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崩潰,剔骨之痛

2016-07-04 作者: 薇沫
第57章 崩潰,剔骨之痛

口齒間瘋狂地糾纏,令我害怕;更令我恐懼地是,我不禁沉淪的心。

我不敢看他暴怒的神情,不敢回應他的深情,可是這算什麼?

我自己送上門來的?

項目沒談成,豆腐倒是被吃了不少。

分明我可以一把推開他,然後一個巴掌甩給他,我不是恨他麼,我不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糾纏麼,我不是已經打算重新開始了麼?

為什麼!

為什麼此時此刻,我戀慕這份溫情,喜歡他的氣息,那些曾經的回憶就如同洪水一般傾瀉,如烈火一般焦灼著我的身軀。

他咬我,像是恨著什麼,直到彼此肺裡的氧氣都耗儘,他才喘著氣放開了我。

我不堪見他,心跳快的想要飛出來一樣,我不知道在這種局麵下,要怎麼開口。

他沙啞著嗓音,說:

“這個項目,我會考慮。”

仿佛一道炸雷擊穿我的心臟,我不可思議地抬頭,衛堯的眼中****漸下,取而代之的,竟是後悔與懊惱。

他後悔親我,後悔與我接觸,所以,就用項目來補償我嗎?

我的腿不禁發軟,心卻如同被淩遲一樣。

衛堯,你這麼做,我究竟算什麼!——

“原來,這就是季婉所預見的……”我失笑,攏了攏淩亂的衣衫,輕輕推開他。

“采薇……”

我憤恨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衛堯,我真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直到剛才還是那麼……”

眼淚就那麼不爭氣地落了下來,狠狠地砸在手背。我一抹眼淚,轉身逃一般地離開了這裡。

雷聲陣陣,我推開門,木然地癱坐在沙發上,菲菲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嚇壞了:

“薇薇,你這是怎麼了?”

外麵正下著瓢潑大雨,我渾身濕透,發絲上還滴著水,眼睛紅腫著,那樣子要多慘有多慘。

白菲菲急忙幫著我脫了外衣,一麵給我倒了杯熱水:

“你倒是說話啊,你不是去找衛堯談項目了嗎?怎麼淋成這樣,你也不知道找個地方躲雨呀!”

躲?普天之下,我還能躲到哪裡去?

不論上天入地,我的心裡始終甩不掉一個他。

我與他之間架著空間,架著時間,架著曾經的誤會和錯誤,說不清道不明,糾纏不清。

就好像是一缸染色的汙水,不論倒多少乾淨的水進去,那些水,臟了就是臟了,再也回不到從前。

白菲菲找來乾毛巾給我擦頭發,一麵心疼地看我掉眼淚。她猛地看到我殷紅的嘴唇,那一抹血色與紅腫,格外刺目。

“你……你……他,他對你用強了?”

我沉默不語,白菲菲火大地跳了起來:

“欺人太甚!我原本以為衛堯也算是個君子,聽小孫說的天花亂墜,我還以為他有多好呢,卻沒想到是個色中餓鬼!薇薇你放心,我一定給你討回公道!”

我拉了她一下,撲倒在她懷中,再也忍不住委屈地大哭了起來。

我無助,我小心翼翼藏好的感情卻在他觸碰我的刹那土崩瓦解;

我難過,是因為他早已不再愛我。

兩年的時光,任憑當年他如何不舍,不都隨著時間淡忘了嗎?

而我躲在遙遠的國外,沒日沒夜****傷口,卻因為看到一件相似的他曾送過我的泥人義無反顧地回來,等待我的,不過是滄海桑田、曾經不再的遺憾。

後悔嗎?我不知道,當初走的決絕,是因為我的驕傲不允許我忍受一份不夠真誠的愛情;而如今的奔潰,是因為我的卑微不得不承認我還是那麼義無反顧地愛著他。

即便不肯承認,即便此時此刻他淋在我身上的痛苦侵入骨髓,即便我知道從今往後,我與他就像那日月,縱使有短暫的交彙,卻各守一方,互不往來。

我漸漸恢複平靜,似乎跳脫出愛他的那個怪圈。有些事,也漸漸想的明白,怨怪他人視我為無理取鬨的那一個,恨我的無情與冷漠。

我離開他時,他一無所有;我狠心決絕,走的不留一份情麵,在眾人眼中,我嫌貧愛富,一味的追求更遠大的夢想——是我不該!

而今,他美人在側,功成名就。我的回來,昭然若揭,他又何須憐惜一個曾經的我?

可誰又能懂我內心的煎熬與痛苦?是他種下這一枚酸澀的種子,是他用欺騙拉我入甕,可誰想後來,他也無法自拔。

這就是命運的作弄吧……

罷罷罷,終究是我太笨太傻!

……

太過放肆心中的傷口潰爛,導致的結果就是我成功地把自己作踐感冒了。

度過了一個發呆的周日,周一還得繼續打起精神來工作。

我吃完藥,默默去季婉那裡等候發落。當時著急,連文件袋都忘了拿回來,我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直到昨天才發覺自己連手機都在大雨裡淋壞了,更彆提什麼工作上的事情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反正我已經倒黴到如此境地,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再被她挖苦幾句。

誰料想,季婉隻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說:

“項目的事,衛總來過電話了,他說會考慮一下。林助理,果然有幾分能力。”

那幾句話就像是在我的傷口上撒鹽,我看得出季婉眼中的鄙夷好譏笑,可我卻無力反駁。

正如她所預料的那樣,這不就是我用“美色”換來的轉機麼?我能做的出來,又有什麼資格不許被人說呢?

我按下心中的痛苦,笑道:“季總工說笑了,一切都是您教得好。”

季婉不做評論,道:“好了,既然下一步計劃已經談妥,咱們也該回去彙報工作了。我訂了明天的機票,你趕緊把手頭的工作料理一下,準備回去。”

我木然點頭,卻不料這又是季婉給我挖下的一個陷阱。

第二日,全隊人整裝待發,她麵慈心善地望著我遺憾道:

“林采薇,你手頭的工作怎麼還沒有做好啊,華創這邊不熟悉咱們的業務,你這……你這不是故意的吧?”

我咬碎一口銀牙,忍著頭痛,不去想她醜惡的嘴臉,隻道:

“總工,您交代我的隻是做好自己的手頭的工作,我並不知道還要處理彆的。”

“那這是怪我咯,”季婉冷笑:“你身為蕭總監親自指給我的助理,難道隻用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嗎?咱們是一個團隊,就算我不說你也該操心一下不是,更彆說你本身就是個助理,你知道助理兩個字怎麼寫嗎?好歹還是個國外的高等知識分子,這點眼力價都沒有,乾什麼吃的。耽誤得全隊都沒法回去!”

“季工,”白菲菲不滿辯解道:

“薇薇昨天晚上忙到半夜三點,才把你要求的資料整理歸好。她還生著病呢,你這麼說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了,這些活一個人根本完成不了,要不你看這麼著,你們先走,我和她留下來善後。”

季婉嗤笑:“嗬嗬,生病啦?那就彆工作了,找個男人嫁了,相夫教子,也沒人敢讓你熬夜不是?人都說沒有那個金剛鑽就彆攔瓷器活,眼高手低,要是乾不了,昨天怎麼不說出來,這會兒又是生病,又是乾不了的,以為咱們公司是乾禮儀的,出來站站台,說說話就算完事了?”

我眼前的季婉一個兩個的晃著,看她一臉猙獰,我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生氣,隱約中她字句辱罵我,又是禮儀,又是站台,又是靠關係,我也算是明白她為何如此不待見我。

“季總工那一天又是打聽衛總的住處,又是讓我去他家談項目,可不就是覺得我隻需要站站台,說說話就可以完事的嗎。怎麼,這會我沒有利用價值了,您就嫌我礙事了?”我毫不客氣地反擊道。

在場的同事深深吸了一口氣,麵色不愉地看了季婉一眼,又麵帶惋惜地看了我一眼。

季婉被我一噎,高聲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嗬嗬,季總工打得一手好算盤,既得了衛總默認的退讓,又惡心了我一把,何樂而不為?隻是不知道季總工打算回去如何向蕭總監邀功呢?”

季婉並不是杜萌,她可以有短暫的失控,卻不會因我的激將而自亂陣腳。她隻是笑道:

“這業績是全隊爭取來了,跟我沒關係,跟你也沒關係。是,我是讓你去找衛總談項目,可我也沒教你怎麼和談項目,況且我讓你去的時候可是早上,衛總英明一世,難道還會打你一個助理的主意,彆是你犯賤自己要往上湊吧?”

季婉冷笑,我直氣得吐血,她又道:

“與其有功夫在這裡說這些,還不如想一想怎麼把你的爛攤子給收拾了。我告訴你,我可不想因為你一個人耽誤大家的行程。你什麼時候把材料做完了交接了,什麼時候回B市,蕭總監那裡我自有說法!彆以為你拎著關係就可以踩在我的頭上!”

說完,季婉頭也不回地回自己屋裡收拾行李了。

會議室裡大家默不作聲,四散而去。白菲菲怒道:“什麼人啊,太過分了。薇薇你放心,我不走,我留下來幫你。”

我搖搖頭:“不,你一定要回去。”

“我得幫你啊,你哪能乾完這麼多活,你病還沒好呢。”

“你聽我說,你回去才是幫我。你也看到了,我和季婉算是撕破臉了,她回去一定會惡人先告狀,要是上級弄不清楚狀況,我的境況隻會更慘,現在也隻有你可以幫我了。你去了當著蕭總監的麵,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要不咱們現在就打電話?”

“不行,電話裡說不清楚,蕭總監聽的糊塗,到時候季婉再一攪合,我反而成了惡人。你這麼著,如果季婉不跟蕭總說我的事情,你就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如果她敢說,哼,那她不死我也要讓她掉一層皮!”

“對,也不知道季工是怎麼了,她原來也不這樣啊。怎麼就偏偏對你這麼狠呢。”

我冷笑:“人呐,但凡有點私心,有點念頭,都會變得執念。季婉她這麼對我,自然是我阻礙了她什麼,隻是現在我還沒搞清楚她的執念究竟是什麼。唉……算我倒黴,整理文件就整理吧,我這會暈沉沉地也上不了飛機,還不如等好一些了再回去。”

“好吧,我都聽你的。藥你要按時吃啊,手機也給你修好了,隻是裡麵的東西都沒了,你有事就給我打電話,知道沒?”

“嗯,我沒事兒。你快去收拾行李,好好給我打頭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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