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全員準備

2016-06-22 作者: 青青子君
第二十二章 全員準備

離選親之日還有僅僅三天,各位閨秀們都在加緊準備著。畢竟溫家少爺隻有一人,葉家突然來了兩位。大家心裡都覺得勝率更大一些。

秦舸對此毫無興趣,這幾天趁著不用上課,天天和小魚乾兒在院子裡躲懶。

我和寧遠吃完晚飯了順路帶了些鬆子去看望杜伊。她仍冷冷清清的自己撫琴。

我坐在她對麵,她看也不看我,道:”你來了。“

我早已習慣,把鬆子放在桌子上,問她:”葉家來人了,彆的院子都是春光明媚的,你這倒是四季如冬啊,你對葉家的兩位少爺都不感興趣麼?”

她若有若無地笑了笑:“他們是衝著你來的,我為何要感興趣。何況我是根本不可能離開溫家的。”

我心裡一驚。

杜伊手下不停,衝我眨眨眼:“我長了你不止十歲,知道的自然多一些。”

我立刻往後蹭了蹭,和她保持一定距離:”我還真沒看出來,你不會是竹林老妖吧!“

她竟然不置可否,默默地彈著琴,過了片刻,和我說:”這次選親溫家請來很多名士,所以你不能再像平時那麼胡鬨,給人留下把柄,葉家也是望族,不會帶走一個不成體統的少夫人。而且如果你贏了,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需要的話,溫明孔會讓你致殘,以達到讓你留在溫家的目的。“

我脊背一涼,仍裝作無所謂地對她說:”你不用擔心,我師父經常說我是個禍害,我還得為禍人間呢,哪有那麼容易就被彆人給害了。“

她伸手把我嘴邊的頭發撥到耳朵後麵,溫柔一笑:”傻妞兒,外人自是傷不著你,要小心身邊人。你的重情重義在以後的路上會讓你吃苦的。“看我一臉懵懂,她又繼續說:”如果你得償所願,我送你一件外衣,我親自繡的,記得萬萬不能送人,不能丟了,好不好?“

我看她一臉的慎重,認真點了點頭。

她抬頭看看夜空,聲音悠悠地說:“我可能一輩子也走不出這個院子了,但是你可以,繡衣就是我生命的延續,你替我保管好它好麼?”

我這一天天到底是要背負多少條生命?原來有師父的,現在又是杜伊的。以後有人靠近我的時候,我得趕緊推開:彆過來!你彆把菜油蹭到誰誰誰的性命上了!

怎麼就把話題嘮的這麼嚴重了,我把今早嚇傅曉卿的笑話講給杜伊聽。

她聽完輕輕一笑,對我說:“你可真把她得罪了,她最重視在這些公子少爺麵前的形象。恐怕你這次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她。在溫家她沒有希望了,所以葉家是她第一位的選擇。”

“那是誰有希望?難不成是秦舸啊?”說完我哈哈大笑。

杜伊不說話了,琴聲又響起。

我回到院子已經很晚了,模模糊糊看到院子門前一個男子裝束的人在蹲著逗小魚乾而兒,寧遠來找我了?

我快跑幾步,趴在了她的背上,大喊一聲:“駕!跑起來,我的小木馬!”我常在寧遠摘菜的時候趴她身上,給她推得往前一晃,我再哈哈哈地跑掉。

但今天我一趴,她卻一動不動,氣氛冷了幾秒,一個聲音冷冷地道:“你下來。”

待他轉過身,我才看清,是葉珂亭。

”葉二少爺來了怎麼不進屋子啊?嗬嗬。”場麵有些許尷尬,月黑風高夜,郎情妾意時,你不去勾搭內廷的妹子,跑我院子來蹲牆角是為哪般啊?

他把幾卷書推到我懷裡,語氣不善地對我說:“深知你不會在房裡溫書,我給你送來了,竟然還在這裡喂了一個時辰的蚊子。你看看其他的閨秀,都挑燈夜讀呢,師叔到底為什麼收留你啊?”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行行行,我不學無術行了吧。低頭一看,他給我帶來的是《論語》和《孟子》,我隻想說你看不起誰呢?

進了院子,素芳對我說,你看看其他小姐,都在勤練舞藝呢,您怎麼就不知道抓緊呢。

回了屋子,秦舸對我說,你看看彆人,都圍著葉家公子獻殷勤呢,你又跑出去玩兒了,還不帶我。

彆人家的小姐拿著書圍著葉公子跳舞呢,和我有什麼關係?蒙被睡覺。

餘下的兩天裡,我還是玩玩鬨鬨,偶爾會和寧遠到熙園溜達附近,會看到葉珂亭,他都是’豎子不足與謀‘的表情看我一眼,然後搖搖頭歎口氣。有一次我搶著他之前趕快搖搖頭歎了口氣,然後哈哈一笑,跑開了。葉珂亭一人無語淩亂在風中。

這幾天倒是沒見到葉容川,聽說他常常與傅曉卿暢談人生呢。愚昧的男人啊,我才是你應該應該假裝親密的人啊。

在選親的前一天,溫家裡裡外外都忙活起來,布置得很是隆重喜慶。有小廝告知內廷閨秀們明天的表現項目是文墨。

我和寧遠在花園裡收集花蕊做茶,看到沈默遠遠地過來了。

他走到寧遠麵前,吩咐寧遠下去把。寧遠默默地看了我一眼,我對她一笑,她隨即拿著小竹筐回屋了。

沈默皮笑肉不笑地對我說:“你可真是獨樹一幟啊,所有的女子都圍著葉家兄弟轉,你可倒好,和葉家的小廝玩兒的不亦樂乎的。”這些時日在溫家是有很多風言風語。

我故作驚訝:”隻準沈默美女環繞,不許初歆小廝相伴唄?沈公子也太霸道了吧。“

他白了我一眼說:”你都給我的頭砸的不靈光了,你得對我負責,怎麼能和彆人卿卿我我呢。和你說正經事,明日你會參與葉容川的選親麼?“

我點點頭:”那是自然,我就愛湊熱鬨,怎麼,怕我嫁走了你拿不到鎖鑰了?。“

沈默微微一笑對我道:”你就算帶著它嫁到葉家都沒關係,反正我已經知道它的下落了,大不了和葉家的稼穡鎖鑰一起取來。“他又正色道:”隻是你想過了沒,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一向低調的葉家,為了娶親能鬨得江湖皆知是為了誰。十多年了,葉老頭對悅慈夫人還是這麼用心。”說完還嘲諷一笑。

悅慈小老太太年輕時候沒少欠下情債啊。

隻聽他又繼續道:“再說溫家能放你走麼?更何況,溫葉兩家十幾年聯合穩定才讓明山忌憚,你這一走,聯盟破裂,九曲明山可不會再容得溫葉兩家十八年,你怕是出了這個門便會被追殺一路。“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你也姓沈,你是明山的人?”

“你走點心行麼,沈家人下山都得告訴彆人自己姓沈麼?”

我一想也是。但轉念一想,沈默又不是什麼好人,他的所作所為也隻是不想讓我和葉家兄弟走,怕也是溫家的勢力,總不會是擔心我吧?

想到這我對他“嘿嘿”一笑:“你怎突然告訴我這麼多,沈少爺這是舍不得我走啊,那我明天一定不儘力表現。”

“不用,你就正常表現就行了。”他揉揉我的頭發繼續說道:“你一個小丫頭,何必參和江湖裡亂七八糟的事兒,留得住小命才能吃得到山楂餅和艾窩窩。“我吃了什麼他都知道,怕是那天的梯子也是他留下來的。

我把他的手拍下來,問他:“我們又不熟,你怎麼會這麼關心我啊?”

他立馬做捂胸心痛狀:“你太傷人了,我心裡好難過!你竟然認為我們不熟!我為了怕你哭鎖鑰都不搶你的,你知不知道我完不成任務回家要受一百鞭子家法的哎!”

誰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甩甩手告訴他:“那你趕緊自己揉揉吧,不疼了該吃晚飯了,吃飽了才有力氣挨鞭子。”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聽他在我身後笑著說:“油鹽不進的臭丫頭。”

回到我的院子,卻又在院子門口看到了葉珂亭。他明明覺得我行事胡鬨粗野,還不得不經常來找我說些事情。真是苦了他了。

葉二少爺今天依舊冷著臉看著我走向他,我不禁問道:“公子你一天天作嚴肅狀,不累麼。你看我笑起來多好看。”

他很驚奇的望著我:”這世間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子,女孩子不應該以矜持羞澀為美的麼?我見到你也是長了見識了。”

我趕緊裝老:“嗯,年輕人,你要學的還有很多哦。說吧,來我這所為何事啊?”

他說了這幾日在溫家的觀察,恐怕選親過程中會有意外,所以晚上要睡在院子裡。

院子裡是小魚乾的地盤兒啊。我反問他為何不住在屋裡。

他則一臉正氣地和我說:“孤男寡女怎可共處一室,豈是君子所為,這有礙我的聲名。”

我心想你願意喂蚊子我也不攔著你,便偷偷告訴素芳把涼亭收拾出來,從今晚開始葉珂亭就開始了和小魚乾的同居生活。

入夜,微涼。

我掀開門簾,看著睡在涼亭躺椅上的葉珂亭。他因為個子太高,還得蜷著身子,蓋著銀灰色的絲被,活像一隻大海蝦。

葉珂亭躺了一會兒不耐煩了,坐起來看看月亮,小魚乾走到他腳旁蹭了蹭他,他抱起來小貓,柔柔地一笑。葉二少平時是不苟言笑的,這難得的一笑,眉目彎彎,嘴角微翹,看著人心頭一暖。

小魚乾是一隻沒有什麼良心的小母貓,平時怎麼喂魚乾都不給抱,現在它倒是乖乖地在葉珂亭懷裡“喵喵”地叫個不停,一幅求摸摸的模樣,對男色毫無抵抗力。我不由得想起秦舸說的,什麼主人養什麼寵物。

我走上前,抱走小魚乾,在涼亭另一側坐下,對它說:“作為一個母貓,你得矜持含羞,你看看人家院裡的母貓,都陪著主人挑燈夜讀呢,我當初怎麼就收養你了?”

他知我是在嘲諷他白天對我說的話,也不搭腔,像是對小魚乾說話的樣子道:“是啊,你的主人不思進取,害的你也成為一隻小懶貓了。”

“你怎知我不求上進啊,就因為我日日玩鬨?內廷越覺得我是草廬女,出題越是不會防備著我。“感謝師父的潛移默化,讓我成為一個有文化的人。“你一天天的嚴肅臉,對選親還毫無用處。不如我介紹杜伊給你認識吧,你們倆若能結親,以後一對冰塊臉,夏天把臉往梅子湯裡一放,客官您的酸梅湯好嘞!”

我說完自顧自的笑了起來,看他也沒禁得住,微微笑了一下又收了回去,對我道:“我見過的女子大多端莊持重,言笑有度,你這以後怎能找到夫家?”

今夜月色正美,我望著亮堂堂的月亮對他說道:”我師父也是這麼說的,但我覺得無妨。若是隻是讓自己尋一位夫婿便收斂本我,隨波逐流,那我寧遠孑然一身,快活一世。師父曾說人生苦比樂多,那我們為何不青蔥烈馬,快意恩仇,不畏懼前程,趁當下正好。“

我一回頭,看見他在靜靜地看著我。怕是又覺得我言辭粗放了,我也深覺無趣,起身要走。

但看著他衣被單薄,便問他:“晚上睡涼亭還是有些冷吧。”

他有些動容:“我是男子,還好...”

當他看到我把我的小手絹加蓋在他的被子上時,笑容僵在臉上。

我樂嗬嗬地跑回屋,囑咐素芳,再過一會給葉少爺送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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