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厲鬼又出現

2016-07-01 作者: 寒君梅
第4章 厲鬼又出現

讓一個剛出院的病人在廚房做飯,還有沒有人性啊!我一邊布菜一邊念叨:“就該開兩個貓罐頭,你倆一人一個!”

常年的獨居生活讓我精通各種家務,用父母留下的食材做了三菜一湯。

翠綠的上海青,鮮美的西紅柿炒雞蛋,還有一盤烤雞翅。

露娜好些天沒吃到正經飯,已經饞的喵喵叫了,我盛好了它的那份,放在了餐廳的角落。

殷衡自覺自動的坐在了餐桌前,真是奇怪,明明是個瞎子,卻在我家裡來去自如,從來不會磕著碰著,就跟正常人沒兩樣。

我把筷子塞到他手裡:“這是筷子,會用吧?”

他皺皺眉頭:“我是中國的魔鬼,不是外國魔鬼。”

我無語:“你還挺與時俱進的,吃飯吧,祝好胃口。”說著自己也坐下開動了。

他吃相倒是很斯文,夾了一筷子西紅柿放進嘴裡,讚許的嗯了一聲:“味道不錯,人界唯一可取的東西,就是食物了。”

這話簡直侮辱人類的尊嚴,我回道:“有空你也給我做次飯,讓我嘗嘗你們魔界可取的美食。”

他沒有答話,我想總算噎了他一次,心中得意,就知道這小子是個不會做飯的,吃癟了吧?

他吃了幾口,放下筷子,忽然說:“你為什麼會闖進雷澤?”

“因為車禍。”

“這我知道。”

我很奇怪:“你怎麼知道?”

他臉上的神色就好像遇到了弱智:“車禍隻會把人撞死,不會把人撞到雷澤去。你再想想,你昏過去之前看到了什麼?”

我想起來了:“穿白衣服的老女人,長的很可怕,她衝我笑。”

“你被厲鬼纏住了。”他的語氣好像在說明天會下雨一樣自然。

“什麼?”我嚇得筷子差點掉桌子上“你彆嚇我啊!”

殷衡問道:“你怕?”

“當然了!”

“那你怕不怕我?”殷衡好像掉入了某種思維的怪圈。

如果我回答不怕,會不會傷了他作為魔的尊嚴?於是我觀察著他的臉色問:“你希望我怕你?”

“你不怕我,是因為沒見到我原來的樣子。”他倒是會自我安慰,而且確實希望我怕他。

我覺得他就像鬨脾氣的小鬼頭。

想到白衣女人可怕的樣子,我又著急了:“那我該怎麼辦啊?我是不是該請個護身符?”

殷衡不悅的說:“有我在,你還要什麼和尚道士的破爛玩意兒?”

他想幫忙的心情我有那麼一絲感動,但是難題不容回避:“難道我走哪兒都帶著你啊?你這麼大個人。”

他理所當然的說:“怎麼不能?”

我氣結:“你看看你的打扮,你的發型,就跟cosplay一樣,我怎麼跟我同事朋友家人解釋呀?讓我學生看見再嚇出毛病!”

他顯然不高興了,站起身道:“你彆後悔。”

晚上我把客廳的沙發床撐開,抱了枕頭被子給他,讓他睡在客廳。

“明天等我下班回來,就帶你去剪頭發買衣服,再買副墨鏡和手杖。”我對躺在沙發床上老神在在的他說。

“想剪我的頭發,做夢。”

我指指他:“否則你永遠彆出門,一輩子在家呆著!”

說完不再搭理他,轉身進了臥室,一進臥室就看見窗戶外麵一片白色,分明就是個人影,而我家住在三樓,窗外是不可能有人的。

窗外風樹葉子被吹的沙沙響,白衣女人的衣角隨風而動,還是那張可怕的臉,笑容消失了,陰狠的盯著我。

我大叫起來:“殷衡!殷衡!”

喊著往後退了一步,後背撞上了了柔軟的胸膛,回頭一看,殷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

我的聲音在發抖:“殷衡,有鬼。”

殷衡向窗台走去,白衣女人衝他露出了自己的獠牙:“不關你的事,滾開!”

殷衡道:“你想怎麼樣?”

白衣女人枯如樹枝的手指向我:“我要她死!”

她的聲音像砂紙一樣刮著我全身的皮膚,滿滿全是對我的怨恨。

“你現在走,還有投胎的機會。”

女人看向殷衡,審視著他:“不管你是誰,你都阻擋不了我!”

殷衡冷笑道:“很好。”

說罷一甩袖子,女人從窗前消失了。

我驚魂未定的四周觀察:“她去哪兒了?躲哪兒去了?”

“今天她不會再來了。”

我崩潰了:“你怎麼知道?我做了什麼孽,怎麼被鬼纏上了呢?”

殷衡向客廳走去:“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我一把拉住他:“你不許走!”

他挑了挑眉:“你留我過夜?”

我知道他在揶揄我,報複我要剪了他的頭發,這時候也顧不得了:“我把你的沙發床搬過來,你睡窗戶邊吧?”

殷衡不悅道:“你當我是看門狗嗎?”

我哀求道:“求你了,我害怕。再說,以後我還要給你當導盲犬呢嘛。”

殷衡不說話,算是默許了。

一整夜我輾轉反側,噩夢連連,幾次從夢中驚醒,隻覺得黑夜無比漫長。

我看看床頭的鬨鐘,剛剛淩晨三點。我側著身子,不敢麵對窗子,好像那白衣女人仍然飄在窗外。

殷衡也許是發現我睡得不穩,在黑暗中說道:“深呼吸,吸氣,數一二三,呼氣,再數一二三。”

聽他語氣十分清醒,想是一直沒睡,我有些歉意“我吵醒你啦?”

“彆廢話,照我說的做。”

我閉著眼睛,開始吸氣,心中默數,一,二,三。接著呼氣,一,二,三。

“反複幾次。”

我依言而行,心中平靜許多。

殷衡又說:“跟我誦讀:唵阿彌爹哇舍。”

我跟著他的聲音輕輕誦讀,心中的恐懼悄然散去,眼皮漸漸沉重。

再陷入睡眠之前,我小聲說:“多謝你啦。”

他好像回了一句:“不謝。”又好像沒說?我不記得了。

一覺睡得香甜,睜開眼就是天光大亮。

殷衡已經起來,沙發床也搬走了,我竟一點不知。

露娜在我枕邊臥著,見我醒來,便過來親我的臉,我摸摸它:“早上好啊,露娜。”

來到客廳,發現桌子上擺了一桌子的食物,花樣古怪,都是我沒見過的。

殷衡從廚房出來,手裡拿了碗筷:“吃飯吧?”

原來會做飯啊,我愉快地想。看著他蒙著布條的眼睛,還是隱隱覺得擔心:“以後你彆進廚房了,你看不見,廚房裡又是火又是刀的,不安全。”

殷衡抱著手臂:“嘗嘗魔界的可取之物。”

我再看那菜品,稀奇古怪,根本不可能是我廚房的東西,仿佛是肉製品,雪白晶瑩,做成了蓮花的形狀。還有一盤紫色的豆角,佐以一種我沒見過的金色小魚。再加上各色小點和水果,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

食物非常豐富,飲料倒是簡單,隻有一杯清水。

我皺著眉看看菜:“這是什麼,能吃嗎?不會吃死人吧?”

端起杯子仔細看:“這不是我家的杯子,哪兒來的?是黃金的嗎?”

殷衡對我的反應顯然不滿意,哼了一聲:“讓你吃你就吃!”

我心中好笑,這個死傲嬌,舉起筷子,嘗了一口白色的葷菜,那也不知道是什麼肉,香甜可口,入口即化。

不得不承認,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我又吃了一大口:“這是什麼肉啊?”

“鳳凰肉。”

我一下子哽住了:“你說什麼,你哪兒弄的鳳凰肉啊?騙我的吧?這鳳凰,是國家保護動物吧?!”

殷衡嫌棄之情溢於言表:“你們人界有鳳凰嗎?不該問的彆問。”

我喝了一口水壓驚:“唉,真是暴殄天物啊。”意外地發現這水甘甜可口,沁人心脾。

香甜的睡眠,美味的早餐,很久沒有人這樣照顧我了。雖然父母朋友都對我很好,但是與他們相處,總是我照顧他們多些,所以此時我心情大好,忍不住開起玩笑:“喂,殷衡,你在魔界做什麼工作呀?不會是廚師吧?”

殷衡好看的劍眉凝了起來:“你這人全無心肝,不過一晚的時間,就把索命的厲鬼忘得一乾二淨了?”

如他所願我立馬蔫了,用筷子戳著碗裡的菜:“沒忘啊,我打算上午去一趟靈山寺,看能不能找到解決辦法。”

殷衡的額頭暴起一根青筋:“我昨天跟你說的都是廢話?”

“你昨天說什麼了?”

殷衡卻不回答,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早飯過後,我收拾好東西就要出門,叮囑殷衡道:“你和露娜乖乖在家,我去一趟靈山,晚上就回來,給你們倆帶好吃的哦!”

殷衡不接話茬,反而問我:“你手上戴的是什麼?”

我看看手腕上四五條各色手鏈:“硨磲,瑪瑙,黑曜石,水晶。都是開過光的,辟邪。”其實何止手腕,我包裡口袋裡都放了這些年我媽四處旅遊給我帶的護身符。

殷衡冷笑一聲,回臥室去了。

“什麼人啊,也不說聲再見,真沒禮貌。還是露娜乖哦,知道送媽媽出門。”我親了親露娜,關上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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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我就覺得不對勁,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總覺得身後雙眼睛盯著我。

我不停地回頭看,也沒看到那名白衣女子。

夏天的陽光十分霸道,曬在裸露的皮膚上熱辣辣的刺痛,這樣的天氣下,再惡的鬼也不敢出來吧。

我坐上了前往靈山的大巴,靈山寺是本地最出名的古刹,香火旺盛,我媽每年都要去幾次。但願此次前去,可以遇到高人,替我消災。

大巴晃晃悠悠,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

我下了車,詫異地發現香客遠不如平時那麼多,稀稀拉拉的沒幾個人,映襯著寬廣的停車場莫名有些淒涼蕭瑟。

不過人不多也好,省得燒個香還得排隊,我理了理衣服,往山上走去。

今天的山路似乎也比往常崎嶇許多,參天的古樹遮擋住了正午的陽光,穿山的涼風吹拂著身體,大夏天的我反而覺得有些麻冷,走了半個多小時,還沒有走到寺門口。

我停下來,準備問問附近的商家是否走錯了路,卻發現沿路一個攤位都沒有,再仔細看這山,哪是我來過的靈山呢?

我手腳冰涼,暗道不好,趕緊回頭,往來時路走去,天越來越黑,竟是要下雨的樣子。

我急匆匆的走著,因為害怕,幾次差點滑倒,越是著急越走不出去。

我看著這荒郊野嶺,耳邊是啊啊的烏鴉叫聲,我心存幻想的喊道:“有人嗎?!有人嗎?!”

哪裡有人理我?

難道這厲鬼如此厲害,在正中午都敢出來害人?我念叨著夜裡殷衡教我的咒語,頭頂的烏雲慢慢撇開了一條縫隙,一束陽光射了進來。

我拔腿就跑,一麵不住口的念著咒語。

忽然前方的樹上吊著一個白裙女子,不是那厲鬼還能是誰?她背對著我,脖子被繩索扯得老長,慢慢轉過身來,露出凸出的雙眼和飄蕩在胸前的紅舌頭。

我嚇得大叫,扭頭就跑,跑不不到一裡地,她再次出現在我前麵的樹上。

可怖的笑聲回蕩在樹林裡,我的心臟幾乎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了。

在第四次撞上她之後,我裝著膽子問:“你為什麼纏著我?”

女鬼嘶啞著嗓子道:“我搵替身呀!”

“啊?你是廣東人?”我的重點有點錯,自己又拉了回來:“找誰不行?非得找我?”

女鬼停止了笑聲,表情變得怨毒:“當然是你,林語琅!是你害了他!是你害死了我!我要你賠命!”

她的舌頭陡然變得老長,像一把劍一樣向我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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