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見不得如此淒愴

2017-03-21 作者: 要麼要麼
第155章 見不得如此淒愴

譚杏心裡如此回罵著陸寧主任的時候,馮文儒已經忍受不住陸寧主任的怒罵了。隻見他整個臉龐蒼白起來,如同一張白紙那樣難看。他的雙手隨著他****的起伏而微微地顫抖。手上拿著的文件夾也跟著微微地晃動起來。

他楚楚可憐地咬牙轉過身來,眼睛淒涼地瞥了一下已經站起來看熱鬨的各位員工一眼,蹬蹬地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他的神情是如此的委屈,臉色是如此地難看,以至於譚杏也跟著難受起來。

譚杏最見不得他如此淒愴了!

馮文儒快步地從辦公桌旁的走道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這一路上他低頭咬牙而過。可不知為什麼,他臨近譚杏的身旁時,卻有意無意地放慢了步伐,突然幽幽怨怨地抬起頭來看了譚杏一眼,兩行眼淚奪眶而出。

他就這樣地看上譚杏一眼,讓譚杏感到了無比的情難自禁地替他難受。也許,彆人不知道他這是乾什麼來著。但是,譚杏是知道的、感受得到的。也許,他是以此來埋怨譚杏沒有幫他?也許,他受此委屈之後不希望譚杏看到他難受的樣子?

總而言之,譚杏感受到了千絲萬縷的痛苦與愧疚。到後來,譚杏開始自責起自己來……

“我不是故意不與陸天昊說這事的,而是不知道怎麼和他說啊。想起他和他的陳汝瓊那一幕,我就心如刀割,你叫我情何以堪!既然我都已經不是他的女朋友了,你叫我怎麼叫他幫忙?”譚杏在心裡自我找理由道,為沒幫馮文儒動員陸天昊打款進公司來而辯解。

說實在的,譚杏發現,隨著時間的流逝,自己對陸天昊留戀越來越淡了。有時候,譚杏甚至有一種沒什麼事彆去理會陸天昊,落得清靜。她可不想好不容易平淡下來的心,因為扯上彆的什麼事又要和陸天昊拉上關係。

可是,可是,馮文儒那委屈又淒婉的表情,那在譚杏不到一米遠的地方奪眶而出流下的眼淚,卻怎麼那樣讓譚杏心痛?讓譚杏切膚?讓譚杏難忘?因為那種仿佛發生在譚杏身上的疼痛,使譚杏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做感同身受了!

他平日裡平順、儒雅的一對劍眉,因為愁腸寸斷而堆成了一個八字型。眼睛本來就寫著憋屈與痛苦,被眼淚水淹沒之後,折射出來的光芒,全部都是苦楚。叫人看上一眼,又怎麼忍心不替他著緊,怎麼不替他難受,怎麼不跟著他愁腸百結呢!

譚杏就這樣呆呆地佇立著,心裡麵如同翻江倒海一樣亂想著、難受著,看著馮文儒委屈而抽泣著的背影,幽幽地閃入他的辦公室去,想替他乾點什麼事來著,卻又不知道要替他乾什麼才好。

無奈,譚杏隻好坐到椅子上,眼神發著呆,順手拿起茶杯喝水。譚杏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即將要乾什麼。她的心早已飛到馮文儒的辦公室裡去,想象著他一定把他手上的文件夾一下子扔到辦公桌上,拿起餐巾紙就擦拭他的眼淚!

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啊!當初,他滿懷信心,投資到這個開發公司來,就如同多少個風華正茂的大學畢業生一樣,充滿了自信,充滿了憧憬!因此,在商場上憑著熱血,憑著天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大方應允、答應投資。

這是年輕人與生俱來的勇氣,這是年輕人的大無畏精神。他們富於挑戰,不甘於世俗的陳規陋習,因而表現得可上天攬月,可下海捉鱉。其實,這無可非議,這能理解。生活不能一成不變、陳規道矩。否則,社會就不會進步,命運就不會改變。

然而,現實中,卻又往往讓人寸步難行。想要乾出點什麼名堂,儘管滿懷著信心,滿懷著熱情,或許還熱血沸騰,可總是碰得頭破血流,一事難成。像馮文儒,他何償沒有一腔熱情?他何償不想把答應投資的二十個億轉到公司上來?

可當他滿腔熱情地回到爸爸的公司要錢的時候,爸爸的公司出現了資金周轉不靈!他私下裡跟陸天昊談,他看到項目快上馬的好處了,陸天昊也不是完全地拒絕馮文儒的請求,前提條件是他的前女友譚杏肯定了這個項目的可行性,他才會把資金轉到開發公司來!這是一個讓譚杏難堪和不願麵對的條件。

自從陸天昊與他的表妹那讓人痛苦的一幕被譚杏撞破之後,譚杏除了工作上的事不得已而為之,當然期間也有過不舍與撇不清的關係糾葛,但那都是用情太真的後遺症。其它涉及到要用個人感情來和陸天昊談什麼的,她都是不肯乾的。

陸天昊在譚杏心上捅的那一刀,太深太用力了。至今,譚杏的傷口仍然沒能痊愈。因此,對於要用自己出麵,撮合馮文儒與陸天昊麵談,並由自己定調是否轉款入開發公司,譚杏既難為情,還擔當不起!

馮文儒,你又於心何忍?為何要我譚杏麵對如此尷尬又擔當不起的場麵?是的,譚杏對馮文儒有些好感。但這些好感不足以讓譚杏為他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譚杏又不是個完全沒有吸引力的人,像劉彼得這樣有錢又留過洋的一個青年,還向譚杏有所表白呢!

既如此,你馮文儒更不足以讓我譚杏為你做出犧牲了。退一步說,譚杏不幫忙你馮文儒,完全是譚杏個人的自由。譚杏沒有情義,沒有責任非幫你馮文儒的忙不可。彼此隻不過僅僅是同一公司裡的員工罷了。情份上,也僅此而已。

私心一點地說,這事要是劉彼得碰上了,要譚杏幫忙,看在他喜歡自己的份上,譚杏幫他這個忙,或者,譚杏還會有所回報。說不定哪天譚杏被劉彼得的真誠與執著所感動,譚杏和他終成眷屬也是可能的。而你馮文儒呢,你向我表白過嗎?

既然沒有,譚杏心想,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幫你!可是,似乎事情首先設定好彼此是什麼關係了,才去衡量值不值得幫忙,又顯得自己太過粗俗與私心了。

這一天來,我的思想是如此混亂,以至後來竟然都覺得自己太過猥瑣,難道幫彆人的忙就非要回報的嗎?助人為樂的傳統美德不值得繼承了?

嘿嘿,譚杏都覺得自己真是太混蛋,太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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