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遊山

村子位於丘陵地帶，山不高，屬於太行山脈的外圍。最近幾年，村裡流行收蠍子，一兩就將近十塊，在這個收入水平普遍偏低的村莊，這種價錢很高了。村裡一部分婦女帶著小孩翻山越嶺逮蠍子，隻為了貼補家用。

從這些山上可以推測出村子以前應該處於海洋底部，由於地殼運動，海水乾涸，海底的石頭堆積成山脈，風吹日曬形成一道獨特的地理風貌。山溝間堆滿了河卵石。石頭都是圓潤無棱角，當時的海水已經把棱角打磨掉了。偶爾還會發現海洋生物的化石。這些山上還是被一些勤勞的莊稼人開墾了少許的農田。由於山上比較乾旱，土質保水保養分能力差，人們隻能種些生命力頑強的作物，然後望天收。天若下雨，就有收成。

小馨也曾捉過蠍子，拿一個帶蓋的瓶子，拿上一個鑷子就行。在山上挨個翻石頭，那些涼快的石頭下就會有蠍子。蠍子躥的很快，要快速把它用鑷子夾起放進瓶子，又不能弄傷它。夏天蠍子有傷口在瓶子裡會很快腐爛變臭，沒人會收死蠍子。不知是運氣不好還是逮蠍子的人太多，翻半天石頭，就隻能逮一兩隻。小馨就放棄了，還是割豬草省事。

蠍子又名全蠍。蠍子尾巴上的毒液是尾部的毒腺中提取的一種毒素，對人體沒有任何的傷害，是一種功能強大的保健品，可以增強人們體內的免疫力。

其實村裡人的這種行為是非常嚴重的破壞生態平衡，時至今日，你能在一座山上發現一隻蠍子比中二億元六合彩的概率還要小。它們瀕臨滅絕。有時我在想，是貧窮引起了物種滅絕，還是物種滅絕加速了貧窮，以前山上的野生動物是非常豐富，人們的飲食反而更加豐盛。

“哥，怎麼兔子還沒出現，還有野山雞怎麼沒以前那麼多了。這樣可不好玩。看這些小土蜥蜴竄來竄去，害我以為蛇出沒呢。”萍萍嘟囔著。

“是啊，動物越來越少了。這幾年天越來越旱，連草都比不上咱們小時候長得旺盛了。”蘇瑞說道。

“沒事，咱們去摘野果吃吧，現在應該有早熟的野桃吃。”馮朔安慰道。

“大家快看這些石頭真是奇形怪狀，，那麼寬的石頭，咱們幾個躺上去也沒問題。”小馨插話。

“這山越看越像海底世界，待會咱們找幾個藏著小魚小蝦的石頭玩。”鄧凱飛在旁邊附和著。

“你們小心蛇。那天我幫家裡拾柴，在前麵那座山的灌木叢看見一個比胳膊粗的兩米多長的直木棍，正打算撿起來，媽呀往前走近一看，倆大眼珠子掛在木棍頭上。靠，那蛇怎麼就是枯木的顏色，我掉頭就跑，幸虧它沒追我。”楊立廣也談論起來。

“往往活的年頭久的野生動物都有靈性了。用老人們的話說它們快修成精了。你要是有惡意，保準已經西天取經了。”馮朔答道。

“對了，咱們彆摘野草莓，我媽說那是蛇莓，吃了會肚子疼。”小馨說道，“你們知道這附近山上長了一種草。把它的種子放手上，對著它，大聲發出‘啊’的聲音，它們會在手掌上移動起來，可好玩了。我好久都找不見那種草了。”

”你說的草在咱們村的東北，我去過那裡就被長輩們警告了，“說少去那個地方，村裡嬰兒和小孩病死都丟到那個山溝了。傳說，抗日時期，小鬼子在那殺了一批八路呢。”蘇瑞回答。

“天啊，好恐怖。”萍萍咋呼起來。

“你們彆瞎想了，咱們附近的山都被抓蠍子的翻了好幾遍，你們乾嘛自己嚇唬自己。況且咱們這是西北方向，再往前還是風水渡槽呢，聽說最近放水。咱們還能去玩玩呢。”馮朔的話另整個小隊伍又歡騰起來。

下坡走到山溝接著爬向另一座山，荊樹叢變得繁茂起來，路也變得更坎坷，有時候全是坑坑窪窪的石頭堆，都沒辦法把腳放穩。不過畢竟是山裡的孩子，什麼地方沒玩過，這些還難不倒協調性早就練出來的孩子們。

大家互相幫助著往上爬，快到山頂的時候，大家聞到了野果樹散發的芳香。

“前麵就可以歇會了，吃點野果充饑吧。吃完就歇一會。”馮朔已然成了這個隊伍的領袖。

大家筋疲力竭的四肢又注入了新的力量。尤其是三個女孩子爬的更快了。她們的體力畢竟比不上男孩。

到了樹下，三個女孩子找了幾個比較平坦的石頭就坐下了。小馨和萍萍從旁邊撿起了小石子，用新彈弓射向那些高處的野果。看的蘇瑞好生羨慕。

“瑞姐姐你也試下吧。”小馨將彈弓遞給了蘇瑞。

“謝啦，小馨。咦，你的名字在上麵，馮朔刻得吧，字寫那麼好，又那麼聰明，就是不喜歡上學，怪人。”蘇瑞的重點完全偏離。

三個男孩則動身采摘野果。鄧凱飛和馮朔三兩下就爬上了大樹，他們將野果與樹枝分離，楊立廣則在樹下，撩起外衣接起了野果。成熟野果怕摔，摔碎了可就吃不成了，衣服起緩衝作用。

估摸摘得夠吃了，就停止了，村裡孩子還是很得節約的真諦，野果吃不完就留給下一批登山的人。

六人聚在一起，馮朔從包裡拿起乾淨的布，就擦拭起來，反正野果也沒那麼多灰塵，大家有的用手巴拉巴拉也就開吃了。

野桃偏酸，而且果肉薄，但是在這野外吃野果，彆有一番風味在心頭，遊山之樂，得之心而寓之野果也。

縱然已經臨近正午，在半山腰的樹蔭下，卻是涼風陣陣。這也算是消暑的一種方式吧。待在空調屋的人們自然體會不到大自然的手筆，天然的清涼會讓人心曠神怡，登山的疲憊在這大自然的調節之下也消散不少。

大家開開心心吃著野果，討論各自的糗事，嘻嘻哈哈的如鈴兒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山間。

少年啊，總是有上天賜予的無憂，每段時光都有它獨特的魅力，我們應該充實生活，將那些美麗的記憶填滿我們成長的空虛與孤寂。

年輕就是那麼美好！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