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蛻變

2017-11-19 作者: 愛到荼靡
304、蛻變

山莊做為一開始的大本營,人員是最雜的,招弟買進來的人,優秀的到外麵獨擋一麵去了,這裡剩下的都是表現平庸的,新買進來的,以及周圍村子裡雇傭的村民。

每天都做著重複的事情,讓她們一個個的也成了熟練工,山莊這邊用人習慣了,隻要不犯大錯誤也不會隨便換人,加之逐年磨合下來,這些人也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了,倒是一直本本分分的。

但是,僅限於對山莊主人,其他人,依然是她們八卦的好對象。

薛初妝也沒有一下子就被提到很高的位置,隻不過是做了一個小管事,但是就算這樣也很讓一些人不滿了,她們自認為自己活乾的不錯,又是老人了,隻不過因為不是山莊的人,一直都被簽過賣身契的小丫頭們壓著,拿也就算了,畢竟她們也是主家的人。

可是這個薛初妝不過是個逃奴,若是主家要追究的話,不是被流放就是不知道被賣到哪裡去,沒想到居然現在還能管著她們了,人,都有一些欺軟怕硬的劣根性,這種犯過錯誤的,想必主家也不會太在意,沒人撐腰的,她們也可以輕鬆一些了。

抱著這種想法,就有人開始試探著偷懶,理所當然的被薛初妝發現並且懲罰了,於是,山莊裡關於薛初妝的閒話就多了起來。

這些人也不在意被薛初妝聽見,甚至是故意讓她聽見,自己說閒話的時候總要加個“聽說”,先就拿定了主意薛初妝要來對質的話就說自己不知道是哪聽說的,至於具體是誰拿就抵死不認。

令人意外的是,薛初妝並沒有象她們想象中的那樣暴跳如雷,這些話彆她聽見就跟聽說的是彆人的事情一樣,根本不會在心中泛起漣漪,她依然安靜的做自己的事情,安靜的挑刺罰人。

嘴巴特彆多的那幾個人漸漸的發現,除非她們手中的事兒一點錯都不犯,哪怕薛初妝知道那些難聽的話是她們說的呢,也不會對她們做什麼,甚至連過來吵一架都沒有。但是如果她們要是走一下神,負責的事情出了紕漏,哪怕是再小呢,薛初妝也能發現,並且按照規定最重的懲罰來處罰她們。

明明對彆人都可以酌情的!

時間久了,這些人也撐不住了,一般來說,山莊裡管的還是很鬆的,隻要你能完成自己的任務並且不出差錯就行,在這個前提下,一些不是大問題的不守規矩也沒人會特意來為難,可是現在跟薛初妝就象在對峙的兩方,時時刻刻都得提起精神來,這種隨時警戒著的感覺一點都不好,明明沒做什麼,感覺就累得要命。

而她們也發現了,隻要自己管好嘴巴,不亂說話,薛初妝就會無視她們了。

在上麵的人麵前露臉是榮幸,被薛初妝記住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於是漸漸的,就沒有什麼傳流言了,本來就隻是圖痛快一下嘴,結果現在嘴不見得痛快,荷包受傷害卻是實打實的,她們又不傻,怎麼會跟自己過不去呢。

這個事情帶弟跟招弟閒聊的時候說起過,兩人倒是都對薛初妝這種處理方式看好,能夠控製住自己的脾氣冷處理,用定好的規矩來給自己找場子,有理有據彆人還沒辦法反駁,隻能憋屈的接受,比起大鬨一場影響山莊的產出那是好得太多了。

吃了這麼大個虧,能夠換來一份明白這真的是很難得的了。

帶弟看著,也把薛初妝這一頁給揭過去了。

犯了錯的人,總是要給彆人一個機會的,能抓住的,以後自然就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不能抓住機會還要一錯再錯的,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怨不了彆人。

近來幾個人忙活著的,而是招弟的嫁妝問題。

因為嫁的是個王爺,衣服是有規製的,所以她們不用準備嫁衣,隻等京城裡製好禮物派人送來就是。在決定招弟帶進王府的嫁妝上,幾個人第一次意見相左。

底下四個一致認為,必須多帶一些東西進去,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地方要用到呢,有備無患是最好。

而招弟不這麼想,她們家現在說起來還是很有實力的,但是,以不動產居多,並且每個都是在發展中的,她以後還不知道會在王府裡做什麼,必然沒有現在這麼多時間跟精力過問這些事情的,那還不如就讓它們保持原狀。

招弟家的事情,並不是說培養出了管事的她們就放手不管,而是很多事情雖然她們放手讓底下人去做了,但是大體心裡都有個數的。

然後按興趣再每個人各有偏好。

比如來弟,她最喜歡的就是設計新的布匹樣式,或者開發新的布料,但是她不能隻把自己當成一個技術人員,必須對這一塊全都了解,不需要精通,但是每一個流程都需要知道,大致要花多少錢也要知道,容易產生的問題以及解決方法也需要知道,也就是強製性的限定了她不能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投入到開發中去,畢竟她是管理者,必須保持大麵上不錯。

又必然盼弟,她是性情最跳脫的一個,如果不是這一條管著她,分分鐘不知道又跟她師傅跑那個疙瘩去了,現在麼,至少會有目的的去研發新的東西,而不會隨心所欲,想當然的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出來。

既然已經說到這個,招弟趁機把自己的打算給幾個弟妹說了:雖然這時候的習俗是家業由男丁繼承,女兒隻給一副嫁妝,當然疼女兒的人家會陪嫁豐厚,但是,招弟的意思卻是,明確下來現在所有的產業都是大家的,但是,等到她們都長大了,這份家業明麵上仍然是大家,等到各自成家後,每個人占有的份額是一樣多的。

所有的事情,仍由她們各自管轄,所有涉及到利益的事情,小問題自己解決,大的問題由幾人協商解決,所有的家屬都不能參與進這個事情裡麵討論。

也就是說,未來幾個人各自成家以後,這些產業仍然是屬於李家的,各人按所占的份額領取自己的那一份收益,而不能讓各自的家人摻合進來。

招弟不是很懂那些管理股份的事情,但是,聽多了本來很團結的兄弟姐妹有了小家之後開始爭權奪利。也許大家族都會遇見這些問題,但是她不想自己的弟弟妹妹以後為了利益爭執。

既然這樣,那還不如一開始就硬性規定,彆人她管不了,但是她們李家的後代,女兒跟兒子一樣,看興趣決定她們願意學些什麼,但是,不管她們學什麼,所有的男孩女孩所擁有的資源都是一樣的,李家的女兒,享有跟男孩一樣的權利,若有違背,家法處置,如果是父母乾涉家主有權過問,若是家主犯事,那就由族中的長老會另外推舉人出任家主。

之所以到最後還是要借助宗族的力量,是因為現實就是如此,招弟隻能保證自己在的時候監督著,卻不能保證她們都不在了之後,後代子孫仍能夠遵守,彆人她顧及不到,她們李家的女孩兒絕對不能跟彆女孩的一樣,連生存、教育、自由的權利都被剝奪。

也許到時候執行的並不如人意,但是總是有希望的不是?畢竟,這份家業是由幾個女孩子掙下來的,以後寫在族譜裡,有聰明的女孩子也可以借由這來為自己爭取利益。

而她自己,並不準備多帶東西走。

王府跟其他家不一樣,她本來就處於弱勢的一方,也就不用打腫臉充胖子了,反正唐珩安對她了解的一清二楚,她要管的事以後就不在這些上麵了,她有種預感,進王府之後,大概自己才會變成一個技術人員,為整理出一套完整的農業係統而努力。

但是幾個弟妹怎麼可能讓她如願呢?

大的有大的打算,小的也有小的對策,幾個人也不爭,互相使個眼色,反正東西都是她們在準備,不要彙報就好了。

小寶現在下午時間自己安排,其實全被帶弟給占了去,三個人坐在屋裡聊天做事,順便從窗戶往外看帶弟訓練小寶。

帶弟早上的時候就會把當天的任務讓小寶做完,必然紮馬步練拳之類的,下午主要就是跟小寶玩遊戲,遊戲內容多種多樣。

有假裝自己錢包掉了被仆人撿到卻不承認,讓小寶分辨誰在說謊的。

有假裝他們倆被刺客追殺一路逃亡的,這時候占用的空間就大了,一般都是從家裡到山上甚至到旁邊的幾座山的,視他們的追兵能力強弱而定。

而在這個過程中,帶弟會訓練小寶的野外生存能力,觀察能力,應變能力,甚至是陰人能力......

讓人崩潰的是,帶弟這個訓練過程雖然實質是教學過程,但是因為最開始設定了一個追殺情節,小寶除了被考那些知識外,還要隨時保存著一個“演”的狀態。

隨時從遇見的人臉上分辨出至少一樣他的獨特性,要能做到看幾眼就能知道這個人的大致情況,小心觀察,大膽求證,甚至會臨時加戲,表演一下與追兵狹路相逢,怎麼騙過他們重新逃跑。

小寶的內心是崩潰的,但是拒絕不了.............

而如果看的這三個看出興趣的,忍不住想插一腳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會變成其中的一員,接到屬於自己的任務,完成一個考驗。

嗯,她們訓練的時候也一樣嚴謹,誰叫她們自己要想不開呢,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訓練她們保命的能力。

彆說,在遊戲中教學還是很有效的,彆的不說,招弟自己都覺得,現在多認識了不少野菜,等有一天真的流落荒野,想必她也是餓不死的了。

就在這樣累並快樂著的日子裡,冬天悄悄的來了,要過年了。

與往年不一樣的是,帶弟提出建議,這個年,她們回家裡去過,這個家,指的是父母建起來的那個家。

自從把家人的牌位請出來以後,她們就很少回那個位於很偏僻山村的家了,這決定回去過年,要忙的事情就多了很多。

要派人先去休整打掃,要準備足夠的食物,還要清理兩個地方出來給隨行的護衛和伺候的人住。

光是準備這些,就是需要忙很久的事了,頗有種興師動眾的感覺。

說實話,自從她們搬出來之後,除了上墳掃墓的時候,就很少回去了,一是忙,幾乎就沒閒下來的時候。二是麻煩,去那裡本來就有段路程,去了之後還有各種小事,看她們這回這麼多人還弄了這麼幾天就知道了。剩下的,就是招弟她們都心知肚明的,由奢入儉難了,習慣了吩咐一聲就有人把事情做好,那些煩雜的小事她們就根本不願意動手了,是不願意浪費時間,也是懶。

就這麼斷斷續續的,趕在過年前把一切都弄好了,需要的食材什麼的也拿了過去,提前兩天,她們就給所有雇傭的人放了假,發了工錢也發了紅包,過年真是令人歡喜的日子,再節儉的人在這幾天也舍得花錢。

她們的錢發下去,轉頭就變成了一樣樣年貨,說到這個,年貨又是內部消化了大部分,隻是她們已經不在過年期間開業了,所有的人都和旁人一樣,去感受年的歡欣。

買新衣服,吃雞吃肉,過一個富足年。

該在城裡的,還是在城裡,招弟她們回去,隻帶了幾個侍衛與兩個廚娘兩個丫頭,嗯,說是廚娘也可以客串下丫頭的,本來就是買下來的人,她們比較喜歡廚藝所以就選擇了廚房的活。

唯一的一個外人就是石破天,小名狗蛋。

他在山莊裡也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了,招弟她們過年,肯定不能把他孤零零的一個扔下,也就帶著來了。

年夜飯是帶來的人準備的,夜黑了之後,讓底下人去休息,幾個人在院裡裡麵放煙花。

招弟搬了一根凳子,坐在屋門前,跟帶弟一起看弟弟妹妹們放煙花,煙花的亮光照亮了院子,突然一下,招弟萬千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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