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亮了

十六、天亮了

沫雪來到小區樓下，看著樓上毫無光亮的窗戶，失落地低下頭停好自行車，一步一台階地爬上樓。

打開客廳裡的燈，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還是忍不住眼睛發酸：媽媽，我想你陪我，你什麼時候能知道我的恐懼與孤獨呢！

她轉身的那瞬間，瞥到飯桌上有張紙，於是拿起來看，很工整的楷書，上麵寫著：雪兒，我找到一份兼職，晚上九點到淩晨兩點，你在家照顧好自己。

沫雪的眼淚滴下來打在紙上，然後沉默地用力抹開，走到房間裡躺下。

她睜著眼睛看著房頂，任由淚珠順著眼角滑落，印在枕頭上：媽媽，你的青春究竟是什麼樣的，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像個沒有謎底的謎語……

第二天，沫雪因為昨天睡得晚，加上膝蓋沒完全好，第一次違規遲到，被徐老師留在教室外。

“怎麼回事？”

她看著樓前隱在暗處的雜亂蕭條的樹乾，沒有說話。

徐老師見狀也不多問，“那你自己想想清楚。”

一直到晨讀結束，沫雪都保持一個抬頭看天空的姿勢，同桌麵帶憂色地走過來：“你怎麼了？”

沫雪輕輕地說：“你看，天亮了。”

辦公室門前

“咚咚咚——”

“請進。”沉穩的女聲傳來。

“老師，是我。”

徐老師從作業中抬起頭，看到沫雪，親和地笑笑：“坐吧。”

“早上心情不好吧。”徐老師雙手交叉搭在桌上。

“恩。”沫雪微低著頭。

“你不想說我不會問，但是你自己要心裡有數。說心裡話，我很喜歡你們班和八班。知道為什麼嗎？”

沫雪搖搖頭，有些納悶。

“因為這是我的選擇，無論好壞，我都喜歡。”徐老師停了下，又說道：“而且，我帶的班，我有信心。”

沫雪抬頭看著徐老師溫暖的笑容，心中微動。

“好了，去上課吧。不管什麼，都不該壓彎你的眉毛。”

接下來兩個多星期，整個年級，包括體育、藝術係的D組都安靜下來，認真地做考前複習。初次全校統考，大家都想好好表現。

而沫雪，也沒再見過莊星奕，儘管，就在隔壁。

“哎，沫雪，明天就該考試了，緊張不？”玉瑩趴在桌子上偷偷地問。

“還好吧，我們不是從小考過來的嗎，緊張什麼。”沫雪抱著小被子找個舒服的姿勢睡覺。

“這不一樣啊，這裡可是藏龍臥虎，就怕我被虐成小蛇！”

“……”

“喂，有沒有聽我說話！”

“聽到了，同學。請按時睡覺！”校會巡檢的男生出聲答道。

“嘶！嗯嗯嗯，馬上睡。”

校會的人走後，沫雪忍不住偷笑，壓製著抖動的肩膀。

‘哼，坑害隊友！看我下課不教訓你！’玉瑩凶神惡煞地瞪著沫雪，試圖用眼神秒殺她。

沫雪同樣回了一個可憐兮兮的眼神：大姐，這能怪我嗎！

“你們倆再不睡，出去跑圈。”徐老師站後麵悠悠開口。

沫雪頓時心裡淚奔……乖乖地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