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處的楚煌，被顧省長選為秘書了......”
孫立平的話中，不無羨慕，這般說著，依舊兩眼放光。也是，誰都知道，秘書是官場上平步青雲的捷徑，甚至可謂是一步登天。
秘書並不隻是因為和領導親近，了解領導更多隱秘而被當做心腹，從而提拔的。更多的是因為秘書常年跟隨領導身邊，能更多的學到領導的處事藝術，能力也被得到鍛煉、提升，從而可以更上一層。也因為長時間在領導身邊，領導更能了解秘書的能力才會提拔的。
不然官場不比其他，把一個沒能力的人提拔，隻會給自己添麻煩罷了。所以當秘書有好有壞，能得到領導看中、賞識，從而被提拔。若是秘書不和領導心意，那隻會被大浪淘沙，以後出頭的機會就會更少。
孫立平說的顧省長，顯然是顧紅線的父親顧清平。李沐雖然沒有全部見過省裡的領導，但總知道省領導的名字。而兩江省姓顧的省長，隻能是顧清平，最近也並無其他領導升遷之類的消息。
“哦？這可真是好消息......”李沐笑道，打心裡為楚煌高興。能得顧省長看中，並選為秘書，而且是從省委選的，顯然不一般。
兩江省委、省政府並不在同一個大院裡，而且相距有五六裡的路程，這也無形中隔斷省委、省政府的一些聯係。況且省委、省政府並算不是一個係統，雖都是屬於省裡的最高領導機構，但想要在省委和省政府之間調動，不是一般的容易，當然消息也是一樣。
“你說說是怎麼回事？”李沐給孫立平續上茶水。
“顧省長來了雖然有近半年時間了，但秘書一直沒有固定下來。前幾日，辦公廳模擬一場考試，從省委省政府中選拔秘書。當然是有要求的，而且也沒公開，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先是筆試，後來顧省長親自麵試才定下的。我們二處的張宏遠，也參加了考試，回來後和我說的......”
“楚煌筆試第一名，嘖嘖，不愧有兩江第一才子之稱.......”孫立平不知是稱讚還是怎麼的：“這一下就得到顧省長的看中，以後楚煌可要發達了。”
“你知道消息，怎麼沒去啊，咱也不差嘛。”李沐疑惑道。孫立平看著還有些懊惱，有些不甘心的樣子。
“想去也去不成啊。”說到這裡，孫立平泄了氣。
“這是為何？你都知道消息了，還去不成？還是考完試後，人家才告訴你的？”這不是沒可能，畢竟這事情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公開來選秘書，知道的人怎麼會大肆傳播呢？留著自己做人情還來不及呢。
“都說了有要求的，年齡要在30歲以上，45歲以下，而且級彆要求要科級以上。”孫立平有種“君生我未生”的感覺。
隻這幾個條件，他和李沐二人一個都沒沾上，真有望洋興歎的感覺。
李沐看著孫立平的表情，笑道：“都知道趕不上了，你還這個表情？洗洗睡吧。”
“我就不信你沒有什麼想法？”孫立平看著李沐，出言挖苦道：“看著之前和自己同樣的人，忽然飛黃騰達了，你就不羨慕嫉妒恨？”
李沐聞言一愣，這個他倒是真沒啥想法，但應和著孫立平道：“怎麼沒有？但聽你一說，我也是沒機會的。乾脆就不想了，來喝茶。”
“不喝了，再喝的話，真要失眠了。”孫立平擺擺手，其實說道現在，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自己怎麼就趕不上這個機會呢？這般想著，再好的茶水也沒了滋味了。
李沐暗自搖搖頭，對孫立平道：“莫要多想了，官場上，哪裡有一步登天的？我們才工作多長時間，等到我們以後有這個機會，然其他人羨慕去。”
“哪裡像你說的這麼簡單？”孫立平喪氣道：“像這次這樣的機會，可以說是沒有。省領導選秘書，一般都是直接推薦，領導用著合適就好。不說人家能不能乾好，在這機關裡混的，沒幾個笨蛋，有機會，誰不抓的死死的？錯過了這次，就很少再有機會了。就是有機會，我們合不合適，還不一定呢。”
確實，這樣的機會很少。一般政府選人，直接在政府裡麵選，同樣省委選人也是在省委裡麵選擇。而且如孫立平所說，像給領導選秘書，直接就是下麵的秘書長或者各個處室的頭頭推薦。
自古中國的精英人才都在官場，還真不怕選擇不到合適的人來給領導當秘書的。怕的就是像李沐、孫立平這樣的身世清白的人，沒機會被人推薦。
但孫立平顯然是想的多了，給領導當秘書，當然是一條快車道，但又不是隻有這一條道路。尤其像孫立平這樣的選調生，省委組織部都是有備案的。作為選調生，起點本來就比普通人高一點，隻要踏實認真的乾下去，總有出頭的一天。但孫立平現在的狀態，明顯對此耿耿於懷。
李沐聞言，不再多說，自顧自的收拾茶具。不是不想再勸，依著他對孫立平的了解，還是要他自己想明白。而孫立平說完，沒再多留，就起身回去了。
被孫立平這一打岔，已經十點多了，但李沐卻無多少睡意。此時已是入夜，正是清涼，李沐也就順便看看書才睡下。
.......
第二日到了辦公室，恍然間發現，大部分人都要比自己來得早，而且煞是熱鬨，都是得了消息的。而楚煌也在辦公室裡，人顯得春風得意，與辦公室的其他人談笑風生。
李沐進來後，笑著對楚煌道：“恭喜，恭喜。”
楚煌一愣，不想李沐已是得到消息了，卻也高興著道：“謝謝，謝謝。李沐啊，你怎麼也知道了？本來還想同你炫耀呢.......”卻是開起來玩笑了。
“恩，你再同我炫耀炫耀。”李沐也玩笑著回應道。
“咦，李沐。”旁邊的楚雲嬋問李沐道：“看不出來，你消息蠻靈通的嘛。”
“那是，楚哥得此機遇，日後青雲直上，從現在開始，就是一條粗晃晃大腿了，你說我消息要不靈通點，能抱的住嗎？”李沐笑著打趣道。
“什麼粗晃晃的，你說的恁惡心。”楚雲嬋笑嗬嗬的，轉頭對楚煌道：“不過楚秘書，這裡可是你的娘家啊，可不興忘記。”
“怎麼會呢，忘記誰，也忘記不了你楚雲嬋啊！”楚煌也笑道。
楚雲嬋白了楚煌一眼：“以後倒是要多照顧李沐才是。”
“這是為何？難道你看上我們李沐了？這可傷了我的心了，我可不幫忙的。”
“打住，打住，彆扯上我，你們繼續打情罵俏吧。”李沐急忙作避退狀，向外走去。卻不小心碰到了剛剛到來的方亭。
見是方亭，李沐忙道歉，隻是方亭此刻卻陰沉著臉，並未理睬李沐。看見楚煌還在同大家說笑，哼了一聲，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楚煌倒是對大家道：“最最感謝的人，卻是方亭了，如果不是方亭和我說這個消息，我還真就錯過了。”
方亭一聽，本就不太好的臉色，更是變得難看。隻是曉得楚煌此刻已是省長秘書，他隻是勉強笑道：“這也是楚哥你有能力。”
楚煌一聽，笑容更深，親切道：“飲水思源，我楚煌能有這般機遇，可是全靠你的幫忙。”
方亭勉強笑笑，不再答話。辦公室還有其他人，和方亭算是一個圈子裡的。聽到這裡，都有些思量了。這幾人不說話，氣氛也漸漸的冷了下去。
萬主任邁著步子，不疾不徐的度進辦公室，卻難得見辦公室的人到的這般早，這般齊整。差異的問道：“今天是啥日子？怎麼大家都來的這麼早？”
其實不早，上班時間已經過了，隻是平素裡大家都習慣性的來的晚些罷了。這也是和萬主任的作風有關，他沒有抓過上班時間問題，也就漸漸的鬆弛下來。
萬主任雖然是辦公室主任，但早沒了進步的心思，對外界的事情也就不怎麼關心，倒是不知道楚煌被選為省長秘書。見人來這麼齊整，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自己不知道？
大家見萬方到來，都一一打招呼，萬方也笑眯眯的一一回應。
“可是出了大事了。”楚雲嬋誇張道：“了不得的大事。”
“是嘛？”萬方笑咪咪的道，看大家的表情，就知道不是涉及到一處的工作事情。“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小楚和我說道說道。”
“您萬主任要高升了！所以大家都來給您祝賀呢。”楚雲嬋笑著說道。
被楚雲嬋的話一驚，萬方免不得心裡急跳幾下，卻不動聲色問道：“那小楚說說，我要高升到哪裡去？”
楚雲嬋抿嘴笑了笑，正要指著楚煌，把楚煌成為省長秘書的事情說出來，卻聽到門口有人道：“哦？萬主任高升的消息都傳出來了？”
卻是綜合一處處長趙文淮，這下大家站起身來問好。趙文淮難得沒有嚴肅著麵孔，對大家壓了壓手道：“都坐，都坐。”
“萬主任，一會四號小會議室開會。”趙文淮對萬方道，他也是順道走到門口，難得見辦公室有些熱鬨，就趁著進來說道。
“並且確定一下小楚的消息，你們萬主任卻是要高升了！”趙文淮也打算和大家開一個玩笑，不過說的是實話。
“趙處長開玩笑了。”萬方笑的勉強，他已是坐四望五的年紀了，能夠平平安安的在這個辦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坐下來到退休已是很勉強了，可受不了得了希望又失望的打擊。
“和你開什麼玩笑，會上就有任命下來，今天就會印發通知。不說了，先去開會去。”說罷就率先出去，留下有些震驚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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