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男主他娘死得早

2016-07-04 作者: 佛落依德
第三章 男主他娘死得早

莫不是為了蘇岩中了進士的關係?

林曉幽想笑。

按書裡說,村裡但凡中了進士鄉裡鄉親都是會有謝禮的,算作本地一個慣例,好比家裡生了小子送兩個紅雞蛋表示表示一樣。

這劉氏莫非是怕兩個女兒私吞?

林曉幽與四姐對視,搖頭苦笑。

不過劉氏看著老大不高興,拿著眼斜睨了林曉幽一眼,嘴裡嘀咕了起來:“好熱的天,白白走了這許多路就是為了見識下人家兒子養大的出息了啥個樣子,可憐我十月懷胎淨是養些個白眼狼。”

四姐臉一紅,看了下廚房的方向,腳挪了挪卻是不作聲了。

林曉幽見她言行粗鄙,忍不住開聲說道:“四姐,娘口渴,快去看看缸裡還有沒有水,舀一瓢子來。”

“罷了,還不是我自己挑的。”劉氏也沒理她,兀自坐院子那把老藤子椅上裡撮著牙花子。

四姐看劉氏背影,靠近林曉幽目中有些淚花道:“三姐你不要怨娘,咱們家裡沒個男人,她一人又是種田又是養家難免生出怨氣,她也就說說罷了。”

林曉幽笑笑:“我曉得。”

過了一會兒村子裡頭也安靜下來,到了暮色四合炊煙升起時候劉氏卻依舊坐在院子裡張望著,像是在等人模樣。

這時候四姐進了廚房,從壁角端了一把四角板凳站上去,從米鬥裡抓了幾把已經舂好的米,加了水,動作熟練像是做慣了的。

切了一顆已經擇掉了爛葉子的白菘,撒進鍋裡,從泥瓦鹽罐裡抓了一小搓粗鹽灑了,將掛在牆上的蒸屜取下架上,然後從靠牆的一個老舊的櫥櫃裡端出一碟青色團子一樣的東西,放在了蒸屜上,蓋上鍋蓋,便去折草巾燒火了。

這時候門外有悉悉索索腳步聲了,然後是劉氏歡喜的聲音。“哪陣風把老夫人迎來了哇,真是可喜可賀。”

然後是一個溫和的聲音:“老夫人可不敢當啊,不過我家岩哥兒總算不辜負十年苦讀,我這把老骨頭也算是死也甘願了。”

“這話可是嚴重了,還有大把的福氣享受呢,怎的就死了。”是劉氏聲音。

林曉幽知道這是男主她娘來了,她不由貼近門板想聽仔細些,不過兩人聲音低下去總也聽不真切,不由有些懊惱。

她雖然追文追地很全,但是細節方麵大叉時常會用諸如……一夜無眠或者風越加大了之類來個留白描寫,這很考驗讀者的腦力好不好?

搞到現在她也很被動。

劉氏漸漸聲音大起來。

“親家母,今天過來,是不是你家岩哥兒看中了我家三姐要提親啊?我可跟你說啊親家母,我這女兒,樣貌那是數一數二,比之那揚州手把手調教的瘦馬也不遑多讓,隻是可憐她命苦死了又活,不過也不正說明她命長體壯好生養嘛,如今也不指望大富大貴了,隻要家中有幾畝田地,手頭幾個銀錢,隨便嫁了做個妾室什麼的,也算終身有個依靠……”

人現在中了進士,正房她是不想了,做個妾室也好。

林曉幽想起來了,文裡麵提過一句,這蘇岩與杜家三姐也不是全無瓜葛,他原是與三姐有婚約的,劉氏看不上蘇岩落魄故而退了婚約要將女兒許給人家做妾,現在中了進士倒是要往上貼了。

林曉幽沉了臉。

好一會兒院子裡才沒了聲響,劉氏左手提個燒鴨子右手推門進來,臉色不好,嘴裡罵罵咧咧:“個老乞婆,之前咱們退婚時候哭哭啼啼,如今倒是腰板子硬實了,說什麼岩哥兒還小,我呸,十八了還小,她不是早就想抱孫子想瘋了,如今倒是看開了?”

林曉幽看了一眼劉氏想說什麼,卻見她已是自言自語,然後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來什麼:“我匆匆趕回的時候,邊上的地裡隻有王家婆子在挖菘菜,不行,我犁頭還在地裡莫要給她偷了去,之前她就老盯著咱家的蘆花雞。”

說完拔腿要走。

犁頭?

林曉幽心裡突然一個咯噔,一把拉住了劉氏勸道:“娘,天色不早了,犁頭家家都有,誰會偷。”

劉氏大怒道:“你個小蹄子不會掙錢倒是個會花錢的,一把犁頭多少錢你知道嗎,老娘在王鐵匠鋪子磨了多少口水才省了五十錢,你倒好,一句話就把犁頭送給人家,你當老娘是個金母雞會生錢啊。”

被她劈頭蓋臉一陣痛罵,林曉幽隻能縮了縮脖子,還是沒有鬆開手,又道:“娘,你看天都這麼黑了看著像是要下雨,若是她偷了咱家犁頭也必定是藏了起來,你去了也無用,反倒是白鬨一場叫人看了笑話,不如你且忍忍,到了明日再去,若是翻出了犁頭,到時候鬨起來也有底氣。”

劉氏繃了臉不理會,推開她夾了蓑衣兀自走了。

林曉幽抬頭看看天空烏漆墨黑,不再作聲。

劉氏前腳出門,天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荷葉村被照地透亮透亮……

無奈地歎了口氣,正想將被風吹地吱吱嘎嘎的木門關上,卻見四姐端了個粗瓷碗過來,裡頭是冒著熱氣的野菜粥。“三姐,吃快點吧,早點歇了,娘說少費些燈油錢。”

盯著四姐看了一會兒,林曉幽接過粥喝了一口:“四姐,你會嫁個好人家的。”她突然說。

既然來了這裡,總也要做些什麼。

可是這樣沒個營生的,難道就等著被劉氏再次賣掉或者乾脆順應劇情做**男的妾室?

頭痛啊頭痛。

林曉幽揉腦袋……

此時,荷葉村村東頭一塊空地上突然傳來尖利的叫聲。

“不好啦,劉婆子打殺了人命!”

“不好啦,蘇家大嬸被打死了啊,不好啦!”

然後各家各戶都有人披著蓑衣跑出來,場麵一下子亂成了一團。

——————空蕩蕩的泥地中心,劉氏呆呆站在原地,兩眼發直地看著地上一動不動,額頭仍在流血的蘇家嬸子,她甚至忘記了呼吸,忘記了丟下手中帶血的犁頭。——選自《蘇岩穿越破案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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