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秦家的龍鳳胎

2016-07-10 作者: 想往
1. 秦家的龍鳳胎

熙熙攘攘的小鎮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喧囂聲,早晨的陽光輕灑大地,給周遭鍍了一層暖暖的金色。

秦保元的心情就像這三月裡的春風般和煦,他的娘子孟娘前幾天剛剛生產,每每想起那天晚上妻子青白的臉色,痛苦的呻吟和撕心裂肺的喊聲,他的心尖兒都會跟著顫著幾顫。

可彆提當產婆子說是雙胞胎時他的感受了,他的腳步都跟著話音踉蹌了一下,他的娘子很清瘦,這生兩個孩子簡直就是要了她的命啊。聽著屋子裡的響動,他如同熱鍋中的螞蟻般,走來走去,滿頭滿臉的汗。裡麵痛苦的喊叫一聲,他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當看著產婆滿臉微笑著將兩個小娃兒從房中抱出來時,他看都沒看一眼孩子就慌忙進了屋,看到累的虛脫但無大礙的娘子時,他喜極而泣,還好大人孩子都沒事。

他跟他娘子從小就認識,可謂是青梅竹馬。那時他父親早逝,家境貧寒,根本沒錢娶媳婦兒,但孟娘和嶽丈從未嫌棄過他的家境,反而一直在幫襯著他家,他很是感激,婚後一年他的母親秦氏也去世了,而他自從跟著嶽丈做起屠戶的生意,生活也漸漸好了起來。

孟娘對於他來說,不僅僅是他的娘子,更是他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他無法想象沒有孟娘的生活是怎樣的。

秦保元停止了回想,摸著懷裡揣著的,昨日販賣豬肉的錢,他幸福的笑了。今天他準備給他娘子買披布,做件新衣裳,再買些水果米麵和雞蛋,給他娘子補補身子。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秦保元拎著買好的東西,坐上同鄉的馬車出了鎮子。他的家住在鎮子旁邊的村子上。

同鄉李慶山看著置辦這麼多物事的秦保元道:“保元哥,你真是有福氣,嫂子可是一口氣給你生了個龍鳳胎,這下兒女都全了,真是讓人羨慕的緊。”

秦保元笑了笑,“這女人生孩子真真是過鬼門關啊,我可是嚇得一天一夜都沒敢合眼。”

“現在不是苦儘甘來了嘛,對了,你家兩娃都叫什麼名啊。”李慶山一邊趕車一邊問。

“我家嶽丈起的名字,我們家是思字輩,男娃叫秦思平,女娃叫秦思安。嶽丈說希望兩個娃兒一輩子都能平平安安。”

“這名字起的好,還彆說,這孟家老爹年輕時就在鎮上賣豬肉,到底是沾了些文氣,這名字都起得有內涵,以後我娶媳婦生了孩子,也去請孟家老爹給起個好名兒。”

“行啊,我家嶽丈彆的不敢說,這娃兒起名是事兒,他穩樂意。”秦保元樂嗬嗬的說道,“對了慶山,你娘昨個訂了斤豬肉,說是回頭請劉家媳婦給你說媒用的,等會你從我家門口經過時,停一下,我拿給你。嗬嗬,你小子可要好好表現,我可是等著喝你喜酒呢!”

“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再說,我家不寬裕,誰家媳婦願意嫁過來跟著我受罪呢,畢竟像孟家老爹他們一家那樣的人,可不是誰都能遇到的。”

李慶山不禁有些黯然,按理說,他家可是比秦保元成親前富裕一些的,畢竟他父母均健在,但是也好不到哪去,他的父親不務正業,好吃懶做了一輩子,家裡根本沒有多少積蓄。哎,這秦保元一不機靈,二不嘴甜,他真不知道他走了什麼樣的****運,這孟家才既貼女兒,又貼才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秦保元見李慶山頹喪著臉,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尷尬間,遠遠的瞥見自家嶽丈蹲在家門前抽煙鬥,便對李慶山道,“謝了啊,我到家了,你在我家門口稍等我會,我進去把肉拿給你。”

孟家爹爹吐了幾口煙圈,看見秦保元回來了,便起身幫忙拿他去鎮上采購的物件,秦保元慌忙下了車道,“爹爹你彆忙活了,我來拿吧,你老休息休息。”

孟家老爹朝李慶山點了點頭,便隻拿了那一小籃雞蛋進了院子。秦保元收拾好東西進屋,不一會兒就提了斤豬肉出來遞給了李慶山。

李慶山接過道,我身上的錢去鎮上花掉了,這豬肉我先拿著,等回頭讓我娘再送過來。秦保元笑了笑說沒問題,然後兩人客套了幾句,李慶山便駕著馬車離去。

因著秦保元父母都不在世,故目前她的娘子由他的嶽母照顧。他進屋洗了手剛抱著兩個娃兒玩一會便開飯了。因家裡殺豬,豬下水都是自己留著吃,平日裡也會留下幾兩肉自家吃,故夥食還是不錯的。加上嶽父嶽母共四個大人,簡單的三菜一湯,大家都吃的津津有味。

秦保元還有一個小舅子,叫孟世清。隻不過五年前從軍去了,五年下來,家裡總共就收到過兩封書信,還好現在天下也算是太平,並無戰事,所以家裡也不是太擔心。

“我發現咱們家思安特彆聰明,這才生下來幾天就會咿咿呀呀的了,有時還會衝我笑,這幾天思平都哭過好幾回了,她可是一次都沒哭過呢!”秦保元的嶽母孟氏一邊逗著寶寶一邊道。

“可不是,我也覺得思安好像能聽懂我的話似的,那小眼睛總是烏溜溜的轉,可不是一般的聰明伶俐,這麼一看,思平可是被比下去了,看來以後肯定思安比思平聰明。”孟娘子左右看了看兩個娃,也笑嘻嘻的說道。

對於這件事,他們一家其實都發現了,思平雖然比思安早一會出世,但明顯的思安要更加聰慧,因為他們都試驗過,事實證明她真的能懂,並且善於表達自己的意願,大家都暗暗驚奇不已。

轉眼六年過去,秦思平到了啟蒙的年齡,這幾天秦保元一直在思考孩子上學的問題,按理說,村裡有免費的村塾,是村長的一個周姓的遠方親戚在教授學業。

可是這位周先生,也就多讀了幾年書,隻過了縣試,連府試都沒過,童生都稱不上。但是畢竟是不花錢的,就像秦保元的三個堂兄弟的兒子都在那裡麵讀書一樣,村裡大多數孩子都去那裡讀了書。

原本秦保元也想著讓秦思平去那裡讀書,可是女兒秦思安卻不同意。彆看女兒才六歲,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小鬼大。從女兒會說話時候起,她說的話往往讓秦保元瞠目結舌。

他不明白女兒這麼小,哪裡來的這麼淵博的知識和見識,讓他這個做爹的都自歎弗如。漸漸時間長了,嶽父嶽母還有他們兩口子有了什麼難事,都會詢問一下她的意見,而她都能給出解決方案來。

這次念書的事件也是如此,短短一頓飯的功夫,她便將種種利弊分析的頭頭是道,並且她後麵所講的未來,是他從未想象過的。

考取功名對於他們村裡人來說,真是想都不敢想的,畢竟能識得幾個大字,會算算小帳,大家就知足了,可是女兒的話,讓他突然之間萌生了希望,有了盼頭,仿佛好像考取功名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女兒說了,彆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雖然他不知道起跑線是什麼東西,但是女兒的意思,他理解了。所以他願意去放手拚搏。

不上村塾,他們家條件也不能像有錢人家那樣聘請先生在家教導,所以接下來就隻能考慮學館了。

他們村裡隻有一個學館,是李慶山的舅舅李夫子開的,學費倒不是很貴,但是這李夫子脾氣很怪,他的學館裡隻有十幾個學生,如果孩子第一麵入不了他的眼,送再厚的禮,他也不收的。

聽說這位李夫子雖然現在隻是一個童生,但他的學識是完全比得上秀才的,隻是當年他的未婚妻送他去院試的過程中,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是他用馬車推著屍體回來的,他未婚妻一家來他家大鬨了幾天,因為這事他們也從親家便成了仇家。

現在他已經四十多歲了,一直沒有娶妻,而當年的事情一直是個謎,除了他們兩家,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連李慶山的母親這麼瑣碎的一個人,也對此事諱莫如深。

“孩子他爹,要不你去李慶山家打聽打聽,問問李先生的喜好,孩子怎樣才能合他眼緣,好好打聽打聽,後天去先生家好歹有個準備。”孟娘看著一旁眉頭緊鎖的丈夫說道。

“我也這麼打算,現在天色不早了,等吃了晚飯,我去李家坐一會兒,對了,到時提醒我把家裡昨天留的兩斤肉帶上。”

“娘,我們回來了。”秦保元兩人往門口望去,隻見兩個長相七八分相似的娃娃,背著兩個小籮筐進了院子,同樣的粉雕玉砌,濃眉大眼。

“回來了。”孟娘一邊打招呼,一邊快步出去,接過兩個縮小幾倍的籮筐放到院子裡,然後給兩娃娃撲了撲身上的灰塵,一手拉一個進了屋。

秦保元看著長相幾乎一樣的娃娃,滿心的歡喜,一手一個將孩子抱起來親了幾口。他看著兩個娃娃,越看越覺得生的漂亮,兩個孩子分彆吸收了他們兩人的優點,就連同村人見了都誇是金童玉女。因著孩子從小就懂事乖巧,更讓他們一家滿心滿眼的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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