來戶。

鄂平鄉由幾個大姓家族和旁支組成,在當地根深蒂固幾代人,排外的心理是十分嚴重的。淩家搬來這裡後,沒少遭到同鄉人的擠兌和‘欺負’。

明安慶是副鄉長,雖然沒跟淩家撕破臉皮,但暗地裡也挖了不少淩家的好處。

淩寒梅的父母對明家人知之甚深,不允許倆人交往,擔心女兒嫁進明家受欺負。

但淩寒梅鐵了心要跟明榮全在一起,跟父母大吵一架之後,竟然搬進了明榮全家裡住!

明安慶雖然是村裡惡霸,但麵子功夫做得好,直接在外麵宣揚兒子和淩家閨女的婚事,並且把彩禮什麼的都被補全了。

淩家除非搬家,否則必須妥協,農村人也是極好麵子的,隻好順了女兒的意思。

雖然住進了明家,但在沒結婚之前,明榮全跟淩寒梅還是分房睡的,就在倆人辦喜事的前一晚,明家出了一件隻有極少人知道的醜事!

三更半夜,明安慶睡進了準兒媳的床,床上為第二天準備的新娘子衣服淩亂一片,床單上還有一灘鮮紅刺目的梅花血跡……

淩寒梅失蹤了。

副鄉長對家裡人的說法是,兒媳婦淩寒梅勾引了她。

不管彆人信不信,明家人是信了。

出了這種事,這婚事也就吹了,不過婚事告吹的原因,也僅限於明家少數人知道,明安慶親自去淩家給淩寒梅家裡人長談了一次,也不知道具體談了些什麼,淩家竟然也忍氣吞聲。

女兒住進了人家家裡數個月,結婚當天被退婚,這事兒擱誰也受不了,淩家卻偏偏忍受了。

還有一個問題,淩寒梅失蹤,不管是明家還是淩家,竟然都當做沒事人一樣,沒有去管。

明安慶的兒子明榮全倒是出去找過一趟,據說是找遍了十裡八村,四五天之後回來,跟家裡人直接鬨翻,收拾了行禮直接離開,再也沒回來過。

明家一家人全都死了,這裡麵並不包括明榮全。

半個月後淩寒梅回了村,披頭散發,身上隻披著一件破舊的外套,肌膚裸露,神色呆滯,就像是丟了魂一樣。

那模樣,就像是被山賊擄進寨子裡蹂躪了數天,然後再放出來了似的。

淩寒梅前腳剛回到淩家,後腳明家的人就找上門,問淩寒梅要兒子明榮全。

那時候的淩寒梅,一句話都不說,人完全沒了思想變成了傻子一樣,明家人得不到結果,久而久之也就算了。

明榮全雖然是村霸,卻也沒辦法再村子裡一手遮天,自己做了虧心事,也不敢太過招搖。況且當初明榮全的出走,罪魁禍首其實就是他自己。

可問題是,明榮全離了家之後,明家就隻剩下兩個女兒。農村人的觀念是‘無後為大’,沒兒子不僅村裡人瞧不起,也要被同宗同族人唾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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