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原來是秀

“咣”的一聲剛才用作裝飾的扇子敲到了小跟班的腦袋，小跟班揉揉疼痛的腦袋疑惑地望向不安常理出牌的自家少爺。

白濟德少年怡然自得地拿起桌上的茶壺，對著嘴就喝。可能是他打廣告拉皮條太厲害，雖然口乾舌燥的，在外人麵前還是要表現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解決生理需求後，他高傲的對著小跟班教育道：“人還沒走遠，你瞎嚷嚷什麼，不懂隔牆有耳嗎？跟著爺那麼久，一點機靈都沒學到。”說完還一臉嫌棄地望著小跟班。

“青蒿，等下記得提醒程良才那老頭給爺行醫的履曆添上一筆，趕了一天的馬車，爺先回去補個覺，還有記得讓那老頭收拾好本少爺的臥室，我將就先去客房。你忙去吧。”白衣少年又囑咐一聲，看見周圍無人，打著哈欠回客房休息。

青蒿早就對自家少年的反複無常說風就是雨免疫了，作為少爺的第一心腹的生存守則少爺說的不能質疑，少爺交代的活要乾的漂亮。走出內堂去找程良才。

外堂的程良才拿著他家少爺的藥方對症無誤後，就給夏慕寒抓藥，也對著他說少爺提到的食療也可以緩解病情。

目送夏家離開後，他盯著那張藥方感歎道，“少爺的醫術又精進了，開的藥方沒什麼貴重的藥材合適夏家這樣的家境使用。就是性子太跳脫不穩重……”他對於白濟德的醫術是肯定的，不然剛才也不會允許少爺單獨開方了。他還不知道他家少爺好好地不在府城，跑到他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來乾嘛。他還是希望少爺明天就可以打包走人的，這小祖宗是在太難侍候。

青蒿出來正好看見夏家遠去的背影，帶點怨恨地看向他們離去的方向。隻到人影沒入人群再也找不見時轉過頭就對程良才掏出一本筆記說：“我們少爺今年的考察就在你這裡了，這是老太爺給你的評定本，拿好了。另外記得收拾好少爺的屋子，記得一切都要最好的。”丟下這麼一句話的走了

程良接過筆記本，這個突如其來的爆炸性消息把他給炸蒙了。他知道白家有著這麼一個家規，為了考驗和培養後代的醫術和經營醫館的能力，白家的男子每到十二歲都要在外遊曆，完成任務後方可歸家。連續三年達標後，方可有資質爭奪家主之位。

這個任務一般就是獨自治療疑難雜症二十例，普通病情五百例，此外還要選擇白家旗下的一家醫館提高業績百分之二十。需要有專門的評定人在旁監督，時不時還有族裡的人下來巡查。一經發現有徇私舞弊的，剝奪競爭家主的資格。就是有了這樣的變態嚴苛的考驗，白氏一族的每任家主都有極強的能力，帶領整個家族醫術傳承下來。

程良才哀歎這個小祖宗怎麼挑到他坐堂的醫館，以後一年的時間裡他的頭頂上飄著一片烏雲，活在少爺的陰影下，少爺打雷刮風下雨後，他還要打掃落葉。程良才想想以後的日子一副生無可戀。

他就說嘛，少爺平時對病患愛答不理，隻對小白鼠、毒蛇之類感興趣，今天一反常態，對人那麼熱情洋溢。程良才自認為對白少年的怪誕行為找到了答案。

可憐的老頭，還不知道他家少爺挖了一個巨大的坑給他。估計知道後，他直接跳坑裡，不想再出來麵對更大的坑。

小跟班青蒿戴上鬥笠，又將自己包裹的圓滾滾的，從百草堂後門七拐八拐的來到鎮上一處偏僻的角落裡。

如果夏草跟來就會發現今天唱大戲的五個主角包括路人甲買菜大媽都在這裡。幾個人火速撤離現場之後，就偷偷摸摸的聚集在這裡，生怕彆人發現。

大概等得不耐煩了，一個大漢對著扮昏迷的男子道：“大哥，那人是不是戲弄咱們，他是不是不來結清剩下的銀子。”

那個大哥心裡也著急啊，原本他們幾個是桂南城附近的土匪，去年剛上任的知府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燒在他們的頭上，大大加強了剿匪的力度。這一年來官府絞殺了幾個大的土匪寨之後，他們這些小的土匪窩沒了老大的照應，投降的投降、解散的解散，隻剩下一些老弱病殘的匪窩之後，官府才削減力度，睜隻一眼閉一隻眼。

那個壯漢歎氣著說道：“哎，現在不比以往，就算他不來付尾款，先前的十兩銀子也夠咱們吃喝一陣子。”沒辦法啊，那新上任的知府太精了，自從繳了土匪，又將他的衙役撥出一小部分組成一個護送隊，隻要你出保護費，官府安全送你離開桂南城。他們這些土匪遭遇了從業以來的巨大危機，瀕臨失業了。

風餐露宿幾個月後，突然有一個人找到他們說，幫他辦件事給二十兩銀子。先給十兩，事成之後再給十兩。以前二十兩銀子在他麵前都懶得瞧上一眼，現在是再小的蚊子腿那也是肉啊。那人將要辦的事簡單的敘述，他覺得也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大事，隻是對一個藥店哭鬨一番也就答應了。事成了那些銀子好當散夥費。

那大哥又說道：“我們再這樣下去也不是事，這票乾完後就解散了。”語氣中有點無奈，旁邊的幾個人聽了都不說話，沉思著。以前他們還有好幾個兄弟，也都另找活計了。他們跟著大哥也有好幾年了，有了感情都不舍得離開。彆看他們是土匪，他們可是有原則隻劫一些為富不仁的商人和當官的，幾個人都流出了眼淚。

小跟班青蒿沒想到還能看到一情感大戲，不想再看更煽情的劇情後，跺跺腳提醒他們給錢的大爺來了。對著那群人很大爺的說道：“雖然你們把事情辦砸了，但我家主人仁慈，還是給你們十兩銀子，接好了。”將手中的錢袋拋向空中，揮揮衣袖瀟灑地走了。

青蒿還是有點怪他們沒演好，壞了少爺的絕妙計劃。原本當他們和程大夫僵直的時候，少爺這時候猶如天神一般從天而降，在以高超的醫術判斷他們是騙子。這樣少爺就可以在全鎮的人麵前表現成一個妙手回春的翩翩少年郎，少爺的名氣也蹭蹭的往上漲，到時候人們看病就會想起他少爺。任務也就很快的完成了，回到府城繼續享受生活了。就算失敗了，也沒人會想到是他們乾的，畢竟沒人會花錢砸自家的招牌。

那大哥顛顛錢袋，低著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他想他知道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了。以他的身手怎麼會不知道那小孩子的話是誆他的，他也不懂他為什麼跳起來詐屍，戳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