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打竅

山洞忽然變得熱鬨起來，那些仙家彼此有認識的，相互大聲打著招呼，一時間鬨哄哄的一片。

黃鶯與正陽道人出來的時候，洞口洞外已經站滿了仙家，都是人身，男女老少都有。

“大家靜一下。”胡媚兒大聲喊道：“來這裡的目的，大家應該都清楚了。這裡就是我灰十三清了清嗓子，道：“一會我家掌教大老爺會親自為仙童躥竅，可能會有一些異象，不要驚慌。”說著，灰十三衝黃鶯招了招手，道：“孩子，你過來。”

黃鶯走上前去，與灰十三並肩而站，灰十三又衝正陽道人拱了拱手，道：“道長，也請移步上前，等大老爺躥竅後，這出馬儀式還的你來主持。”

正陽道人道：“不是貧道推辭，實在是不明白這出馬之事，你看。。。”

灰十三道：“道長莫要推辭，身為出馬仙童的師傅，主持儀式非你不可，這裡有一份名單，是大老爺早就擬好的，道長隻需照著念便可。”

正陽道人一愣，道：“這麼簡單？”

灰十三搖頭笑道：“那麼道長以為該有多複雜？這無非就是宣布下咱們堂口仙家的名字，數量，以及各自在堂口所擔任的職務，其實就是炫耀下咱們堂子仙家的實力罷了。”

正說著，隻聽得嘩啦一聲，像是什麼物事破水而出的聲音，眾人循聲望去，卻見那聲音像是來自於黃鶯身後。

灰十三躬身道：“大老爺。”

虛空中一陣波紋如漣漪般的散開，從中緩步走出一個一身青衫的身影，長發隨意的散在腦後，左手正撚著一串佛珠，右手負於身後，濃眉重鋒，白麵長須，緊抿著口唇襯，雖未說話，看上去卻甚是威嚴。

此人一出現，頓時一股強大的氣勢撲麵而來，眾人感覺自己竟像是正麵對一片滔天怒浪的小舟一般，渺小的生不出一絲反抗之意，心中各自震驚不已，這掌教大老爺，真是深不可測。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

黃天勇與胡媚兒心中震驚的同時，卻隱隱泛出一絲怪異的感覺，這大老爺，怎麼像是在哪兒見過？隻是，一時卻想不起究竟在哪兒見過。

掌教大老爺緩緩走到黃鶯身側，目光環視一周，道：“眾位仙家，本座有禮了！”聲音溫和，卻讓人很自然的感到一股上位者與生俱來的威勢。

眾仙家皆都一躬身，道：“見過大老爺。”

大老爺微微一笑，道：“無須多禮，日後，我們在同一間堂口下做事，那以後便是一家人了。”

眾仙家心裡一鬆，這掌教大老爺還是挺平易近人的。

大老爺拍了拍黃鶯的肩膀，道：“本座需先行躥開這弟馬的竅，失陪一下，大家隨意。”

說著，大老爺便招呼黃鶯與正陽道人往洞裡走去，一直走到那黑龍潭邊上才停了下來。大老爺轉頭對正陽道人說道：“躥竅的時候最忌打擾，你幫我護法，任何人不能靠近，敢強闖的，直接廢了道行。”

大老爺這番話說的極是輕鬆，仿佛廢了誰的道行是件很平常的事，卻聽得正陽道人心中有些發毛，這大老爺不像表麵看上去這麼平易近人，剛才說要廢了強闖者的道行時，語氣雖然平淡溫和，卻讓人從心底直冒冷氣。

正陽道人點了點頭，往後走了幾步，隨即盤膝坐在地上，將神識散開，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大老爺笑眯眯的道：“你準備好了麼？”見黃鶯點了點頭，便接著道：“那好，聽我說，你先盤膝坐下，抱守元一，什麼都不要想，一會躥竅的時候，無論有什麼感覺，都要忍住，不能開口，否則這口氣一鬆，你就再也回不到自己的身體之中，誰也救不了你。”

黃鶯點了點頭，便盤膝坐了下來，閉上眼睛，努力平複著自己忐忑的心態。

大老爺見黃鶯這麼快進入狀態，不禁心下暗歎，這孩子靈性果然不錯，當下便輕喝一聲，道：“要開始了！”

隻見大老爺的身形忽然一晃，整個身體竟變得有些透明起來，緊接著，那透明的身體忽然一分為數股，分彆從黃鶯的眼耳口鼻等處竄了進去。

黃鶯身體一震，隻覺得一陣劇痛酸麻的感覺從頭部往下蔓延，這感覺移動的甚是緩慢，移到脖頸時，黃鶯隻感覺脖子仿佛要斷掉一般，痛的幾乎要承受不住頭的重量。

慢慢的，那感覺蔓延到了雙肩，黃鶯頓時覺得肩膀上仿佛被壓上了千斤重擔一般，那股劇痛感反而消失了，卻是多了一股冷颼颼 感覺，仿佛一股陰風正狠狠的刮著她的肩背，令黃鶯不自覺的縮起了肩頭。

黃鶯緊緊咬住牙關，蒼白的麵上冷汗直流。她從未想過，原來出馬打竅竟要承受這樣的痛苦，若是先前知道，說不定她便要打退堂鼓了。

隻是黃鶯不知道的是，其實打竅分文打與武打兩種，若是文打，那麼她便不會感到一絲痛苦，頂多就是睡上幾天罷了，可大老爺不知出的什麼心思，竟直接上來就開始了武打，武打就是打竅仙家用自身的修為以剛猛之勢猛地衝入弟馬的身體之中，遊遍弟馬的四肢百骸，所過之處皆是以橫衝直撞的態勢衝將過去，遇到阻礙不通的竅，便會強行破開，破開的時候，弟馬會感到諸如黃鶯這般的感覺，或是劇痛酸麻，或是冷嗖嗖的，亦或是渾身無力，甚至直接暈倒過去。

“穩住心神，注意，要開心竅了！”大老爺的聲音猛地在心底響起，黃鶯將心一繃，頓時隻覺得一股大力猛地撞擊過來，直撞得她心神一陣激蕩，險些開口叫出聲來。

“再來！”大老爺的聲音再度響起，黃鶯忙凝神靜氣，牙關緊咬，忽然隻覺得一股更大的力氣轟然而至，這一撞，隻讓黃鶯覺得自己周身都被裝散了一般，終於還是沒忍住，一開口，噗的一口鮮血噴出，隨之噴出的，還有一個小小的黃鶯模樣的小人。

“糟了！”正陽道人見黃鶯張了口，心下一急，揮手打出一張符紙，雙手交錯，喝道：“符道，鎮魂！”隻見那符紙迎風便漲，如一張巨網般直接將那小人兜在網中，隨後，正陽道人手勢一變，道：“歸！”整張符紙與那小人一起嗖的飛入了黃鶯的口中。

“好險！”正陽道人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虛汗，看著身體已然顫抖不已的黃鶯，心中擔憂不已。

“喝！”一聲清喝，幾縷青色煙霧從黃鶯七竅中緩緩暈出，慢慢的彙集到一起，幻化成大老爺的模樣。

大老爺麵色稍微有些蒼白，道：“小丫頭根骨奇佳，靈性也很不錯，也沒白費本座這一番忙活！”

“成了麼？”正陽道人道。

“嗯，隻不過，她還要適應一下開竅的身體，所以還未清醒過來。”大老爺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