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撲哧一笑，好吧，想象一下衛堯拿著皮鞭橫眉冷對的樣子好像很有喜感。
我和衛堯和好的事情我沒有瞞著她，白菲菲很是羨慕，所以對衛堯已經從最開始的敬畏變成調侃。在她的眼裡，恐怕也就隻剩下公司的領導能夠鎮住她了吧。
“可是這一次進度結束後，我們還是要一起商討。”
“每次都是我們團隊趕去S市，就不能衛堯他們的人過來嗎，老是我們跑太不公平了。”
我張了張嘴，發現好像還的確是這樣。隻是不知道為何上層好像完全忽略了這個問題，我想了想道：“或許這也不是衛堯強烈要求的吧。”
白菲菲神秘一笑，調侃道：“呦，這麼快就護上了？”
我道：“怎麼能，還不許我說一句實話了？不過咱們公司最是體察民情了，這件事是得反應一下，老是讓大家兩邊跑，身體也會吃不消。”
“林顧問果然恪儘職責，我們這些技術人員和人事部的吳經理也不太熟，這事的確該說說。”
“吳經理人很好的，你們不用覺得有壓力。哦對了，你看看你都把話題岔到哪裡去了，我是有正事問你。”
“什麼事啊？”
“這次在S市待了那麼久，有沒有物色一個心儀的對象啊？”
白菲菲大笑：“好你個林采薇，你自己的事情解決了，這麼快就想要管我的了？”
“我這不是關心你麼。”
“沒有，姐姐我現在還不想談兒女私情，眼下項目這麼忙，‘傾心’要怎麼和咱們的項目接軌，上頭的領導到現在還沒有個確切的方案，整天吵來吵去。咱們也跟著著急，我哪還有心思考慮這些事？”
我揶揄道：“可以啊，看不出來菲菲你竟然還懂得先天下之憂而憂？可是你不覺得這個理由說的也太牽強了嗎，你以為我會信？實話跟你說吧，我這次問你其實是受人之托，你可不要覺得尷尬。”
白菲菲斂住神色，想了想，道：
“薇薇，你是幫小孫來問我的吧。”
我就知道彆看白菲菲平日裡大大咧咧，她的心思可不像表麵上那麼粗糙。
“那你對此有什麼看法？我幫你試了一下他，他還不錯的。”
“你怎麼能試了一下就覺得不錯了？你倒是跟我說說呀。”
我無奈，總不能說小孫已經對她情根深種之類的吧？
畢竟大家都是同事，以後還在一起做事呢，要是不成以後見麵豈不尷尬。這樣的事情我可不能做。
所以我斟酌道：“這次我去華創，正好見到他了，他就問了我你平時都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然後他也很苦惱，似乎是之前在你麵前出了醜，他怕你會覺得他配不上你。”
白菲菲乾脆道：
“小孫這個人不錯，我承認他性格很好，而且也很聰慧。不過，我們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我沒想到白菲菲會一口拒絕。
想了想爭取道：“他雖然年紀小了點，可是……”
“不是因為年紀。”白菲菲神色黯淡，她猶豫了一下，說：“是我自己的原因，我看出來了他對我有好感，所以以後我都儘量避開他了。我不想傷害他，所以薇薇，你以後可不要亂點鴛鴦譜啊。”
“當然了，這種事情我就是搭個橋，你們倆也算是我在這個團隊裡認識的好朋友，能成我高興，不能的話，我也不希望你們連朋友也做不成。你放心，既然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他那邊我去幫你說吧。”
白菲菲笑了一下：“薇薇，你真可愛。”
我暗自想，可憐小孫一片癡情啊，可惜感情的事情勉強不得，既然不合適還是早點結束的好，什麼時候找機會和孫曉凱談談吧。
“晚上去我家吃飯吧，怎麼樣？”白菲菲忽然道：“我一直跟我媽提起你來著，我老媽很想見見你。”
“見我？”
白菲菲嘿嘿一笑：“是啊，我在B市朋友不多，除了個彆幾個好朋友，所以家裡人很好奇什麼樣的人能受得了我的怪脾氣。”
“哪有這麼說自己的，”我失笑，歡喜道：“不過你盛情相邀，我哪裡敢不去呢。不過今天恐怕不行，改天行嗎？”
“你今天有事？約會？誒不對啊，你這和衛總隔著十萬八千裡，想要約個會都不容易。說吧，到底乾什麼去。”
其實今天是打算去醫院看看韓雪，前幾天和吳用聊起，才知道他已經把妹妹接回了B市，隻是傷的略重，所以現在還在醫院靜養，既然我知道，如果不去看看好像說不過去，所以就想去醫院探望一下。
白菲菲的問題我一時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回了。韓雪一事公司並沒有公開，她和吳用的兄妹關係應該並沒有人知道，所以我也不好隨便亂說。我想了想，解釋道：
“我是去醫院探望一個朋友，都跟人家說好的。”
白菲菲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那好吧，那就改天了，反正我這又不是什麼急事，你什麼時候有空了告訴我，我讓家裡給你做好吃的。”
好吧……白菲菲果然豪氣，我點點頭，一場對話就此結束。
雖然沒幫上小凱，但是讓他知道菲菲的態度也算是進展吧。
後期他到底該怎麼辦，就看他自己的了。
晚上下班的時候，還發生了一個插曲，就是我和季婉狹路相逢，竟然在等電梯的時候遇上了。
我挽起一個恰當的微笑，道：“季總工。”
季婉像是沒有想到我竟然會主動和她打招呼，眼波閃過一絲錯愕，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她點點頭：“林顧問。”
此時電梯到了，我們默默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電梯緩緩地往下降，我和季婉沉默不言，氣氛微妙。
忽然她開口道：“恭喜你升職。”
我嘴角微動，道：“謝謝。”
“沒想到林顧問背景這麼深，短短幾個月就已經走到了彆人幾年都走不到的位子。”
我心中冷笑，她果然還是對我有偏見的，可是此時的我，卻已經沒有了想要解釋的欲、望。
誰都無法讓所有的人滿意，如果強求自己在彆人心中的形象，那還不得累死。
我扭頭，淺笑：“怎麼走隻是一個過程，季總工又何必總抓著這些風言風語不放呢？”
季婉臉色古怪，她冷嘲熱諷道：“過程究竟是怎麼能樣，那也隻有林顧問你自己知道。至於這些是不是風言風語，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希望林顧問好好把握住機會，再趁著這個項目高升一把才是。哦對了，畢竟同事一場，有句話希望你能夠采納，吳用不比蕭雲迪，他可不是你能夠借位往上爬的墊腳石，但是蕭雲迪畢竟曾經是你的上司，做人不能太無情，過河拆橋的事情以後還是少做為好。你說呢？”
我臉色一青，季婉話裡有話，可是未免也太武斷！
她知道什麼就這麼說彆人，難道僅憑我當時入職的免試就非要斷定我就是這樣不擇手段，利用彆人往上爬的人嗎？
“季總工，你的建議我記下了，謝謝你的提醒。”我深吸一口氣，反擊道：
“可是你能不能也聽聽我的建議呢？”
季婉眉峰輕挑，我道：
“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還請你不要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上來。如果以後我們相互合作，難道也非要這麼陰陽怪氣，互相猜忌嗎？你怎麼想我，我無所謂，說我兩句我又不會怎麼能樣。但是蕭總為人如何，吳用為人如何，你真的很清楚嗎？”
“你！——”
“聽說過去您和蕭總很熟？那更應該很清楚蕭總的為人才是，這麼想起什麼說什麼，當心禍從口出啊。”
“我和蕭雲迪的事輪不到你來置喙！你以為你是誰？”
“那你有以為你是誰呢？”我壓著內心的怒意，萬分心累：
“你一進電梯就給我貼上了壞人的標簽，從我進公司，從我成為項目組的一員，你就已經開始針對我了不是嗎？季婉，我回國才不到半年，這之前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你以為你是誰，你很了解我嗎？你參與了我的人生嗎？你就一定認定我是一個不擇手段，耍心機借機上位的心機婊嗎？你又憑什麼？”
季婉被我噎的說不出話來，恰在這時，電梯已經到了一層。
我結束了這一次無謂的爭執，道：
“季婉，難為你虛長我幾歲，在彆人的眼中，你技術過硬，為人公正；你已經是公司不可或缺，不可替代的工程師。可是你依然分不清，在你周圍的人裡，哪些是對你阿諛奉承，哪些被你莫名誤會。如果你還要繼續認為我居心不良，隨便你，但是如果你還想聽彆人的讒言繼續攻擊新上司，攪渾這一潭水，不得不說，你的職業生涯也就這樣了。再見。”
我大步離開，沒有回頭。
自然也沒有看到她原本惱怒的神情裡出現了一絲困惑。
但願是我太敏感吧，總覺得以我的新人身份入職公司，就算會有些人猜忌，但也不至於到那種地步。
當日季婉好不給麵子地陷害我，一方麵在眾人麵前冷嘲熱諷，回公司後還不忘落井下石。這種種作為都不像是彆人口中的那個季婉，我也不相信一個彆人眼中公正的人會為了我撕下偽裝，失態變成這個樣子。
想來想去，也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真的對我有很深的偏見，而且自認為對我的所有處罰和措施都是正確的。
隻有這樣才說得過去，她敢當著大家的麵，這麼對待我。
那麼問題來了——她究竟是為什麼死死地認定我就是那麼一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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