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報複

2016-07-07 作者: 小吳希
第九十一章報複

遠信在整理徐慶鬆舊物時,發現一姍被幽禁無月台的記載,他好像忽然間明白了,為什麼程征執意要做襄王。

嗬嗬,程征,你為了一個女人連你弟弟都不顧,既然你無情,也就彆怪我無義了。

晚上,遠信等程征吃飯,左等右等不見人,直到飯菜都涼了程征才外出回來。

遠信不悅道,“我等你吃飯呢。”

“我吃過了,你吃吧。”程征見他態度很差,也不想跟他多說,扔下一句話便要離開。

“程征你給我站住!”遠信發怒,直呼其名。

程征驚訝了一下,回過頭,對於遠信放肆的態度很不滿。

遠信走到程征身邊,鄭重其事問道,“我問你,族規第十一條是什麼?”

“凡宗廟朝堂,先有尊卑之彆,後論長幼之序。怎麼,你要在家裡跟我論尊卑是嗎?”程征怒目反問。

遠信耍嘴皮子的功夫可比程征強太多,他總是能迅速的抓到重點,問道,“你的意思是,在家裡就可以罔顧族規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程征否決道。

“那你什麼意思?看來你對族規還不甚熟悉啊,族規裡哪一章哪一條說在家裡就可以不用遵守?”遠信振振有詞。

“沒有。你是要我向你行尊卑之禮嗎?”程征對於遠信的傲慢態度感到不可思議。

遠信連忙賠笑道,“不敢,外人瞧見了,說我苛求手足,我還真是難做呢。”遠信收起笑容,嚴肅的繼續說,“不過你既然熟知族規,卻不放在心上,是有意怠慢於我嗎?你外出不稟,讓本王在這裡等了你一個時辰,回來後態度蠻橫,拒不認錯。行為如此放肆,我身為族長,不能不罰。”

程征驟然大怒,“程遠信!你不要太放肆了!我是你哥!我出門還向你稟報是嗎?”

“嗯哼。”遠信挑起眉毛,帶著壞笑點頭,“今日放肆的是你才對吧,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無禮,不能因為你是自家人就姑息是吧,我也是以大局為重,還望大哥你見諒,這樣吧,你畢竟是我哥,打你也太不像話,你就回去抄十遍族規加以自省吧。”

程征不想跟他爭辯,轉身要走,“想要族規自己抄去!”

遠信在他背後氣定神閒的說,“無月台是什麼地方?大哥不會不知道吧。”

程征聽到無月台頓時停住,怒不可遏,“遠信!”

遠信不怒反笑,伸出兩根食指疊加在一起比劃成一個十字,“十遍族規,給你十天時間。”遠信奸笑著走到程征身前,玩味的說,“原來有權在手的感覺如此美妙。”

遠信說完嗬嗬笑著離開了,程征縱然十分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第二天清晨,程征精疲力竭的放下筆,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揉著右手站在門前惆悵許久,錦風過來見程征一臉疲態,滿眼血絲,問道,“少爺一夜沒睡?”

程征點頭,輕歎一聲。

錦風緊張的問,“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程征隨口答道,“遠信罰我十天之內抄十遍族規給他,但我白天有公務在身,所以就熬了夜。”

“遠信?”錦風皺緊了眉頭,表示不可理解,遠信這小子平日裡不被程征教訓已經算他安生了,怎麼可能翻過身來處罰程征?

“他有意與我為難,還以無月台的一姍為要挾,我不能不從。”程征歎氣,頗為無奈,提醒錦風道,“這小子最近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對我很不和善,估計還有可能會遷怒於你,你不要與他衝突。”

“是。隻是少爺不要太勉強自己,身體要緊。您與遠信畢竟親兄弟,若有誤會,還是坐下來早日說明白為好。”

“我知道。”程征答應著,兩人向外走去,剛到院門口,正看見遠信走來。

本來麵無表情的遠信看到錦風突然來了興致,冷笑一聲,“宋錦風,宋將軍。”

錦風見他語氣不善,也不敢再像以前一樣直呼他名諱,謹慎的走上前,伸手作揖,“王爺。”

“本王有件差事給你,不知你是否願意效勞?”

“王爺請吩咐。”

“皇上前日賞了我一匹千裡馬,聽說這馬嬌貴的很,非向陽含風草不食,非山泉水不喝,洗馬時要用上等軟刷仔仔細細的刷上兩遍,不知宋將軍可否替本王親、自、照看?”遠信玩味一笑,得意的等他回話。

看來真的輪到自己了,不管遠信心裡有什麼怨念,如果連程征都勸不動,更彆說自己了,錦風老實答應,“卑職遵命。”

程征看不過,忍不住要為錦風說句話,“遠信,錦風他是將軍,不是馬夫,更何況他還曾是你師父,你怎可如此對他?”

“哦,是嗎?這麼著急為你的幫凶說話?”遠信收起了笑冷冷的說,“我要不是念在昔日的恩情,今日我將他發配的就不是馬廄了。”遠信說完用輕蔑的目光掃過,轉身離開,不再理會兩人。

程征歎氣拍上錦風的肩膀,“委屈你了。”

錦風故作輕鬆安慰程征,“少爺快彆這麼說,少爺不必為屬下操心,屬下一介武夫,做點粗活也算不得什麼,隻是少爺要保重自己。”

程征深沉點頭,“好。”

程征夜以繼日的在十天之內如數抄完了族規,氣憤的將厚厚一疊紙摔在了遠信桌上,遠信頭也不抬,看都不看,冷冷的說,“重抄!”

程征忍住想拍死他的衝動問道,“為什麼?”

“我要正楷。”

“你明知我手上有傷,不能長時間用力,”程征憤恨不已,“我再抄完你是不是還說你要什麼紙,然後就又說你要什麼墨是嗎?”

遠信抬起頭奸詐笑道,“哥你好聰明啊。”

程征怒火中燒,“你到底要怎樣?”

“折磨你啊。”遠信毫不掩飾,“其實,做襄王一點也不好玩,枯燥繁雜,總得找點樂子是吧。”

“折磨我為樂是嗎?遠信,我是你哥啊!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長啊!”

遠信拍桌站起來,怒道,“你若不是我哥,我早就讓你嘗遍世間酷刑,生不如死!”

程征痛苦皺眉,“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要如此對我?就因為一本《萬民論》?你至於嗎?”

“當然不至於。”遠信走出書桌,來到程征身前,“哥你覺得我最在乎什麼?”

程征思索後想到,“姚夢涵?夢涵的死我不是有意要瞞你。”

遠信苦笑一聲,“不是有意要瞞我?是不敢說吧。我知道你恨她,也恨我放不下她,可是她已經嫁給彆人了,我已經對她無能為力了,你為什麼還是不放過她?為什麼一定要她死?”

程征否決道,“我沒有!”

“你沒有?哼,那是誰?你說來,我聽聽你要推給誰。”

程征很快意識道,這不是個單純的誤會,而是有人故意設的局。他不能說出真相,如果讓遠信知道是一臨殺的夢涵,他與一臨勢必反目,他身處襄王之位,若衝動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程征絕望的眨了一下眼睛,“是我,是我找人殺的她。你有恨衝我來,不要為難一姍,算我求你。”

遠信嗬嗬一笑,“原來你也有在乎的人啊?一個奸人而已,虧你還如此上心,真是難得。我突然間想換一種玩法了。來人!”遠信衝門外道,“你去通知軍政樞的魏海,告訴他,無月台,從今以後一日隻送一餐,除非人死,不必來報。”

“慢著!”程征厲聲阻止,對遠信說,“遠信,我知道你恨我,你大可折磨我,我絕不反抗。但是我求你不要針對一姍,她武功儘失,你堂堂男兒何苦以欺負一個弱女子為樂?”

遠信不理會他,走到門口對下人狠狠的說,“本王的話,你聽還是不聽?”

下人從未見過遠信如此陰冷,不敢再耽擱,急忙回話,“二爺恕罪,小人這就去。”

遠信滿意的回屋,對程征說,“我想通了,我不折磨你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殺我的夢涵,我折磨你的一姍,很公平。”

“遠信,我求你好嗎?”程征懇求道。

遠信悠然說道,“如果你自認為你接下來說的話會另本王改變主意,你就繼續說,否則,我勸你趁早離開,免得我待會兒興致來了,又想出什麼更好玩的主意。”

“你……”程征自知多說無益,悲憤的離開了書房。

一日,程征牽掛一姍放心不下,來到無月台,這是城外一個荒涼之所,很少有人來往,周圍遍布雜草,陰冷無比。

程征剛一靠近,就有人上前阻止,“端侯爺,襄王爺有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程征沒有跟他爭辯,他不想再惹怒遠信。

程征隔著圍牆什麼都看不到,猶豫了一會兒,問,“裡麵的人好嗎?”

守衛很為難,“卑職,不敢說。”

“好。”程征點頭,看來遠信是做了十足的防範,他積怨這麼深,該如何化解。

程征無奈的歎氣,對守衛說,“我就在外麵走一走,不靠近。”

“端侯爺請便。”

程征走在破舊的院牆外,十分惆悵。曾經的我覺得自己很優秀很有能力,集萬千榮寵於一身,可以毫不費力的得到功勳名利,可是現在我終於知道,那些不過是鏡花水月。當我不再是皇上著力培養的襄王,當我不再有翻雲覆雨的能力,原來我是一個連自己妻子都保護不了的無用之人!

無用?原來我也有今天!

程征隱隱約約聽到一陣嬰兒的啼哭,心中驟然一緊,他迅速問了守衛,“無月台內,除了兩年前關進來一名女子,可還有再來過其他人?”

守衛搖頭。

程征腦袋懵了一下,然後轉身疾速離開。想到一姍被關進來時已有身孕,想到這裡條件這麼艱苦,想到一姍和孩子食不果腹,程征頓時心如刀絞。他駕馬狂奔,焦急的一刻也不能再等,淚水蓄滿了眼眶,隻祈禱一姍和孩子平安。

他策馬回到鎮西王府,到遠信書房,遠信正在對一人吩咐著什麼,程征等在外麵。之後那人離開,程征剛要上前,遠信砰一聲關進了房門。

程征上前敲門,“遠信,我有事對你說。”

片刻之後,裡麵傳來遠信疲憊的聲音,“我累了,不想見人。”

“遠信,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對你說。”程征著急萬分,不停的敲門,但是裡麵再無動靜。

程征忍無可忍,一腳將門踹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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