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和第二十六章

2016-07-05 作者: 老光亮
第二十五章和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五章

漫說容貌嬌美靚麗,身材高挑勻稱、體形豐滿迷人的女子,都會令很多男子垂涎三尺,然餘小麗恰恰是具這三點為一身,更是成為了男士們談論的焦點,加之她尚未結婚,連個男朋友還沒有的消息不脛而走,那自然而然地引起了一些還未找女朋友的小男人、結過婚又散了家的單身男子以及有家有妻室,但還欲做出風流事的男士們的青睞。蠢蠢欲動想和她親近的有之;侃侃而談欲與她交往的有之;甚至那些企圖沾花惹草的好色之徒念著和她快樂一番地更有之。在這個隻有巴掌之大,人口不多,放個屁都能憾動半條街的小鎮子上,小麗的名氣可謂是越來越大,那天針對皮老王等幾個小混混們的壯舉更是傳得家喻戶曉,人儘皆知,這麼一來小麗強不可欺、無所畏懼的氣勢和作風越發贏得了男士們的仰慕,而小麗所遭遇到的種種挫折和不幸以及她身體中致命弱點卻鮮為人知。在這些男士之中,有一位三十大幾、容貌和身材都是男人中的佼佼者,且有一份讓人羨慕的職業和流利的好口才,此人姓孔,單名一個健字,在工商銀行裡做業務員。

是年五月初五的某一天午後,這位孔健先生衣冠楚楚地慕名來到了佳麗美容美發店,在來之前,他聽說有幾位想和小麗接觸的男士都無功而返,所以他很是謹慎小心地邁進了小店的門。“先生,你好,請問是來理發還做麵膜什麼。”東方李燕笑嘻嘻地迎著孔健問道。

“先理個發,再吹個頭,做不做麵膜和按摩什麼的到時候再看有沒有興趣。”

“那好,理發請在這邊坐,由我們這位魯寧師傅為你服務。”

“不不,我等你們餘老板忙完了再做。”孔健指著正在忙碌的小麗對東方李燕說。

“那麼好,你就請在這長椅上稍等片刻。”

“謝謝。”

小麗抽空瞧瞧這位儀表不凡、舉止文雅的男士,似理解又似不理解地搖搖頭,心想不就理個發、吹個頭嗎,誰做不是做呢,為什麼偏偏要等著我,莫非另有企圖,可這裡是工作場地,有企圖又能怎樣呢,願等你就等吧,反正釣魚的不急,我這背簍的又急什麼呢,再說顧客是上帝,是衣食父母,既然上帝加父母有這個要求和選擇,小麗當然不好說什麼,於是她便繼續全神貫注地站在最後一張理發椅子的背後為一位女顧客卷頭發。

孔健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多小時,這時間來了、去了已換了好幾撥子顧客,可孔健依然還裝著極有耐心地仍坐在長椅子上等候,直等得小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可是沒有辦法,因為手上的這個活計是最麻煩的一筆業務。終於做完了,女顧客付錢並表示感謝後走了,小麗才有請孔健坐在那張理發椅子上,並很謙和地說:“實在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我就是衝你來的,等一會沒什麼的。”

“哦,下次若再來的話,可以事先預約,我專門候著您行嗎?”

“行行,我知道了。”

接下來小麗便認認真真地為他理發和吹頭,這期間孔健有一句無一句地問了小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小麗是有答無答地也回了他幾句。很快理發和吹頭的業務做完了,孔健又提出來要做個麵部按摩,小麗就吩咐東方李燕幫他做,可是他還是堅持讓小麗為其服務,小麗無奈,便有些不悅地還是為他完成了那項作業,他起身付帳後,便很紳士風度地和小麗道彆之後離開了小店。這之後每隔三五天他就來一次,每次來不是吹頭就是做麵膜什麼的,但次次都要小麗親自為他做,每做時他都和小麗隻言片語地聊些話題,就在這些隻言片語的交流之中,小麗知道了他在工商銀行裡工作,且是離了婚的單身之人,在鎮上有一處住房,並帶著一個**歲大小的兒子一起生活。漸漸地小麗對他產生了好感,畢竟小麗現在還是孑然一身,盼望著嫁人成家,擁有一個真心喜歡她的男人,保護和愛戀的心潮還時不時地湧動,眼前的這個男士從外表上看,小麗還是十分滿意的,故而他每來之時,小麗對他的態度也由冷漠轉變成了熱情,而恰恰因為小麗的熱情,使得孔健的行為由規規矩矩上升到比較放肆,有意裝著無意地時而觸碰小麗的手或者身體上非敏感的部位。就這樣在他來過多次之後的那一天晚餐剛過,他又來了,先是吹了頭,完後就要求小麗為他做按摩,在小麗給他服務的過程中,孔健忽然地握住小麗的手說道:“小麗我喜歡你,我一次次地光顧就是為了靠近你,我想娶你,想讓你做我家中的女主人,做我孩子的後媽,你能答應嗎?”

小麗聽他這麼說似有些激動,儘管她還是強硬地縮回了手,但卻沒有對他表示半點的不悅,他所講的每一個字小麗也實實在在地聽到了心裡,憑心而論,這個孔健除了在經濟上略遜於姚啟明之外,各方麵可以說都比他強多了,若是能和他相守一生,也不枉人世間走上一遭。

然而小麗對他還不甚了解,和姚啟明的那段經曆又告誡她不能輕易地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語,故而她用試探性的語言對孔健說道:“你不了解我,我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找對象,是因為我不隨意生孩子,不想讓孩子拖累,我是個唯我主義者,我隻希望娶我的男人處處事事地為我著想,不要讓孩子來分走我男人一半的感情,這一點你能夠答應嗎?在感情這方麵我是很自私的,一般的男人都滿足不了我的私心,你應該也不會例外吧。”顯然小麗是用謊言來自圓其說。

“不不,我可以例外,我絕對可以滿足你,我不要求你生孩子,我雖然已經有了個兒子,但如果你不願意和他生活在一起,我就把他送給他的媽媽,其實這也是他媽媽一直要求的事,離婚時他就提出來要孩子,是我當時考慮到她在農村,對孩子的教育和培養畢竟不如鎮上,所以才沒有給她,假如你決定嫁給我,那我就把兒子送回鄉下他姥姥和媽媽身邊,我們倆就在這個小鎮上過我們的二人世界。”說這段話時孔健已經坐在了按摩床上,並冷不防地又拉住了小麗的手,小麗試圖抽回,但沒能抽動也就隨了他的心願。

“那麼好,容我再考慮考慮,這事不能著急,好事不在忙中起,心急還吃不到熱豆腐呢,我們可以先做為普通朋友處處,等雙方都全麵了解後再談婚論嫁行嗎?”

“行行行,是應該稱以普通朋友相處相處。”

語言相合,小麗似答應而非答應地和孔健做起了男女朋友。雖然這個男女朋友距離相知相戀的對象還相差很遠,但小麗的心著實是在向那個方麵去應對。隨著時間的推移,孔健的頻繁光臨,小麗激情的心一點點地向他靠近,故而在兩個月之後的一天下午,孔健手捧著一把鮮花到了佳麗美容美發店,一進門就如同求婚似的,故做神態地雙手將鮮花給小麗獻上,直弄得小麗在幾個小青年麵前怪不好意思,但還是略帶臉紅地接過了鮮花,孔健見此情景,便趁熱打鐵地對小麗說道:“你這會兒正好閒著,可不可以讓我登上你的小二樓參觀參觀呢?”

小麗思索了片刻後回他道:“好吧,衝你這把鮮花,就帶你上樓觀賞觀賞我全部生活的狀況吧。”隨其所願,小麗除馮剛以外破例第一次把一個男人領到了她所居住的小樓上,孔健進了二樓的門後,先是裝著極有風度地裡外欣賞欣賞,然後退到外間的沙發邊上,小麗招呼他坐下來聊聊,可就在此時,孔健忽然間握住了小麗的手說道:“小麗我愛你,我無時無刻地不想擁有你,借著今天這美好的時光就把你獻給我行嗎?”說著他便將臉貼近小麗,做出欲吻她的舉動。

“不行,絕對不可以,我對你還不夠了解,儘管你所說的情況對我很有吸引力,可那些全是你的一麵之詞,我還沒有得到證實,所以請你最好彆有非份之想,坦率地說,我雖然早就不是黃花閨女了,因為我過去相處過對象,也給過那人,正因為如此,我不願意過早地再許身彆的男人,隻有到了婚嫁之時我才會毫不保留地把自己獻給他,這點請你理解,也請你尊重,不要做出令我討厭的事情,你是知道我的利害的,請你三思而行,否則我們連朋友都不要再做了。”此時的小麗非常理智,這就是吃過多次虧的她才具備的防範本能。

“哦哦,我知道,我知道,放心,我不會再要求你什麼了,剛才的不禮貌請你彆往心裡去,我們坐下來聊些有趣的事情可以嗎?”

“這當然可以,你請坐,請坐,我給你倒杯水喝。”如此,小麗和他坐在了沙發上聊一會兒。這時王雅琴在樓梯口對小麗高喊,說是有顧客前來燙頭,小麗才不得已對孔健表示抱歉,之後他們便一前一後地下了樓,孔健帶著遺憾的心態離開了小店。

在這次以後,孔健還是一如既往地時常到店裡來,但卻不是每次都來吹頭或者做按摩什麼的了,隻要是看到小麗在忙著,他便坐一會兒就走。小麗並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還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見孔健來時,若自己閒著就陪他聊聊,但再沒有和他上小二樓了。他們兩人的關係就如有如沒有地仍然保持在普通朋友的程度上。

有言道:“紙包不住火”何況說話輕傳話重,小麗和孔健的關係很快就在這個本身就藏不住事,小麗又是較有名氣之人的小鎮上傳開了。一時間眾說紛紜,有讚譽和羨慕的,也有諷刺和譏笑的,可卻有一個人是急壞了,此人不是彆人,而是上次到小麗店裡來鬨事的皮老王。

那天斜陽西下之時,皮老五匆匆忙忙地跨入店堂,正在吃飯的小麗立馬警覺地丟下飯碗,站起身來責問道:“皮老王,你又來乾什麼,還打算再找麻煩嗎?”

“不不,彆誤會,我是有一件急事不得不趕過來告訴你。”

“什麼事情讓你如此著急?”

“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此事非常重要,我隻能對你一個人說。”

“哦,還這麼神秘,好吧,我們到院子裡去說。”

如實,小麗領著皮老五走到了院子裡,剛剛站定,皮老五便突口問道:“你是不是和工商銀行的孔健處對象了?”

“確有其事,不過還算不上處對象,他是有這個意思,可我還沒有考慮好,所以就沒有答應他,目前隻能算是普通朋友。”

“那就好,千萬不要答應他,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離婚,他的老婆在他鄉村的家裡,一邊務農一邊照顧他年邁的父親和他癱瘓在床的母親,可這家夥不但不念此情,反而嫌棄人家,自打大學畢業進了鎮上的銀行就很少回家了,兩年前他把兒子接到鎮上的小學讀書後回家的次數更少了,不僅如此,他還是個采花大盜,專門哄騙漂亮女子,一旦交往上就告訴人家說他已經離了婚,其目的就是想玩弄人家,因為他一直一個人住在鎮上,所以對他家庭的情況很多人都不了解,就連他的同事們也很少有人知道這些,據說已經有好幾個美貌的女子上了他的當。此等不忠不孝的人你怎麼能和他處對象呢,我聽到後非常著急便跑來告訴你。”

“真的嗎?那你又是怎麼知道他的情況呢。

“我是誰,我是皮老王呀,我雖然無才無業,但我善於交際,朋友多,自然耳目就靈了,這丁點大的小鎮子上,誰和誰是什麼人,我不敢說是了如指掌,但也知道個一二,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他孔健儘管隱藏的很好,但這個鎮子上還是有個彆人知道他的事,彆看他長得有模有樣的,卻是一肚子的壞水,你千萬千萬不要中了他的圈套。”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呢,我可是搶了你家的生意了呀。”

“快快彆提搶生意了,我那是借題發揮,故意跑來搗蛋的,我家的小店和你這裡距離三四百米遠呢,誰搶誰呀,自從上次那事,我對你心存感激,我們砸了你的店,你不僅沒要我們賠償,還在警察麵前幫我開脫,要知道我可是有前科的人,若是再進去了肯定沒有好果子吃,所以我不願意眼睜睜地看到你上當受騙,被人欺負。再說你又是我大嫂的義妹,保護你就等於保護了自己家人。”

“這麼說來,你還是個挺仗義的人,我非常非常地感謝你。”

“我這個人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從那次之後,我就和這個鎮上的所有小混混、小流氓等打了招呼,誰也不許到你這個店惹事生非,如果來鬨事就是和我皮老五過不去,這不是再也沒有人來鬨過事吧。”

“對對,沒有,沒有,想不到是你在暗地裡保護了我們,我這兒更加感謝你了,要不我請你上飯店吃飯行嗎?”

“不必了,我交待的事你隻要記住了我就放心了,吃飯有的是機會。好了,我這就告辭。”

“謝謝,謝謝,有情後補,我會妥當地處理好那件事的,你放心吧,再見,恕不遠送。”

“再見,你千萬保重,來日方長,我祝你生意興隆,生活愉快。”說完皮老王如釋重負地走了,小麗盯著他的背景出神地望了一刻,心中感念天下還是好人多啊。

不幾天,孔健又興高采烈地到了店裡,可他怎麼也沒有料到,竟然遭到了小麗的一通譴責,孔健知道事情敗露了,但依然信誓坦坦地向小麗保證一定回鄉和老婆離婚,然後再來向他求婚,小麗聽後更是怒衝雲宵地衝他道:“收起你這一套,誰還要嫁給你呀,你放著年事已高和癱瘓臥床的父母不去儘責儘孝,放著替你伺候二老的是糟糠之妻不去疼愛嗬護,儘在外麵招搖撞騙,像你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無恥之徒早就該天打雷劈,還不快給我滾,免得臟了我的店,玷汙了我的名聲,嚴新、魯寧給我把這個人模狗樣的家夥扠出去。”

孔健碰了一鼻子灰,再也不敢分辨,沒等兩小夥子動手就夾頭鼠竄地退出了門,以後就沒再出現過。

小麗這一段感情讓不算挫折的挫折就這樣化為烏有。雖然在經濟和身體上沒有讓孔健撈到半點的便宜,可是在心理上小麗如同又一次遭到了極大的打擊,她的心變得更冷了,人也就此而悶悶不樂,她把感情的閘門牢牢地鎖上了,再也沒有理會和接受後來又有幾位男士向她拋出的媚眼和鮮花,而是********、強裝高興地投入到了迎來送往,理發和燙頭等工作之中。時間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八月中旬,一件喜事換來了小麗真正的歡笑,那喜事就是弟弟陳小強不負眾望地考上了大學,被西南某一省會城市的師範學院錄取了,小麗開心至極,一個勁地誇耀弟弟為家爭了光,為自己爭了光,也為她這個姐姐爭得了顏麵,為了表達她對弟弟的鼓勵和期盼,小麗特地在九月八日這天晚上,小強即將離家就讀的前三天,還是在小店開業時的那家酒店定了三桌酒席,邀請了薛秀霞夫婦和其堂弟皮老五,也邀請了本店裡的員工和做飯的師傅,再加上經常光顧他們小店的六位老顧客,其他就是小強學校裡的同學加上兩位任課老師,另外他們自己的全家人,包括破例請來的陳阿根和奶奶黃秋芳,二十多個人在那家酒店的一個可放下四張餐桌的大包間裡坐了三桌,痛痛快快、歡歡喜喜、熱熱鬨鬨暢飲、品嘗地享受了一番,席間小麗歡喜至極地舉杯祝所有在坐的人身體健康,也祝小強弟弟學習愉快,早日學成歸來,謀個好差事,為國孝力,為家鄉造福,為家庭和自己爭光。

兩日後,小強要前往學校報到了,媽媽和小麗決意要送他到學校,然小強不肯,表示好男兒誌在四方,這點行程自己能夠走好,餘香蘭和小麗無可奈何,隻好萬般囑咐他一路注意安全,並一同送他到了長途汽車站,汽車開走了,小麗和媽媽的心也跟著那汽車隨行了很遠、很遠。

一切如舊,佳麗美容美發在沒有乾擾,沒有搗亂和破壞,正常營業,正常盈利,正常工作和生活之中又度過了兩個多月,日子躍到了十一月二十日,上午剛剛開門,小麗還沒有接到顧客之時,又一個喜報飛入了她的耳窩,手機發出了“喔喔”的聲響,小麗趕快拿起手機呼話道:“喂,你是哪一位?”

“是我,我是你姐方惠。”

“哦,是方惠姐,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下個月十號,我要結婚嫁人了,通知你過來吃喜酒。”

“啊,結婚,是和鄭家華結婚嗎?”

“是是,是和他結婚,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在我小店開業的酒會上我就看出了苗頭,所以我猜想你是和鄭家華好上了,可我不明白,鄭家華難道沒有老婆孩子嗎?他那麼優秀,不會人到中年還是光棍吧?”

“他有老婆孩子,不過三個月前就離婚了,所以我們才可能走到一起呀”。

“那這麼說是你第三者插足而導致了他的家庭破裂了吧。”

“不是,你怎麼會把我想得那麼壞呢?我沒有那麼齷齪,從上次你開業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和他聯係過,他有沒有家庭和孩子我也一無所知,直到兩個多月前他主動來找我,我才知道他和老婆離婚了,原因是他和他的老婆都非常強勢,他們各人都開著一個公司,所以誰都不讓著誰,誰都不願意放下事業來照顧家庭,至此嘮不到了一起,隻好分道揚鑣,還是他老婆先提出分手的,這裡麵根本沒有我的事,我是後來在了解中得到了證實才答應和他交往的。”

“哦,對不起,是小妹錯怪你了,請姐原諒,請原諒。”

“虧你還是我的妹呢,對姐一點都不了解,找機會一定要罰你。我都三十出頭了,總要嫁一回吧。”

“我願罰、願罰,那麼在那裡舉辦婚禮呢?”

“在你的娘家,福星大酒樓,你爸爸和阿姨也參加,不好意思,我沒有征求你的意見就通知了他們,你不會怪罪我吧。”

“不會,不會,很久沒有和他們聚在一起了,這次能借你的大喜之日和我爸爸、阿姨以及過去的同事和朋友們團聚,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怪你呢。”

“那就好,那就好,到時間你可要早點來喲。”

“行行,我一定早點來看看你這位美若天仙的新娘子,好了,不再和你聊了,祝你新婚愉快,美滿幸福,並請你代我向鄭大哥問好。”

放下了手機的小麗心中猛然間感到酸酸的,她不是因為方惠將要嫁給鄭家華而產生妒嫉的心理才酸,是聯想到自己的這一筆還不知何時畫上,畫在那裡,而覺得酸溜溜的,為此她的情緒有些低落,再看看此時還用不著自己親自上手做業務,於是她和幾個小青年打了個招呼後便獨自到了樓上,半躺在長沙發上,閉上了雙限,進入到沉思之中。孤獨使人痛苦,痛苦讓人喪誌,喪了誌後又會做些什麼呢?在孤獨和痛苦中煎熬的小麗此時此刻想到了什麼?不知道,誰也無法猜測,然而餘小麗畢竟是餘小麗,曆經了許多磨難和挫折的她不會因為這件事而陷入到痛苦的深淵,更不可能喪失誌氣。多少打擊、多少疼痛她都勇敢地挺過來了,這小小的不痛快她還會在乎嗎?所以她隻在小樓上休息了十幾分鐘就又融入到了小店繁忙的業務中。

時間尤如特意要迎合人們的歡喜心理似地,好日子很快就到了,十二月十日下午一點多鐘,小麗和嚴新、魯寧及兩個姑娘交待了一番之後,就準備前往長途汽車站,坐車趕去省城參加方惠和鄭家華的婚禮。可是巧在此時,薛秀霞大姐忽然來到了店裡,語氣似很迫切地對小麗說道:“小麗,快快,抓緊時間幫我整理整理頭發,待會兒我要趕到省城參加一個婚禮。”

“怎麼這麼巧呢,我也正準備趕往省城去參加婚禮,你若是再遲來了幾分鐘,我就在往長途車站走的路上了。那麼好,我加快速度幫你修理修理頭發,完後我們一同前往豈不是有個伴了嗎?”

“那太好了,不過你不用坐長途汽車去,我愛人他們準備了一部麵包車,你可以和我們結伴而行。”

“有這麼好的事情,那我可就借光了,既省了我的車票錢,又有姐姐、姐夫兩口子一路相陪,我真是太走運了。”說著小麗便請薛姐在理發椅子上坐下,她即開始為薛姐修整頭發,在操作的過程中小麗很隨意地問薛姐在省城的什麼地方,那一家酒店吃喜酒,薛姐便很是平心靜氣地告訴小麗,是在省城河西的一家名叫福星大酒樓吃喜酒,小麗一聽猛然地停下了手,繞到薛姐的正麵說:“什麼?你也是到福星大酒樓吃喜酒嗎?我也是到那家酒樓去吃喜酒呀,難不成我們參加的是同一對新人的酒宴嗎?”

“這怎麼可能呢,我們是去參加我愛人的同學,原先也是銀龍鎮上的人,他叫鄭家華,這個人應該和你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吧,你怎麼會去呢?”

“哈哈哈,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麼巧的事竟讓我們倆碰上了,我們還真是參加同一對新人的婚禮,我和鄭家華誰說八杆子打不到一塊,我這個小樓就是他家的房子,他是我的房東,我是他的房客,再說他將要娶的新娘子方惠是我最最要好的姐妹,我的理發和燙頭、按摩等技術就是和她學的,從某種意義說,我應該算是他們半個介紹人呢,若不是我回鄉開店,和小店開業,他們兩個都參加了租賃房屋的交談及開業典禮,否則他們根本就不認識,更不可能有今天的婚禮了。”

“啊,有這等事,這可讓人難以置信,這房子是鄭家華租給你的呀,我知道他在銀龍鎮上有房產,但不了解具體是哪一座,沒想到就是這個小二樓,這豈不是太巧了嗎?”

“巧的事情還有呢,他們所要舉辦婚禮的那個酒樓原先是我親生父親洪福生創辦和經營的,我在那酒樓也做了幾年的接待和收銀員,現在的這個老板馮剛和老板娘李紅都是我在那裡工作時的同事,而且……”。說到這時小麗停住了口,然後貼在薛姐的耳邊輕輕地咬了一陣。

薛姐聽完後,圓瞪雙眼,張大嘴盯著小麗搖晃了多下腦袋說道:“這可真是巧中之巧,巧到了不能再巧的地步,簡直令人不可思議,那你的親生父親也參加今晚的婚禮嗎?”

“參加,方惠已經通知了我爸爸和我阿姨,就是我爸爸後娶的老婆,我那個阿姨是現在這個酒樓老板馮剛的嬸嬸,準確地講馮剛是我阿姨已經過世的前夫的侄子,我在那酒樓工作時,阿姨吳翠翠對我相當好。”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下子你們一家可又團聚了。”

“是呀,所以我非常地高興呀,我也沒有想到,方惠會和鄭家華走到了一起,她可是個大美人,而且心高氣傲,一般男人根本就不入她的法眼,所以都過了三十歲還沒有嫁人,沒料到這朵鮮花竟然被鄭家華采了去。”

“確實想不到,鄭家華原來的妻子和我愛人他們過去都是同學,那個女人非常能乾,有才華、有魄力,自己打理著一家公司,也許就是因為他們兩人都很強勢,誰都不服誰,誰也不願意丟下事業去料理家庭,所以隻能各行其道,不得不分手了。”

“確實如此,方惠就是這麼和我說的。”

“這就不奇怪了,兩強相遇取其輕,可他們兩人誰都不願意輕慢了自己,誰也不肯受到委屈,所以繼續生活在一起的意義就失去了,隻好是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說的在理,人就是這麼怪,兩者都弱吧,不能長相守,兩者都強又維持不下去,非得要一強一弱才可以取長補短,真是搞不懂了。”小麗說著歎了一口氣,此氣為誰而歎,為她自己還是為了彆人就留下個猜想吧。

半個多小時之後,小麗為薛姐修整清爽,兩人隨即穿戴一新,正好麵包車也停在了小店門口,小麗和薛姐上了車,車上包括駕駛員在內,已經有五個人,再加小麗和薛姐,一共七人,除小麗以外,他們是三對夫妻,三個男人都是鄭家華學生時代的好友,這三男四女就坐在那車上向省城的方向飛奔。

一路之上,小麗興奮不已,她所興奮的原因為三,其一就是為她最最喜愛和視為知己的朋友方惠即將脫單成雙,嫁為人妻而喜;其二實是為她又將和親生父親以及所愛戴的阿姨相聚在一起而歡;其三乃是為她又能重返如同娘家的福星大酒樓,見到許許多多久違的同事和戰友而樂。有此三為,小麗的心似乎比那小車跑得更迅速,更加地風馳電掣。

第二十六章

“山不轉水在轉,水不轉地在轉,地不轉來人在轉……”。餘小麗的行蹤就如同這首歌中唱到的一樣,轉轉悠悠地又轉回到了福星大酒樓。當駕駛員的腳剛剛踩定刹門之時,小麗就像個跳蚤似地一下子蹦出了車門,幾個大跨步便奔到了迎客大廳裡,西服革履、儀表堂堂和美豔絕色、潔白秀麗的新郎官鄭家華與新娘子方惠幾乎同時見到了她,兩人瞬時間迎上了小麗,並笑容燦爛地拉住了她。

“好啊,鄭大哥,你那麼主動熱情地支持我,幫助我,原來是彆有用心地討好我,目的是想把姐給搶到手呀。”小麗逗趣地笑著說。

“就是,就是,若沒有私心,我乾嗎為你使出那麼大的力氣呢。”鄭家華也順著趣味回道。

“你們這兩個壞家夥,串通一氣地拿我當籌碼呀。”方惠隨味說。

“噯,就是拿你當籌碼了,你能怎麼樣呢,現在你已經上了賊船,想下去恐怕是沒地方下了吧,哈哈哈。”小麗笑而歡喜地說。

“這個小死丫頭,拿你姐說笑,總有一天會報複你的。”方惠故作姿態地也笑著說。

他們正說笑著,忽然從後麵的大廳裡跑出來由胡琴、小紅帶領的一幫服務員,一見到小麗,便分擁著將她團團圍住,小麗也欣喜若狂地和他們一一擁抱、互致問候,並毫不顧及地跟他們打情罵笑,一時間這幫女人的笑語彌漫了整個迎客大廳,直惹得新娘子方惠醋意大發地衝小麗高喊:“餘小麗,今天你是新娘還我是新娘,看他們一個個都象歡迎國家元首似的歡迎你,卻把我給冷落一邊了。”

“你活該,誰讓你到我的娘家來舉辦婚禮的呢,這裡的人都是我曾經的同事和戰友,我隔了這麼長時間沒來,今天一到他們還不發瘋似地迎接我呀。”

“我可是輸給你了,你替我記著,等我逮到了機會和你老帳新帳一起算。”

小麗衝方惠伸伸舌頭做了一個怪樣,然後故意一扭一拐地和那幫服務員朝大廳裡走,此動作令人啼笑皆非,方惠更是被弄得哭笑不得。

在那一群女服務員的包圍之下有說有笑的小麗一進到大廳裡就看見了坐在最前麵靠邊的一張餐桌旁的洪福生夫婦,趕忙分開眾人,連跑帶跳地衝到了他們的身邊,甚是開心地叫道:“爸爸,阿姨,你們來啦,我可想死你們了。”邊說邊張開雙臂和洪福生、吳翠翠三人摟抱成一團。

“佳麗,你還好嗎?生意怎樣?遇到什麼麻煩了沒有?”洪福生等小麗放開手後便關切地問道。

“還好,爸爸,生意整個是忙不過來,麻煩嗎?也遇上過幾次,可都被化解了,這些多虧了有薛秀霞大姐。”小麗回答道。

“哦,這麼說你是又遇上了貴人吧,這人是你們鎮子上的嗎?有機會介紹我和你爸爸認識認識,我們好當麵感謝她。”吳翠翠也很關心地說。

“是的,在銀龍鎮鎮政府裡工作,她對我很好,教育了我許多道理,還在最最緊要的時刻救了我。不用找機會謝謝她,因為她今天也來了,她愛人和鄭家華是很要好的同學,所以他們也來參加婚禮了,我和他們是坐一輛麵包車過來的,你們瞧,就是那位女士。”小麗說到此時,發現了薛姐一行人也進了大廳,於是便抬手指著說,緊接著她就大踏步地走到了薛姐的麵前,把她拉到了洪福生夫婦身邊介紹說:“爸爸、阿姨,這位就是幫助和救了我的薛秀霞大姐。”“薛姐,這是我的親生父親洪福生和我阿姨吳翠翠。”

“哦,這位薛姐,謝謝你,虧了有你,才化解了一場危險,你是佳麗的恩人,也就是我們的恩人,我向你表示敬意和萬分的感謝。”洪福生深情地說。

“對呀,真該好好地謝謝你,我們離佳麗太遠了,照顧不到她,幸虧你在那小鎮上,才使得佳麗站穩了腳,我打從心底裡感激你,今後還望你繼續幫助和照應她,我這裡給你敬禮了。”吳翠翠也非常誠懇地說。

“叔叔,阿姨,你們就彆這麼客氣了,都是本鄉本土的,小麗又是本本分分靠手藝吃飯的人,我幫助和照顧她是應該的,再說我已經認她做了乾妹妹,所以她的安危也就是我的安危,請你們二老放心吧。”薛姐充滿真情地回敬道。

他們就站在餐桌邊情深深、意切切地交談了一會兒之後,婚禮正式開始了,小麗和薛姐夫婦坐了一桌。可是小麗到了福星大酒樓就跟到了自己家裡一樣,那可能老老實實地呢,在婚禮的開場儀式進行完畢,她就站起身來,端著個酒杯,到處找熟人碰杯、說笑、問寒問暖,她的身影閃現在每一個餐桌邊,她的笑聲回蕩在每一個角落。當她再一次欲尋人瘋鬨的時候,正好和從廚房中走出來的馮剛打了個照麵,馮剛見到她是又驚又喜,恨不得立刻將她抱在懷裡狂吻,可那種場合,到處是人,馮剛豈能如願呢;小麗望著他是又歡又樂,也情如波濤地想跟他敘敘衷腸。二人就那麼癡癡地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兒後,馮剛正欲開口探問,不曾想,大紅忽然出現在麵前,她一見到小麗便滿臉堆笑地說道:“哎呀,小麗姐你來啦,這陣子好嗎?生意挺不錯的吧,聽說你今晚要來,我和馮剛可是望眼欲穿,現在見到了你我是太開心了。”大紅的熱情顯然有些做作,可就是這個做作,打斷了小麗和馮剛述發情意的狂想,所以整個婚禮的時段小麗和馮剛連一句整話都沒有機會說。

“謝謝、謝謝你大紅,我很好,生意忙得是不可開交,你也挺好的吧,發福多了,看來你這個老板娘做得還蠻自在的。”

“那裡,那裡,操心的命,這麼大的酒樓打理起來真不容易,什麼事都得過問,我可是累得腰酸背痛,那能有你逍遙自在呢。”

這兩個女人說起來沒個完,根本就沒有馮剛插嘴的份,弄得馮剛極不自然地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副尷尬的神態。這時一陣喧鬨聲阻止了小麗和大紅的敘談,小麗不得不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婚禮在熱鬨非凡,開心之極、喜氣洋洋的氣氛中進行了兩個多小時,在這一段時間裡小麗再沒有和馮剛聚在一起,一直到席終人散,小麗和薛姐夫婦打招呼說她今晚不回銀龍鎮,到爸爸和阿姨家住一夜,薛姐兩口子理解地上了麵包車,和原先一起來的另兩對夫婦打道回府,小麗即上了洪福生開來的小車回了他們的家。

“佳麗,你的個人問題有眉目了嗎?方惠都嫁人了,你還要飄到什麼時候?”回到父親家的小麗剛坐下來閉目養神,洪福生便忽然問道。

“我的問題還沒一撇呢,再說我那能和方惠姐比呢,她是個完整的女人,隻不過是高不成、低不就才拖到了今天的。”小麗回答道。

“你不要總是背著包袱處事,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路是人走出來的,找個好的不容易,找個能過日子的還不簡單嗎”。吳翠翠也語重心長的說。

“看似簡單的事情到我這裡就不簡單了,我的車早就到過山前了,可路在哪裡呢?船也行到過橋頭,但就是直不了,王衛兵、馮剛、還有那個姚啟明,那一個我不是付出了真情,然而結果又怎樣呢?哎,我真是心灰意冷了。”小麗歎惜道。

“你沒必要那麼悲觀,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隻要放下思想包袱,輕裝上陣,尋找一個真真實實對你好的人還是有希望的。”洪福生勸女兒道。

“對嗎,你這是緣份沒到,緣份到了也許你擋都擋不住,憑你的自身條件和事業有成,還愁沒有好男人追你嗎?”吳翠翠也鼓氣道。

“但願吧,不過我還是不會輕而易舉地把自己嫁了。以前的那三段感情挫折對我打擊太大了,所以我會慎之又慎,不遇上真真實實對我好,隨我願的人我是不會再考慮那事的。爸爸、阿姨,希望你們理解我。好了,我們不說那事了,講點高興的事行嗎?我怎麼沒見到佳星弟弟呢?”小麗將話鋒轉向了其他。

“哦,今天是星期五,明後天休息,佳星讓他外公外婆接回家去過禮拜天了。”吳翠翠答道。

小麗和爸爸、阿姨又親親熱熱地交談了許多高興的事,直到很晚他們才各回各屋休息就寢了。第二天,天色大亮時,小麗非常不舍地惜彆了洪福生夫婦,向銀龍鎮的方向趕回。

甜蜜的工作產生甜蜜的愛情,甜蜜的愛情又化為無限的動力。佳麗美容美發店裡的四位青春妙齡的小青年在一同工作、一同生活之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嚴新和王雅琴又將這深厚的友誼升華為相親相愛的火苗,另兩位也尋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愛之緣。

二零零五年元月中旬的某一天晚上,店裡沒有顧客,吃過晚飯的小麗和四個員工坐在店裡閒聊。這時候媽媽餘香蘭走進店裡來看他們,小麗一見到媽媽便很親切地問道:“媽媽,天都晚了,你老還過來有什麼事嗎?”

“沒事,我吃過飯後,閒得無聊就到街上走走,可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裡來了。”

“哦,那你老過來坐坐,我倒杯水給你喝。”

“不用,不用倒水,我剛才在家裡喝過了,人老了本來覺就少,再喝多了水,夜裡老起夜就更睡不好了。”

“嗬嗬,有這麼怪的事嗎?那好,你就坐會兒聊聊天吧。”

餘香蘭坐了下來加入到他們的閒聊之中,這時候有一位男顧客走進店裡來理發,魯寧便迎了上去,為他操作起來。餘香蘭見有了生人,便站起來對小麗說:“我走了,你們有正事要做,我就不在這兒添亂了。”

“好吧,我送送你。”小麗說完也起身挽著媽媽一同出了店門。一路上母女倆說說笑笑地走了沒一會功夫就到了陳家小店的門口,小麗和媽媽道彆後又返回到店裡。當小麗跨入店門時看見魯寧還在為那位顧客理發,東方李燕坐在長椅上看手機,而嚴新和王雅琴卻不見人影,小麗便有些疑惑地問東方李燕他們二人上那兒了,東方李燕很是詭異地用嘴對著裡屋一嘟。小麗便推開了裡屋虛掩著的門,猛然間看到嚴新和王雅琴正緊抱在一起親吻,小麗一時慌了神地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否,隻得下意識地咳了一聲,尚沒有察覺到的這兩個少男少女聽到後趕緊鬆開了對方,並轉身極為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麵對著小麗,小麗這才定下神來,然後做了個手勢讓他們到外間來,小麗退出來坐在了長椅子上衝著已站到她身邊的嚴新和王雅琴問道:“你們兩人是什麼時候好上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呢。”

“我,我,我們剛剛好了不久,小麗姐對不起,我們不該在店裡那樣。”王雅琴慌張地說。

“慌什麼,這是好事,我為你們高興,並向你們表示祝賀。”小麗真情流露地說。

“他們兩早就眉來眼去了,隻是你沒有在意而已。”東方李燕插嘴道。

“喜事,喜事,你們在共同生活和工作之中建立了愛情,值得高興,這種感情是真誠的,是牢不可破的,我為你們感到驕傲。那麼你呢,你是否和魯寧也相愛了呢?”小麗愉快地轉問東方李燕道。

“她也有了心上人了,不過不是魯寧,而是……”王雅琴借機說。

“而是誰,你怎麼說一半留一半呢,這是好事,為什麼要藏著掖著呢,說出來讓我也分享離享喜悅嗎?”小麗衝東方李燕笑著說。

“小麗姐,你猜猜是誰,此人你非常的熟悉,猜出來你一定會很高興的。”王雅琴故作神秘地說。

“讓我猜謎呀,還是我很熟悉的人,而且還很高興,那會是何許人也。”小麗望著已經脹紅了臉的東方李燕想了想後又說道:“莫不會是皮老王吧。”

“姐你想到那兒去了,我怎麼會看上那個流裡流氣地小混混呢,再說他都三十出頭了,還那麼不著調,我乾嘛要委屈自己和他好呢。”東主李燕著急地說。

“那會是誰呢?”小麗想想、搖搖頭,搖搖頭後又想想,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模樣,然後雙手一攤地說:“猜不著,猜不著,你們就彆再賣關子了,說出來讓我也為她高興高興。”

恰逢此時,已經做完了事的魯寧走過來笑嘻嘻地對小麗說道:“小麗姐,假如東方李燕和她的心上成婚的話,你可就是她名副其實的大姑子了。”

“啊,原來是小強呀,我怎麼也不會猜到,你和他是什麼時候好上的,我怎會一點察覺都沒有呢。”小麗聽到後開心地直叫喚。

“就在你為他上大學而舉辦的歡送宴會上我們對上眼的,後來他給我發了信息,我回了他的信息,這樣就好上了。”東方李燕誠實地說出了原委。

“好好好,太高興,太意外,也太讓我驚喜了,這可真是天大的喜訊,小強不幾日就要放假了,等他回來你們可以進一步地交往,加深了解,我作為姐姐真心地祝福你們,李燕,我希望你多多地幫助幫助小強,讓他改掉身上的缺點,做個有用於社會的人。”小麗第一次去姓而直接叫起了李燕。

“他二十號左右回來,到時候我想去車站接他行嗎?”東方李燕愉快地請示說。

“行行,這個小強真是忘恩負義,有了心上人就忘了父母和我這個姐姐了,什麼時候回來也不告訴我們,居然隻和你說。”小麗假做生氣地說。

“姐,你不要怪他,是我不讓他說的,目的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東方李燕為小強辯解道。

“哎喲,還沒怎麼樣就護上了,現在看來隻有魯寧一個還單著呢。”小麗想起了魯寧,於是說。

“小麗姐,我也有了心上人,是我高中時的同學,現在正在外地讀大學呢。”魯寧彙報說。

“好好,你們都心有所屬,我真是太高興了。”小麗嘴上這麼說,可心裡還是有點酸溜溜的。但她是大姐,再有多少地酸楚也不會在他們的麵前表現出來,所以臉上還是顯得無所謂地堆滿了笑容,可笑之餘她想到了嚴新和王雅琴的行為,還是慎重起見地提醒他們道:“你們相愛我很高興,但不要影響工作,更不要在店裡做出過分親昵的事情,這裡畢竟是工作場地,你們又抱又親的總不雅觀,讓我碰見了沒關係,若是讓顧客撞見了成何體統,了解的會覺得你們是在談對象,不了解的還認為我這裡不好呢,甚至懷疑提供色情服務,那可就損壞了小店的形象,我們這個小店一直以乾淨、文明的形象示人,可千萬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而敗壞了名聲,那就太不值了。”

“知道,知道了,對不起,我們再也不會那樣了,請小麗姐放心吧。”王雅琴慚愧地說。

“都怪我不好,是我忘乎所以地先抱她的,以後一定注意,再也不敢那樣了,請姐原諒。”嚴新也很愧疚地說。

“好了,好了,都不要自責了,年輕人談對象,難免不能自控,以後不再那麼做就行了,總而言之還是令我很興奮的。”小麗說到此時,這個小事情就在極其平心靜氣的語言中說開了。

人生的道路上,永遠都跑不過時間的消失,很快就臨近春節了,小店裡的生意迅速地變得異常火爆,小麗和四個員工從早到晚忙得是團團轉,吃飯都隻能是輪流解決,就連回來過寒假和春節的陳小強也待在店裡不懂裝懂地幫助洗頭、掃地、迎客來、送客往,儼然就成了小店中的一員,一直忙到了除夕之夜的挨晚時分,生意才勉勉強強地停下來,四位小青年便著急忙火地各回各家中過年,小麗在媽媽和弟弟的再三要求和催促之下也回了陳家過大年三十。

幾天的年假很不儘興地過去了,小店在鞭炮和歡笑聲漸漸平息的狀況下又重新開門迎客,年後的生意較為清淡,小麗他們幾人便很輕鬆地輪流工作、輪流休息,一同吃飯,一同開杯大笑,尚沒有回校複課的陳小強除了每日三餐回家吃以外,基本上都是待在店裡,形影不離地陪著東方李燕,她工作時,小強就在外間的長椅上耐心地等待;她休息時就和她在一起竊竊私語,時不時地發出喜氣回腸的笑聲,小麗對他們是看在眼裡,樂在心中。眨眼之間又到了三月份,小強也回學校了,店裡的生意又開始慢慢地好起來,小麗他們在一起閒聊和大笑的機會也隨之少了。不覺時光飛逝,日曆翻到了三月二十八日上午十點多時,小麗正精神高度集中地站在第二張理發椅的後麵為一位女顧客卷著長發,有一位男士瞧東瞧西地邁進了店堂,小麗注意到他,當聽到王雅琴迎上那人問是否理發做按摩時,那人回答說不理發也不做按摩,而是來找人的。說話間那人已站在了身旁,小麗一聽此聲音非常耳熟,再對著前麵的鏡子一望,不由得大驚,這人不是王衛兵嗎?多年未見到的初戀情人。小麗趕快回頭,用很不友好的語氣問道:“小王,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你來有何貴乾。”說此話時的小麗還一手拿著一把梳子,一手握著一個吹風機。

“小麗,真的是你嗎?你可讓我好找,謝天謝地我終於找到你了。”王衛兵見到小麗無比激動地說。

似有點耐不住性子的小麗叫來剛剛做完另一位顧客的魯寧,將梳子和吹風機遞給他,讓他接著為身邊的女顧客服務後,便示意王衛兵上後麵院子裡說話,當緊隨其後的王衛兵在小院子裡站定時,小麗就沒好氣地衝他說道:“你還有什麼必要來找我呢,我們已經成為了路人,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你到這裡來想乾什麼?”

“我找的你好苦,從建築工地打聽到福星大酒樓,又從那酒樓打聽到了靚閃閃美容美發店,再由那店打聽到這裡。”

“彆說那麼多費話,你直接回答我,這麼辛苦地找我,究竟有什麼目的。”小麗顯然有點兒火了。

“我離婚了,想找你重歸於好,聽說你還沒有結婚,所以我就懷著一顆希望的心一路奔了過來。”

“說的那麼輕巧,重歸於好這可能嗎?你離婚了就想起我來了,你和老婆孩子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怎麼沒想起我呢?當我最孤單最無助的時候你在那裡?我三舅死了,三舅媽把怨氣都撒在我身上時你又在那裡?你拿我當什麼了,當填補你家庭缺憾、精神空虛的替代品嗎?簡直是在癡人說夢,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請立即給我消失。”

“那些我不是不知道嗎?我陪著媽媽、姐姐他們一回到家,他們就逼著我結婚,找了個當地的,我根本就沒有見過,更談不上愛的女人硬塞給我。我是前不久到建築工地,遇上了我叔叔和嬸嬸時才得知你三舅工傷死亡的。”

“不愛你會和她生活了那麼久,還生了孩子,彆再自欺欺人了。你完全可以把你媽媽送回家後再出來找我呀,我就不信她會真死,你是快樂日子過完了,新鮮度過去了,才跑來拿我開涮是吧,走走走,我不想再聽你胡言亂語了,立刻閃人,從那裡來滾回那裡去。”

“彆,彆趕我走,我對你的愛始終沒有改變,請你念在我們真心實意地相愛一場,再考慮考慮行嗎?”

“不行,我對你已經毫無感覺,你給我離開,走的越遠越好,嚴新、魯寧你們兩個過來,把這個人給我請出去,我再也不願意看見他。”小麗氣勢洶洶地高喊道。

正在忙著的嚴新和魯寧聽小麗這麼一喊,立刻丟下顧客走到了小院子裡,王衛兵還想說什麼,可嚴新和魯寧兩個高於王衛兵一頭的小夥子強行拉拽地將他揪了出去,這一出再也沒有回來,小麗背對著他們,眼睛裡滾出了淚花。

既然毫不留情地趕王衛兵出門,為何又要落淚呢?明眼人一看就該猜出,小麗那是在氣頭上。此刻的小麗著實是愛恨交加,雖然那個愛已是過去的一段情感,然而那段情感是她的初戀,是刻骨銘心的真情告白,所以小麗對王衛兵的愛還是無法徹徹底底的消除的;那個恨字是因為有多深的愛就有多大的恨,她恨這個儒夫不敢與世俗和家庭抗爭,屈服於其母的壓力而娶了她人,此時家庭破裂了又跑來擾亂也的心,將她的感受置於何地,小麗的情緒因此而不能平靜。可是令人感到歎惜的是王衛兵就是王衛兵,太傻氣也太誠實了,小麗那樣做完全是在氣頭上,他大可以避其鋒芒,暫時地消失。下午或者是晚上再來,小麗很可能會回心轉意地原諒他,而和他重溫舊夢,滿足於他辛辛苦苦找來的願望。假如真的是那樣,王衛兵下午或者是晚上,甚至是第二天、第三天多次地跨入小店,請求小麗的諒解,再向他吐露真情,給她一個擁抱甚至一個熱吻,小麗的心應該會被融化了,將怨氣轉變為愛,投入他的懷抱。真是那樣的話,小麗的故事到這裡就該結束了,以後再發生的感情之情就不存在了,也不會有後來出現的陸新洲了。事情就是這麼令人難以相信,但又不能不信。王衛兵確確實實沒有再來,小麗在個人情感上的又一次波動,就在刹那間閃現,又在刹那間消失。雖說這次波動在她的情感經曆中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然對她的觸動卻是非常之大的感覺。

王衛兵走後,小麗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心情也壞到了透頂,她再也沒有精神繼續工作,便和四個員工招呼後獨自默默地上二樓,坐在沙發上串串地流淚,開始她恨,恨王衛兵到現在才來找她,讓她自和他分手後又遭受到了很多的痛苦;後來她又悔,悔不該那樣對他,並使喚員工將他趕出門外;接著她又盼,盼望王衛兵重新出現,那她一定會收回成命,和他再次演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戲。所以她一直待在那小樓上等待,可是等啊等,等到了小店打烊都沒有等來可以寬慰她心的人影,小麗徹底地失望了。麗人淚,在此時此刻流的是太不值,又太可惜了。

接下來的幾天,小麗都是在心情糟透的狀態下勉勉強強地度過的,儘管是該做事做事,該吃飯吃飯,可笑容就沒有沾過她的臉,四位小青年從她的表情上也看出了個大概,但沒有一個敢問問她,好在她慢慢地從不悅中走出,店裡的氣氛才又恢複以往。

春過夏來,夏去秋天又到了,佳麗美容美發店就在這季節更替的過程中,沒有發生過任何異常情況的狀態下又過去了半年多。這半年多來,小麗基本上沒有離開過小店,連陳家小院也都沒進去過,媽媽餘香蘭倒是經常地過來看看她,見小麗忙時,她便隻在門口瞧瞧就走了,看小麗閒了,她才走進來坐坐,母女倆拉拉家常,挑一些愉快的事情聊聊。

未曾想到了九月十七日早,小店剛剛開門之時,餘香蘭忽然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告訴小麗,說她奶奶黃秋芳不行了,小麗趕快不顧一切地和媽媽一路猛跑地趕到了陳家小院,徑直奔入奶奶所住的那間屋子裡,見到了已經奄奄一息的奶奶,黃秋芳圓睜著雙眼看了看臉上還冒著汗的小麗,似乎對她發出了微微的笑意,從她那使人揪心的表情上看,她好像已經認識了小麗,可是太遲了,此表情僅僅隻維持了幾秒鐘,奶奶黃秋芳就合上了雙眼謝世,找小麗的爺爺陳丙茂去了。

隨後的兩天時間,小麗除很晚才回到小店就寢以外都是待在陳家和媽媽、陳阿根以及第二天從千裡之外趕來奔喪的陳小強一起料理奶奶的後事,到了第三天火化和安葬,小麗都是陪著媽媽,小強陪著陳阿根,寸步不離地將黃秋芳的後事處理完畢,在最後一天的火化和安葬的全部過程中,東方李燕也以準孫媳婦的身份參加了,這一舉動給陷入到痛苦之中的陳阿根、餘香蘭、小麗和小強的心靈上可謂是莫大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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