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田螺

得到老爹和大山伯伯的敕令之後，夏草歡快的挽著褲腳、袖子，下午她還特地換上一件舊的發白的衣裳，估計是大哥、二哥和她交替的三朝元老。

一般稻田裡好不容易犁好的地是不給小孩子下去糟蹋的，所以夏草和夏麥禾跟著李大山的兒子李永凱在沒犁好的稻田裡，瞎捉摸著。

稻田裡的水被午後的陽光照射著，不涼還有些溫，過了一個冬季的稻梗還有些紮腳。

“二哥，快來我摸到好東西了！”夏草歡快的舉著小哥小東西叫嚷著。

一旁被老爹安排重任的護花使者李永凱說道：“小草妹妹，這是田螺不是什麼寶貝。”

說實話李永凱也挺鬱悶的，你在家裡好好地午休，卻被自家老姐一掌拍醒，說什麼老爹要他去田裡一趟。他還以為什麼大事，一到田裡自家老爹說沒什麼事好好陪夏草玩。

這位小哥這是田螺不是那滿大田的不能吃的入侵物種福壽螺OK？有了它之後葛根粉條可以變成螺螄粉。

“永凱哥哥，這個田螺不是能吃的嗎？”夏草裝傻說道。

李永凱嗬嗬一笑：“是能吃啊！村裡的鴨子都愛吃，小草要跟鴨子搶食嗎？”

夏草暗地哼哼，你才跟鴨子搶吃，自己不識貨，美食當前隻喂鴨。我現在胸雖小，但也寬廣，不跟你這個沒見識的家夥計較，咧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說：“永凱哥哥沒有沒嘗過嗎？”

誰家小孩沒調皮過，他當然記得滿嘴沙子惡心想吐的感覺，不過他絕不會當眾揭短，說著：“村裡都沒人吃，要不小草妹妹你拿些回家讓喬木試做？”李永凱惡作劇劇的想惡心夏喬木，腦補夏喬木麵對這些帶殼的軟體動物，眉頭緊鎖的樣子，無從下手的畫麵哈哈哈大笑。一直生活在夏大哥陰影下的他尋找到了光的影子。

“喂！你這小子想什麼呢？還不快把木桶拿過來!”夏麥禾望著在發羊癲瘋的李兄弟大聲喝道。

日薄西山，火紅的晚霞渲染整個天空，夕陽為她鑲嵌金色的花邊。田裡忙做的人們也趕著老牛，背上農具，在太陽落山前回到家，結束忙碌的一天。

夏慕寒也領著兩隻泥鰍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夏草和夏麥禾拿著勝利的田螺也結束玩耍的一天。

兩個吃貨狗鼻子靈著遠遠地就臭到飯菜的香味，撇下便宜老爹直衝屋裡呼喚著：“大哥，好香啊！”

夏喬木一個降龍十八掌打飛想偷吃的兩人，趕到屋外，下令梳洗乾淨才可以進屋。他早有遠見之明，就這兩個沒他約束，不整成猴泥怎麼可能回來。早早的燒水待他們回來下鍋。

換身乾淨清爽的夏草開始清點小木桶的寶貝，收獲頗多，幾十隻螃蟹——兩拇指大小；一簍蝦——個頭比小拇指還小；三五個河蚌——巴掌大小，除此之外就都是田螺。

夏草這樣已經覺得老天厚待她，從不指望大閘蟹、大龍蝦、千年河蚌蘊珍珠。能塞牙縫的肉也是肉啊，知足者常樂，養上幾天，又有肉吃了。

回屋夏草發現小狐狸不見了，有那麼一點傷感之後，罵小狐狸是負心漢，沒留點還債的錢就跑路了，詛咒它以後找不到媳婦，孤獨終身。

十萬大山深處的某隻狐狸連打著噴嚏，暗想冬天的毛掉太多都不禦寒了。

葛根漿水經過兩天的靜置沉澱下來，夏草就差最後一步把沉澱物曬乾。忙完這一係列高難度的技術活，夏草和夏麥禾的大哥課堂來了。

相對於昨天懶懶散散的樣子，夏麥禾今天雖沒達到頭懸梁錐刺股的深度，好歹也神采奕奕像個讀書樣。聽到夏喬木獎勵他中午單獨給他燒一樣菜，那貨樂得找不到北。

上午跟大哥讀書寫字，下午和二哥下田捉蝦。這幾天夏草的小日子過得滋潤悠閒。院落裡的葛根粉經過長時間的陽光照耀已經乾瀝，呈白皙的粉末狀，因為是第一次製作並非完美，裡麵還有一些小顆粒狀，可能是當初沒有磨均勻。

夏草早已對葛根粉製作的粉條虎視眈眈，當天死纏爛打的要她麵粉王娘親把葛根粉製成麵條狀。麵對磨人的女兒蘇氏是沒折的，放下手中的秀活，揉和葛根粉。

上回在鎮上買的豬肉早已下腹，期間夏大哥也炒了幾盤小蝦，吃在嘴裡連皮帶殼的哢吱脆，好歹也是吃上肉。河蚌放在早上熬湯，喝著雞蛋味的湯總比青菜湯好喝。對於螃蟹，夏大哥秉持嫌棄殼太硬的原則，丟在院子裡當寵物養著。

夏草怎麼會讓到嘴的螃蟹飛了呢？必須打破大哥這麼暴餮天物得原則。以三寸不爛之舌進言：“大哥，我看螃蟹這麼放著也是浪費，這螃蟹雖然可硬，但早上熬粥的時候，放幾隻進去，提著鮮味的粥更香。還有娘不總說二哥吃飯太快，對腸胃不好，讓二哥吃飯時啃螃蟹，他就不能吃太快。”

夏草的話讓夏喬木忍禁不禁，她這妹妹比二弟更愛吃，猶如蝗蟲過境什麼都不放過。每天抓著螃蟹憤憤說著大哥怎麼不煮你，你早該是我的盤中餐腹中食的事，他早就知道了，還拿二弟當借口。

躺槍的夏麥禾也被夏草拐到角落裡威脅，要吃螃蟹。起初夏麥禾不答應，他想到差點被磕壞的牙，裝張的搖頭。夏草告訴他怎樣吃螃蟹的精華又不費勁，又拿讀書作弊的是威脅，夏麥禾隻能點頭。

隻從第一次吃到蟹肉的美味後，夏麥禾對妹妹再美食上的道義更加佩服。今後夏草做的每樣新鮮食物，他都搶著第一個吃。

這次知道夏草要做葛根粉條之後，不僅加入勸說娘親的陣營，還自告奮勇的要進廚房燒水。

夏草深諳二哥的對吃的熱枕，說交給他一項重要的任務，拐出屋外，提著前幾天他們淘寶回來的田螺。讓他田螺吸乾淨，取出螺肉，她則用剪刀剪去螺絲尾部容易聚泥沙的部分。

一切都準備好了，夏喬木有事出去了還沒回來，夏慕寒幫忙種田也沒回來。剩下他們三個，一個不能下廚的娘，一個不會下廚的二哥，還有一個光有理論無動手能力的夏草。

夏草都盼上一個星期，不想再等了。正好兩隻狐狸不在，廚技癢癢的撓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