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澤馬特峰(二)

2017-02-27 作者: 寒君梅
第145章 澤馬特峰(二)

餐台上的樺木小菜板上放著鮮紅的西紅柿,我把這些圓溜溜的紅球想象成袁昂的腦袋,手裡鋒利的雙立人菜刀狠狠剁著。讓你沒眼色,讓你壞我的好事,讓你不敲門!

晚飯做的很簡單,煎了幾塊現成的牛排,配上蔬菜沙拉,烤雞翅,炸薯條,還有全麥麵包,冰箱裡還有十分新鮮的黑森林蛋糕。真不知道高衛國是什麼時候把廚師趕走的,所有的飯菜都新鮮的好像早晨剛剛準備的一樣。

我開了一瓶紅酒,除了華念每人都倒了一杯。

舉起酒杯道:“很開心和諸君來到美麗的澤馬特峰,希望這次的旅行圓滿順利,平安無事!麻煩袁總和華念操勞奔波陪同至此,辛苦了。”

晶瑩剔透的酒杯相撞發出悅耳的聲響,幾人都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華念手裡的一杯果汁。

她眨著紫色的大眼睛看著我:“娜娜,紅酒是什麼味道的?”

殷衡的目光掃過來,華念不吭聲了。

我覺得好笑,拿了一片全麥麵包,抹了絲滑醇香的黃油在上麵,還加了一層紅彤彤的草莓醬遞給華念:“吃吧。”

幸福的笑容在華念臉上綻放,她喜孜孜的接過去,嗷嗚就是一大口。

華念還是不吃肉食,現在和我們住的時間長了有進步,蛋類和奶類願意吃一些了,個子好像也長高了些。

想到這裡,我忽然意識到殷衡好像也長高了,天天在一起倒覺不出他的變化,我湊過去拿自己當坐標一比,確實高了。

殷衡問道:“你在乾嘛?”

我詫異道:“阿衡你是不是長個子了?你比我剛見到你的時候高啊!”真是奇怪,都快三千歲的人了還在長個子!

殷衡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你感覺錯誤。”

“怎麼會!你之前就175吧,現在怎麼也有178了!”我的判斷怎麼會有錯誤呢?

殷衡有些回避這個話題:“吃你的飯。”

但總有賤兮兮喜歡揭短的人,袁昂麵帶笑意:“伽帝族人三千歲才正式成年,君上這個年紀長身體真是太正常不過了。”

殷衡切牛排的動作停止了,黑著臉不說話,看來袁昂所言非虛。

我有點接受不了:“什麼?!我男朋友是個未成年人?我,我泡了一個青少年?!”難怪殷衡身上的少年氣息那麼重呢!壓根他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嘛!

殷衡陰森森的道:“我兩年七百歲了,你們所有人加起來也沒我大,喊我祖宗都不虧,所以你們在得瑟什麼?娜娜你說誰是未成年人?在魔界以你的年紀還在躺搖籃呢。”

“那怎麼能是一個標準呢?沒成年的小孩都能管我叫阿姨。”

殷衡狠狠盯住我:“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你當我傻啊~”

話是這麼說,可我真的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啊!我男朋友是青春期的小屁孩!我是摧殘祖國花朵的怪阿姨,這一段不倫之孽緣,簡直太狗血了!

殷衡的臉黑的像鍋底,一直持續到吃完了飯坐在客廳。

華念自告奮勇的去洗碗了,殷衡和袁昂兩個男人像兩個大爺對家務袖手旁觀。我看不下去了:“喂,這次出來沒帶保姆過來,你倆也分擔點家務唄!彆光看著我和華念忙活啊!虧不虧心?”

殷衡黑著臉:“不虧。”我氣結。

袁昂坐在沙發裡伸著腰,兩條大長腿在地毯上伸出老遠:“家務活本來就是女人的事。”

出了公司,脫離了工作我麵對袁昂的膽量呈幾何性增長,一巴掌打在他腿上:“你屁話!大清國早就亡了!”

打人也許真的會上癮,甩過袁昂一個耳光之後看著他我經常手心發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定是他太欠揍。

我不管兩個懶蟲是什麼態度,自顧自的分配著任務:“做飯歸我,洗碗歸華念,各屋的衛生自己負責,洗衣服晾衣服收衣服歸袁昂,公共區域的衛生歸阿衡就這麼定了!”

袁昂敷衍的以幾乎無法辨彆的幅度點了點頭,接著湊到殷衡跟前:“君上,是時候把碎片取出來了。”

殷衡右手虛抓,隔了五米的我嗖的被拽飛了,右手手腕握在了殷衡的掌心。

殷衡的左手食指滴出一滴鮮血,鮮紅色的血液剛剛接觸到我手腕的皮膚就迅速地滲了進去。緊接著我手腕處一陣銀色光芒,一塊淡棕色的晶體薄片浮現在我的皮膚上,如此其貌不揚,就像一塊破碎的玻璃渣子,這就是天書碎片?

碎片已離開我的身體,這段日子以來源源不斷的精氣和力量忽然抽離,我感到無比的空虛和惆悵,捂著手腕窩進沙發不說話了。

殷衡見碎片合在兩隻手的掌心,盤腿打坐閉上了眼睛,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

殷衡專心致誌的將碎片融進自己的體內,袁昂專心致誌的守著殷衡,而我,專心致誌的感受著碎片的抽離給我帶來的抑鬱。

孤獨,無邊無際的孤獨。此時此刻我好像一個在外太空漂浮的太空垃圾,沒著沒落的。其他人明明就在我的身邊我卻覺得和他們隔了一個銀河係,我忽然開始理解老萬為什麼會那樣,如果不是因為我深愛殷衡,我一定無法克製自己和他爭搶碎片的欲望。

寶貝,我的寶貝它離我而去了,我好像也沒有了存在的意義,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拿著雙刀大砍鬼怪,那仿佛就是上輩子的事,現在的我就是一灘爛泥,徹頭徹尾的廢物,沒了寶貝我什麼都不是。

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蹭著我的臉,一雙有力的臂膀將渾身無力的我扶了起來。自從成仙以後我第一次感覺到如此寒冷,冷得我牙關打架,發出咳咳咳的響聲,從內而外的冷,寒氣順著骨頭縫往外溢。

我費勁的睜開眼,看到臉上寫著擔憂兩個字的華念,和袁昂關切的目光,他手裡端著冒著熱氣的馬克杯:“這是熱可可,可以緩解你的症狀,喝了。”

我動不了,由著他的手將可可喝了。喝完之後身上的寒氣淡了點,手腳暖和起來,感覺體能恢複了些。

我靠在袁昂背上,不錯眼的看著殷衡,我滿懷憂傷,殷衡維持這個動作已經三個多小時了,不知道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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